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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是海军司令,咬的是大户,直接咬的就是糜竺,拉赞助。
麋竺敦厚文雅,骑射娴熟,豪爽大方,本就与北盟合作愉快,听程普倒苦水,真就异常痛快的赞助了80万,续造“箭”“矢”两艘姊妹舰。
糜家一家,就解决了两艘差点难产的护卫舰,造舰经费的一大半。
糜氏也想与北盟上下进一步加强关系,身为徐州大豪族,别的不说,就是糜贞甩手砸碎在船舷上的一瓶“二锅头”,就为糜家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白酒,玻璃。
大汉采购西域的玻璃,远远超过西域采购东方的丝绸。西汉的黄金很大一部分,就是采购西域的玻璃,花了出去。
西域不是玻璃的产地,玻璃产地在亚平宁半岛的靴子里,在罗马行省。
而无论东方的丝绸,还是罗马的玻璃,利润都让卡在中间的阿拉伯二道贩子挣了。
玻璃在大汉还是稀罕物,顶级奢侈品,与丝绸在罗马的地位一样,可北盟却拿玻璃做酒瓶,装的是白酒,“二锅头”。
就是高粱酒,倒不是二锅的冷水酒,是凡是高粱酒,都叫“二锅头”,与“沃特噶”一样,不管度数,牌子,只有一个名字。
“二锅头”不是因为酿酒工艺,而是来自军队与劳改营的“剃头”,锅盖头,二锅头,大头兵一剃头,就赏瓶高粱白酒。叫来叫去,高粱酒就全成“二锅头”了。
草原胡人尤其喜欢喝烈酒,又实诚,认识一个名字,就不认第二个了,除了“二锅头”,叫“天香醉”也不认,“二锅头”又是公用商标,酿酒的作坊干脆也全叫二锅头了。
瓶标最显眼的就是仨字“二锅头”,斜上的小字与标注,才有“徐氏”“东门酒坊”“小王庄”等厂牌,作坊与氏族名。
北盟不禁酿酒,也没物价局,从几分钱一勺的二锅头,到几十块一瓶的二锅头,应有尽有,是对外出口的强势商品,远销海内外。
只不过最强势的二锅头品牌,始终是“军牌”,也就是早前标着“军内特供”与时下带红底白“卍”万字徽的军标二锅头。
徐州总代理就是糜家。
徐州连粮食都不够,又禁民间酿酒。这号有禁酒令的地方,酒的利润反而越高。
糜家承销的又不光是北盟的白酒,更大的合作是与中联储相关的粮食,粮票与票号汇兑业务。
北盟蒸蒸日上,北方军军势昭昭,糜家就有与北盟关系更亲密些的心理,不光赞助造舰费用,糜家还有与刘备结亲的心思。
把糜贞许配给刘备。
糜竺为糜贞准备的嫁妆,刘备看了差点晕过去,第一栏短短的四个字,就是:家兵五千。
什么叫豪族巨贾,糜家就是,比简雍家还豪!
第255章 谜底因拆那()
唐山西,雍水畔。
瓷区,陶亭。
“陶瓷是什么?就是砖。”
一群人漫步在一堆“坟头”之中,一座座用耐火砖摞起的人高坟堆,不少从拱形砖门中透出了彤彤橙焰。
木框托着泥胎,取瓷而出的烧窑工,进进出出。
李轩与燕歌来的一群人,循雍水坐船抵达唐山西,由陆路进抵唐山,要去唐山港迎西归的船队。
顺路,到了规划中的世界瓷器中心,如今尚属荒凉的唐山瓷区,位于陶亭的安氏窑坊。
坊主是渔阳安氏三房子弟,中联储股东之一安邦的堂弟,安彦。
安彦是北盟的狂信徒,别家被未来的天下陶瓷中心忽悠,开窑一两口就算进步人士了。
安彦开了八十口。
以家产赌明天,魄力非常。
他与堂哥一样,都是被李轩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坚信工业化陶瓷大生产的光辉未来。
对于信徒,李轩还是不吝鼓励的,积极游说银行,为安彦提供了超出其支付能力的贷款额度。
这样,成功了是他慧眼识人,提携后进。若是失败,直接就被银行干死了,来不及传他的恶名。
“陶瓷的大前景在哪里,就在咱们脚下。”
李轩俯身,抱起一个泛着哑白色的超大开口陶缸,怀里死沉死沉,脸上却一脸享受,“这是什么,这就是文明,抽水马桶。”
“咚”的一声,死沉的陶瓷坐便器被重新放下,拍拍手道,“精致的陶器,名贵的茶碗,鎏金的盘子,上釉的花瓶,是瓷器的前景么?是的,但那不是大前景,只有大众的才有大前景。陶瓷的未来在于走进千家万户,而不是宫廷之中。”
李轩说着,又俯身捡起两个薄片:“一块砖多少钱?一块瓷砖多少钱?都是烧泥,都是千家万户需要的东西,铺地铺墙。一个瓷盘子才几两泥,把名贵的瓷器干成砖,才是最伟大的陶瓷事业。”
周围一群人皆是神经衰弱的模样,晶莹剔透的名贵玻璃装“二锅头”就已经够让人崩溃了,羊脂玉一样的白瓷,又要干成砖?
“小仙心系黎庶,君子之风呀。”一个容貌清和的小老头,拈须而笑。
“陶公啊,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李轩闻声就冲陶谦笑,手里的两片瓷砖一碰,“陶瓷有大前途,不输卫生纸,二锅头,歌轮布,您来个陶氏化工,正当其时啊。”
陶谦属于旧地重游,称公够的上,在郭勋,刘虞之前就领过幽州刺史。
他是扬州丹阳郡人,却是从凉州来的,本是随张温剿凉州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等叛军。
结果,他与张温不合,闹掰了,来幽州一是被北盟的名声吸引,二是来散心。
张温本来也要来幽州主持第二届神农大赛的,只是大司农的官,在皇甫嵩,董卓平凉州叛乱相继失败后,农业官突然变车骑将军了,挂帅征讨凉州叛乱。
赤备在冀州剿黑山贼的时候,冀州牧皇甫嵩一败,张温就挂帅西剿凉州去了,孙坚也跟去了。
张温上去也是大败,又拉锯了快一年,你来我往,别说今年结束凉州战事,估计就是到了明年,也打不完。
凉州叛军与朝廷官军,都缺粮,彼此打打,就得各自想辙弄粮,再接着打。陶谦来幽州散心的同时,就兼了个借粮使者的差事。
来幽州借粮的势力挺多,燕歌一堆使者,不差他一个。
“陶公若愿入股,安氏之幸呀。”
坊主安彦凑趣,表面轻松,内心惶急。瓷窑花钱如流水,窑不能熄,人工不停,可仙帅忽悠的抽水马桶,瓷砖,根本就没人买啊。
他听的时候是觉得这鬼东西不错,可造出来了才发现,没人买呀。
早知道烧盘子了,满堆场的坐便器,瓷砖,越积越多。
连自家的堂哥安邦,身旁的胖子方圆,由于对陶瓷行业不了解,对坐便器,瓷砖这些玩意摸不着头脑,都拒绝再增股了。
眼看断炊的节奏。
能再拉些大户与他一起扛,也是好的。
“安东主何须焦急?”
陶谦捋须和煦浅笑,对安彦一介土豪商贾不大看得起,对李轩的大众论却极为认同,“盐铁之利,就是利在千家万户呀,老夫也不知陶瓷何形为美,何用为好。但利在大众,总是没错的,丝帛虽贵,利不如布呀。”
说着,轻一展臂,“时下老夫穿的都是歌轮布了呀,燕歌之布,远销扬州啊。虽溪蛮亦羡,匹值千钱呀,比燕歌市价贵了三倍还多。”
李轩闻声就笑,没接布的茬儿,反是神神秘秘的问脸色略显愁苦的安彦:“猜一谜,猜对了你就有钱了。”
“猜谜?”安彦一愣。
“嗯,猜一谜,你猜哪的陶瓷最好?”李轩问。
安彦下意识就问:“哪?”
“谜底因拆那。”
李轩指了指露天散乱堆在脚下的坐便器,瓷砖,“你不是卖砖的,你卖的是文明,是新的生活方式,你瓷器连个商标都没有,‘拆那’这个牌子怎么样?字改改,彩云之彩,那边有女,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彩娜’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意思吧?不知道就对了,我他妈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安彦眼前一黑,天黑有点想闭眼。
“你管它什么意思呢,斯帕姆我就知道啥意思了?耽误斯帕姆享誉军地,畅销幽州内外么?”
李轩一副你不要太认真的样子,“有异国风情就行了,瓷区正在建瓷器展览馆,超级展馆,但不能叫瓷器展馆,让人听懂了不好,叫‘丹枫白露’好点。只要在‘丹枫白露’中装修一个房子,作为样板,房子里的地板是瓷砖,墙壁是瓷砖,洗漱台,洗手台是瓷,抽水马桶是瓷,卫具卫生间浴室,全是瓷。
只要人看到了,有了直观的感受,而不是地上堆积的散乱瓷片,一个大洞的瓷墩儿,就会对瓷的家居,家居的瓷,产生向往。
一家装了瓷砖地板,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染看到的,来做客的人。你这点量,与大众暴增的需求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的。”
安彦低落的心情又振奋了起来,这就是为何他明知李轩把他堂哥都忽悠的找不着北,掉坑里就爬不出来,可还是希望听李轩忽悠。
因为即便他时下就在坑里,不像是能爬出来的样子。可让李轩再一忽悠,他还是觉得掉坑里是对的,在坑里是大有前景的,对黎明必将到来充满信心。
他只是怕死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不客气的就问:“展览让人看见之前,这瓷马桶,瓷砖的不能一直压着吧,这该咋办啊?”
“我那个庄园吧,一股暴发户的气息,我就准备逮俩老天鹅,建个堡,回头就叫天鹅堡。”
李轩昂头望天,幽幽道,“可我吧,也没多少钱,又想把堡里用瓷装的富丽堂皇些,这该咋办啊?”
安彦的嘴角抽了抽,强掀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来办呗,还能收仙帅的钱?”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就这么说定了哈。”
李轩喜滋滋的搓搓手,狠狠一拍安彦的肩膀,“想卖瓷地板,抽水马桶,等进陶瓷的贩子没用,找建筑队嘛。成本一毛,想卖两毛,那就赊给大小建筑队五毛,让他们跟人盖房的时候推销就是了嘛,对半分,你还能多赚五分。”
顿了顿,又道,“放心吧,最怕的是开头,只要局面一打开,有几户敢吃螃蟹的铺了瓷砖地板,用上了抽水马桶,你这点量是不愁卖的。燕歌,津门那么多城呢,一家设个专卖‘彩娜’陶瓷的店,就装成陶瓷家具样板房的样子,你不自己就有展览馆了?
你要是像酒坊一样,愿接受盟内标准质量监察,把销售额的十分之一,奉献给盟内的教育,卫生,救济等公共事业,盟内就授权‘彩娜’陶瓷使用盟标‘卍’万字,将‘彩娜’作为盟内的文明符号培养。
有没有盟标的二锅头,价格能差十倍啊,一点小钱而已,就当做慈善了嘛。人一看就知道你安彦了不起,肯定放心的把你家‘彩娜’领回家去,安心的坐在屁股底,屏气凝神,静静的感受‘彩娜’温润的气息”
“彩娜她是谁?她是否也曾为爱寻觅好几回?”
李轩说着一乐,突然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歌,“她的微笑那么神秘那么美,或许她也走过感情的千山万水,才发现爱她的人,不会让他的彩娜流眼泪。”
唱着又是对安彦哈哈大笑,“我建议你找个画家,画个女神做‘彩娜’的商标,嗯,单身女神,不具名讳,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我的真心没人能够体会”
一个怪咖说着说着就突然手舞足蹈,自得自乐的唱歌跳舞,燕歌来的众人见怪不怪,陶谦等人却是嘴角抽抽,皆叹传闻不虚,北盟第一不靠谱之人,真不是浪得虚名。
安彦却是精神振奋,又有些苦脸:“这又得多少钱?”
第256章 釜山()
“这我倒是可以再贷你点。”
一旁的胖子方圆静静听完李轩的忽悠,眨了眨眼,感觉这事有戏,立马雪中送炭,“你愿押瓷坊股份,我帮你再跑五十万贷款下来。”
“压地行么?”安彦问,“上田。”
“上天的田也不值钱。”
方圆对田不感冒,北盟去年开荒,今年春耕面积暴涨,中联储为了应付入秋收储,建粮仓的压力都暴增,贷款额度都紧张了,粮都收不及,银行哪有功夫收抵押田,“我这还有些五分的额度,你要就快点,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陶谦听着就摇头,冲李轩打趣:“水军借钱造船千刁万难,这一个瓷马桶的买卖,一言就贷五十万?”
“随意,贷谁不贷谁,银行的自由。”
李轩笑呵呵的,“别人的私人财产,我不敢乱做主。”
洛东江出海口。
西傍大江的冲积区,大片的木珊寨栏间,一栋栋木寨顶飘扬着红底白色的“卍”字旗。
寨内最大最好的建筑,是一栋“工”字双人屋檐,下有五道木阶的高脚杉板木屋,屋上的红底白万旗,“*”字是朝右的。
这是圣公会的医疗站。
寨北内陆有一座平顶横山,形如“釜”,故而,此地又称“釜山”。
这里是幽州半岛斜伸向海的最南端,洛东江出海口,与对马岛相望,辰韩领地。
“釜山”是北方联盟租借的晒货地,用于东去东瀛群岛的商船临时靠泊,修正航线,躲避台风,晒货歇脚。
最早立珊竖简易栈桥时,常驻的只有不到五十人,其中只有三个女人。
为此,釜山的汉人还向附近的狗卢国,捷卢国、牟卢卑离国等国,高价买了二十几个外国女人。
“国”在这块就是“村儿”的意思,辰韩国就是个村,其国辖境总户数与洛阳注册户数相当,都是不到五万户。
这四万多户,又分了二十多个国家,其中较大的十二国,组成了辰韩的部落联盟。
辰韩的“辰”就是“秦”的意思,其部长老皆称自己是秦亡之人,故名“秦韩”,韩语中“秦”与“辰”是一模一样的发音。
幽州半岛大多就是逃避秦徭役,战乱,从幽州腹地与塞外草原迁徙过来的,对幽州来做生意的北方联盟,是比较亲近的。
海岸滩涂盐碱地,谁也不当回事,北盟商人要建个栈,靠泊停下船,晾晒下货,是好事啊,海舶临时停靠就能为当地带来商品呀。
百匹布,十匹绢,十万钱,就把洛东江东面的出海口一块租下来了。
为防上游洪水下来,从船上下来的汉人,在地势稍高处,立了道环形珊栏,围了下竖栈的一块,将此地命名为了“釜山”。
由于未定租期,是买下来了还是临时许可式歇脚,一直未定。
釜山的面积也没有任何划界谈判,寨子朝外扩张,旁边的几个国家也就看看,没觉得不妥。
每回船到了,附近几个国家的人,还能来赶个集,干点活,挣点钱,买点稀罕物带回去。
后来,就有些人不回本国了,因为船从海那边的鹿岛,带回来的鹿皮,有部分放在了釜山加工,就地销售。
邻国的人,慢慢有些就留在了釜山,晾晒鞣制起了鹿皮,缝起了鹿皮靴,鹿皮衣。
再之后,釜山寨子又朝外竖起了一堆堆的木叉子,烂木头架子,盖上了遮阴的棚子,种起了黑白木耳,蘑菇等食用菌。先晒成干货,等船舶经停时,就会带走。
人手又缺了,附近国家的人,就更多的来到釜山不走了,种蘑菇。
闲的时候又养起了鸡鸭鹅,又有了宫廷名菜“小鸡炖蘑菇”。
再之后,釜山飘起了红底白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