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明为何歧视未开化的土著,都很难跟土著解释明白,可土著会本能的向往高等文明。
即便被高等文明虐杀,土著依然对高等文明卑微,恰如被殖民者屠杀的土著,被索罗斯虐过的土著,不耽误崇拜殖民文明与索罗斯一样。
燕歌人越来越歧视外面的流民,不耽误流民越来越崇拜,就是这个原因。
两个土著会很残忍的相互屠杀,可一旦高等文明的人被俘,就会得到土著的优待。
这就是文明的力量,北盟就正在攀登文明的新高峰,疯狂鼓吹“科学”,“现代”,“文明”,因为文明的力量如此澎湃,可让土著本能膜拜,主动臣服,越被虐越服。
一个收割小麦的“木制钉耙”,就值一百斤黄金,在北盟以外对自身感到“不值”的工匠,正越来越多,飞蛾投火一样奔赴燕歌,投奔梦一样的地方。来了被歧视,被欺负,宁肯含泪活着,坚决不走。
在这片邪异的土地上,已经到了外来者耻于讲方言,来自同一家乡的俩人,在人多的场合,只操燕歌口音说话的地步了。
尽管很难让人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与郑凯一样,留短发,穿贴身衣,写简字,说燕歌话,自称盟里人,正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摆脱愚昧,融入文明的方式。
自卑到大庭广众之下耻于讲家乡话,却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文明,尽管这看起来很冲突,可这真就是正在燕歌发生的事实。
这就是文明的征服,很科学。
“扎花机”,“新式纺织机”,“果割”,“粮食翻车”,“水力织布机”,“风力磨坊”,“钢轴架子车”,“钢轮榨油机”等等,甚至粮站远比架子车更先进的铁皮车等,还不是燕歌科技的最前沿。
正像是任何工具,不过是追求科学发展的副产品一样,北盟的民用科技,也只是军事科技的副产品。
之所以能有民用钢轴架子车,是因为有更先进的军用辎车。市面的刀具越来越好,是因为北方军的军刀更锋利。
燕歌是个人都知道,只有“军品”与“军内特供”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东西。歌轮布再好,不过是军服的下脚料。
待遇最高的大匠,最先进的工坊,全在为军队服务。军队看不上的东西,才会让市面看见。
粮站榨油机械的不断改良,包括“推猪车”的频繁更换,不过是继承了北盟根深蒂固的“浪费”传统。
有更好的工具就销毁过期的工具,今天再好的工具,都是注定要被明天淘汰的低劣品。
谁满足当前,谁就会被明天淘汰。
粮站有利润不分,却要用小金库不断改良“工具”?
这是可能在明天成功,或是失败的未知举措,却是一定只会降低今日福利的已知结果。
茫茫大海,只是坚信海的那边有陆地,就扬帆上路。
这种只凭一个假设,就对未知领域展开探索实验的做法,就是冒险。
火,轮子,丝,陶,都是这么冒险出来的。
这就是科学与探索,于是,发现了“文明”。
第213章 我就尿过血()
敢不顾粮站职工今天的福利,义无反顾只看一个又一个明天,还能把职工全镇住的主,大多就是北方军出来的退伍转业兵。
退役士卒在军队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了,没有“犹豫期”。
北盟一忽悠“五铢钱要作废”,大多人还嘲讽,怀疑,观望,甚至反向多收五铢钱的时候。
这批退伍兵不同,条件反射一样,第一时间就会把粮站所有“要作废的五铢钱”,统统扔出去,毫不犹豫的全换成汉元。
因为在军中一个犹豫,就得挨打,一个动作慢了,伍长什长伸腿就踹,
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河道口粮站,站长崔破就是北方军的退役兵,列兵退役,俗称光板“大头兵”,除了个脑袋,啥军衔勋阶也没有。
可这个熊兵江湖传闻“背景很深”,据说做过仙帅的亲兵,是仙帅亲自安排转业到粮站的。且吃水不忘挖井人,曾有人见其推着成车的猪头去看望老领导,证明传言不虚。
所以,即便是全由关系户组成的粮站职工群体,甚至有退役的什伍长,正副里长级,陆续被转业至河道口粮站,也从未传出过篡班夺权的风闻。
武汉区粮食系统风评最差,管理最混乱,卫生评比次次垫底的河道口粮站,偏偏站长一直就是崔破这个年方不足二十,乡痞出身的小兵痞。
有黑靠山就是稳,风评再差,站长还是他。
这个痞子站长为了创收,公然把粮站用地都租赁给了贩猪卖肉,倒粮卖油的贩子。
本是运粮船专用的漕渠,不禁民舟出入,把粮站这片搞的菜市场一样,治安混乱,械斗频繁。
这让崔破的风评极差,粮油肉贩子就是在撬粮食系统墙角,哪有把生猪收购点前的位置,租赁给收生猪的贩子的?赶都赶不及,这不自己灭自己么?
可恰如燕歌很多事都颠倒了一样,正是由于河道口粮站的生猪收购点前,有收生猪的贩子。正是由于崔破把粮站的竞争对手,主动请到门前的“不应该”,导致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
武汉区附近的养猪户,卖猪全是来河道口粮站卖。
这个风评最差,管理最混乱,卫生评比次次不达标的粮站,偏偏生猪收购业绩,月月武汉第一。
越堕落,越快乐。
堕落到站长崔破,公然建大宅了,就是郑凯他爷拉窑口的队伍帮盖的,砖石泥灰等建筑材料与工费都很便宜。
郑凯能被粮站“招工”,并不是他会给猪掺水,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崔破是个喜欢以权谋私的坏站长,但爱讲点小义气。
“我这会儿得出去一趟,下午都不见得回来。”
院里车上的猪肉摞好,油桶堆完,崔破扬手示意小工赶车走,顺口招呼郑凯,“你明天十点以后过来,我中午前都在站里。”
一时辰又被分了两个小时,刻下又被分了十五分,就是燕歌特色之一,同样来自军队。
军堡会用号炮,城内坊会用铜钟,码头港口会用汽笛,一时一报时。
这一源于射表的分时刻度,连郑凯都是熟的,盖房时的铅坠与测绘刻度夹角,与时间的分度是对接的。
“嗯,嘿嘿。”
郑凯很憨厚的答应一声,把端过来的大半筐柿子,苹果,枣随手放在了错身而过的铁车上,“那我打油去了,崔哥。”
“去吧。”
崔破没拒绝半筐果子,看了捧着陶缶的冬妮一眼,以为是郑凯的什么人,随手从兜里掏出半沓票子,递给郑凯,“站里分的牛羊膏,我用不完,分你点。”
说罢,不等郑凯推辞,直接票一撂,紧步追上车斜坐了上去,冲郑凯一挥手,“打你的油去。”
“诶。”
郑凯又是嘿嘿憨笑一声,抓着手里的半沓福利票,朝崔破挥了挥。
“老许。”
坐上铁车的崔破,筐里捡了俩苹果,招呼了赶车的把式一声,待老许闻声一回头,抬手一个苹果就扔了过去。
“嗑。”
崔破咬了口苹果,汁多水甜,感觉不错,连着又是两嘴下去。
“站长。”
老许坐在车前,啃着苹果头微后侧,“舟桥粮站打算上灌肠了,请了罐头场的师傅,正调味呢,八成腊月前就上市了,咱弄不弄?”
“不是给军里弄的吧?”崔破问了句。
“应该不是,舟桥那点猪哪够军需。”
老许答道,“就是眼热咱头蹄下货销的好,也想掺点下货卖个好价儿呗,学斯帕姆,就是便宜,量足,方便,朝街面卖呢。”
“他们本站职工自己弄么?”
崔破想了想,“咱站门口的贩子,灌一斤肠加工费一毛七到两毛五,肠衣就五分,调料一毛二到两毛。去掉材料,他们用多少人,得卖多少斤才能顾住工资?年前加班干活,起码一天得多开十块吧。”
“哪用的了十块。”老许赶着马,轻松道,“临时找小工,一天用不了两块。”
“找小工何必找罐头场的来,直接让罐头场代加工不就完了。”
崔破摇头,“八成是为职工闲着的家属找活干,老方那站收了一堆关系户,年前站并储,有他头疼的。”
老许闻“站并储”就是心神一紧,扭头唇角一掀,露出一抹略带讨好的笑,“站长,我不会被精简掉吧?”
“不会。”
崔破大气的一挥手,两口咬光手里的苹果,果核随手一丢,“农业银行给咱站开的条件,就是正式职工一个不减,直接全并进‘合作社’,按工资表月薪六十倍算合作社身股,不愿转岗的由合作社一次买断身股,等于一次拿五年工钱,滚蛋。”
“嘿。”老许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听闻自己没事,轻快的抽了马一鞭,“那敢情大赚,我分到站里到年底也不够半年,一次拿五年工钱走人也不赖。”
“那你就走呗。”崔破闻声就笑,不以为意。
“站长,你能分多少?”老许八卦的问,又自怨自艾了一句,“我一月才拿一百挂零。”
“最少比你多十倍呗。”
崔破一点没觉得自家工资高丢人,反而得意洋洋,“十倍是谦虚的,加上提成,我要选择拿钱不拿股,估计能比你多拿三十倍。你一次能拿六千出头,我要选拿钱,一次能拿二十万。”
“啊?”老许啊了一声,一脸的痛心疾首,“咱差距大到这个地步了。”
“谁让你在军内不好好干,让踢出来了。”
崔破幸灾乐祸,对老许一点都不同情,“部队上军饷又涨了,你要现在还在军内,以你的资历又是技术士官,不计战时津贴,伍长都能拿二百靠上。”
“军饷是涨,可差距也越拉越大了,说跟不上就跟不上了。一堆评比不达标,说降就降,我就是从什长降级下来的,降到大头兵了。让我滚蛋前,老什长看我可怜,才全什做了个弊,大伙临时帮我提了一级。”
老许感叹一声,“像你当初的大头兵,时下军饷都过百了,按五铢钱这是三千钱靠上啊,这原来谁敢想?早早转到地方的后悔的肠子都青。
这还是大头兵,到什伍长就二百靠上,多个技术士官能加一半。到了里长一级那就普遍过五百了,亭长月军饷更是全在两千以上,一个个老财一样。
我是真跟不上了,不然也不想转业到地方,你离开的早,不知道时下军内争到什么地步,训练能训练到尿血,一点不夸张,我就尿过血,实在是撑不住了。”
“老实在地方干吧,军里那份罪不是谁都能受的,你没看仙帅都猫家里不干了。”
崔破一点不奇怪,还留在军内的老弟兄吴敦,秦朗,又不是没跟他聊过军内的情况,“要不怕险,单求钱,我看你还不如学小良呢。”
说着,啧啧称奇,“我不如小良,当初我们仨是一起被仙帅安排转业的,结果我跟周格就没动过,倒是小良皮一扒,干包子铺去了。当初被弟兄几个骂死,时下看来,小良八成就是未来的财主了。”
燕歌这片不太重礼,日常直接叫名,喊外号的倒是比称字的多,老许就直呼同样认得的董良其名:“小良那算是跟三将军干的?还是算自家干的?”
“都是,都不是,与北方联盟一样,是加盟,一个‘张飞包子’的旗,盟内大小诸侯各赚各的。”
崔破嘴一歪,想了想,“开了得有三四百家了吧,洛阳都挺有名的,光小良名下的张飞包子馆,就开了十六家了。今天这是第十八家,两家一起开业的。小良打算年前再一次开八家,四个张飞包子,四个小肥羊。”
老许羡慕之色溢于言表:“三将军卖包子都卖发了吧。”
“那不废话么,三爷家管家都改名叫‘张煎包’了,不但三爷自己发了,底下仆人都跟着发了,为了推广煎包,脸都不要了。”
崔破挠了挠脸,伸手到筐里抓了把枣子,扔嘴里一个咀嚼道,“仙帅八成就是妒忌他三哥,才又支了个小肥羊出来。
不少干火锅的就是早先跟三爷干包子连锁的,都知道三爷的包子铺也是仙帅闲得无聊给支的,一看仙帅自己下场了,最近倒是多了不少火锅店。”
第214章 十个人一个农民,粮食反倒吃不完?()
“那小肥羊怎么干?”老许问。
“你想干?”崔破反问。
“打听打听。”老许点头,又摇头,“没干过买卖,不知道咋干。”
“你儿子长的像你么?”崔破问。
“像啊。”老许诧异。
“那你就没发现,一堆张飞包子铺长的更像?”
崔破吐了个坏枣,摇头晃脑道,“包子褶儿多少个都一样,时下连灶台,笼屉,工装,桌椅摆设都一个模样了。与咱盟一样,开始是拉队伍,只要愿打一个旗,许充不许赖,兵马是多多益善,打不过你也吓死你。
慢慢的就都越来越像了,不愿意像的想打旗都不给打了。小良那包子铺,连包包子都有专人培训的,板凳练兵似的,坐的板凳与包包子的姿势都有规定。
那灶台火要多大,燃料是啥,笼屉几分钟要掀,都是有统一标准的。为啥时辰变小时,一刻变成了十五分?就是要精确呀。
仙帅就在家让人给他捣鼓钟呢,航海钟,自鸣钟,也不知道啥玩意,说是弄好了钟自己会叫,不用鸡了。为了省只鸡,找一堆人研究会打鸣的钟,真是疯的不轻。
你要干包子铺就有人教,与军内队列一样,教的都是一个德行。负责培训小良店员的就是同样开店的,小良一旦开的铺子超过两家就升星了,就也有出员培训新店的义务了。
仙帅的老一套,借鸡生蛋,越生越快。现在一月新开的店,就顶的上最初半年。你要想干,实际啥也不用干,就交钱就行了。”
“就交钱?”老许诧异极了,“啥也不用干?”
“对呀,就交加盟费,盟负责帮你干呀。”
崔破理所当然道,“真不用你管,小良又不会分身,咋管十六家店?他一家都不管,就管盘账,发工钱,招人。连招人都是有标准的,柜前等多久,啥人流密度到多少的,想省钱不招都不行。
你不用学配馅,发面,擀皮,包包子,卖包子,让店员学就行了。馅都是一样的,配料都一样,面粉都得用一样的,重量都他妈一样,你想缺斤短两都不行,褶儿多少都一样嘛。
实际还是土豪盟,交得起加盟费,啥也不用管。就是你在盟外的县乡开铺子,有衙役骚扰,都有天南海北的举报信发死他。这就是一个旗的好处,衙役敲诈一家,县令能收到天南海北上百个地方寄来的感谢信,一下就出名了。
就是在哪开店你都不用操心,什么地方能开多大的店,离多远不许出现第二家,都有标准的。你家的地方,评估不行,都不见得让你开,申请人过来评估,早先一叫就来,现在要钱了。
你要开就早开,加盟费一直在涨,日销三千个包子以下的铺子都不批了。要求越来越高,管的越来越严。时下燕歌的包子铺,连面粉跟肉都是统一送的,私自采购都不允许。”
“日销三千个包子?”老许对要求高,管的严不敏感,敏感的是日销三千个包子,他也爱吃包子,可没想到一个铺子一天能卖三千个包子。
“三千个包子是最低标准。”
崔破毕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