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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
“要不个屁,咱是千里来援大贤良师的,又不是千里来搬砖的。”
“要不打?”
“咋打?追的上,还是跑的掉?你没看人手一张弓,马旁还加挂的有弩?”
“打不了,邓茂六万弟兄,三千幽州骑兵半天就打没了。”
“那你啥意思?”
“讲讲价,看能不能买条路。”
“这是来干啥咧?”
一赤甲骑兵,身后两个举着杆挑一白一篮,身着羊毛原色,白绵甲的骑兵,离队策马而来。
一身火红甲胄的赤备,胡子拉碴,头上顶着个牛角怪盔,驱马直至黄巾众前三十步,勒马扬声:“老乡,降不降?”
对方只三骑来,龚都,刘辟,黄邵等人皆大大咧咧的迎了上来。
听到对方熟悉的乡音,黄邵拢着袖,肥裆裤一扭一扭的晃了出来,昂头问:“恁这是干啥咧?”
“打恁咧啊。”
马上粗壮的赤备,挠了挠胡子,不耐烦道,“恁降不降?降喽劳改三年,干活,给俺种地盖房,活轻点。不降,俺打你,没让打死咧挖淤泥修路,活重点,最少得干五年。”
“俺凭啥给恁干活啊?”同样走上前的何曼,不忿道。
“那恁打不过俺,不给俺干活咋弄啊。”赤备骑士一脸的理所当然,粗声粗气道,“恁要是不好好干活,俺弄死你。”
“娘咧。”
一群黄巾大小头目纷纷吐口水,刘辟扬声道:“俺可是也一两万人啊,俺看恁马不少,骑马咧人可不多啊。”
“就是。”
何曼一旁帮腔,“恁不老财么?又不是给天子扛活咧,俺立黄天,恁又不是苍天,那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呗。”
“俺给恁点钱妥啦。”
黄邵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咱白打啦,俺人也不少,是吧?恁就算赢了,不也伤亡惨重啊。万水千山总是情,俺给恁点钱行不行?”
“恁瞅瞅恁穷咧,还给俺钱?”
赤备勒了下马缰,一脸嫌弃,“俺给恁都打死,恁有多少钱不是俺咧?恁要不降咱赶紧打吧,打完俺还得吃饭咧。”
黄邵愤愤道:“俺也没吃饭咧,恁饭前都给俺消化了?”
“鳖,狐。”
赤备马上扭头喊了下身后擎旗的两骑,“把旗给他们。”
说着,转身对马前的一众黄巾头目道,“那咱就打着试试呗,不服恁就一直竖者蓝旗,撑不住了摇白旗就行了。”
一白一蓝两个杆旗,被直接扔到了黄巾众脚前。
“俺头让俺过来,就是问问恁,恁是想大打还是试试啊?”赤备见旗扔了过去,认真的问。
“啥大打,啥试试啊?”几个正低头看旗的黄巾头目,同时抬头。
“恁看见没,这是俺咧学徒,‘白甲’,杀咧人少,没咋见过血,不够资格染赤甲。”
赤备指了指正提马后转的两骑,“恁要是想试试,恁挑一千壮点的出来。俺让一百骑马学徒,跟恁打。俺也得练兵啊,砍活人学咧快点。”
几个黄巾头目闻声皆是眼神一斗鸡,气愤不已。
“恁要是想不开,想大打。”
赤备一无所觉,自顾道,“那恁估计死咧得多点了,我看恁老弱不少,这要一乱,比杀鸡都快。真咧,恁白看恁一两万人,俺就算驱赶五六千匹马冲恁一下,恁就完了。跟恁有啥打咧,打恁跟打小孩一样,杀光恁这一两万口,俺伤不了一百个,哪来咧伤亡惨重?”
“你这货真能吹牛逼。”黄邵恨的牙根子痒痒。
“那是你没见过俺家仙儿。”
赤备委屈,“我谦虚死了,打恁还伤一百个,俺家仙帅肯定不能同意。”
顿了顿,又道,“恁要不信,就跟俺一百个学徒,打打试试吧。恁真能打咧有三千?恁挑一千个最能打的,能让俺一百个学徒伤亡过半,就算恁赢。恁要能赢,俺头说啦,放恁走。”
“那中。”
龚都走了出来,一锤定音,“试试就试试。”
两厢谈妥,万余黄巾开始集中扎甲兵器,挑选精壮应“试”。
那边赤备同样在分兵。
“嘟”的一声铜号。
一百赤备中的“白甲”军事学徒,二百余匹战马,一擎旗四小旗,背插八面靠旗,离队出列向西北方的旷野驰去。
驰西北不是因为那里空旷,是为了占据上风口。
冬季,刮的是西北风,尖锥破甲箭顺风时的下坠动能,足以贯穿铁扎甲的缝隙。
黄巾似被“砍活人学咧快点”误导了,或是根本不了解赤备骑兵战术,乌央乌央出列的黄巾精壮中,三百余皆持矛戈等长柄兵器,还学官军排了个略整齐的阵出来。
只不过这种花架子,排的越整越密,死的就越快。论练走队列花架子,北方军才是祖师爷。
实际这三百余持长兵的黄巾精卒,已经不算战力了。
真正有威胁的是不到二百员的黄巾马军,不少骑的是“骡”,田马,驾车的驽马,这是优先打击序列。
其次,就是黄巾卒中持弓的弓手了,弓箭五花八门不说,有的黄巾弓手背的箭囊里鼓鼓囊囊,怕是插了不下百箭。
可满弓状态下,百箭的一半就能把李广累死,背一堆箭,除了给自己安慰,就是让真正的弓手一看,就知道这货只是会拉弓,猪都射不中。
一人双马的白甲,一看出阵的一千黄巾兵种兵器配比,严整的阵型,一下就放心了。
“白甲”是赤备军中的军事学徒,可并不代表骑射能力不如赤备。
“白甲”输在资历,身份认同,融入。就是运气差点,赶在了赤备缩编的时候,倒想成为薪饷越提越高的赤备骑兵了,反而挤不进来了。
可论射箭技艺,三百余军中“白甲”,还要高于赤备整体一大截。
招收保镖,谁不是选能打的,正式赤备骑兵招收侍从,同样是以战为考虑,兵凶战危时,尚未掺杂提携后进的想法,皆是精挑细选,优中选优。
赤备本就是弓骑兵,自然尤重射艺。
谁的射术最好?当然汉地的山野猎人,与诸胡渔猎部落的山林猎人。
若再加上骑术,那肯定是草原与山林交界地区的渔猎野人,最为适合。
骑术不如鲜卑,但弓术远超鲜卑,能在三十步外一箭入面。
因为鲜卑精骑是在摇晃的马上奔射,而渔猎野人,马只是代步工具,真正的杀手锏,是步射。
黄巾真就是赤备拿活人练兵的对象,实战摸索骑兵精确射击,以步弓马破草原骑射的战法。
“只有不到二百有马的啊。”
策马驰至上风口的步六狐,一到预定地域就跳下了骑乘马,鞍前摘弓试拉弦的同声,扫了眼出阵的黄巾,就收回了目光,解下水囊喝了口,轻松道,“一顿饭的功夫就清干净了。”
一旁的高昌用大拇指抹了下舌头,竖起来试了试风向,又朝黄巾一伸臂,测了测距,左右眼来回睁闭着:“那马瘦的跟羊似的,跑过来三箭都出去了,估计都不用溜他们,上马都省了。”
“诶,高昌,你觉得我妹妹咋样?”
步六狐神经大条,对正在列阵的黄巾视而不见,反倒一脸希翼的凑到了高昌身边,一边捏着高昌坐骑的耳朵,一边冲高昌眨眼睛,“我让我妹嫁给你,你让你妹嫁我咋样?”
“我妹会织毛衣,你妹不会。”
高昌摘弓松弦,一肩把步六狐扛到了一边,生气道,“你把我妹娶走了,谁给我织毛衣?你妹阿蓝太笨,织毛衣都不会。”
“可我妹会剪羊毛,熬奶酪,腌肉条,打牛粪,你妹就不会。”
步六狐不服,“没我妹剪羊毛,你妹拿什么织毛衣?罐头场都抢着要阿蓝,你不要?”
“造斯帕姆的?”
高昌眼神一亮,舔了舔嘴唇,问,“那劳保福利也会发场里罐头吧?”
“那当然。”
步六狐骄傲道,“我妹拿回来的罐头都让我吃了,还有黄桃罐头呢,没吃过吧?你妹给我织毛衣,你吃我妹的罐头,是你赚了呀,我一年能穿你妹几件毛衣?你隔三差五就能吃到我妹的罐头啊。”
“你说的有道理啊。”
高昌对步六狐的话比较认同,可又比较疑惑,“我还想着跟古鲁攀亲呢,我妹能跟着享福。让你一说,好像嫁你个白甲也不错啊。”
“那当然了。”
步六狐揉着马颈,一脸自信,“你别看咕噜肚子是里长,原来就是养马滴奴。他就是怕咱俩成了红甲,超过他去,才给咱整成白甲的。按说以咱的资历,该是赤备呀,咋成学徒啦?”
“你当初是拿牛租来的。”
高昌一脸嫌弃,气愤不已,“我八成就是被你连累的。”
“你还不如我呢。”
步六狐满脸的不服气,“你还是被抓来的呢,要不是看你个偷马的贼秃有两下子,早让你劳改营搬砖去了。”
第177章 时下光头,才是流行()
“什么贼秃?”
绰号“和尚”的高昌一抹光头,得意道,“时下光头,才是流行。”
“啪。”
“唉呦。”
斜里三马过去的同时,俩家伙就同时挨了一鞭,打头过去的白甲骑士,一脸大胡子,满脸褶子,一点都看不出是“学徒”,却正是这队白甲的百夫长。
“都别扯淡了啊。”
敌前瞎聊的不光步六狐与高昌,左右全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白甲,对付一帮头上抹个破布的农民,谁又提得起精神?
百夫长勃极烈也是无奈,抽了几个入眼还是一片懒洋洋的神采,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平日一个个不服不忿的,就该你们披红甲。让你们打起精神来,你们又蔫了。”
“提不起来啊。”
赤备散漫惯了,连带军事学徒都受污染,底下阴阳怪气,“一群种地的,五十骑就能杀光,让咱这么多人出阵,就是看不起咱们呗。”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练过的就是自信弄没练过的一下就弄死了。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是自信能空手把老头老太太空手打折,有必杀的信心。根本就不可怀疑自己会输。
兵也是这样,有感觉的,差距越大感觉越强,差到一定地步,几十骑冲着万军就去了。不是找死,是怀着必杀的信心,屠杀去的。
在羊眼中的万军,在狼眼里还是一群羊。
一千黄巾精兵,在一百白甲眼里,真就是一群羊。
“为啥一百甲出阵?”
勃极烈卖了个关子,见一堆歪瓜裂枣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纷纷朝他看过来,唇角才挂上了一丝若无若有的笑意,伸出一根食指道,“一个骑兵实验部队番号,打赢不是本事,全歼这一千人,一人不死,能做到,全体挂红领章,插红色帽樱,晋升正式赤备编制。”
“真的?”
“有这好事?”
轰的一下,原本萎靡不振的士气,骤然高涨了起来。
“那咱就杀光他们。”
一百白甲齐声欢呼,纷纷大吼,“让人弄死一个,不算本事。”
列阵完毕,缓缓向前的一千黄巾,被突然欢呼起来的敌骑吓了一跳。
“嘘。”
“嘘,嘘嘘。”
一阵骑兵分队小铜哨声响了起来。
就在许家堡墙后的乡民,北方军赤备骑兵与上万黄巾的见证下,一场有北方军特色的骑兵经典战术课程,正在上演。
由于角度的关系,最能看清赤备骑兵“队”级攻防战术的,不是平视的黄巾,不是龚都等一干紧张观战的黄巾头目。
这些造反的领兵头目,目前业余到观战都不会的,只会被眼前的焦点吸引,被情绪调动。狗追兔子一样,眼里只有兔子,冲啊,杀啊。
真能看清的,是俯瞰战场的许家堡墙上乡民。
就是几何,数学与逻辑。
出阵的千人黄巾,是个左步,中骑,右步的结构,白甲百人队未等黄巾上来,纷纷上马,排成一条与黄巾阵平行的横线,缓步朝黄巾阵逼去。
一个百人队,一条线,却有左右各两个,一共四个骑兵小队组成。
百人队横线前进中,变为右前斜线,黄巾受压,左步滞歇,右步不知不觉凸前的同时,百人队左翼放马驱前,一百二十步外下马,张弓仰射。
用于“骑马步战”战术的白甲,装备的不是骑弓,是步弓。另配一右脚上弦的骑兵手弩,直线冲锋,马上射击时,用的是弩,不是弓。
受到抛射的黄巾阵中弓手,开始放箭还击,无意义的还击,白费力气。
原本受压的左步,此时反变成了离百人队最远的阵,一接战,本能就有填补真空的趋势,阵中的黄巾骑兵也开始盲动,略前出。
白甲左翼放箭的实际只有左二队的二十五骑,仰射八箭,不看战果,直接上马,循斜线与左一队交错向后。
左翼运动同时,右翼与逼前的黄巾左步对进,同样一百步外,下马,六箭,上马,循斜线与右一队交错退后。
已经变为前队的左一右一两个骑兵小队,步战原地张弓,先后仰射六至八箭,待左二右二两个小队回退到位,上马循两个小队的斜线,再退至其后。
百人队以一个略散的横线,同时缓缓后退。
七百箭射出,白甲一兵未损,黄巾已倒地一片,伤亡近百。
百人队做了四个战术攻击动作,一队张弓放箭耗力,另外三队放箭时,调整队形,借机歇息,阵中回力,一力三歇。
一千乌央乌央的黄巾,精神高度紧张,亢奋乱叫,喊杀震天,随百人队阵线的改变而频频运动,气力在不停的消逝。
最大的隐患,是黄巾阵中的弓手,以一个整体,四箭对了白甲四箭。
实际是一波每回对一波的四分之一,黄巾四波对白甲一波。
白甲百人队一波远程抛射的箭下来,黄巾一半以上的弓手就已经拉不动弓了。
四波白甲每骑少则六箭,多至八箭,连续不断的三十箭出去了。要与这连续不断的三十箭对攻,若黄巾弓手以一个整体应战,三十箭是根本射不到的,只会把自己累瘫。
“追上去。”
黄巾阵中,带骑兵的“小凤凰”何仪,发现了不妥。
阵中端着长矛长戈的兵卒,毫无用处,拿着藤牌朴刀的兵卒,也没想象的那么有用。
藤牌只能防箭,碰都碰不到敌,防不住被破甲箭贯穿一下,就是个死伤。
阵中唯一能还手的二百弓手,与敌对射到一半,就已经陆续力竭了,还击越发稀疏。
弓手力竭,与丧失战斗力有什么区别?那要敌再来一次,不又得闷头挨射,再伤亡百个?
何仪情知不能再缩下去,暗忖还是得靠人多,当机立断,手中枪矛就是一举,催马大吼:“冲啊。”
于是,“冲啊”“杀啊”的,马蹄扬起人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一堆黄巾乌央乌央,催马挺矛喊着杀就冲锋了。
一条横线上的白甲们,马上纷纷回首,轻催坐骑继续北逃。
为了鼓舞黄巾士气,不让敌丧失追上的希望,百人队的马速并不快,只是依然执着的逃跑。
马比人快,出击的近二百黄巾骑兵,很快就与奔腾的步兵拉开了距离,与白甲白人队越追越近。
“近”是错觉,近的只是眼前的两个角,百人队两翼放慢马速的同时,中线继续北逃,一个横线在运动中变成了倒写的“v”。
两翼白甲纷纷下马,向一群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