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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他正好出仕二十周年,人家巴结魏公公混的风生水起,他却被流放到穷乡僻壤,充军,种地!
这操蛋的人生啊,他时常拿着锄头,站在田里仰天长叹:“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啊,奸宦当道,忠臣贤士被屠戮殆尽,朗朗乾坤,昭昭日月。。。。。。。”
一般这时候,他都会被看管他的小旗胡大呵斥:“邹大人,您这是吟诗呢还是作对呢,还不赶紧干活,不然晚上稀饭都别想喝!”
这天他被小旗胡大安排去倒金汁,也就是挑大粪,这会儿都大冬天了,地自然是不用种了,但是,金汁却必须倒,不然粪坑满了,金汁全流地上了,岂不浪费,总不能把粮食种茅坑里是吧,所以,粪坑满了这金汁就必须挑地里去堆肥。
他正挑着一担金汁在小路上艰难前行呢,后面突然传来小旗胡大的呼喊声:“邹大人,邹大人,快停下,快停下。”
邹维琏闻言,将担子一卸,回头抱怨道:“胡大人,干嘛,今天我可没吟诗作对,你别捣乱好吧,不然这金汁晚上都倒不完,你给我留饭啊?”
胡大人是他对小旗胡大的戏称,谁叫小旗胡大老用“邹大人”这三个字来嘲讽他,都被流放充军了,还是个屁的大人啊!
胡大一溜烟跑上来,气喘吁吁道:“邹大人,以前多有得罪,您可千万别放心上,您也知道,我是职责所在,没办法。”
这胡大人倒不坏,就是有点死脑筋,接了看管邹维琏的任务,他还真的又看又管,不过他从不打骂折磨邹维琏,甚至有事没事还喜欢找邹维琏开开玩笑。
邹维琏以为这小子又是没事来消遣他呢,不由翻白眼道:“胡大人,有事没,没事就不要来消遣我了,我这忙着呢。”
说罢,他弯下腰就待挑着金汁继续前行。
没想到,胡大却一把拉住他献媚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啊。”
邹维琏这个气啊,这小子脑袋抽疯了还是怎么了,老在这捣乱,他一甩手,没好气的道:“胡大人,你到底想干嘛?”
胡大闻言,边帮他整理袖子上的褶皱,边小心的问道:“邹大人,您真没生小人的气啊?”
邹维琏拍开他的手,不耐烦的道:“别玩了,胡大人,再玩我这金汁真倒不完了。”
胡大呵呵干笑两声,突然拱手献媚道:“恭喜邹大人,贺喜邹大人,辰州府驿站来人了。”
这施州卫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最近的辰州府驿站打马过来都要一天多时间,所以,一年到头驿站的驿卒都很少过来,一般驿卒过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大堆书信,那里面有时候就有邹维琏家人写给他的书信。
邹维琏闻言,兴奋的道:“是不是有我的信啊?”
胡大闻言,尴尬的道:“没有。”
邹维琏这会儿真有点生气了,没有你还来消遣我,他也懒得搭理这小子了,直接回头挑起担子就走。
胡大连忙招手道:“不是啊,邹大人,辰州府驿站派人送来公文,您高升了!”
邹维琏头也不回的骂道:“高升个屁啊,这把戏你都玩过几回了,还想骗我?”
胡大干脆连忙追上来道:“真的,您真的高升了。”
邹维琏冷笑道:“有魏公公在,我不被抓回去折磨至死就烧高香了,还高升,别开玩笑了。”
胡大闻言,一拍脑门道:“听那驿卒说,先皇驾崩,新帝登基,魏公公畏罪自杀了。”
邹维琏闻言,缓缓的放下担子,郑重的道:“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咒皇上死,这玩笑真开不得,胡大闻言,连忙解释道:“小人怎么敢开这种玩笑呢,是真的,明年就要改年号了,叫什么年号来着,崇祯,对,就是崇祯,明年就要改元崇祯了。”
改年号这种事,胡大这莽夫可编不出来,邹维琏终于信了,他一拍胡大的肩膀激动道:“你怎么不早说,那驿卒在哪儿,公文呢?”
胡大连忙赔笑道:“我这不是怕您怨恨我,想跟您解释一下嘛,驿卒在百户大人那里。”
邹维琏闻言,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还边问道:“对了,公文上说的是什么职位,你知道吗?”
胡大摸了摸脑袋,追上去道:“好像是什么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
邹维琏闻言一顿,疑惑道:“你听岔了吧,是提刑按察副使或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吧?”
胡大就施州卫土生土长的军户,没去外面见过世面,更没人跟他介绍过朝廷的官职什么的,他肯定不知道提刑按察使是正三品的官职,邹维琏怀疑他肯定是听岔了,因为自己被流放之前才是个正五品的兵部郎中,官复原职当个正五品的提刑按察使司佥事就不错了,撑死也就个正四品的提刑按察副使,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开什么玩笑!
没想到,他来到百户那里,接过驿卒手中的公文一看,还真是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
那百户可知道提刑按察使是多大的官,这会儿他脸上都笑成菊花状了,邹维琏一接过公文,他立马献媚道:“邹大人,您要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吗,我这如果没有,我去找千户大人或者指挥使大人要都可以。”
他这意思,也是怕邹维琏怨恨他又或是施州卫,想塞点钱请他原谅则个,一出去就是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将来还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呢,要收拾他们施州卫,简直就跟玩一样。
邹维琏却是摇头道:“不用了,给我准备匹快马,我去拿下衣服,然后跟这位小哥一起走。”
这马他也不会骑走,到了驿站可以让驿卒送回来,他只是急切的想要奔赴福建上任而已。
提刑按察使啊,主管一省的刑名、诉讼,可不敢耽误!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全面掌控()
张斌真没想到,崇祯给他调来的提刑按察使会是邹维琏。
这邹维琏可了不得,历史上,崇祯六年,料罗湾大海战,他也率军击败了荷兰海军。
料罗湾大海战中荷兰海军投入的兵力可比当时南居益打的那场澎湖海战多得多,光战列舰就投入了几十艘,其中有十一艘更是史料上都记录了名字的荷兰海军主力战舰!
可惜,当时是阉党余孽温体仁当权,他取得如此惊世大胜,跟南居益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同样被阉党余孽温体仁诬陷,罢了官。
直到后来,继任的福建巡抚在奏折中提起邹维琏,崇祯才知道,自己被温体仁蒙蔽了,他后悔不已,为此亲笔写下“天下第一清忠”的匾额赐予邹维涟,并下旨将邹维琏连升三级提为兵部左侍郎。
可叹的是,邹维琏因为被温体仁陷害,心情郁结,淤积成疾,还没上任便病死家中!
当然,这会儿是张斌在当福建巡抚,邹维琏被温体仁陷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
张斌对这位“天下第一清忠”的到来还是相当欢迎的,为此,他还专门设宴,为邹维琏接风洗尘。
这次的酒宴当然不再是鸿门宴,这会儿福建可没什么贪官污吏了,除了邹维琏,其他人都可以算的上是张斌的亲信。
他设宴的目的也是想联络一下感情,拉拢一下邹维琏,并以此为契机将他慢慢拉入自己的阵营,这样,自己就可以全面掌控整个福建了。
这会儿毕懋康早就上任了,蔡善继也来到福州当上了右布政使,至于市舶司,崇祯给他安排的竟然是王承恩!
崇祯的意思,这福建所有主管官员几乎都是按你的意思安排的,朕总要派个心腹来监督一下,而这个时候他能视为心腹的也就曹化淳和王承恩,曹化淳和张斌貌似有点关系,这个崇祯早就看出来了,他只能将老实巴交的王承恩派过来了,反正王承恩还年轻,放出去锻炼一下也好。
崇祯不知道,其实,这王承恩跟张斌也有点关系,在金陵,他可是天天跟在曹化淳后面,张斌对他也相当好,他早就把张斌当成除曹化淳以外最亲近的人了。
欢迎宴还是在望月楼举行,这次张斌再没有摆什么巡抚的架子,酉时一到,他便带着王承恩来到了二楼的雅座包间。
这会儿毕懋康、蔡善继、洪先春和邹维琏自然是早就到了,张斌一进门,他们便纷纷站起来拱手问好。
张斌笑容满面的拉着王承恩来到桌边介绍道:“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任市舶司提举王承恩王公公,他可是曹化淳曹公公的高徒,大家多亲近亲近。”
王承恩被他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红着脸向大家问好。
雅座里的众人却被他这身份吓了一跳,这会儿魏忠贤刚垮台,大家心里还是下意识把宫里的大太监当成除皇上以外权力最大的人。
而曹化淳正是皇上年少时的伴当,现在宫里最大的太监,这位是曹化淳的高徒,身份岂不是比内阁大学士还高!
众人闻言,连连拱手问好,蔡善继更是朝一旁的洪先春使了下眼色,让他往下挪一个位置。
这会儿酒宴坐位置可是相当讲究的,主位当然是巡抚张斌的,左右两边则是左右布政使,然后,再往下,左边第二位就是提刑按察使了,洪先春虽然是正二品,但他是武职,只能敬陪右边末座。
这会儿王承恩一来,按他的“身份”应该是坐左边第一个位置的,但是左边的毕懋康一直不挪窝,右边的蔡善继只能识趣的往后挪一个位置了。
毕懋康不挪窝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王承恩,而是因为他跟王承恩也算熟识,那会儿在金陵的时候,王承恩在他们面前一直持晚辈之礼,他都习惯了,长辈自然不用给晚辈让位,所以他没动弹。
众人落座,酒菜便流水般的端上来,在张斌的殷勤劝进下,众人均是开怀畅饮,场面貌似一团和气。
但是,新任提刑按察使邹维琏却没有表面上那么高兴,因为他反感铺张浪费,这酒楼一看档次就是最高的那种,这一桌子菜更是怎么奢华怎么来,就这一桌少说也得十多两银子。
这会儿当官的俸禄可不高,张斌的月俸撑死也就一百两左右,一顿就是十多两,一个月吃上五六顿这俸禄就用光了,看张斌就跟吃家常便饭一样,他肯定没少举办这样的酒宴,经常这么吃,钱从哪里来?
他怀疑,张斌贪污!
他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所以,他对张斌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反感。
张斌倒是没想到好心好意设宴拉拢反而使得邹维琏心生反感,不过,还好,接下来,邹维琏对他的印象又彻底改观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酒宴开场阶段就算是结束了,张斌立马说起了正题。
他先是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随即便放下筷子朗声道:“今天这场酒宴一是为邹大人接风洗尘,二呢,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跟大家聊聊福建今后的发展大计。”
众人闻言,立马露出郑重的表情,侧耳倾听起来。
张斌继续道:“大家也知道,前段时间,这福建官场还不是那么团结一心,阉党官员窃据高位,对我基本上是不理不睬,所以,我并没有着手福建发展的事,只是集结兵力准备剿灭海盗而已。现在那些贪官污吏已经被一扫而光,这福建的发展也要好好谋划谋划了。”
众人闻言,均是微微点头,露出了解的表情,唯有邹维琏一脸茫然,他可是刚从山沟沟里蹦出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张斌见状,立马反应过来,这邹维琏好像刚从流放之地出来,应该是对福建近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自己貌似在对牛弹琴啊!
看样子,必须先跟他介绍一下,但是,自己亲自介绍的话,貌似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他想了想,立马暗示了一下洪先春。
洪先春这方面倒是很在行,他一看张斌的眼神立马对邹维琏道:“邹大人,冒昧了,你好像还不知道福建近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吧,要不我给你说道说道?”
邹维琏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连连拱手道:“那就麻烦洪大人了,邹某初来乍到,的确一无所知。”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发展大计()
洪先春可以说是在场众人中资历最老的福建官员,张斌还没就任巡抚之前他就已是福建都司都指挥使,而且张斌每次收拾阉党官员他基本都在场,所以,由他来介绍福建官场的近况是最合适的。
他端着酒杯,娓娓道来,说的形象生动,惊险刺激,为了吊人胃口,他还时不时在最紧要处停下来,抿上一口小酒,把人听的紧张无比。
待得他把这段时间福建官场发生的几件大事说完,就连毕懋康和王承恩这两个张斌的老熟人都禁不住朝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投去敬佩的眼神,邹维琏更是对张斌刮目相看。
他最反感的是贪官污吏,最敬佩的就是比他还硬的硬骨头,张斌竟然敢在魏忠贤当权的时候惩治阉党的贪官污吏,这份硬气连他都钦佩不已,从洪先春的描述可以看出来,张斌并不是成天都在花天酒地,设宴请客基本都是为了抓捕贪官。
看样子自己是误会了,这位巡抚大人是个难得的好官,他不由拱手道:“巡抚大人嫉恶如仇,敢作敢当,属下佩服。”
张斌连连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邹大人过奖了,好了,现在那些窃据高位的贪官污吏已经被清扫一空,老百姓这几年也被他们折腾惨了,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发展大计,让老百姓尽快过上好日子吧。”
众人闻言,立马脸色一正,露出认真的表情。
要想富,先修路,这点在后世可谓人尽皆知,但是这会儿还没这个说法,张斌紧接着便介绍道:“大家都是从陆路进入福建的,这官道情况到底如何相信大家也很清楚,福州府往北,穿过建宁府,联通京城的官道宽敞倒是宽敞,路面却坑坑洼洼,骑马赶路还勉强凑合,行人、车辆通过就有点艰难了,所以,往北的官道必须修补。还有往东接通浙江的、往西接通江西的,往西通往广东的,道路狭窄,路面崎岖不平,这些都必须拓宽,整平。”
这话说出来,大家就不怎么理解了,没事去修路干嘛,大明立朝之初,严禁老百姓到处乱跑,官道上基本就没什么人,现在是管的松了,但走官道出远门的也不多,一般人没事基本都不会离开家乡。
毕懋康见大家都跟他一样疑惑不解,干脆带头提问道:“巡抚大人,为何要修路呢,耗费巨大不说,还没什么人走,做此等毫无益处之事,岂不劳民伤财?”
张斌见众人一副认同的表情,不由满脸黑线,跟这时候的人说经济发展还真是费劲啊,他想了想,随即解释道:“大家也知道,我跟五大商帮筹集了两百万两军费,条件就是剿灭海盗,在月港开通互市,让他们能和海外诸国做生意赚钱。福建本地商帮倒还罢了,南直隶、浙江和江西的商帮要运货过来,必定经过官道,现在官道这情况,他们运送货物基本只能用马车,行进还比较困难,如果能把路修好,他们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这下,邹维琏反而忍不住了,他拱手劝阻道:“大人,为几个商贩劳民伤财不值啊!”
张斌发现,众人对邹维琏的话也是一副认同的表情!
这些人,还真是榆木疙瘩啊,根本没有一点商业头脑,张斌只能耐心解释道:“他们可不是几个商贩,而是几个商帮,商户数千,这么多商贩能带来的好处是不可估量的。首先,他们在月港做生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