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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这会儿还早着呢,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下金陵,去结交曹化淳,拉拢毕懋康,笼络戚家军的将领,为今后吹牛逼打下坚实的基础。
京城实在不宜久留,接到调令之后,张斌立马跑到英国公府感谢了一番,随即便带领谢正刚等人踏上了前往南直隶的旅途。
北直隶顺天府到南直隶应天府大约两千余里,反正吏部的调令也没有时限,张斌倒不是很着急,他仍然带着众人以每天不到百里的速度不疾不徐的赶往金陵。
出了京城,方至涿州,张斌便写了封家书,加了点钱,让驿站快马发往福建,捎到大金所,反正这会儿加急公文天天都有,至于这些驿站小吏怎么夹带进去倒不用他来操心,反正只要能快点将自己赴金陵任职的消息传回家里就行。
金陵,乃是太祖洪武朝建都之所在,分内城与外城,内城有城门十三座,外城有城门十八座,南北不下四十里,沿城转一圈足有一百二十多里。
城里几十条大街,几百条小巷,大街小巷,合共起来,大小酒楼有六七百座,茶社有一千余处。
都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到明朝,这金陵城里怕是八百八十寺都不止了。
张斌一行人经过二十多天,终于赶到了金陵城,进城的时候倒没什么锦衣卫打秋风,一行人特意分成了三拨,错开进城,这样一来,就没那么显眼了,这次,甚至连上来盘查的守卫都没有了。
不过,进去之后却没有京城那么顺畅了,一行人都是第一次来金陵,对城里面一点都不熟,一路打听,寻了将近个把时辰才找到金陵皇城附近的长安街。
好在金陵城里的寺庙比京城里还多,住处倒不用到处去找,张斌干脆在五军都督府和六部衙门附近找了家看上去环境寺庙,租了个四合院,住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还是卯时未至张斌便习惯性的爬来起来,和众人一起用过早膳,又交待了一番,他便独自一人徒步走向距离不远的六部衙门。
金陵皇城外的布局和京城有点像,也是中间一条大街,左边五军都督府、锦衣卫、旗手卫等军武衙门,右边六部、翰林院、詹事府等文职衙门,甚至走进兵部,他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六部衙门和京城的六部衙门简直太像了,都是前面一排小广场,都是里面一排排的小平房,甚至连大门都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他的待遇却截然不同了,他刚找到门房,递上调令,那门房竟然点头哈腰的站起来,带着他就往里走。
张斌这个奇怪啊,他看了看大门,忍不住问道:“这门不用看了吗?”
那门房赔笑道:“张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南都六部本来就是闲散衙门,没几个人来的,就算有人来,让他自己等着就是,小的给您带路才是正经。”
这话倒不是胡说的,整个金陵城好像就这条街最冷清,用门口罗雀来形容那是最恰当不过了,远没有京城六部衙门前那么热闹。
既然人家都不在乎擅离职守,张斌自然不会反对,他毫不犹豫的跟着那门房往里走去,边走还边问道:“本官初来乍到,也不知衙门里的规矩,这第一个去见的是哪位大人啊?”
那门房连忙赔笑道:“规矩不多,不多,衙门大小官员来了都是去见杨大人。”
杨大人,莫不是南都兵部尚书杨文忠?
来之前他倒是打听了一下南都兵书的头头脑脑,不过只打听到两个,一个就是尚书杨文忠,另一个是右侍郎沈正宗,其他左侍郎、各司郎中什么的皆不知。
其实,这杨文忠和沈正宗也没什么名气,连史书上都没什么记载,看样子这南都六部衙门还真是受排挤官员的聚集地,来这里得都是养老的,连尚书和侍郎都没能留名青史。
他与门房闲聊了几句,很快就来到一个较大的书房外面,那门房到这就不再往里走了,而是站在门口朗声道:“新任职方司员外郎张大人求见。”
很快,里面便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回应道:“进。”
那门房闻言,往里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随后便点头哈腰的走了。
张斌站在门口,整了整衣服,这才恭敬的走了进去。
里面面积颇大,进门是个屏风,转过去是个八仙桌,再往里才是一个大书桌。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坐书桌后面微笑的看着他呢。
这位应该就是尚书杨文忠了,张斌恭敬的走上前,拱手躬身道:“下官张斌参加尚书大人。”
杨文忠竟然微笑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亲切的道:“是双全吧,不必多礼,来,来,坐下说话。”
说罢,便拉着他走到八仙桌旁,示意他一起坐下来。
张斌这个奇怪啊,一个尚书,对一个员外郎这么客气干嘛,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背景?
问题他老爹也就是个正五品的千户,比起这位尚书大人来可差的远了。
他虽然莫名其妙,这尚书大人让他坐,他还只能恭敬的坐下来,抬头挺胸,做听候教导状。
杨文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微笑道:“双全,没想到你真这么年轻,接到京城吏部文书的时候,本官还以为他们搞错了呢。”
这意思,也就是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来养老了啊,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张斌无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继续做听候教导状。
杨文忠貌似只是感慨了一句,随即又问道:“双全啊,你可认识孙承宗孙大人?”
这意思,好像是在问,你是不是东林党啊?
张斌连忙摇头道:“不认识。”
杨文忠不以为意,随即又微笑着道:“年轻人,难免有点火气,你是不是和人吵架了?”
这意思,好像是在问,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的话,这么年轻,又是二甲进士出身,大计考核还是上等,怎么被人明升暗降,给贬到这里来养老呢?
张斌这个郁闷啊,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老油子,他明明是想问自己怎么被贬到这里来的,却又不想得罪人,说话绕来绕去的,跟打哑谜似的。
这打哑谜着实让人头疼,他想了想,干脆半真半假道:“大人,实不相瞒,下官之所以来这里,是国公爷的意思,京城那边这会儿争的厉害,国公爷怕我不小心卷进去,所以让我先来这边待几年,等那边风平浪静了再回去。”
杨文忠闻言一愣,随即便小心的问道:“国公爷,你是说英国公?”
看样子这货是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张斌装出一副仰慕的样子,骄傲的道:“正是,家祖曾有幸在定兴王麾下任职。”
定兴王,是第一代英国公张辅死后追封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杨文忠闻言,那脸上瞬间如同笑开了花一样,那口气也变得更为亲切了,就如同重新认识了张斌一般,他用充满赞赏的语气道:“我就说嘛,像双全这样年轻有为,政绩卓越的干吏,怎么会陪我们这些老头子在这里养老呢?原来是国公爷安排来历练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张斌闻言,嫩脸一红,谦虚的道:“大人过奖了,不知下官应当做些什么。”
做什么?这位就是来熬资历的,还敢安排他做什么,杨文忠连忙摇头道:“双全啊,南都六部是什么衙门你也知道,不过呢,我们兵部有时候还是有点事的,所以,必须安排轮值。”
原来不用每天坐班啊,这个好,张斌连忙点头道:“下官明白,但凭大人做主。”
杨文忠点了点头,欣慰的道:“双全不愧是勤勉之仕,这样吧,以后,每个月初九,十九,二十九由你来值守。”
一个月坐三天班,这还叫勤勉啊,张斌简直无语。
不过,他也没想在这里混个什么名堂出来,自己的事还多着呢,自然是越清闲越好,他连忙拱手道:“下官遵命。”
杨文忠最后提醒道:“嗯嗯,每天点卯的册子有空记得填一下,这个上面是要查的。”
好吧,原来只要找个时间把点卯的册子填满就算是每天都坐班了,这些人,还真会偷懒啊。
第二卷 第九章 再等三年()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任伊始,张斌虽然没有那种迫切想要干出点成绩的傻帽劲头,但是对兵部的事务他还是比较热心的。
因为这南都兵部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工作规程却和京城六部差不多,而他对自己以后的规划中,不管是掌握兵权巡抚还是总督又或督师,按规矩,基本上都是从兵部调派的。
也就是说,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在兵部任职,对兵部的各项事务自然是越了解越好。
别看这兵部衙门总共才二十多个人,管的事情可多着呢,平时没事的时候他都会带点兵部的典章制度回住处研读,轮到他坐班的时候他更是时常跑去跟各司主事闲聊,查漏补缺,增长见识。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坐了三次班,他对兵部各项事务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
像他任职的职方清吏司,主要掌管武职官员的叙功、核过、抚恤、还有军队的检阅、考察、巡防等事务,并管理关禁与海禁。
兵部另外还有三个清吏司,分别是武选清吏司、车驾清吏司和武库清吏司。
武选清吏司,主要负责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与选补、升调、承袭、封赠等事务,并管理土司。
车驾清吏司,主要掌管全国马政及驿传等事务。
武库清吏司,主要掌管全国之兵籍、军器,并负责管理武科考试。
另外,他还了解到,南都六部并不是没有一点实权的挂名机构,虽然南都六部的权力远不如京城六部,但南都六部也有一定职权。
这主要还是因为南直隶辖区虽有十五个府又三个直隶州,但却没有设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这三司的职权实际上是由南都六部负责的。
其中,南都户部职权最大,南京户部不但负责征收南直隶以及浙江、江西、湖广诸省的税粮,同时还负责漕运、全国盐引勘合及全国黄册的收藏和管理。
而南都兵部则和南都守备太监、南都守备勋贵一起负责南直隶的守备,南直隶四十九个卫所事实上都是由南都兵部负责指挥调动的,而南都兵部尚书一般都挂着参赞机务的职位。
不过,南都守备太监、南都守备勋贵包括南都兵部都很久没去管过卫所的事务了,这会儿南直隶四十九个卫所具体还剩下多少人马,根本就没人去核查,只要每个卫所指挥使按时孝敬,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管他缺员多少,也不会去管他怎么压榨屯卫种地捞钱。
这种情形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以至于现在南都兵部发月俸都形成了一次发两份惯例,一份是朝廷发的,一份则是下面卫所孝敬的。
比如张斌,他是从五品,朝廷给的月俸是十四石,也就是差不多白银十二两左右,而下面卫所给的孝敬足有一百二十两!
这天,正是各部衙门发俸的日子,兵部衙门所有大佬难得聚在一起,张斌特意让谢正刚驾着马车带他去了兵部衙门,领了月俸和孝敬钱,又和兵部其他大佬寒暄了一阵,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当他带着一百多两银子,坐着马车,心情复杂的回到租住的四合院时,眼前的景象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会儿,张差等人全部面色古怪的站在大门外,那心情貌似比他还复杂,而大门外可不止他们八个,还有十多个人,十多辆马车,都快把门前的大路给堵死了!
这应该是家里人过来了,但是,一次怎么过来这么多马车,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跳下车,跑到张差跟前问道:“怎么这么多车,是不是家里人过来了。”
张差满脸古怪的点头道:“大人,老夫人也来了。”
晕死,原来是自己的老妈过来了,张斌连忙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他刚一进院子,便听到左厢房传出黄氏的声音,貌似正在那里指挥人干什么呢,他连忙马不停蹄的往里走去。
刚一进屋,还没看清楚里面的人呢,一阵香风便扑了上来,他老妈黄氏一把抱住他,激动的道:“五姑娘,你可回来了,想死为娘了。”
张斌尴尬的抱住黄氏,柔声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黄氏激动的道:“为娘这不是想你嘛,反正你也要在这边安家,为娘干脆过来帮你安置好新家再回去。”
张斌闻言,感动道:“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不用你操心了。”
没想到,他这话刚一出口,黄氏便一把按住他的胳膊,痛心的道:“五姑娘,为娘有件事跟你说,你可不要太难过啊。”
张斌心里咯噔一下,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黄氏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咬牙切齿道:“洪先春这个杀千刀的,当上都指挥使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竟然想悔婚,把蓉儿嫁给那个姓吴的!”
张斌闻言,心中莫名一痛,他冷冷的问道:“就是吴文杰那狗东西吗?”
黄氏见他这副样子,连忙安慰道:“五姑娘,别生气,别生气,蓉儿死活不同意,你三叔还有蓉儿她娘也不同意,那姓吴的也没办法。”
张斌闻言,忍不住问道:“那洪先春怎么说?”
黄氏有点期期艾艾的回道:“他说,看你的意思。”
看我的意思,这是威胁我吗?
张斌这个气啊,他冷冷的道:“那就告诉他,再等三年,不然他会后悔的。”
黄氏闻言,目瞪口呆道:“再等三年?五姑娘,你都二十三了,要不是为了等蓉儿早就该结婚了,再等三年,那怎么行?”
张斌闻言一愣,他又下意识的用前世的思维考虑问题了,在前世,二十三岁没结婚简直太正常了,二十六岁结婚那都算早的了。
但是,这会儿却不一样,二十岁没结婚都是大龄青年了,二十六岁再结婚,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也拿吴敦夫没辙啊,这家伙无耻的认了魏忠贤当干爹之后那升职速度简直跟坐了火箭一样,自己拍马都赶不上啊,只有等魏忠贤垮台了,才能好好收拾这对狗父子。
想到这里,张斌只能蛮不讲理道:“这个我不管,反正,蓉儿,我是娶定了。”
第二卷 第十章 亲人聚()
张斌正为洪蓉儿的事情头疼呢,一个小脑袋突然从黄氏的身后窜出来,正是可爱精灵的陈秀秀。
她偏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问道:“县令大人,那我们呢,你什么时候娶我和姐姐?”
张斌闻言,错点晕倒,黄氏却是满脸欢喜的抱起陈秀秀,亲了亲她的小脸,宠溺的道:“嗯,秀秀真乖,等你长大了,让五姑娘娶你。”
陈秀秀闻言,满脸疑惑的问道:“母亲,你为什么要叫县令大人五姑娘,他明明不是姑娘啊,还有,为什么要长大了才能嫁人?”
这问题问得,张斌瞬间感觉头大如斗,要让他回答,他肯定是哑口无言,没想到,他老妈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因为为娘喜欢女儿啊,前面连生四个儿子,为娘已经很生气了,所以,五姑娘一生下来,为娘也不管他是不是姑娘,就当姑娘养了。至于为什么要长大了才能嫁人,那是因为小孩子不能生小孩啊。”
好吧,这答案听上去好像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