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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西北旱灾还没有爆发,后金也被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孙承宗挡在关宁锦一线不得寸进,大明京城还感受不到任何威胁,表面上还是一片安静祥和。
张斌走在人群中,看着高大宏伟,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墙,不由心生感慨。
大明曾经是何等的强盛,太祖时八伐北元,成祖时七下西洋,万国来朝,举世无敌,就算是后面,历经土木堡之变和辽东失守,大明仍然底蕴惊人。
就像眼前这座宏伟的城池,蒙元瓦刺部没攻破,后金皇太极也没有攻破,最后怎么就。。。。。。。
张斌正在那感慨呢,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他低下头来,打眼一看,马车竟然被一队守城士兵给拦住了。
那带队的军官走上前来,厉声道:“哪里来的,何事进京?”
张斌见状,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道:“本官温州府平阳县知县,奉吏部令,进京述职。”
那军官闻言,脸色一缓,伸手道:“堪合。”
这貌似是例行检查,毕竟他们这一行人都带着兵器,被拦下来也不足为奇,张斌从容的自怀中掏出吏部下发的调令堪合,递给那军官。
他原本以为,人家看过堪合之后,便可以进城了,却不曾想旁边突然又走上来一个人,傲慢的问道:“南边过来的?”
张斌闻言,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一眯。
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
这帮家伙可是无法无天的主,招惹不得,张斌连忙老老实实的回道:“是。”
那锦衣卫又问道:“认识顾大章不?”
这什么话,南边过来的就一定是东林党啊?
张斌淡淡的摇头道:“不认识。”
那锦衣卫又继续问道:“认识黄尊素不?”
张斌已经可以断定,这家伙是故意挑事,自己如果应答不周,恐怕会有麻烦,他心中虽然已经生出警惕,表面上还是淡淡的道:“不认识。”
那锦衣卫还待再问,旁边那守城的军官却是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赔笑道:“大人,这位知县大人是福建都司大金所的。”
那锦衣卫傲慢的道:“大金所的怎么了?”
那军官依旧赔笑道:“他父亲是大金所千户。”
那锦衣卫眉头一皱,吗蛋,这家伙竟然是千户的儿子,他自己只是个小旗,差了人十万八千里!
不过,千户又怎么样,你丫的只是屯卫,老子是锦衣卫,他闷哼一声,扬起头来,还待再问,那军官却是拉着他劝道:“大人,自己人,自己人,您稍等,稍等。”
说罢,他直接将堪合递到张斌手里,微笑道:“这位大人,大金所的啊,祖上也跟国公爷一起去讨伐过安南吧?“
张斌闻言,连忙点头道:“是啊,家祖曾有幸随国公爷讨伐安南。”
他知道,这军官所说的国公爷是英国公张辅,现任英国公张维贤正是他的后台,这军官的意思就是告诉他,大家是自己人。
那军官又微笑道:“您这十来个人一路打南边过来,挺辛苦的吧,得花不少钱吧?”
这话张斌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花钱?花什么钱?
沿途都是住驿站,吃皇粮,签字画押就行了,他这是公干,有吏部行文,不用花钱的。
他正疑惑呢,却发现那军官正使劲朝他使眼色,一会儿瞟着张差他们骑的马,一会儿又瞟着他坐的马车,一会儿又眼珠子直往后转,手指还在那里偷偷的做数钱状。
这表情丰富的,简直堪比影帝啊。
不过,他的意思张斌倒是明白了,原来是他们这一行人又是马匹,又是马车,太过张扬,被那锦衣卫给盯上了,想讹他钱呢。
要知道这会儿由于后金寇边,蒙元诸部摇摆不定,从蒙元部落进购马匹的成本暴增,一匹战马都快涨到五十两银子了,张差他们骑的明显是强壮到足以做战马的高头大马,八匹就是四百两银子,再加上马车,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身家最少五百两以上,不讹你讹谁。
看样子是自己太不小心了,所谓财不露白,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一帮人骑着高头大马赶路实在是有欠考虑。
当然,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已经被人家看见了,想藏都藏不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锦衣卫沾惹上了可不得了,张斌直接从怀里掏出个五两的银锭子,攥在手心,握住那军官的手,亲切的道:“不辛苦,不辛苦,有劳了。”
那军官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在经过那锦衣卫身边时,他那手貌似在那锦衣卫的手上搭了一下。
那锦衣卫小旗接过银锭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想也不想就挥手道:“走吧,走吧,进了城老实点,不要到处乱跑。”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张斌松了一口气,客气的拱了拱手,随即便带着众人往城里走去。
进了广宁门,一直往东,穿过广宁门大街和菜市大街,前行大约两三里就是崇兴寺了,崇兴寺南边就是南城兵马司,正是英国公麾下的人马,所以,一般英国公这一系的人来了京城,都在崇兴寺落脚。
话说张斌为什么要住到寺庙里呢,难道京城的旅馆贵到他都住不起吗?
当然不是,这是明朝的习俗,在明朝,外省官员进京办事,一般都不会住在旅馆或者会馆,因为,有明一代,至少在公开层面上,官员的俸禄是偏低的,维持一家老小生活已然不易,哪里拿得出余钱来住旅馆?
如果你住旅馆,岂不是证明你贪腐!
再说明朝旅馆又常常与茶楼、酒肆等休闲娱乐场所混搭,堂堂朝廷命官出入其间,难免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传到御史耳中,还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一般外省官员进京都会住在寺庙里面,省得麻烦。
第二卷 第二章 偶遇孙传庭()
明朝这会儿,不管是京城还是金陵,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寺庙,比旅馆的数量还多,而且,绝大多数寺庙规模可观、环境优雅、住宿舒适、素餐可口,居住环境与旅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像张斌所投宿的崇兴寺,方圆足有数里,占了将近半条骡马市街,有大小厢房将近五百间,房舍齐整,绿树环绕,清幽静雅,一看就是个难得的好住处。
这一行人,又是马,又是马车,张差他们还背着包裹,一看就是来投宿的,所以,他们刚一进入崇兴寺,便有一个知客僧迎了上来。
谢正刚上前与其商议了一下,以每个月十两银子的价格包下了一个四合院,这边刚一交钱,那边知客僧就抬手招来一个小沙弥,领着他们往房舍中间走去,走了大约一刻钟,众人便来到一个占地足有一亩的四合院。
张斌进去大致转了一圈,便让张差等四人住进东厢,赵如等四人住进西厢,谢正刚一人住后院,他自己则住进了中间的正房,一行人就这样在京城安顿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卯时还未至,张斌便习惯性的爬了起来,这个时候,谢正刚等人自然是早就起来了,一行人去膳堂用完斋饭,张斌便准备去吏部衙门报道了。
吸取了进城时的教训,这次他并没有带上张差等八个亲随,只是让谢正刚一人赶着马车,拉着他上了路。
从崇兴寺出来,沿骡马市街往西,经过猪市口西街,再沿正阳门大街往北,穿过内城的正阳门,再前行一里左右,便到了吏部衙门。
张斌让谢正刚将马车停在吏部衙门外的小广场等着,自己走去大门旁的门房报了个备,很快便有一个衙役领着他朝里走去。
他老老实实跟在那衙役后面,左转右拐走了大约一刻钟时间,便来到稽勋司一个主事的书房中。
那主事要过他的堪合,认真校验了一下,随即又问了一下他的住处,便掏出一本册子登记起来,待做好登记他又开了个类似通行证的堪合,大致意思就是张斌是吏部招回京城述职的官员,需在京城滞留一段时间。
这堪合开完,貌似就没什么事了,但是,这主事却让他去找稽勋司郎中签字盖章,因为这堪合没有稽勋司主管官员签字盖章是不能生效的。
前世办什么事也有签字盖章的手续,这个倒是不奇怪,问题张斌不知道稽勋司郎中在哪儿办公啊!
那主事一见张斌为难的样子,一拍额头,问道:“你这是第一次来稽勋司办事吧?”
张斌无奈的点头道:“是啊,还请大人指点一下。”
那主事微笑着站起来,热情的道:“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我带你去孙大人那里吧。”
说罢,他抬脚便往外走去,张斌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跟了上去。
其实,吏部本应再给他发个腰牌,就是上早朝时进入皇宫所用的校验牌,因为太祖朱元璋规定过,凡是在京官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要上早朝,凡是来京述职的外省官员也必须上早朝。
但是,这时候天启皇帝好像已经专职做木匠去了,大小事都交给魏忠贤在处理,早朝,除非是重大节气,基本上是不会开的,所以,这个腰牌就免了。
稽勋司郎中的书房离主事的书房倒不远,很快,那主事便带着他走进孙大人的书房。
这位孙大人表情虽然严肃,人却很是随和,他也没有为难张斌,只是上下打量了张斌一番,便爽快的签上大名,盖上了大印。
张斌接过堪合,正要感谢,却猛然间愣住了。
这,这,这,这稽勋司郎中的大名竟然是孙传庭!
历史上可能不止一个叫孙传庭的官员,但是,张斌可以肯定,明末这会儿,叫孙传庭的官员绝对就这一个,这也太巧了吧。
这位可是明末数一数二的将领啊,要不要想办法跟他套套近乎呢?
孙传庭见他愣在那里不动了,不由好奇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斌连忙摇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只是久闻大人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原本只是句万金油式的客气话,他只是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却不曾想,孙传庭闻言,竟然一改严肃的面孔,微笑道:“什么久闻大名啊,国公爷一系将领的后人,孙某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倒是你,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斌闻言,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失声道:“您也是。。。。。。?”
这时候,孙传庭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他摇头叹息道:“唉,孙某怕是要让国公爷失望了,倒是你,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正好这段时间我也住在崇兴寺,有空我们坐坐。”
说罢,他直接挥了挥手,这意思就是不想再说了。
张斌见状,只得拱手道:“下官告退,孙大人哪天有空,下官一定去聆听教诲。”
说完,他便恭谨的退了出去。
震撼,实在是太震撼了,他真是没想到,孙传庭竟然跟他一样,也是英国公一系将领的后人。
有这关系,肯定要好好拉拢一下,这位仁兄,在崇祯朝,那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这正思考怎么拉拢孙传庭呢,他旁边的主事却突然问道:“张大人,你不知道孙大人的事?”
张斌这还是第一次见孙传庭呢,哪能知道什么事啊,他连忙问道:“孙大人怎么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好像有点失意啊。”
那主事摇头叹息道:“唉,岂止是失意啊,孙大人已经提出辞呈了。”
辞呈!张斌再次大吃一惊,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要知道,稽勋司郎中已经是正五品的朝廷高官了,看孙传庭的样子最多也就三十来岁,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为什么要辞职?
他有点难以理解的问道:“孙大人这又是为何呢?”
那主事闻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个不好说,你要有空,劝劝孙大人吧。”
说罢,他就当身边没张斌这个人一样,迈开大步疾走而去。
张斌这个莫名其妙啊,这到底怎么肥四啊?
第二卷 第三章 英国公()
明朝的公爵世家,哪家最强?
有很多人可能会想到大明开国六公爵。
韩国公李善长;
魏国公徐达;
曹国公李文忠;
宋国公冯胜;
卫国公邓愈;
郑国公常茂(常遇春之子)。
又或是后面加封几位名将。
信国公汤和;
颍国公傅友德;
凉国公蓝玉。
其实,都不是,这些公爵,到了洪武末年真正留下来的,而且后代不草包的也就魏国公徐达家族。
不过,紧接着,山河易变,燕王朱棣登基,这位朱老四等于又把江山打了一遍,自己的班底当然也是开国功臣般的待遇,况且朱老四厚待功臣,远甚于他老爹朱重八,所以,靖难诸公也就是永乐诸公在有明一朝的地位远胜洪武诸公。
永乐初兴,始封四公。
淇国公邱福;
成国公朱能;
荣国公张玉;
泾国公陈亨。
其中张玉和陈亨都是战死后追封的,当时,最显贵的当属邱福和朱能。
但是,世事难料,不久邱福兵败,身死名败,朱能则病逝于征途。
恰在此时,荣国公张玉的儿子张辅横空出世,平安南,征漠北,一举成为永乐朝第一名将。
明成祖朱棣甚喜,加封张辅为英国公,自此英国公世家成为大明最有权势的勋贵,传九世,直到明亡,末代英国公张世泽被李自成军所杀。
其实,英国公家族之所以能历经九代,传承两百多年,经久不衰,并不单只靠张辅的盖世军功,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居功跋扈,对皇室忠心耿耿,而且从不干预朝政。
这一代的英国公张维贤也一样,任你东林党、阉党争权夺利,斗的死去活来,皇上不发话,他从来不干预,只是老老实实的管着京营和五城兵马司,默默的守护着京城的安全。
不过,要是昔日张辅属下将领的后人有事相求,英国公府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你客客气气的去孝敬一下,他们就会出手帮忙。
当然,这个帮忙并不像魏忠贤那种,什么垃圾人渣都往上推,英国公府不会干预朝廷的正常运作,你要想上位,必须凭真本事,英国公府只保证你能获取公平竞争的机会。
像张斌,上两次都是求的英国公府。
第一次,孝敬五百两,英国公府给他打了招呼,科举考试中,就没有人敢莫名其妙的把他刷下来。
第二次,也是孝敬五百两,英国公府又打了招呼,吏部很快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县令的缺,要不然,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排的上号。
像孙传庭也是,不知道他孝敬了什么,反正,从金榜题名,到出任县令,到升任吏部主事,吏部郎中,一路都很顺利,没人搞他的鬼。
这次,张斌从吏部出来之后,又来到了大时雍坊的英国公府,亲自跑到门房,递上了名刺,并上了一千两银子。
这意思就是准备来拜访英国公,有事相求。
其实,这就是个流程,英国公一般不会出面接见他,只会派个管事来问他,有什么事相求,如果不违背原则,英国公府就会派人去打招呼。
前两次,名刺和银子递上去之后,英国公府都是派了个管事来问他,有何事相求。
他跟那管事一说,然后,金榜题名,出任县令都很顺利。
这一次,他以为还是个管事来问话,然后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