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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这样的请求,无理,也无礼的请求。
如他所料,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明知她会拒绝的直接,却还要飞蛾扑火。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如果,如果,如果呢,如果她答应了呢。
独孤寒忽然笑了。像是天山绽放的雪莲,傲然绽放在一望无际的雪原,清冷,孤傲,不卑不亢,独自在阳光下寂寞的开花凋谢,孤芳自赏。
他嘲笑自己卑微的期盼。
她早已是他的女人,她早已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他,她的心,早就被他占满,连一个可怜的角落都不再为他留有。
独孤寒,你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还记得你的舍命相救,期待她还记得你的义无反顾,期待她还记得你为她而第一次动过,亦或痛过的心?
她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没有感激,更无感动。
独孤寒转身,按下轮椅的机关准备离开。突然,不远处有两道疾风闪动,而宫墙之上,十几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朝他们冲来。
独孤寒继续朝回走,不做理会。
第七十五章 洛天祸乱5()
看着不远处正疾速朝自己飞身而来的黑衣人,纳兰惜诺心底一沉。
这些人好生厉害,一路都在靠近她却没有听到一点的动静,而且轻功如此了得,他们没有一丝的畏惧与犹豫,都是武功高强视死如归的死士。
他们死死盯着纳兰惜诺,直奔而来,看来,是有人要将她赶尽杀绝了。
纳兰惜诺一跃而起,从腰间拔出长鞭,朝独孤寒相反的方向跑去。黑衣人们目标明确,跟着她跑离了院落。
亭外,独孤寒离去的背影戛然而止。
宫楼之上,一道白色身影藏匿于暗夜之中,从纳兰惜诺来的时候他们就跟来了,一直到现在还在,从未离去。
沉默片刻,只听嗖的一声,宫墙上人影闪动,突然,宫楼顶处的瓦片轰然碎裂,四处飞溅。那道白影再次躲避开来,飞身落在了独孤寒的面前。
独孤寒看着正跪在面前的白色人影,那人影身后,还藏匿着另外一个人,但是,二人形影不离,几乎融为一体,而且功夫了得,如今离自己有几米开外,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们体内强劲内力散发出的逼人气场。
可是,他们却毕恭毕敬的跪在自己面前,没有一点想要动手的意思。
独孤寒冷冷的看着他们,耳朵却在关注着不远处的打斗声,纳兰惜诺正占上风。
这时,对面的白影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白玉,那白玉虽为一体,却可分为两块,在暗夜中散发着白色的萤光。
独孤寒轻轻一颤。
双龙玉佩。
独孤岩与独孤裘的双龙玉佩。
“太子。”白影双手奉上玉佩,听不真切的声音里带着隐约的激动。
听到那仿若秋风若有似无的声线,独孤寒一怔。
是他们!
曾经的圣金第一杀手,是圣金圣主独孤城的贴身暗卫,他们向来形影无踪,就连他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只是有一次,曾无意听到过他们向独孤城交代情报。
——根本没有声音,只是如鬼魅般阴森森的气声,独一无二。
在那一次的战役里,听说他们已经随着独孤裘等人战死,却不料今日在这里遇上。
独孤寒没有去接玉佩,清冷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冷寂,突然,不远处的纳兰惜诺闷哼一声,独孤寒身体一颤,本想起身前去,却才意识到自己右腿早无知觉。
眼中掠过一丝黯淡,面色愈冷。
纳兰惜诺反手一鞭,竟被那人躲过,他们仿若与纳兰惜诺交过手一般,对纳兰惜诺的身手了如指掌,十一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又速度极快,不断的拉近与纳兰惜诺的距离,让纳兰惜诺手中长鞭无法施展。
纳兰惜诺看着不断追上来的黑衣人,心底冷笑,突然,她止住脚步,几个黑衣人神色一凝,却毫无畏惧,迎头而上。
只听‘噌’的一声,一柄短剑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银光,几个黑衣人身体微窒。
纳兰惜诺回身从几人间敏捷穿过,‘咔咔’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在沉寂的宫道上显得突兀,几只断臂落在地上,惊的黑衣人们纷纷止住了脚步。
纳兰惜诺站住,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正惊愕的几人。突然!几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他们已经没有了双臂,肩膀正在突突的冒着热血。
惨叫声下,几个黑衣人又惊的朝后退去,他们队伍的中间,有几个的人头颅突然一歪,生生的落在了地上,发出骇人的闷响,他们的身体却仍旧站立在那里,没有头的脖子喷涌着鲜血,十分惊悚。
方才还配合极其默契的十一人队伍如今突然就只剩下五人,那五人惊恐的看着眼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诡异场景,缓缓朝后退着。
方才还打的十分顺利,却不知,那是纳兰惜诺为了引开他们而故作败退。
他们平生杀人无数,什么样的高手都见过,而如此残酷诡异的剑法,却是第一次见,他们面面相觑,打算撤退。
纳兰惜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收起长鞭与短剑。“想走?”
冰冷的声线下,是浓重的杀伐之意,几人回头看去,皆是重重一颤!
暗红色的轻装之上,一双冷眸如暗夜之狼,剑锋般的锐利下,是嗜血的杀戮之意,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而此刻看起来却犹如修罗鬼刹,冰冷,狠绝。
原本想撤退的五人这一刻浑身僵硬,竟迈不开步子。
“谁派你们来的?”如死神的夺命之声,冷酷而不容反抗。
五人下意识的张嘴,然而,残余的理智让他们誓死守护着最后的忠诚。
‘嗖’的一声,犹如刀剑在风中划过的声音,他们甚至没有看清纳兰惜诺的动作,眼前什么都没有,突然!一旁的两人身体一凝,布料划破的声音夹杂着皮开肉绽的撕裂声在耳边响起,二人轰然倒地,剩下的三人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眼前的不是人,是就连修罗鬼刹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残酷!一旦杀人见血,她仿佛就不再是自己,眼中挥之不去的戾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冷血,残酷。
纳兰惜诺抬眼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僵硬的三人,对上她的目光,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是凌王,是凌王!!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
最后三人倒在血泊之中。
纳兰惜诺转身,身体轻颤。
前方,独孤寒正坐在轮椅之上,索命无常侍立在他的身旁,月光下,他的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而那双冷眸却在对上纳兰惜诺杀气浓浓的目光时,微颤。
纳兰惜诺脸上的戾气如退潮般迅速消散,她手指轻轻蜷缩,方才发出的几道剑风让她的手指有些发麻,周围一片血腥之气。
看着独孤寒有些微微诧异的眼神,纳兰惜诺忽然不想看他,他像是一尘不染的雪莲,而她,却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与伤感让她别开了脸。
“天色不早了,太子早些歇息吧。”
言罢,她转身欲走。
‘沙沙沙——’,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在沉寂的夜里尤为突兀。
纳兰惜诺微微皱起眉头,皇甫凌竟如此胆大包天,竟命令那本准备用在册封大典上三百人来杀她一人,呵,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如此不避讳,甚至不怕南宫瑾发现,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她的命。
三百人愈来愈近,然而漆黑的宫道上,却仍旧空无一人。
纳兰惜诺冷声吩咐。“护送太子回驿宫。”
“一起走。”清冷,坚决。
“请太子……”纳兰惜诺神色微凝。
“你还欠我一命,现在,带我走。”独孤寒知道,只有这样她才无从拒绝,可是言罢,心中的凄凉感更浓,他能够留下她的,也就只剩下了她对他的歉疚。
纳兰惜诺沉默片刻,远处的脚步声已经接近,宫道深处,一排身影从黑暗中奔来。
“主人,你们先走。”索命无常少有的开口说话,言罢,飞身朝那队伍迎去。
突然,不远处的脚步声愈来愈小,原本朝他们奔来的人忽然全部原路退回,纳兰惜诺心底一沉,暗叫不好!
怪不得他们那么大张旗鼓的朝这边奔来,完全不管是否会被人发现,而且发出那样的动静,好像故意想让人知道他们要来一样,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不过片刻,宫墙之上又有几队黑衣人袭来,他们悄无声息,犹如潜行于黑夜之中的鬼魅般,他们从宫墙跃下,拔出长剑,飞奔而来。
‘嗖’的一声,一道银针从纳兰惜诺耳边呼啸而过,划破秋风直直朝黑衣人的方向袭去,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一根银针穿透而下,一队黑衣人应声倒地,身体在银针的毒素下迅速溃烂。
纳兰惜诺微微睁大眼睛,回头朝独孤寒看去,然而,纳兰惜诺身体一轻,转眼已经跃上宫墙,独孤寒紧紧握着她的手,身体重心不稳的依靠着她。
她心底一痛,揽过他的腰,支撑着他的身体。
底下的黑衣人见二人欲逃,纷纷朝这边追来,独孤寒轻声道:“不要恋战。”
远处,还有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手朝这边奔来,纳兰惜诺点点头,揽着独孤寒的腰,紧紧抓着他的手,飞身踏月而去。
一路飞奔,独孤寒右腿无力,有些微喘,纳兰惜诺放慢速度。
手心里,独孤寒的手掌有些冰冷,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无碍。纳兰惜诺咬紧下唇,加快了脚步。
一路飞奔到宫门口,纳兰惜诺宫门口侍卫大喊。“有刺客!通知白银铠士!”
侍卫见未来皇后娘娘正拉着独孤太子的手朝宫外跑,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敢耽搁立刻跑去通知白银铠士。领头的侍卫忙喊:“随我保护王上!”
侍卫们闻言一片忙碌,纳兰惜诺一怔,回过头,只见宫楼之上,挺拔的黑色身影正伫立凝望,独孤寒垂眸。“不必管我。”
第七十六章 洛天祸乱6()
柏明楼。
天微微亮,柏明楼一片漆黑,纳兰惜诺从后门偷偷潜入,然后转身走进后院的马厩,马槽下堆积着厚重的茅草,纳兰惜诺走过去,轻轻按下马槽一角。
马槽缓缓的移动,茅草下缓缓露出一条密道通口。
纳兰惜诺拉住独孤寒的手,朝密道走去。密道里一片黑暗,纳兰惜诺从怀里掏出夜明珠,微弱的光线照亮前面的路,纳兰惜诺带着独孤寒一直走到尽头,然后收起夜明珠,席地而坐。
沉默许久,独孤寒冷冷道:“多谢公主相救,天快亮了,明日就是册封大典,公主赶快回去吧。我的人很快会找来。”
“等你的人来了我便走。”纳兰惜诺答道。
一时间,密道又是一片寂静。密道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他们看不到彼此,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然后欲言又止。
“公主是在同情在下吗?”许久,独孤寒打破了沉寂。
纳兰惜诺摇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到。“不是。”
独孤寒没有再说话,纳兰惜诺沉默片刻,继续道:“在径同林,承蒙太子相救,今日这些都是惜诺应做的。”
不是同情,只是不想相欠?独孤寒心底冷笑,何必要把最后一点的尊严也丢弃?
你明知,她心中只有南宫瑾。你明知,她对你只有歉疚。
当她问起受伤的缘由,他本想说与她无关,他本不想告诉她,这条腿是因她而断。他不想让她对他有任何的歉疚,可是那一刻,他又不敢那么大义凛然的说与她无关。
纵然有关,她对他也仅是歉疚,若无关,那便真的再无牵连。
呵,独孤寒,你怎又把自己逼的如此狼狈。
“你不欠我什么,那日是我心甘情愿相救,并不图你回报,今日你救我,也算我们互不相欠。”独孤寒语气突然变的很冷,让人心痛的疏离。
换做平日,纵然别人救她千百回,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歉疚之意,还清了便罢。可是这一次,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欠他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她无法想象,一个傲立于世的天之骄子,那样的风华绝代,无与伦比,堪称完美。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间再也不能行走,再也无法行去自如,一生就只能在轮椅之上,身为未来的圣主,他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子民,想要夺回,在那一场战役中所失去的。
可是,他再无法驰骋沙场,再无法以最完美的姿态伫立在他的子民面前。
如果是她,如果她突然成了这样,她定然无法接受。
可他,却是那般云淡风轻,那样的豁然。仿若这样的残缺丝毫没有给他带来过任何的困扰,可这样的云淡风轻下,有过怎样的痛楚,怎样的割舍,又有过怎样的不甘……
她欠他的,永远还不了。
纳兰惜诺起身,准备离开。
“索命无常,我会带走。”
纳兰惜诺身体微滞。“你认识他们?”
她还以为,索命无常是因为独孤裘生前的交代才会在独孤寒出现的时候去保护他。
独孤寒淡淡道。“索命无常本是我父皇贴身暗卫,后来在那场战役中为保护……为保护他们而不知所踪。”
他们,他所说的他们,应该就是独孤岩和独孤裘吧。那场战役里,南宫瑾没有杀圣金国圣主,也就是独孤寒的父亲独孤城。
当洛天还是一个人人欺负的小国时,独孤城就倍加关照。南宫瑾终究没有做的彻底,无法诛尽天下王侯,纵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也终究没有赶尽杀绝。
他说的对,天下不是他那样的人所承担的起的。为帝王,可以博爱,却不能有情。
有情便是致命。
他们,都是有情之人,他们英雄相惜。他曾说,他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做帝王。生在帝王家,所以深知为帝者的孤寂。
想起独孤裘,一连串的回忆涌上心头。连带着赵松临死前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压得纳兰惜诺有些喘不过气,这些秘密,本该是保守一生的。
可这么沉重的秘密,知道,便是一种煎熬,不能透露,又不能坐视不顾。但是,不论怎样,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她的瑾。
让他再也无须孤寂,再也不是一无所有。
想到独孤裘,纳兰惜诺心头有些压抑。“其实,独孤裘他……”
“公主。”独孤寒打断她。“这是我独孤家的家事,其中有很多事情公主并不知情,所以,请公主不必多言。”
看着独孤寒的冷然警告,纳兰惜诺忽然为独孤裘深感不平。“你们明知道他们没有死,为什么要将他们拒之门外,那一切并不是他们的错。”
“他们已经死了。”独孤寒冷冷道。“那一场战役里,他们死了。”
早已死了,死了,何尝不是更好。活着,就要一刻不停的恨着。
纳兰惜诺的心蓦地抽痛,也许是因为提及这件事时他语速突然的加快,仿若想要一笔带过,也许多一分的回忆对他都是痛楚。
也许是因为他语气中突然的寒冷,他,还在恨吧?
她,从来都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可是这一次不同。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三番两次舍命相救的人,一个,是在她最黯淡岁月中忠诚相伴的人。
不论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沉痛记忆,还是那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都让她无法对这件事再冷眼旁观。她一定要阻止这场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