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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指责为师。”
皱着眉面色沉沉的男人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孩子一眼。
游小真跪的笔直完全不回避男人如剑一样的目光铿锵而答:
“弟子不敢。”
“哼……”
半坐间的男人冷哼一声,他一时闭上眸子理也不理游小真任后者继续笔直跪在床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睁开眼道:
“你起来吧。”
起料游小真跪在原地动也不动,继而看着男人很是认真道:
“如此大过师父不曾降责,弟子不敢起。”
“你……”
苏萧焕叫自己这四徒弟气的一窒,片刻不由是气笑了道:
“怎的,那按游少爷你的意思,可是需要为师今天给你立上一份悔过书你才愿意起来了?”
跪的笔直的游小真闻言默然抿了抿唇,好一会后终究是叹了口气凑近男人身前一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委屈道:
“师父,您倒是摸摸,弟子这头发长得是真不容易,您就当真忍心让弟子去证明‘聪明绝顶’这句话吗??”
虽是知道这臭小子素来不按常理出牌,但男人还是叫这混小子给逗笑了,一时伸出手去有气无力掴了下游小真的脑袋又气又笑道:
“滚蛋!别的本事不见,挤兑人倒是炉火纯青的很了!”
游小真佯装吃痛的“哎呦”了一声捂着脑袋,他委委屈屈的看了男人好一会,突然像个小狗似的慢慢趴在了床边上慢慢,慢慢说:
“您不知道,弟子明明是那么讨厌游不凡那种作风的,可是……”
游小真趴在床边慢慢睁开眼一字一句苦笑道:
“可是……弟子竟然第一次觉得……弟子那一刻是真的觉得几百几千个游不凡的作风也难熄心头怒火,弟子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师父。”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伸出手去揉了揉这孩子那十足柔软的发,片刻,男人的话音带着虚弱却正色非常:
“若真成了那样,就该为师绝顶了。”
“噗……”
小真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片刻突的抬头:
“干脆……弟子还是提前找人研发个确实管用的防脱洗发……哎呦!”
这回的巴掌是真疼。
……
【六十三】(下)()
男人嗜睡的很,在早上醒了十来分钟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后,便又一次沉沉陷入昏睡之中睡了过去,小真站在床旁活动了一会身子,拿起病房内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将声音放的极小沉默看着新闻频道……
期间阿掩拿着几份文件小心翼翼进来了一趟,游小真做了个小声些的手势示意他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阿掩了然点头,放下东西临出门前想起什么凑近坐在茶几上的小真耳边小声道:
“先生,那位……此次与我们同行回来的小子说是想进来看看苏……”
“他是个什么身份?”
游小真拿着一份文件皱眉。
阿掩摇了摇头,低声:
“他半天含含糊糊说不清,我们也还没顾上细问,不过他已经站在门外好一会了似乎挺焦……”
“去安排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上。”
坐在沙发上的游小真微有不耐烦的将目光转回了文件中皱眉道:
“不见。”
阿掩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如此便是匆匆一个上午,男人一直在睡,小真坐在沙发间看了几波文件后也有些耐不住歪着脑袋睡了过去,硕大的豪华病房中一时说不出的沉静,本是深深沉睡中的男人突然缓缓,慢慢睁开了眼……
麻劲已过,他全身上下到处都疼,疼到极致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已不再是自己的感觉,男人又一次轻轻,轻轻向自己扎针的右手看了一眼,然而,他显然去看的却并不是扎着吊针的地方……
缓慢的,轻轻翻过手腕,在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只小小的,仿佛鹰隼一样浅红色的印记,男人轻轻闭上眼,他想,果然……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男人一时有些疲惫的再次闭上双眸,他就这样在清醒或不清醒间静静的躺着,硕大的房间内只有医疗仪器滴滴的声音,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
一只柔软的手突的摸上了他的额,男人微微一愣,就这样慢慢睁开眼来,还没脱下白大褂的妻子面容同样有些憔悴,此时扎起的秀发看起来很是有些凌乱着,紫眮就这样摸了摸他的头,一边检查了一圈各项医疗监控设施的数据,在确定不发烧后又伸出手去调节了一下点滴的调节器放缓了流速,这般低下头来时……
四目间无声的相视,男人似乎非常难看的努力勾了勾嘴角,他伸出手去,花了好久才确实的抓到了妻子随意放在床边冰冷冰冷的手……
紫眮就这样静静……傻傻的看着他。
蓦的……
她开始红了双眸无声颤抖起来,她扭过身,一时想挣开丈夫的手避一避眼下的状况,然而她并没能挣开那双虚软无力却牢牢抓着她的手。
紫眮被他牢牢的抓着,无声的泪一时涌出眼眶,她在哽咽之间倏然举起未被丈夫抓着的手,似乎是盛怒之下想打下来的,然而……这挥到一半的秀手到底是僵在了半空中没能确实落在男人身上……
这样一系列的动作未免太过尴尬,紫眮一时狠抽了抽被男人攥住的手不想再在这屋中待哪怕片刻,但那虚软无力的手由始至终都是坚定抓着她不放,苏萧焕就这样静静看着妻子不说话,同样也没有丝毫松开手的打算。
“放开。”
哽咽中的女子说。
男人没有动静。
“给我放开!”
女子一时更怒了。
男人没有动静。
“苏萧焕!你聋了不成,马上给我……”
“刷”的一把,那由始至终毫无动静的男人骤然伸出手去将妻子狠狠一把拽入了怀中,紫眮吓了一跳的同时下意识想推开他……
“别动……”
他就这样死死抱着她毫不松手虚弱无力轻声说:
“我疼……”
紫眮微微一愣,愣愣转头看去,突的发现男人这一举动间不光挣开了手上的针更挣裂了满身大大小小的伤,下意识“呀”了一声后打算……
“对不起……”
死死抱着她的身影就这样毫无气力凑在她的耳边慢慢说:
“不要走,只要一会,只要一会,一会就好……”
僵在丈夫怀里的女子突然发现,丈夫的话音竟不知何时起变得微微有些哽咽了,她颤抖着傻傻伸出手去,抹去了她没能看到却分明在无声无息间缓缓划下的泪……
“哪疼?”
她的话音也开始哽咽了。
“哪都疼……”
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轻轻哽咽着,看不到的泪悄悄打湿了她的手,紫眮心中的难过是如此的无以复加,这个像钢一样的男人,他的桀骜深入骨髓,比如今再严重的伤他也能面无表情蹙眉而过,然而,此刻他竟如个孩子般同自己说——
“哪都疼……”
哪都疼。
哪都疼。
哪都疼。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他,她知道,他是真的受伤了。
……
……
【六十四】(上)()
男人这一场大伤显然是伤到了元气,他每日醒来的时间极其短暂,吃点东西上趟卫生间躺上床后便又一次陷入浑浑噩噩的昏睡之中……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七天之后才稍见好转,七天之后男人会静静躺在床上沉默着看一会小真很有耐心的在茶几那头教天儿下围棋的期间顺便讲几个很有趣的历史杂谈。
一过危险期,紫眮就脱下了白大褂把后期护理问题全权托付给了医院内的医护人员,此刻她正坐在床旁的沙发椅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手织着一件小毛衫,期间听见儿子特天真的问了小真几个问题,再加上小真那没个正经却偏偏一本正经的回答,逗得女子一时忍不住笑意摇着头失笑连连。
同样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慢慢斜过头向床旁边微笑中的妻子无声看去。
紫眮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注视,一时放下手中织到一半的小毛衫凑到丈夫跟前问:
“渴了?”
无声的摇了摇头,他慢慢伸出大手去轻轻抓住了妻子的手,这才又一次在阳光下慢慢,慢慢闭上了双眼又一次沉沉睡了过去……
紫眮有些心疼的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少,尤其腿上的两道枪伤和肩膀上仿佛被冷兵器刺入的扁型伤口,全身上下光缝针就缝了多处,就更不用说还有吃完那三颗药丸后的后遗症了。
她将沙发椅往前拉了几分,一时用两只手一起轻轻握紧了丈夫大大的手掌,她将那大大而冰冷的手掌凑在了自己的脸颊边,看着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陷入熟睡中,她轻轻伸出手,抚平那即使在睡梦中也拧做成一道“川”字的眉锋……
虽然孩子已经告诉了她在失落之土中发生的一切,但眼前这个沉睡中的男人却只字未提,紫眮看着这沉睡中的脸颊想,你若不愿说——我便不会问你。
她把那冰凉冰凉的大手捂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中,看着丈夫脸上大大小小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她一时酸了鼻子,继而又将冰凉的大手更贴近脸颊几分,她想……我们的生命之中有太多太多既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的东西,萧焕,我将会耐心等待,等待你愿同我说的那一天到来,在此之前,我将静静陪伴你,与你一起同行。
许是因为那带着些许温暖的芊芊玉手,紧锁眉峰的男人就这样渐渐……渐渐又一次陷入熟睡中。
那头前半刻还在笑谈中的两个孩子此时在沉默中一起抬头向阳光下夫妻二人这边看来——
片刻。
“天儿……”
“恩?”
“四哥有时候觉得……女人当真是一种……了不起的生物。”
“那是妈妈。”
“不错……”
游小真微笑着捏起一颗白棋慢慢放入了棋盘中道:
“师娘则尤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天儿眨了眨眼。
小真笑眯眯的抬起头,突的伸出手去一敲那似懂非懂的小脸哈的大笑道:
“哪怕就是为了去找这样一个女人,你也得成为了不起的男子汉啊~”
“真儿……”
那头闻言哭笑不得的紫眮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小真一眼佯似生气道:
“和你弟弟瞎说什么呢,皮痒了回头师娘可叫你师父收拾……”
“哎~”
游总裁伸出手来对着女子讨饶一般做了个求饶的手势,一时笑眯眯的弯起一双狐狸眼道:
“师娘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跟真儿一般见识……”
他话说到这,可怜兮兮看着紫眮转了话题道:
“晚上我想喝您做的猪蹄芸豆汤了,天儿走,赶紧和四哥出去一起买猪蹄去~”
游小真笑嘻嘻的说着话,拽着对桌的奕天溜一般的跑了。
紫眮一时气也不得笑也不得,看着两个孩子渐渐走远的背影,她回过头,看着静静陷入沉睡棱角分明的脸庞……
快点好起来吧。
她凑上前,轻轻,轻轻吻上了那熟睡中的脸庞想。
快点好起来吧,然后带着孩子回家,萧焕。
……
【六十四】(下)()
又是两个星期后,男人能坐在轮椅上去医院外面的草地上透透气了。
这天早上临近中午,黑色的辉腾停在了VIP病房草坪外,车上走下来身着一身中山装的……
“夫人……”
乾天在院外摘下了墨镜,继而大步流星步入院内,紫眮站的离门口比较近,此刻见乾天突然出现先是一愣,下意识开口问道:
“暗狱出事了?”
“没有……”
乾天站在女子身前向后者颌了颌首,这才抬起头远远看着湖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道:
“主子愿意开口说话了吗?”
“倒也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紫眮轻轻叹了口气和乾天一同看向人造湖边轮椅上的身影道:
“你知道的,他这人往常本来话就不多,只是如今……”
紫眮一时蹙紧秀眉慢慢道:
“变得更少罢了。”
“我……”
乾天低着头欲言又止,好一会有些局促的问向女子:
“属下可以过去和……”
“你去吧。”
紫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有些感慨道:
“过去好好说说你的老首长,要说他去见秀文的这件事,你可得负一半责任!”
乾天一时笑了,向女子点了点头迈步向人造湖边的男人走了过去。
……
冬天悄悄溜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静静望着湖边一树柳枝抽芽。
乾天走上前去的动静一点都不小,但男人由始至终也不曾回头向他看哪怕一眼,无奈之下,乾天只得在距离还有几步时开口唤道:
“主子……”
男人在声音之后转头向他看了一眼,表情中没有惊讶同样没有多余的情绪,男人转回首,只是又一次望向了平静的湖面。
苏萧焕一个字都没有说。
乾天莫名的觉得心中有点难过,即使几次和夫人通话了解情况后他心中并不太意外,但当真看到记忆之中颇为巍峨的身影这一刻不光得赖于轮椅移动并且素来凌厉的面容间少了些往日该有的生气时……
乾天强行压下了心中阵起的难过,走上前去站定在男人轮椅旁弯下腰……片刻改做了蹲在轮椅边扶着轮椅扶手问:
“您觉得好些了吗?”
望着湖面的人儿沉默着,好久好久的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
“有事?”
男人开口,依然直视远方人造的湖面只说了这样两个字。
乾天压下喉口泛起的难过,继而摇了摇头道:
“不,暗狱并没有什么事,属下只是……”
“回去吧。”
轻轻淡淡三个字,男人慢悠悠摇着轮椅走远了。
乾天一时感慨万千蹲在原地看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慢慢直起了身子站定,却听身旁刚刚走上前来的女子叹了口气道:
“别多想,是他自己需要些时间来考虑如个面对你们这些……”
“我兄弟二人的命是主子救的。”
乾天静静看着那摇着轮椅慢慢前行的背影道:
“主子那些年更替多少飞鹰的弟兄挡过枪子,这些事他却总是记不得的。”
乾天说到这,默然转身向女子鞠一躬后轻声道:
“暗狱那边有属下二人看着一时半刻无需担心,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的老首长就拜托给您了,夫人。”
紫眮叹着气伸出手拍了拍乾天的肩膀,后者又一颌首就此戴上墨镜离去了。
……
……
【六十五】(上)()
起风了……
——“来,萧焕,这是秀文哥哥,从今天起,你就和秀文哥哥住在一起……”
十五六岁的少年温柔的微笑着:
——“你好啊~”
他伸出手,揉了揉孩子那像鸟巢一样乱蓬蓬的发,孩子不满的瞪他,他笑意更深道:
——“你可要乖乖叫二哥哦,否则……”
男人慢慢睁开了双眼,半开的窗中溜入几许夜风,屋外似乎有点雨意湿湿的味道,他伸出手去,想去够一够床边放置的轮椅……
“噗通”!
“师父!”
整个身子尽数砸在了地上,正提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