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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
“……”
默默转过头去不敢看了。
除了男人的上药声,屋子里这回陷入了一片奇怪的沉默。
好一会后:
“老二。”
“师父?”
“为师脾气是不好,但你讨个饶就那么难?”
吴奇:
“……”
心道,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片刻:
“师父……弟子真的……很抱歉。”
无论是因为什么。
“回来了就是……”
上着药的男人话音淡淡,也不知有意无意间狠按了下他的伤口道:
“总能把你这臭毛病掰过来。”
吴奇疼的狠咬了下牙,片刻:
“……”
但下意识间,他伸出手来抱着枕头将自己趴舒服些了。
无根之人,亦有飘零之处,然而此刻刚满十八岁的吴奇并不知道,真正的战斗,早已在无声无息间静静敲响。
……
【二十八】(下)()
师徒二人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正打算睡觉时,敲门声却又一次响起来了。
进门的是天儿。
十一二岁的小家伙端着托盘阴着脸站在门口,盯着吴奇没好气的看了好一会才道:
“喝药。”
男人愣了愣,继而伸出手去下意识道:
“妈妈叫你拿来的?”
小家伙又看了眼吴奇,不高兴的说:
“大姐叫我拿来的。”
“这杯呢?”
苏教授转而将手中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被子递给了吴奇,指了指托盘中的另一杯牛奶。
天儿端着托盘继嘟着嘴说:
“这杯是给你的甜牛奶。”
正在喝苦的要命药中的吴奇听到小家伙着重咬紧了那个甜字:
“……”
苏爸爸没忍住勾了勾嘴角,转头将自己手中的甜牛奶也递给了吴奇道:
“你喝吧。”
“是给你的!”
天儿这回急了。
苏爸爸无奈,转头和儿子商量:
“那爸爸和哥哥一人一半?”
“不要!”
天儿将托盘夹在腋下站的笔直一脸小卫士般的模样说。
苏爸爸无奈:
“那为什么只拿一杯?”
“故意的。”
天儿气呼呼瞪吴奇一眼,说:
“他喝药!”
苏爸爸:
“……”
余光间扫到吴奇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终有些无奈一气喝了杯中牛奶还给了孩子道:
“谢谢儿子,回去睡觉吧。”
天儿没动弹,也不接父亲递过来的杯子,只盯着父亲继续瞅。
苏教授皱了皱眉,突然觉得眼前有点晕,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揉了揉眉心,起料眼前晕感却是不减反重了!
“什么东西……”
苏萧焕下意识扶住额头沉声。
片刻——
“义父……”
一抹模模糊糊的影子推门而入,眼前孩子不知何时已经穿戴好了一切,燕灵儿戴上了军帽沉默了一下,这才有些抱歉的慢慢道:
“我们不能等着义母把成份破解出来,所以必须得走了,义父,对不起。”
“我很抱歉,义父,没能陪您二老和爸妈再多的时候……”
灵儿说着话,凑近男人身前紧紧抱了男人一下,她的话音有些难过了:
“然而我和阿奇如今是国家的军人,想必您是会理解的,对吗?”
男人眼前晕晕沉沉的。
“少校吴奇听令!”
燕灵儿慢慢放开了苏萧焕开口。
愣住的吴奇向她看去,这女子的神情不知何时又恢复到了平日在基地的模样:
“前来接应我们的飞机已经到达了接应点,给你一分钟时间着装!”
吴奇张开口,本来想说句什么的。
“这是命令。”
燕灵儿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吴奇低下了头,他向躺倒在床上熟睡过去的男人看了一眼,好一会后:
“是。”
离别总是悄然而至,不知下一次相遇在何时的我们,也许唯一所能做到的……就是珍惜这弥足珍贵的眼下吧。
……
……
【二十九】(上)()
苏教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四五点的样子了,他转过头向熟睡在身旁大大摊开着一个‘大’字的儿子看了一眼,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半坐起身帮儿子拉严实被子转身下楼了。
天已经蒙蒙亮,别墅客厅的灯却依旧开全着,显然一夜未睡的燕校长正一人坐在沙发中抽着烟。
苏萧焕皱了皱眉,向堆了一缸烟灰的烟灰缸内有意无意瞧了一眼,轻轻叹气,男人转过头到茶桌上给燕校长倒了杯热水递过去道:
“大哥。”
燕校长摆了摆手没说话,继而将手中烟头无声掐灭在了堆满烟头的烟灰缸中。
苏萧焕轻轻叹了口气,他又一次将手中端着的水杯递到燕校长跟前道:
“大哥。”
燕校长皱了皱眉,抬头间神色已有几分不快,他伸出手一指沙发道:
“你先坐。”
“大哥。”
苏萧焕罕见的将一个词说了第三遍,递着水杯的身子却是动也未动。
“做什么?”
在男人的记忆中,眼前的兄长几乎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来说话。
燕校长“哗”的一声从沙发中站起了身,脸色沉的似铁:
“你不知道?”
接连两个发问未免有些奇怪,但端着水杯的男人却不曾奇怪,他全然不回避兄长的目光慢慢道: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燕校长阴着脸继续看眼前弟弟,却见苏萧焕将手中水杯放在了茶几上,继而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给燕校长递了过去……
“啪”的一声,打火机亮起了跳舞的的火光来。
递着打火机的男人慢慢说:
“可即使是知道,灵儿这孩子打小主意就正,我们拦不住她,大哥。”
燕校长阴着脸看了平静中的弟弟好一会,突的悠悠叹了口气将烟借着后者的手点着,继而重重坐在沙发里了……
片刻,他深深吐出一口烟雾这才指了指侧手边道:
“罢了,你坐吧。”
苏萧焕转头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抱在手中捂着有些冰的双手慢慢坐下了。
好一会沉默,燕校长突然深深闭了闭眸子道:
“老师在时,常和我们聊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记得吗?”
“我记得。”
苏萧焕慢慢答话,慢慢将目光转向了双手中的杯中水波。
“而今我们早已身为人父,我却……却终还是做不到老师那般洒脱。”
燕校长狠狠吸了香烟一口,悠悠叹着。
苏萧焕继续看着杯中粼粼水面,好一会才慢慢道:
“您和大嫂久经波折,灵儿得来不易,自该是掌上明珠。”
男人话音顿了顿:
“但有些事,您知道的,这世上有些弯路总是绕不过去的,就如我们这些过来人,如今不一样也是迷迷糊糊的活着吗……”
燕校长没答话,二人话语间手中这根香烟便又见头了。
片刻:
“理我们都懂,萧焕。”
燕校长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男人:
“然而但凡这理碰到了……碰到了兄弟,碰到了爱人,碰到了孩子……我们到底……到底还是人啊!”
“那您就光操‘情爸爸’的那份心吧……”
苏萧焕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大哥轻轻勾了勾嘴角:
“从今往后,我来做灵儿的‘理爸爸’,大哥。”
苏萧焕说完这句话,他伸出手去,又一次将温热的水给燕校长递过去了。
……
【二十九】(下)()
男人和大哥又聊几句,燕校长一夜未睡便回房补觉了,天光尚早,男人踏着居家拖鞋上楼的时候,天儿已经醒了。
孩子头发乱糟糟的半坐在大床上,一张显得有些疲倦的小脸上还有几分睡意未曾散去,苏爸爸就这样抱着双臂闲闲靠在门边瞧了好一会,说:
“醒了。”
“恩……”
天儿坐在大床中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点头,显然还是没睡醒的。
苏爸爸倒也不急,慢悠悠走上前去合着浴袍坐在床边,转过头照旧面无表情瞧着儿子,反正对于拾掇儿子嘛,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爸爸……”
天儿揉完了眼睛,突然像个毛毛虫似得在大床上滚了一圈凑到男人身边,继而用两只小手支着下巴抬头瞧着男人道:
“你刚刚去吃早饭啦?”
“不是。”
男人低头看着小脸说。
“那……”
天儿继续支着小脸望着他:
“那你跑下楼干嘛?出去锻炼的话又没换衣服……”
“你大姐走了,爸爸怕你大伯担心。”
男人看着小脸问:
“昨晚你大伯也是你支开的?”
“当然~”
小家伙得意洋洋的笑着说:
“我和大伯说东西跑不见了,让他帮我出去找找看,是不是……”
话还没说罢:
“奕天。”
苏萧焕还是很少直呼儿子本名的。
小家伙突觉这气氛颇有几分不对,一时赶忙闭了口偷偷抬头向父亲瞧了一眼,后者的脸色已经渐渐阴下来了。
“都是大姐支的招。”
天儿见情况不对,赶忙解释:
“大姐说她必须要走,可又怕大伯和爸爸不同意,所以,所以……”
“奕天。”
苏爸爸沉着脸又唤,天儿突然低下头闷闷窝在床上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
“大姐说她会把那个家伙带走嘛……”
天儿窝在床上小声说:
“那家伙在要么就是惹你生气,要么就是让你受伤,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是你二哥。”
苏爸爸认真说着。
“才不是呢!”
小家伙这回是真生气了,他‘蹭’的一翻身跳下了床看着父亲气呼呼道:
“我才不要他那样的二哥呢!”
吼完这句话,天儿一转身跑了。
……
……
【三十】(上)()
天儿这小家伙一旦犟起劲来还是挺倔的,他整整一天没跟他老子说话,即使吃饭的时候他离苏爸爸连半米的距离都不到。
苏爸爸几次瞧见儿子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样子,颇有几分这小不点脾气随着年龄渐涨的感觉,他懒得去安抚儿子,因为在安抚孩子之前,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紫教授耗时整整十个小时,把药丸的成分分析出来了。
成分分析表从面色沉重的紫教授手里递到了苏萧焕手里,男人的面上罕见的有了一丝……说不太出来的表情,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爸爸抬头看向妻子:
“……”
苏爸爸沉默了一下,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他问:
“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紫眮忍了半响,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来,本有些沉重的表情叫丈夫一句话全部问散了,紫眮伸出手去从丈夫手里拿回了那张成分分析表,看了丈夫好一会后才慢慢道:
“你虽不认识这个,但十一年前的绝杀任务你总还记得?”
苏萧焕没说话,听及此一双剑眉慢慢拧起来了。
“我试着给实验鼠注入,从有义链上产生的变化来看……”
紫眮看着丈夫慢慢,慢慢说:
“怕是要比那次更接近了。”
男人听妻子说到此处,眉心已隆成一个“川”字,片刻,他紧闭双眸伸出右手狠狠揉了揉眉宇,男人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知过了多久。
“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苏萧焕慢慢交叉十指,坐在沙发上转头向妻子看去。
“不好说。”
紫眮静静向成分分析表中看了一眼这才道:
“但以目前的状态来看,如果……如果是我的话,只怕最多半年。”
“风险稳定性呢?”
苏萧焕问。
“目前风险已经可以控制在40%以内,一旦稳定性进入20%,你知道的,它就可以正规通过军部十三圆桌决议而批量生产了。”
紫眮静静看着丈夫答。
片刻沉默。
“如果把项目最高负责人和主要研究员……”
男人没再说下去,只是伸出两个指头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一下。
“其一,不是长久之计。其二,你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位置是不可或缺的,既然如今军部有人做的出来,军部外的我做的出来,就一定有无数个第三方做的出来。”
紫眮慢慢俯下身来,她慢慢蹲在了沙发间的丈夫身前,伸出手去轻轻捂住了丈夫冰冷冰冷的大手,她静静看着丈夫有些难过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上一次我们为它赔了那曾年轻有为的飞鹰将军,赔了无数青春热血揣梦的男儿,甚至还赔进去了整整一个飞鹰军……”
紫眮像是怕丈夫下半刻就消失在自己面前般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她说:
“萧焕,我们曾经说好的,你难道还要因为它赔进去我的丈夫和天儿的爸爸吗?”
男人变得冰冷的大手在妻子的双手中狠狠颤抖了一下,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那嘟着嘴站在不远处显然还有几分不高兴的小小身影上。
许久许久……
男人看着远方稚气的小脸慢慢说:
“可也同样因为它,寒二哥变成了帝国的叛徒,他和二嫂背了一世的骂名,死也未能从黑暗之中正名,同样为它,我飞鹰多少的忠骨乱葬青山,为了它,老师甚至不惜弃了……”
男人说到此,长长一声叹息后闭上了眼这才道:
“此事先不要和大哥说了,灵儿如今已搅在了中间,大哥难免关心则乱,这个假也放的够久了……”
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向不远处的儿子看去道:
“叫上天儿,去和大哥大嫂道个别罢。”
……
【三十】(下)()
说归说,苏家一家子离开的决定是临时起意的,真当挨到了要走的关头,苏萧焕也清楚他这位兄长实在不好糊弄,所以安排入夜11点左右乾天打来一通“紧急”电话。
电话是燕校长接的,继而转到了苏教授手里,晚间的状况也由不得燕氏夫妇起疑。
大致收拾了一下行李,天儿已经在小床上睡熟了,苏教授上去叫孩子的时候见妻子和大嫂正坐在另一张小床里轻声说着什么,他在门口默默站了会,这才轻轻开口:
“大嫂。”
“萧焕。”
燕夫人抬起头,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了,男人清楚听见自己心底深处狠狠一跳,长嫂如母,至今他也仍记得十一年前那个夜里,大嫂也是这般颤抖着手将军帽递给了那年还叫做飞鹰的自己……
女人们总是这样奇怪,明明什么迹象都没有,她们的直觉却永远准的叫人心惊。
燕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转过头看着床上熟睡中的小脸说:
“你来,嫂嫂同你说。”
苏萧焕迈开步子,走到大嫂身前定住了身,燕夫人伸出手,左手抓着苏萧焕右手抓着紫眮看着天儿说:
“你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嫂嫂本不该做这些多余的事……”
燕夫人的话音顿了顿:
“但嫂嫂想要叮嘱你们,孩子年龄还这么小,生命中缺了谁都不行,将来的路,嫂嫂要求你们一如既往,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互相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