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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教授见儿子一副躲老虎般的样子远远躲着自己,不由伸出手去用指节叩了叩书桌敛了眉道: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吃人吗?”
奕天远远靠在门上偷偷向父亲瞧了一眼,心想,您是不吃人,不过您的其他行径……他偷偷撇了撇嘴,着实不敢恭维……
不过想归想,想法落定还是要动的,奕天便低着头轻轻往前蹭了两步。
苏教授默然向幼子看了一眼,见后者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和妻子半生坎坷波折,时至后来毅然抽身之后才有了这孩子,如今二人选择安居一方当个大学里的教授,多数也是为了……
一念至此,又向眼前偷偷打量自己的孩子看了一眼,男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拿起了床上的枕巾坐在儿子床上拍了拍旁边道:
“过来。”
奕天踩着小步子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低着头谨慎的坐在了父亲旁边。
摸了一下儿子湿漉漉的头,下半刻拿着印着史努比的枕巾帮儿子擦起头发来,男人皱着眉冷冰冰道:
“洗完澡,一定要把头发擦干。”
奕天低着头面对着父亲,‘呃’了一声。
男人一腿盘在床上一腿踩在地上继续帮儿子擦着头发道: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让你妈妈担心,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
奕天从未从父亲口中提及过去,不由特别好奇的抬起头来,一双童真的眼镜闪啊闪的。
男人却突然住口不说了。
这世上多少东西,本就是应该无声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
男人一时面无表情不说话只帮儿子擦着头发,奕天却先急了,一时伸出手去拽了拽父亲的衣袖抬起小脸好奇道:
“爸爸,说嘛,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可什么?”
苏教授直视了儿子好奇的小脸好一会,他伸出手去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见已经干了便停了手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收起枕巾淡淡道:
“可不会坐着黑的叫人拐跑了。”
奕天愣住了,一时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
苏教授知道儿子是怕自己找司机的麻烦,却懒得拆穿他那些小心思,此时放下枕巾站在他的桌边找着什么淡淡道:
“大晚上的,你往学校跑什么?”
奕天沉默坐在床上偷偷瞧了父亲一眼,双手扶在腿上小声道:
“我把自行车落到学校了……”
找着什么的男人闻言回头瞅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找道:
“怎么不说?”
孩子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许久才攥了攥放在腿上的小拳头道:
“你们在忙……”
这是句实话,苏教授和紫教授一年四季很少有十二点前睡觉的时候,世界多少还是公平的,享受着优质生活的同时,也必须要付出同等代价的努力。
背对着孩子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他伸出手去从笔筒里抽出了那把长长的塑料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
“我们再忙,你也不能一言不发这个点跑出家门。”
这句话是隐隐含了怒火的。
奕天自知理亏,低着头没敢答话。
也懒得再费口舌,男人拿着尺子面无表情一指床道:
“趴好。”
奕天吓了一跳,不由抬头叫道:
“爸爸!”
男人阴着面压根不搭理他,只道:
“三个数,后果自负。”
话音一落,男人便冷冷开数了:
“三。”
奕天一见父亲是当真的,不由有些急了,赶忙道:
“爸爸我知道错了。”
“二。”有人理也不理他继续数。
奕天心里其实挺委屈的,大晚上出去挨了通冻回来还要再挨顿打,一念至此,多是委屈引起的哽咽道:
“爸爸,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一。”
这个数字的话音一落,男人一把伸出手去便欲扣住床上那个孩子。
经过先前的出租车事件,我们必须一提的是,眼前这个看似瘦瘦弱弱一脸人畜无害的男孩子是曾经蝉联过三届国家级青少年组的散打王。
所以男人这一扣,少年下意识就后跳了一步站在地上躲了开来。
男人这一伸手没抓住,眸色便又沉了几分向眼前孩子看了过去。
奕天下意识一挣站在地上,待他再回过神来时脸都白了,他傻傻抬头向父亲看了一眼,待看到父亲神色时突然有一种万物休已的末日感。
下半刻,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回是真的因为周遭气温太低不敢说话了。
拿着尺子的男人冷笑道:
“怎得,你跪什么,不是躲的挺快的?”
奕天跪在地上,深垂着首。
男人又冷笑:
“不错,为父在‘暗狱’里教你的那些本事你还都记得,比你四哥有出息。”
奕天心中‘咯噔’一声,父亲如今在这里是父亲,在‘暗狱’里却是师父,当年四哥因触犯‘暗狱’规矩一事,曾生生叫师父打折了一条腿。
奕天跪在地上,这回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男人继续冷笑:
“怎得,还跪到这儿是等着为父请你不成?”
奕天一听这话,哪敢再说一个不字,‘蹭’的一声就跳上床趴了下来。
待他趴好了身子,身后男人也不说话,扬起尺子就一尺覆着一尺狠狠抽了下来,虽然隔着家居服,但薄薄衣裤如若没有,少年一时紧咬着牙将头埋入胳膊中。
是真疼,他想,男人就是手执个纸做的棍儿揍人,那疼恐怕也是要入了骨子的。
五下,奕天觉得身后仿佛有人放了一把火,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十下,奕天觉得身后是绝对肿了,涨在衣裤里疼的他汗湿了衣裳。
十五下,奕天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牵扯疼痛。
二十下……
少年大汗淋漓趴在床上,即使咬紧了牙关也抑制不住细碎的哽咽溢出口来:
“爸爸……”
他哽咽着唤,是真的疼的忍不住了。
身后执着尺子的男人顿了一下,又是接连两下抽落下来,疼的奕天直吸冷气,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一丝感情:
“记住了?”
奕天不知道到底是要自己记住什么,但无论需要自己记住什么都无所谓,于是他狠狠点了点哽咽道:
“记,记住了……”
又是一尺子抽了下来,孩子疼的下意识‘呜’了一声,男人冷冷瞧着他道:
“记住什么了你就点头,这二十下,打的是那后果自负,记住了?”
这回恐怕想让奕天忘了也不那么容易,他哽咽着抽泣道:
“记,记住了……”
男人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这回往他旁边床上淡然一坐冷冷道:
“记住就好,脱衣服,接下来,为父和你论论这家法一事。”
奕天刚腾出手来擦了擦汗,听到父亲这句话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所谓的彗星撞地球,恩,也不过如此了罢。
……
……
【七】()
“记住就好,脱衣服,接下来,为父和你论论这家法一事。”
天儿趴在床上,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泪眼汪汪的扭头朝坐在身侧的父亲瞧了一眼,他略带哭腔的唤:
“爸爸。”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面无表情,扬了扬手中塑料尺淡淡道:
“再让我数,后果自负。”
到了这会,奕天真是对‘后果自负’这四个字深恶痛绝了,但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再挨一顿打估计明儿就只能站着上课了,便伸出小手去拽了拽父亲的衣角哽咽道:
“爸爸,我明早得上课呢。”
男人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真是蹭蹭蹭拔了三层,坐在儿子旁边扬起手一尺子就招呼了下来怒道:
“你明早得上课,我和你妈妈就不需要上班了?大晚上的搞这么一出闹得一家子都不安生,你倒有理了!”
奕天见父亲声色俱厉,心里是真害怕了,但想想又觉得自己也挺委屈,不由转过头小声哽咽着道:
“可是……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再说了,天儿还是能自保的。”
言下之意很明白,好歹我也是三届全国青少年组的散打冠军啊。
听到儿子委屈十足的这句话入了耳来,苏教授真是气乐了,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压根没见识过这个世界水有多深之前,他确实不该怪这个孩子的‘信心十足’。
不过……
“好,不说其他的,只问你有没有说过十点半以后不准乱跑出家门?”
苏教授沉着声问儿子。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苏家自然是有苏家的规矩的。
奕天趴在床上偷偷向父亲瞅了一眼,末了小小声道:
“有……”
苏教授又问:
“有没有说过不准跑到酒吧这种地方去?”
“有……”
奕天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挺委屈补充道:
“我没有进去的,而且其他地方这个点也没出租车了……”
苏教授压根不搭理他又问:
“有没有说过发现不对先远离危险,尤其不能逞能?”
奕天偷偷瞧了爸爸一眼小声嘟囔道:
“反正他就一个人,我们‘暗狱’出来的还能怕他这种……啊!”
却是苏教授狠狠给了他一尺子冷笑道:
“你最近英雄梦做的挺不错啊!”
奕天叫这一下抽的直吸冷气,才发现父亲先前还是留有余地的,在他尚未缓过劲来的时候,突觉一只大手抚上了腰……
“爸爸!”
奕天赶忙去拽裤腰带都没拽住父亲一把就撸光自己内外两件裤子的事实,光溜溜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奕天赫然涨红了面色就想往旁边被子里滚。
一只大手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男人就只用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腰,熟知格斗技巧的奕天刚想奋力抽身,突绝背后脊堆处猛的一疼,继而全身都发麻开始使不上力气了。
麻劲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心中刚来得及‘咯噔’一声,身后的大手已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本就饱受摧残的身后,下意识‘啊’了一声,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还有没有规矩了?”
伴随着冷冷话音,是父亲狠狠掴下的第二巴掌,奕天疼的一个激灵,跑不掉躲不开便也只能下意识伸出两只小手去堪堪挡住身后低声哽咽道:
“爸爸……”
“拿开。”
苏教授面无表情的说。
奕天连声哽咽着,转过头含泪看着父亲哭道:
“爸爸,我……啊!”
苏教授拿起塑料尺在儿子不拿开的小手上狠狠抽了一下。
“不嫌疼你就继续挡着。”
不轻不淡的丢下这样一句话,苏教授扬尺就欲继续。
“呜啊……”
却是孩子一声痛哭突然一下扑到男人怀里去了,显然将坐在床边的男人扑到床底下去,奕天扑男人最大的目的是制止对方的动作,下半刻便抱紧了父亲哭声不断道:
“疼,真疼,天儿错了,您别打了……”
苏教授生不生气,他太生气了,乾天坤地二人跟在他身侧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忠职守,所以他很多年连狠话都不曾说二人一句,今天却盛怒到了上前一脚。
‘暗狱’主人的身份虽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但自己确实是在枪林弹雨中讨过生活的。
我深知自己树敌多的远胜曾走过的桥,而今天,我的孩子却在我眼皮子下无声无息消失一个小时又余我却不知……
这莫大的纰漏燃烧起的怒火让男人那一刻恨不得直接拿枪蹦了乾天坤地二人。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换一个层面想,如果今天是遭遇了敌袭又会如何?
他收回思绪,这回默然看回了蜷缩在怀中的小人儿。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儿子满是冷汗的头,他想——孩子,你永远都不懂,你的一时冲动会带给爱你的人怎样的伤害,因为等待中的焦急是那样的倍受煎熬,我和你的母亲都曾经历过你所不懂的生离死别,生命虽可以创造奇迹,但它同时又是那么的脆弱,因为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足以了结一生。
一念至此,男人叹了口气抱着孩子正色道:
“知道疼了?”
奕天哭花了小脸在父亲怀里狠狠点了点头。
拍拍他光溜溜的小屁股,男人竖起食指正色指了指他道:
“再有下次,可别想就这么算了!”
孩子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男人摸摸他的头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床道:
“多大了还往爸爸怀里蹭,进被窝睡觉。”
奕天兀自撇了撇嘴,却赖在父亲怀里没动作。
男人佯装生气,抬起手象征意义上拍了他身后一下,奕天疼的呲牙咧嘴,扬起头一脸埋怨的看着父亲。
似乎是轻轻笑了的,男人抱着孩子低头问:
“再不睡,明天还上不上学了?”
奕天想明天去了估计也是煎熬,不由窝在父亲怀里问道:
“爸爸,我明天不去行吗?学校里讲的那些我也看完了。”
“不行。”
苏教授这回板了脸回答,学生的工作就是学习。
奕天一下蔫了,靠在父亲怀里不说话了。
苏教授看儿子这样,想起什么问道:
“后天你们学校是不是因为征做考场放假一天?”
奕天闷闷不乐的“呃”了一声。
苏爸爸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漫不经心道:
“那这样吧,后天你可以来大学找你四哥玩。”
奕天一听这话,瞬间活过来抬头问:
“真的?”
苏爸爸一直不允许他去夫妻二人工作的地方玩,一来因为大学本来就是个小社会,什么人都有自然免不了乱,二来,两位名誉教授的孩子在校园里乱跑,哥哥姐姐们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但见儿子如此兴奋问自己,苏教授含着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那我能去听你的课嘛?”
奕天喜滋滋的问父亲,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能,你上午还能去医学部那边到妈妈的药田里偷人参吃。”
孩子本来还有点哭腔的,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乐了,又想起什么道:
“那大后天周六我们一起去骑马好不好?”
苏爸爸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勾了勾他的小鼻子道:
“就你这样,能骑马?”
奕天显然没听懂父亲话里的意思,一脸愤愤不平看着父亲道:
“我今天可套了妈妈两圈呢,虽然后来被她……”
见父亲的目光一直含笑望向的地方,十一二岁的孩子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光着屁股呢,不由一时涨红了面蹭的一声就缩回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道:
“我要睡觉了。”
苏爸爸微微有些失笑,摇摇头站起身来对着头顶大灯说了句“CLOSE”,灯光便渐渐昏黄下来了。
在男人刚要迈步出房间的时候,那本来缩进被子里的小脑袋突然又转过头来唤:
“爸爸……”
苏爸爸停步,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儿子。
“晚安。”
裹在被子里的小脸小声说。
目光在不经意间柔和了下来,苏教授伸手关掉了桌上的台灯轻声道:
“晚安,儿子。”
苏爸爸轻轻带门离去,房间便完全黑下来了。
苏萧焕出了门来,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