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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话到此处,话音突然一沉道:
“今日我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小棋子,明日我这做师父的是不是就得被他当做弃子了?”
“萧焕!”
紫眮罕见的低喝了丈夫一声,男人也知道自己因盛怒而有些失态了,下意识伸出右手狠狠揉了揉了太阳穴,好久他才扶着额轻轻道:
“他让我失望……”
紫眮扶着丈夫的手轻轻蹲在了丈夫身侧柔声道:
“萧焕,你可以骂他,也可以打他,甚至可以用一切你想得到的法子去惩罚他来让他得到教训,但你永远不可以对孩子说出‘失望’这个词来。真儿还小,他只是犯了错,你怎么能以一个对待陌生人的手腕来对待你的孩子?”
男人扶在额头上的手僵了僵,他缓缓睁开眼来,向身侧的妻子看去,紫眮伸出手抚了抚丈夫的脸颊轻声道:
“孩子犯了错,该怎么罚都是你这个做师父的自由,但你若这么把他抛下,不说别人,我这个做师娘的势必第一个不轻饶你……”
紫眮话音微微一顿,柔下了口吻道:
“更何况你也是知道的,真儿只是出于习惯,他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的心,他只是因为从小是看着这些东西长大的,就犹如你常说他的贵族气是融在了骨子里一般,有些东西,他需要有人来帮他抛掉,是对是错,你这做师父的教他就是,好吗?”
苏萧焕没答话,许久之后才深深长出了口气。
紫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凑近丈夫侧脸轻轻一吻,继而小声道: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喝,喝完了叫孩子进来好吗?”
苏萧焕依旧沉默着,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
紫眮将一杯热水给丈夫拿了过来,转头想要出门的时候想起什么道:
“孩子在外面跪了快五个小时了,你……”
紫眮话到一半,突然觉得这句话到此为止也就够了,便兀自摇了摇头出门了。
……
……
【七十一】()
紫眮出去约摸十分钟后,小真是从外面膝行进来的。
书房里没开灯,苏萧焕看不到那垂着首的年轻面容,他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累,他看着远远跪在地上的孩子道:
“你不用跪我,起来罢。”
游小真没有起来,师父口中的“你”、“我”二字刹那间让他心底冰冷难过到了极点,他突然有些哽咽,狠狠一下又一下叩倒在书房的上好毛毯上,小真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一下狠过一下叩倒在地,仿佛要将地板磕出个洞来似的……
“做什么?”
男人其实挺见不得这几个孩子轻易低头的,何况眼前这一幕小真近乎自残般的叩首,他下意识就“刷”的一声站起身来勃然大怒:
“滚起来!”
游小真没听,却是叩的更一下重过一下了。
如在滔天的怒火之上将一桶汽油兜头浇下,男人三步走上前去“刷”的一声抬脚而起狠狠踹在了游小真身上,这一脚力度大的不光止住了游小真的动作,更让后者在书房的地板上连滚了三圈才好容易因重重磕到了沙发从而止住了身子,游小真好一会才算勉强缓过劲来,苍白着脸扶着沙发慢慢躬起了身子。
男人在大怒之下沉着脸走上前来,卷起袖子的那一刹那就欲扬手而下,但游小真正捂着剧痛的腹部苍白着脸向他看来,男人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一巴掌不能化作耳光,他到底是不太习惯去打孩子的脸的……
一念至此,男人怒不可遏转过身去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趁手的东西,片刻间目光定睛在了游小真身子底下的一个备用插排上,伸出手去拿起插排“刷”的一声就将插排线扯了下来,可怜了一个好好的X牛牌插排就此报废,男人阴着脸拎着线一指沙发沉沉道:
“滚上去。”
游小真直到此时脸色还是惨白的,但他到底狠咬着牙捂着剧痛中的腹部缓缓转身爬上了沙发,真的是爬上去的,毕竟跪了五个小时的双腿真的只有隐隐约约的麻木了……
身子还未爬稳在沙发上,身后突然“刷”的一凉,却是男人一把便剥光了他的裤子,小真还未来得及咬紧牙关绷紧身子,就听空气中“嗖”的一声清啸,继而,如鞭子一般的电线便狠狠,狠狠咬在了臀峰之上,游小真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声。
男人手底下素来使的都是巧劲,更何况一分细一分疼,柔韧的电线可比鞭子还要细上几分,这种疼痛是从皮肉深处向外翻腾的,打不出皮开肉绽的效果却能让皮下的肉寸寸尽碎,只一下,游小真就叫打的泪如雨下疼痛难耐了……
游小真突然想起归家父亲对自己往死里般的责难,似乎由始至终自己除了冷笑以外也没什么再多的表态了,果然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心里的念头还未落下,“嗖”的又是一声贴着臀峰上第一道伤抽落下来,两下竟是不差一分一毫,游小真本做好了再挨一次第一下疼痛的准备,怎奈这一下纵使他咬紧牙关也还是没咬住溢出口来的惨叫,实在是太疼了!身体完全是条件反射的要从这仿佛要刻入灵魂疼痛中逃出去!
然而如果男人不愿意,别说一个游小真,就是十个游小真也休想从他手下逃脱,游小真挣起的身子刚想站起来,身后膝窝处就被一脚狠狠踹跪了回来,继而,男人顺势锁了他的双手“哐”的一声就将他狠狠压回了沙发上。
“跑?”
苏萧焕轻轻冷笑着:
“你真是本事越来越大了……”
话音刚落,却听“嗖”的又是一声,又是狠狠一下完全覆着之前两下抽在了臀峰之上,白皙的臀上由始至终只见一道伤痕,但此时的这唯一一倒伤痕……
皮下早已是寸肉尽碎,试图崩裂的血沫则全然叫薄薄一层表皮拦住了去处,游小真哪曾尝过男人这样的责打,他到底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此时疼的泪流雨下哽咽道:
“师父……我……”
他哭着哽咽了下,但到底不敢求情便只道:
“弟子没想的……弟子也不是成心要去算计您,弟子只是……只是……”
游小真知道,他只是早已习惯了去布局设局,对他而言,顺手去利用身遭一切用的上的资源就像常人喝茶吃饭一般容易,这样的思维与行动模式早已深深刻在了他的灵魂与日常之中,他其实不存有丝毫恶意,他只不过是习惯了而已……
你难道应该去责备一个人喝茶吃饭吗?
男人扬起的手不由一滞,下半刻,毫不留情又照着那唯一一条楞子狠狠抽了下来,游小真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惨叫与师父毫无情绪冷漠的话音:
“习惯是吧?好的很……你若是把这习惯刻在骨头上,为师今天就打碎你的骨,你若将它刻在了灵魂中,为师今天就抽碎你的魂,为师偏偏就不信了这个邪!”
话音一落,游小真就感到身后“嗖”的又是一下,继而,随着他凄厉的惨叫,他隐约感到有股股温热顺着臀峰之上唯一一条楞子缓缓滚落,游小真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之气,男人便在此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游小真几乎脱力一般软绵绵爬倒在沙发中,却听身后男人话音十分清冷道:
“跪好了,还没开始打,你软个什么劲?”
游小真渐渐回想起来了,因为师父做了太多年的师父,所以自己渐渐忽略了身后男人的本来身份,师父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狱首领啊……
……
游小真只软软在沙发上趴了三个呼吸,继而,他便咬紧牙关慢慢扶着沙发背一寸寸向上爬着趴跪了回去,他素来怕疼,挨罚的时候不讨巧实在不合他的性子,但今日若比起疼,他其实更怕男人对他冷冷一句“你让我失望”。
明明只有轻轻五个字,却让他觉得从骨子深处层层往外渗着寒意,他受不得这样五个字,尤其是从身后这个男人嘴中吐出来的这样五个字。
游小真慢慢趴跪在沙发上,他将头深深埋入沙发靠背中想,打死我吧,如果打死我您能解气,如果打死我您就能宽恕我,那就打死我吧……
游小真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不是故意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之前其实还有些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但前些时日在看到师父的举动后……他却下意识越加觉的……他应该将所有的事忘却并永远的掩盖起来了。
真是应了老祖宗那句话,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总是越掩盖才越容易出岔子的……
游小真这一刻跪趴在沙发椅背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吐,他胃素来不好,今天晚饭又着实没吃几口就担惊受怕硬生生跪了五个小时,进屋后又叫男人踹了一脚挨了从未挨过的打,更兼此刻心绪动荡的厉害,他勉强跪趴在沙发椅背上突然觉得胃跟有人绞了一样的疼。
下半刻——
“呕……”
游小真难受至极,突然一个倒栽葱般干呕着转过头就向沙发底下栽去了!
苏萧焕本在考虑今天这顿打怎么也得让这孩子长长记性,突见这孩子干呕着从沙发上栽了下来,几乎容不得男人做太多的思考,他下意识就上前一步将孩子搂进怀里了。
游小真软软窝在师父怀里止不住的呕,但因没吃几口饭的原因呕出来的多是酸水,他的胃火烧火燎般的绞疼,却因趴跪不住一边呕一边窝在男人臂弯里手足无措的哭: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算计您,我只是……只是……”
游小真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出来,只是因为习惯这种借口听起来未免也太好笑了些……
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出骨子里另一股寒意层层泛起,他竟然听见有个声音在灵魂深处对着自己冷笑着——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正是因为你叫游小真,你身上留着游家的血,你骨子里一直刻满着游家的肮脏与卑劣,云淡风轻的算计着任何人是你生来的本能,你又何必在这里装什么清……
“不……”
游小真突然觉得自己胃上的疼在这一刻似乎直达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继而,头竟也像是裂开了一般的疼,他下意识捂住头喃喃自语:
“不,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
那冷笑在心底持续——哦?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这一刻的眼泪就是真实的?而不是为了博得男人的同情而刻意为之?你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就是在任何时候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吗?你不过就是个披着游小真外衣的游家傀儡罢了,你……
“不!我不是,我……”
游小真近乎失神一般呢喃着,男人终于察觉出了孩子的状态非常不寻常,小真身上的温度降的非常快,这会整个人就像坠入了冰窖一般冷的让人心惊,怎么回事?男人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孩子的额头,入手,是滚滚的烫。
苏萧焕吓了一跳,他赶忙一把抱起孩子就往楼下妻子那里大步而去,他抱着怀中冷的像冰一样的孩子拧起剑眉,他突然觉得,多日前老四回家的那一场责难,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
……
【七十二】()
“审讯中吐真剂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在受训者身心俱疲的时候,不过对人精神伤害比较大,按常规……这样的药剂都是被严令禁止的……”
男人坐在床头轻轻摸着孩子滚烫滚烫的额头,看着妻子蹙紧秀眉给孩子号脉,好一会,紫眮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丈夫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游不凡曾对真儿施用过类似的药剂?”
男人阴着脸,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静静看着妻子示意后者说说孩子的身体状态。
紫眮拉了拉盖在小真身上的被角道:
“依照脉象来看,只是单纯的没吃饭加急火攻心,后来挨打的时候又受了些惊吓所以才烧起来,倒是不必喝药,过了今晚烧应该就能退了……”
紫眮说到这,看着阴着脸的丈夫道:
“说说你的猜测吧。”
苏萧焕又一次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片刻沉默这才慢慢道:
“我怀疑他曾给老四做了些不太好的心里暗示,结合着药剂与一些特殊的……手段。”
紫教授自然也见识过丈夫口中这些不太人道的手段,当然多见于极端主义或者恐怖分子身上,一般施以这种手段的人都是想更成功的达到控制目的,而如今若是一个父亲对着孩子……
紫眮眸色重了重,看着游小真浅浅沉睡中的小脸轻轻对丈夫道:
“我突然有点理解你想杀他的心了……”
她话说到这,似自觉不妥,便伸出手去又替孩子拉了拉被子这才道:
“不论如何,孩子总是在努力与过去战斗着,真儿是个好孩子,萧焕,你……”
“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苏萧焕突然抬头打断了妻子的话问。
紫眮下意识愣了愣,没搞明白丈夫何来此问,不由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苏萧焕兀自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去将游小真又一次抱了起来淡淡道:
“那就带上去继续收拾。”
紫眮哭笑不得,抬头刚想说丈夫几句时后者却低下头来看着她认真道:
“游不凡不经同意给我徒弟身上戳章子也就罢了,竟然不声不响直接戳到心上去了,这条老狗,抽个空我得好好请他喝杯茶,但眼下当务之急……”
男人拿眸子斜了一眼怀里的游小真道:
“我要先给这只小狐狸心头的章子抹了去……”
紫眮“噗”的一声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丈夫称真儿小狐狸,心下却多少有些担心道:
“那若抹不去怎么办?”
“敢抹不去?”
苏萧焕剑眉一挑道:
“既然是我徒弟,就是当真抹不去那也得戳我苏家的章子!”
苏萧焕说完这话,转头抱着游小真大步上楼了,留着紫眮一人在房内哭笑不得的想——竟然护犊子护到这份上,丈夫也真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一念至此,她悠悠叹了口气,却又想起什么来打算去拿手机打个电话,但动作到了一半生生又顿住了,她沉默了片刻想,算了,既然丈夫已经接了这张战书,自己还是不贸然去淌这趟浑水了……
不过思来想去生气还是必然的,于是她打开电脑登进了一个好多年不用的邮箱账号,给一个熟悉的账号发了一封邮件,邮件中只有非常任性却绝对足够惊呆收件人的一句话——以后凡我名下的科研专利,绝不供予游家任何一处机构。
帝国最顶尖的科学家轻轻飘飘丢出的这句话,不用多久游不凡就会深切的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紫眮沉默了一会,又特别恶趣味的附上了另一句话——这是来自于一位母亲的报复。
发完这封邮件,紫妈妈颇有困意的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拉闭台灯前的最后一刻她想,接下来的战斗她无从插手,以丈夫的能耐……也完全没必要插手。
一念至此,她就此关灯阖眸而睡了。
……
小真觉得四周尽是黑兮兮的,他仿佛掉入了一汪墨色的深涧中,身子则像一团吸水的海绵,在漆黑的黑暗里逐渐下沉,下沉……任他呼唤,挣扎,身子却都像灌了铅一样全然动弹不得……
游小真就这样一个人兀自挣扎了好一会,全然没有用的结果让他的心渐渐冰冷,他下意识轻轻阖上了眸,他想……既然如此,不如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