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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有时会觉得这人本身简直就是一个能移动的奢侈品,他长长叹了口气,片刻揉着头慢慢坐起了身子,他坐在床上对着青年身后的亲信摆摆手道:
“下去吧。”
亲信显得有些紧张与不安,试图向他解释道:
“长官,这位是游家现任公爵大人,此行说是来和您……”
“下去。”
吴奇眉宇间添了些不耐烦,他再一次的挥挥手,在亲信因为担心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命令:
“出去把门带上,门外守好了,什么人都不许放进来。”
亲信只得讪讪离去了。
屋内,困意未消的吴奇将双手分别支在身旁两侧,他就这么闭着眸子兀自在床边又默坐了一会儿。
游家现任的家主,游小真公爵此刻则显得更像是个主人般,小真正在打量眼前的这个屋子。
“啧啧……”
公爵大人显然有些嫌弃这个经由岛国国主大人特批——礼遇他国贵宾享有着最高待遇等级的住所,公爵大人说:
“你瞅瞅这柚木,这成色,到底有一百年没一百年啊?怕还是个小树苗呢就被他们拉过来做家私了吧,真是偷工减料。所以我说啊,这海岛蛮夷做事就是抠门,你看看你看看,还有这……”
因为没睡太久被人吵醒,吴奇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他一边拜托般合十了双掌向喋喋不休的游小真讨了个饶,一边慢慢站起身子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
当杯水下肚,吴奇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再嗡嗡时,帝国如今最年轻的将官无奈向帝国如今最年轻的豪门家主看去,他问:
“公爵大人天不亮跑来,怕不是专门来嫌弃这些家私的吧?”
游小真微挑眉毛,他将手中那昭示尊贵身份的权杖在地上敲了敲,这才伸出手来一指前厅沙发道:
“坐下说?”
吴奇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温开水后,他站在饮水机前扭头问小真:
“茶?咖啡?开水?”
大爷般坐在沙发中的游公爵认真想了想,继而用右手食指叩了叩左手手腕上定制机械表,一脸正色说:
“早餐时间,我要喝牛奶。”
吴奇:
“……”
怼回去更像是一个常年形成的条件反射,他没忍住道:
“牛奶?我这儿只有奶粉,游宝宝你要不要来一杯?”
但他显然低估了某些人的脸皮厚度,公爵大人继续大爷般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说:
“可以啊,虽然人造奶粉没有天然牛奶营养价值高,不过勉强也可以接受了,谢谢。”
吴奇:
“……”
在想通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能在口舌之峰上讨过一丝好后,吴奇怕了般的又一次摆摆手,片刻,他伸手按通了办公桌上的通讯设备道:
“小刘,送一杯热牛奶进来。”
话音一顿,他朝沙发上的游小真看了一眼,补充:
“再送两份早餐,牛奶里加点糖。”
他总是还是记得的,当年在师父家里一起生活的那些普通日子里,某个贪嘴的小狐狸总是要背着师娘偷偷往自己的牛奶或豆浆中多添上那么一勺子的糖。
这句话太容易引发过往那段仿佛沐浴着阳光的回忆,游小真下意识的笑了下,说:
“小时候,师娘总是不让往牛奶里加糖的。”
吴奇似乎也笑了,当他英俊而冷酷的面上添上一丝笑意,即便是那道可怖的伤疤似乎也显得没有那么吓人了。吴奇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上茶几说:
“那也拦不住某些人总要偷偷的加,加几次后架不住师娘气的告诉师父,师父碍于面子,本不想管的事也得象征性的要罚罚站。”
游小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大爷般将双手搂在脑后,须臾叹了口气微笑道:
“你那时候总吊着个脸在一旁冷眼看着,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我还以为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呢。”
说话间,吴奇也慢慢坐在了侧手边的小沙发中,他微笑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沉沉说道:
“真奇怪,明明那些年里这些细枝末节到仿佛只消被风一吹就能消散般的诸多小事,如今却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过一般。”
游小真没接话,他只是回给吴奇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个微笑沐浴在清晨柔和而略带暖色的晨光中,这使吴奇突有些恍惚,他恍然忆起,曾经的曾经,眼前的这个青年,还不是如今这四海鼎鼎有名的游氏公爵大人,而曾经的曾经,自己难道不也一样吗?
光阴难再返,时光使他们成长为了足以遮挡一方风雨的大树,也同时剥夺了他们太多太多美好的过去。
吴奇略为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片刻,他正色问道: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六十七抢叉子游戏()
在游小真和吴奇的这顿未来即将改变整个世界格局的早餐会话还没开始时,同样身在海岛另一隅的父子二人同样在进行一次有别往日的对话。
在苏萧焕的发问字句落定,少年奕天少见的没有及时回答父亲的提问,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好久好久,久到苏萧焕觉得这个孩子也许不会开口时,奕天却轻轻开口了:
“爸爸,您记得吗,小时候,我曾和您有过一个约定。当时我们约定,我如果能在您的视野范围内坚持二十分钟不被您抓到,您就会无条件答应我的一个请求,您还记得吗?”
苏萧焕当然记得,那时候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头没有现在这么高,身边也没有那么多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人,那时候老二刚刚打了个自己一枪离开了自己身边,那时候,燕大哥和大嫂都也还在世……
苏萧焕叹了口气,他骤然有些不敢回忆,不敢回忆便也只能叹气,于是他点了点头淡淡道:
“记得。”
少年闻言抬起头来问他:
“这个约定,现在还作数吗?”
苏萧焕沉默着,还作数吗?眼前的这个孩子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孩童,他如今是暗狱半点水也不掺的外勤人员,是手底下有着一群性格虽然奇怪,但能力却不得不令人惊叹的小队长,平心而论,苏萧焕没有把握一如当年那般跟他做这样一道约定。
“您不敢?”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少年突然看着他,用那种直勾勾,仿佛积蓄了许久力量小老虎般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他,奕天说:
“那……我们换一个方式好吗?”
说话间,他的目光转向了简易办公桌面,他的手法很快,一道银光闪过,原本摆在桌面上的银质叉子便被他抓在了手中。少年用左手握着这把精致的银质叉子,静静看着男人一字一句道:
“我们换一个约定,十分钟之后,谁是这把叉子的主人,另一个人就要答应叉子的主人提出的一个请求。”
苏萧焕没忍住的皱了皱眉,他向眼前的孩子看去,直到他确实感觉到这个孩子是认真的——因为少年此刻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而执着。
男人思忖了一下,过了大约三四秒后才说:
“为父为什么要和你做这样的约定?”
这样的约定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爸爸……”
奕天似乎在犹豫,但当他的目光落定在手中的叉子上,他的表情又莫名变得坚定了起来,他说:
“您知道的,我身边有位叫云澜的系统高手。别说在这海岛上,便是放眼整个世界,除了四哥外,几乎都少有人是她的对手,自然也包括两位叔叔在内。”
他的话音说到这,苏萧焕的目光已骤然一沉,男人慢慢抬头向他看去,说:
“你是在威胁为父?”
奕天在父亲冰冷的目光后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显然是在硬着头皮说话:
“天儿……天儿不敢,天儿只是希望您能……”
奕天抿了抿唇,他的话语转了话锋:
“更何况,天儿也未必就能赢得这个约定不是吗……”
苏萧焕冷冷的注视着他,见少年一直低着头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这才道:
“你要和为父提什么要求?”
“我……”
奕天偷偷抬头,他瞧了父亲一眼,这回以更小声的声音说:
“这得赢了后才告诉您,不然我怕您不和我做约定了。”
“呵……”
苏萧焕叫这小子气的鼻孔出气冷笑了一声,他真是搞不明白这小崽子没几天不见从哪学来的这些弯弯绕的东西,想来自是他身旁那些奇奇怪怪之人的馊主意,但他也懒得再追究,毕竟花十分钟的时间抢个叉子可比苦口婆心谆谆开导省事多了。
此念一至,他伸出手去慢悠悠解下手腕上的那只多功能作战腕表,继而冷着脸给少年递了过去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说了算。但你听好了,你这算是无缘无故扰乱作战计划,按照暗狱的规矩,事后为父是要把你送去暗狱的刑堂的。”
奕天有些傻傻的接过父亲递来的手表,他显然没料到父亲竟就这样答应了自己提出的要求,忍不住的有些欣喜,在很大的“嗯”了一声后,苏萧焕都有些怀疑这小崽子八成是没听到自己的后半句话也不一定。
当手表确实被少年握紧在手里,当苏萧焕似乎还想要说句什么话时,奕天已经“咔嚓”一声按下了手表上的倒计时,然后,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冲到窗口边,扬起手来,“嗖”的一声响,他狠狠的,将那只从窗户中向外丢了出去!
苏萧焕愣在了原地,他显然没有想到这孩子会突然搞出这样一手,他少有的,愕然向站在窗边刚刚丢了叉子的孩子看去。
奕天就这样拿着父亲的手表站在窗口边的地方,手表上的时间正在一秒又一秒的数过,苏萧焕眯了眯眼,就在他张开口要说句什么时。
“爸爸……”
少年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略显有些古旧的手机,手机的屏幕此刻正对着男人,屏幕中是一段即时的现场视频直播,视频的采景地正是这天外天大酒店的楼下,视频中,冷着脸的离姬正从地上捡起那只刚刚被从窗口中丢出去的银质叉子,却听奕天说:
“您输了。”
奕天认真的,在向他父亲宣告一个事实:
“我们刚刚做的约定是,十分钟后,谁是这把叉子的主人,另一人就要接受主人提出的一个条件。我相信在接下来十分钟的时间内,您肯定没有办法从这里跑到楼下再从离姬手中抢过这把叉子,而且楼底下也不光只有离姬一个人。”
楼底下现在都是我的人,少年默默想。
苏萧焕在他说完这一系列的话后,此刻看向他的表情实在是有点难以描述,那是一种……仿佛海上风暴前宁静到异常的压抑。
奕天几乎硬着头皮,一字一句说完了接下来的这句话:
“按照约定,您……您现在……现在应该要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
……
六十八贪狼与猎豹()
“按照约定,您……您现在……现在应该要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在少年以一种足够坚定却又十分谨慎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苏萧焕心底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此刻在想,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已经到了迫切的想要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年龄,可所行与所做之事,难免让人觉得还有几分稚气。
苏萧焕的失笑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作为父亲与儿子,他想,他恐怕永远也无法像对待妻子或是女儿般去对待眼前的这个孩子。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苏萧焕没有办法准确的描述,但毋庸置疑的是,他一定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幸福快乐的。
所以,即便男人的脸色此刻是乌云密布阴沉加霜一般,他还是决定耐着性子去破例听听这孩子近乎无理取闹般的稚嫩行为,他说:
“说说看,你的要求。”
当一切事情变得太过于顺利,当父亲的反应一反常态。奕天的第一感觉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有些不太真实,于是他傻傻站在窗口边的地方,看着男人……眨了眨眼。
苏萧焕是真的赶时间,在即将要和妻“对弈”的这盘棋局上,他不能马虎也丝毫不敢马虎。帝国第一位女将官紫眮曾是一个具有着十数年作战经验的一线作战员,因为昔日所司职能不同,苏萧焕可以肯定,紫眮参与过的行动计划以及她所见证过的生死甚至要远远超越他这个——曾被世人封为传奇人物的飞鹰将军。
这个世界,总有人是在幕后的,而往往也许被暴露出来奉在神坛上的人们并不需要被警惕,需要警惕的永远是……曾像妻子一般,身处幕后的人们。
苏萧焕不打算小觑妻子,他从来都不会小觑任何一个即将到来的“敌人”,所以当少年傻傻站在原地以一种毫无意义的举止拖延他的时间时:
“表。”
苏萧焕阴着脸指了指孩子手中自己的那块作战手表,奕天下意识傻傻的给父亲递了过来,苏萧焕一边将手表戴上手腕,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这样,你的事先放放,我等等要去见……”
苏萧焕的话音一顿,很明显,他是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眼前的孩子。当他抬起头,沉默着看了一眼此刻正直勾勾盯着他的少年时,他似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说:
“我等等要去见你妈妈和秀文,我有些话要问他们,你要不要一起来?”
“啊……啊?”
奕天傻傻看着父亲,此刻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苏萧焕颇没好气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把同样一句话重复第二遍,便迈开步子径直向外走去了。
“去!我要去!”
奕天像只大金毛般贴了上去,欢呼雀跃之情溢于言表,直到二人穿过遍布客厅的满地排线时,男人下意识拦了少年一下以免后者踩到排线。苏萧焕扭头沉着脸皱眉看他,少年自知理亏的默了下来,期间不忘悄悄向父亲看上一眼。
男人的表情虽是不好,但终归还是转过头就事论事吩咐道:
“你把那叫云澜的叫上来接替你乾天叔叔的位置。”
话音一顿,他转而看向正忙碌在电脑前的乾天道:
“乾天,你停一下手头的工作,去查一下这处天外天的资产是否确实属于修罗的少主寒双。如果是,他人此刻肯定也在这里,你找机会生擒了他晚点带到老四的私人会所去,我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聊聊。”
乾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的同时站起身来,他似乎沉思了一下,末了还是有些疑惑的问:
“主子,您怎么能肯定寒双那小子现在也在这呢?”
苏萧焕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看他道:
“当年寒二哥去世后,我们召集二哥旧部一手扶植起了修罗,此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内还是孩子的寒双就对整个修罗进行了大换血,即便我们在此事上有刻意的放水,你以为,当年仅凭一个孩子就能搅起这么大的风浪吗?”
乾天愣愣,片刻“啊”了一声道:
“您难道是怀疑秀文和寒双在早年间就已有往来?”
“不是怀疑,是肯定。”
苏萧焕沉着脸淡淡说:
“世人皆知贪狼将军秀文和猎豹将军寒毅当年是死对头,可你知道昔日定乾坤的顶峰会晤是怎么展开的吗?”
乾天皱着眉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