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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两个老人的房产,更以谎言骗走了老人们所有的养老金。先不说这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这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苏萧焕负手望着窗外,他在妻子的话语间深邃的目色已渐渐冰冷了下来。许久,男人摇了摇头,放开了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手去搂住了妻子,他将妻子往自己怀里拉了些,继而,他偏偏脑袋用下巴抵住了妻子的额头轻声道:
“升米恩,斗米仇。忙我们得帮,但绝不是给了钱,大包大揽的解决一切这么个帮法。再说个不好听的,两个老人眼见着年龄都大了,我们帮得了一时,还能帮得了一世不成?”
紫眮一时眼中忧色渐浓,她静静靠在丈夫怀中,她就这么傻傻看着窗外的雪景,她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是第三次叹气了,她轻轻说着:
“萧焕,你知道吗,那些年里我恨父亲,恨他抛弃了母亲更抛弃了我,恨他让我母女二人吃尽了苦楚,我会想如果我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他该多好。可这些年大风大浪一路走来,我却常常又会想,人在这个世界上大概都是很无奈的,生老病死是人世常态,爱恨别离是一门门必修课,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以前那么恨他了,甚至……我变得有些会为他难过……”
苏萧焕听到了妻子话音里的哽咽,他下意识的,越发的搂紧了妻子更低下头来轻轻吻上了妻子的额头。紫眮便在他的怀里继续哽咽着慢慢道:
“我们都是凡人萧焕,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像舅舅,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实人,行事坦荡光明磊落,我从没见舅舅为什么求过人低过头,可你看,到头来呢,不还得为这儿女之事操碎了心……”
苏萧焕听得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低下头来,又轻轻吻了妻的额头一下压低了声音沉沉说道:
“别瞎担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等等回去后舅舅刚刚的那个提议你得辞了。还有件事,钱我们可以出,但一来不能是现在出,二来这钱绝对不能给,得借。这最终还不还得上是一回事,可还不还就是另一回事了。”
紫眮对丈夫的这番话语没什么异议,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苏萧焕直到此时才长长叹了口气放开了妻子,他的目光又一次无声转向了回廊外一片中大雪中,他就这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大雪中两个玩闹中的孩子道:
“这事我出面拒绝不太合适,说到底我毕竟算半个外人,你等等一人回去和舅舅说罢。”
紫眮沉吟了一下,欲走之前她抬起头看丈夫一眼问:
“那你去哪?”
苏萧焕一抬指,指了指外面两个正在雪地里奔跑嬉戏中的小身影不咸不淡说:
“还能去哪,那里面打牌抽烟我不会,擀面皮原本擀的好好地现在也容不下我了,那只能陪那俩堆雪人去了呗。”
丈夫这突如其来一句话到底把紫眮逗笑了,她没好气的翻丈夫一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道:
“得了吧,这回叫你知道外面那什么二伯压根就不是什么二伯,而是套了欢欢钱的债主,以你的脾气,还能把人家轻饶下了?”
苏萧焕没接话,只是隔着那银框眼镜,隐隐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深处渐渐有了一丝说不出的东西,片刻,他没什么表情的冷哼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说: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只小鬼罢了,还用不着我收他。”
紫眮知道这人心里怕是已经有了计较,张口刚还想问句什么的时候,苏萧焕已伸出手半搡半安抚着妻淡淡说:
“里面等着回信呢,这地方站着冷,你进去吧。”
在紫眮还想要说句什么的时候,男人却已真的一转头一副欲要堆雪人的模样大步而去了。留得背后的紫妈妈气的“哎”了一声,可当她看到那个大步而去的背影正在一边朝两个孩子走去一边卷起了袖管俨然一副要堆个超大雪人的模样时……
“噗嗤”一声,紫眮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她突然在想,一定要算得话,无论丈夫在外人面前是多么的成熟稳重,无论他手底下养着多少人又是多么的无限风光,可这人……明明也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啊。
一念至此,紫眮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她又一次的叹了口气,她该进去拒绝舅舅杨英了。
……
(新年番外)【十三、雪中拾趣】()
苏萧焕将天儿刚刚堆好的大大雪人头抱了起来,在将雪人头放上身体的同时他漫不经心道:
“那人怎么就成土包子了?”
站在雪人旁的小真正叉着腰仿佛监工般打量着雪人,听师父苏萧焕这么一问他先是眨巴眨巴眼,而后这小狐狸突的眼一弯笑眯眯说:
“土包子自然就是土包子咯。倒是您,干吗突然套我话啊?”
苏萧焕知道瞒不过这臭小子,眼底微见笑意的同时他伸出手去拍了拍雪人头凸出来的地方,他说:
“土包子也分怎么个土法,这人土的太不上道了些。”
游小真一听这话,原本笑眯眯的表情愕然有些发愣,他眼睛珠子滴溜溜一转,再抬起头来明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
“您不是老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吗?更何况这土包子仔细算算还是那什么舅爷爷的亲家,倘若我要去帮着扫了雪会不会有些僭越啊?”
苏萧焕此刻正在修整那大雪人的眼睛,他的样子很专注,直比对着雪人左右两只眼睛都一样大时他才直起身来拍了拍手淡淡道: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闲事,尤其是这家里的闲事,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管……”
话说到这,男人突然顿了顿,继而他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游小真一眼这才悠悠叹了口气说:
“可这事巧在牵扯上了你舅爷爷,便就算是牵扯上了你师娘。你师娘既然要管这事,你说,我们又该不该管?”
小真原本双手搂在脑袋后挑着小眉毛听,待听到男人话音至此,他先是像个小大人似的先是撇了撇嘴,继而唇角边勾起了一抹既自信又淡然的笑意,小真说:
“开玩笑,我们大老爷们宰相肚里能撑船也就罢了。这土包子变本加厉欺负到女人的头上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游小真说到这,伸出手去捣鼓捣着雪人的鼻子一本正经说:
“反正只要您和师娘不生气,我又是个小孩,把那土包子搞成什么样他又能奈我何?”
苏萧焕听游小真这么一说,虽明知这孩子句句是真但同样有些哭笑不得,他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瞧了小真一眼淡淡说着:
“就你,还宰相肚呢?半点挑唆都受不得,刚刚气得不轻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哈~”
游小真大白眼一翻,这回扳着手指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一下下给苏萧焕数道:
“那您也不看看我才多少岁?哪像是师父您这种混迹江湖已久的……”
他见苏萧焕转过头来看他,便又一撇嘴转了话锋说:
“我可没有您那么深的城府!”
苏萧焕怎能不知这孩子人小鬼大,不说自小起他在游家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就说这几年来这孩子跟在自己身边,所展现出的判断能力和思考方式不要说同龄人,便是多少年龄翻倍于他的大人们与之相比都望尘莫及。
老四出身不凡,见识过好东西,这就势必意味着他会有超越常人的眼光。他颖悟绝伦,好奇心强又敏而好学,这就注定着他将有脱俗的阅历和能力。可与此同时,这些也都同样意味着比起同龄人亦或常人,他未来的路将会更加坎坷而需承担的更多。
想到这,苏萧焕忍不住的伸出手去重重拍了下小真的小脑袋。游小真叫师父拍的一愣,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来瞧他,苏萧焕则给他指了指大雪人的鼻子说:
“鼻子歪了。”
小真歪歪脑袋,上下左右的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将胳膊抱在身前拧起小眉毛说:
“没啊,天儿你来看看,歪了吗?”
到底还是小家伙眼睛尖,他从雪人背后走出来看看雪人又看看苏萧焕,片刻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噗”的笑出声来糯糯说:
“四哥,爸爸骗你呢!”
“啊?师父!”
游小真自然大叫,期间苏萧焕则面含淡淡笑意摇了摇头转身打算再给雪人捏个胳膊,哪知这回还没等他直起身来,小真已是捏了个大雪球嗖的一声冲男人一边丢了过来一边“哈哈哈”的笑道:
“接招!”
这雪球在即将打到苏萧焕后脑勺的那一刹那已被男人反手一兜抓在了手里。苏萧焕看了看手中抓碎了的雪球,又看看远方那个边做着鬼脸边跑远的小身影,游小真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冲他吐吐舌头说:
“就知道我的这只是砸不到的啦!”
苏萧焕哭笑不得,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另一只雪球又从后面嗖的一声飞了过来,这回是结结实实在他后脑勺上砸了个结实。
便听跑了老远的小真“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小真一边笑,一边使劲朝刚刚“伏击”了男人的天儿招手说:
“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儿快跑哈哈哈!”
满头雪花的男人见这俩小子一溜烟全跑远了,他一时有些无奈的掸了掸头上的雪,一时又忍不住含着淡淡笑意向手中已快化没了的“雪球遗体”看了一眼,再抬起头来时,他似笑非笑,冲着远方打量他的孩子指了指后淡淡说:
“我数五个数,等会哪个要被我抓到,我就把哪个埋到这雪里去给大雪人做伴!”
“哇”的一声笑语,两个孩子拔足就跑,苏萧焕则在后面淡淡定定卷起了袖子,他扭扭头抻抻手活动了一下身子。一片飞雪中,两个孩子笑着越跑越远,男人则不紧不慢迈开了步子向两个孩子那边走去。
半成品的大雪人就这样静悄悄的立在飞雪之中,这一刻,仿佛连它的嘴角都添上了一丝笑意。天地一片浮白,或远或近的爆竹声声入耳,即便生活中尚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心事,但此情此景下,苏萧焕却觉得,这一年关中的大雪,下出了有别于往年所有……那帝都大雪的味道。
千里别乡年,飞雪不知寒。
……
(新年番外)【十四、情怀梦】()
爷三个在大雪中玩够了闹累了,苏萧焕也不讲究,拍拍廊前的雪一弯腰干脆坐了下来。天儿从他背后凑过来像个小树懒似得挂在他身上,苏萧焕也不管他,只伸出手去拨开积雪拽出根树枝以枝为笔,他在白花花的积雪上写了个字,问此刻背后的小树懒说:
“认识吗?”
天儿挂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歪歪小脑袋看一眼,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的说:
“是馨吗?”
苏萧焕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屁大点的孩子竟然能认识“馨”这个字,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在“馨”字前又依次写下了三个字说:
“教你个词,叫惟吾德馨。”
这个词天儿当然不认识了,在他低下头等父亲给解释的时候,苏萧焕已转过身去一指身后这仿古建筑的温泉会所说: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词可以用给你舅爷爷,爸爸这辈子见过不少人,这老人家值得旁人竖个大拇指。”
天儿一时听得似懂非懂,继续搂着爸爸的脖子挂在后者身上糯糯说:
“爸爸,为什么要竖大拇指啊?”
“儿子,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人们的追求和信仰也就大相径庭。有些人贪财,有些人求权,有些人呢想要地位,还有些人想获得别人的尊重……”
苏萧焕也不管身后这孩子是否听得懂,他捏着手中的树枝若有所思的看着廊檐的飞雪慢慢说:
“这些都很重要,但这些也都不重要。人生而在这人世走了一遭,死后不过都是黄土一抔洒还于天地之间。所有人都逃不脱生与死,这是生命的恒常。”
苏萧焕说话间,在积雪上画了一个圆圈,小团子搂着他的脖子,眨巴着小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小小声说:
“那岂不是……大家都一样了?”
苏萧焕的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小真不知何时也玩累了此刻双手搂在脑袋后站在男人的右手边同样静悄悄的听,男人依次看过这两个孩子,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
“对,大家都一样,可也都不一样。”
他用手中树枝一指屋子的方向说:
“就如你们这舅爷爷,他是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在给老板开车,可爸爸却十足的敬佩他。因为倘若没有他,就不会有你妈妈,没有你妈妈,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你们。”
苏萧焕说话间指了两个孩子一下,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平静之中却隐隐有些感慨,他慢悠悠的说道:
“人一辈子活的是否了不起从来不在于他有多少钱亦或有多大的权利,而在于这一路上他改变过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当年,这舅爷爷的善念改变了你母亲,所以,在你母亲往后所有的人生中她都不会忘记她曾受过善念的恩惠,名为爱的火种是可以传播的,人都会死,可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消逝。”
小真听苏萧焕说到这,突然若有所思讷讷念道:
“那……那名为恨的东西呢?”
“老四。”
苏萧焕伸出手去,他用大大的手掌揉了揉小真的小脑袋,他看着眼前这无声向他看来的孩子,示意后者坐到自己身边后这才慢慢道:
“虽然试图改变的这条路要远比憎恨艰难的多,但男儿堂堂七尺之躯,素来不都该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小真听师父如此说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揉揉小鼻子,坐在苏萧焕的身旁须臾间已恢复了往日里拽拽的模样道:
“难得住一般人的难题怎么可能难得住小爷我嘛!”
苏萧焕听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如此说来,只道这臭小子真是快要尾巴都捅上天了。所以他先是瞪了小真一眼,片刻却是叹了口气悠悠说着:
“人间正道是沧桑。倘若真想改变,又哪里是一朝一夕之事。便是不说他人,就只说……只说那飞鹰,不也只不过是这长河之中的一枚马前卒吗?”
游小真听得愣了愣,这回扭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师父下意识问道:
“师父,飞鹰是谁?”
苏萧焕一时沉默着,许久,他又一次的揉了揉身旁这孩子的脑袋淡淡说:
“一个已死之人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小真眼睛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在他张开口还想问句什么的时候,苏萧焕已站起了身子抬手一指屋子的方向说:
“走吧,你师娘那边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看看。”
苏萧焕说完话,当先迈开步子就此向屋子里去了,留得背后两个孩子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后,天儿看着小真小声说:
“四哥,飞鹰是谁?”
“四哥也不知道。”
小真老老实实摇了摇头,而后又向苏萧焕的背影瞧了一眼,他撇撇嘴,沉默着想了一会这才说:
“但四哥觉着吧,师父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好说的,可分明还是挺在乎这人的,怕不是欠了钱吧?”
“噗!”
天儿听到这嗤声笑了出来。
小真也明显是在逗弟弟,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天儿的小脑袋,想到了什么突然嘿嘿一笑说:
“先不管那什么飞不飞鹰的,四哥刚刚想到个辙儿,那什么破土包子,等等进去非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