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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顿:
“这里并不是你们暗狱,所以这里需要你的原因……一定跟你们暗狱之主将你委任为外勤小队长大不相同,而如果你真的想跟进此次任务,这个问题就一定还是要解决一下。”
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用左手攥紧着胳膊,好一会后,他轻轻,轻轻点了点头。
秦寿昇便也在这个空档之中慢慢站起了身来,他沉吟了一会,突的想到了什么抬头向上首间一直沉默中的男人道:
“二爷,这样的界限并非寿昇所能助力的范围之内,不过……寿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萧焕一时蹙紧眉头向秦寿昇看去,片刻,他挥了挥手右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秦寿昇一颔首,再抬头间姿态不卑不亢,他先是看了一眼那边一直垂着头的少年后,这才看向了男人慢慢说道:
“二爷,寿昇以为,比起寿昇,这孩子想必是有更多话是想要和您说的。您既已下定决定要将这孩子留在此次出行的队伍之中,这世间之物都讲究个缘法,缘既已至,又为何不好好坐下来一起解解其中的法道呢?”
男人的眉头一时蹙的更深,他沉默着将胳膊肘放在桌面之上,交叉十指默然向那头站在门旁低着头偷瞄中来的少年看了过去。
秦寿昇话已至此,他突然含着柔柔的笑意一转头看向揽月道:
“揽月小主管。”
揽月显然对邻家叔叔尊敬的很,在秦寿昇一声唤后立的笔直应道:
“寿昇叔?”
“这小少爷……”
秦寿昇抬指一指那垂着头的奕天,问他:
“和你相比谁更大啊?”
揽月哪曾想他突如其来问出了这样个问题,一时愕然在原地,愣愣看了身侧奕天一眼这才结结巴巴道:
“这……”
“我们到底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更何况这小少爷如今可算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了,你们私下里要多交流。”
秦寿昇微笑依旧间抬指又是一指他佯装感叹道:
“再说你们两个少年小子,多少也要有点朝气嘛!”
揽月叫他说的不由勾起了嘴角,看了身侧奕天一眼后这才转头向着秦寿昇一礼道:
“揽月受教了,寿昇叔。”
秦寿昇微笑着不再说什么,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上首间的男人道:
“如此……二爷可还有其他要事吗?”
苏萧焕目光沉沉向他看了一眼,须臾摇了摇头淡淡道:
“叨扰先生了。”
秦寿昇慢慢从座椅中站起了身来,他立定在原地用那双普通至极亦很柔和的眸子看了苏萧焕好一会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看着男人慢慢开口了:
“苏先生……”
苏萧焕有些意外于对方突如其来对自己的称呼,不由抬头向对方看去,却见柔柔微笑中的秦寿昇看着他继续道:
“您是个了不起的人,有些事……您许已是没有记忆了,但您确确实实曾带着暗……带着一群人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
苏萧焕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秦寿昇则浅浅一笑颔了颔首道:
“寿昇告退。”
他就此一转头向门外走去,在经过揽月身边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小主管,我那里的通讯装备好像一直有问题,你得好好帮我跟后勤部那边沟通沟通啊。”
揽月面色大变,不由道:
“我这就跟您去看看!”
他说完话,下意识转过头向苏萧焕看来,男人自是挥了挥手。
揽月就此跟着秦寿昇离去了。
……
二人这一走开,屋内,一站一坐的两个身影刹那间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一会后。
“刚刚那会为什么看我?”
苏萧焕突的想起了什么,他抬头向门边那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年看去。
奕天依旧保持先前用左手静静握住右臂的模样,他沉默了一下,这才低着头很小声道:
“是有意外的……”
苏萧焕拧起了眉,他没大能搞明白这小子骤然蹦出的这几个字。
奕天则用左手狠狠捏住自己的右臂低着头小小声道:
“只有那一次,因为当时倒在血泊里的人是您……”
话音一顿,他突的用似乎有些迷离的眸子向不远外的男人看去,片刻,他收回目光来摇了摇头后改了口:
“因是爸爸他的缘故……所以说……”
所以说当时哪还有必要去考虑什么关乎于晕厥的问题,我满心满腔剩下的不过就只有愤怒了。
苏萧焕就这样坐定在上首间沉默了好一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向少年看来,他看着不远外的孩子慢慢问道:
“你父亲……曾经的那个我……是你们暗狱中的什么人?”
……
【五十六、共同的过去】()
揽月跟着秦寿昇一路出了会议室,邻家叔叔负着手慢悠悠的在前面走,揽月跟在半步之后,二人就这般无声行径了好一会……
在前负手行径中的秦寿昇突然一止步,却头也不回的问道:
“今天你跟大爷那边——做了关于二爷状态的汇报吗?”
“还没有……”
揽月朝着秦寿昇一颔首,低下头来似在斟酌着什么轻声道:
“眼下的二爷并没有出现明显在恢复记忆的象征,所以我认为……”
在前负着手的秦寿昇闻言一时皱眉,他用那双普通却暗含精光的眸子深深向身后的揽月看了一眼,话音虽是柔和的,内容却多少含着几分说不出的严厉:
“你认为?小主管,任何时候都要学会防患于未然。摆明白你的身份,不要因为一己私情影响到我们这类人该有的判断。”
揽月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秦寿昇则一边转过了头去一边又一次向前迈着步子淡淡道:
“切莫忘了,大爷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将你派来了此处。”
揽月一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好一会后,他就这般低着头神色不明的看向自己的脚慢慢答道:
“揽月受教,多谢寿昇叔提点。”
……
外面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屋子父子二人之间的正常谈话。
奕天面对于父亲的提问先是沉默了片刻,继而,他微微弯了弯嘴角看着不远外同样向他看来的男人小声道:
“大概十六七年前,是您……和叔叔们一起创建了暗狱。”
苏萧焕眉峰一挑,他显然是有些意外的,他保持着原先手肘放在桌面间交叉十指的模样看向不远外的少年,片刻,他若有所思慢慢道:
“如此说来,曾经那个我……在暗狱中倒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
奕天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有点好笑,忍不住笑意更浓的摇了摇头道:
“远不单单只是能说得上话那么简单。”
男人又一次的挑挑眉,这回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片刻之后他看着不远外少年的笑意,男人的表情化作了坦然,他松开了交叉的十指,用右手的指关节扣了扣桌面道:
“如此……倒是奇怪。”
奕天自然没太明白父亲此言从何而出。
便听:
“依照我的性子,竟会允许这样……这样的你留在作战人员的队伍之中吗?”
苏萧焕有些意外般若有所思道:
“我这是给你开了个后门?”
少年显然是一愣,他以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所知道的,是自己一路走来确确实实是依靠着实力才能于整个暗狱外勤作战人员之中脱颖而出。他记得自己每一天每一分乃至每一秒刻苦的训练,他知道自己每一份荣誉得来有多么不易,他是如此的渴求自己能真正走出父亲的背影,所以当他真的被暗狱中人称为“天小队”时,他以为……他终可以不再仅仅是暗狱之主的儿子这么简单的身份了。
然而……
奕天一时沉默着向父亲看了过去,然而在那些日日夜夜总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的背后,原来到底还是有父亲的身影在无言注视中的。
他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好一会轻轻勾起嘴角来摇了摇头很小声道:
“我……以前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没有想过身为暗狱之主的爸爸三年以来……在那看似冷漠无情的背后,曾做过多少不为我所知的事,我也没有想过,归根结底,爸爸到底是和暗狱之主身处于两个立场之上,我甚至……
少年一时抬起头向不远外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儿看去,他想,我甚至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当有一天爸爸真的不在是爸爸时,横跨在我二人之间最大的沟壑并非严厉或是惧怕,而是一种全然变了相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苏萧焕在少年这样一句回答后一时陷入了沉默,他将右手食指轻轻叩击在面前的桌面之上,好一会后,他才慢慢抬起了头向不远外的少年看去道:
“你……”
男人实在很少会有这样犹豫半天却依然说不下话的模样,但他的确是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说出接下来的话,所以整个屋中只有那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清脆至极。
大概三四秒后,男人渐渐停下了手中的敲击,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少年道:
“和我讲讲吧,在你的眼中……那个曾经的我,那个本是暗狱之主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
这场对话既然开了个头,苏萧焕更见少年打从进门起就站了老远,便指了指先前秦寿昇坐过的那个位置示意少年离自己近一点。
奕天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低着头走上前来慢慢坐了下来,但他的模样拘束至极,他坐的笔直将左手攥成拳头放在腿上低着头小声:
“爸爸他……他并不是一个很善于言谈的人。”
苏萧焕不置可否,毕竟如今的自己也不见的有多善言谈就是了。
少年低着头继续小声说:
“小的时候,大概在我五岁之前……因为暗狱正值关键时期,所以爸爸他很忙,一年之中连我都见不到他几次面,也因此……那个时候我对爸爸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概念。”
苏萧焕沉默的看向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孩子,他没有说话。
“在我五岁生日刚过不久后,整个暗狱终于渐渐走上了正轨,而我……大概也就是从那时起……才开始知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被我称之为父亲的人。”
奕天有些苦涩的弯了弯嘴角:
“这个人不光不爱说话,脾气也很坏,大多的时候说一不二所以大家都不敢违逆他,而且如果大家真的惹到他生气……他甚至还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奕天说到这,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道:
“不过……一般情况下,上述情况在面对妈妈的时候都会失效。”
苏萧焕听到这没忍住的同样弯起了嘴角,他微微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叹道:
“这么说来,我倒还是个妻管严?”
奕天叫父亲这自嘲的话逗笑了,他一时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了男人一眼道:
“妈妈她出身于帝国世家,而后功成名就,最终却力排众议嫁给了您,您娶她的时候,她比当时的您名气可要大多了。您后来常说,您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跟着您历经半生的风雨坎坷,最苦的时候你二人为了逃生,妈妈她跟着您在大山里啃着树皮以度日,她前半生为了您几乎称得上放弃了一切,所以这后半生……只要是她要的,您都给。”
苏萧焕的眸色一时变得有些五味杂陈,他坐在上首没有说话,好一会后,他才常常出了口气抬头向少年看来问:
“再后来呢?”
奕天想了想,答:
“再后来……您膝下多了好几个孩子,大姐是燕伯伯的女儿。”
苏萧焕显然愣了一愣,他看着少年慢慢道:
“是……我大哥的女儿吗?”
奕天轻轻点了点头,小声答道:
“对,我其实也不完全了解整个经过,但后来从妈妈和您偶尔细碎的描述中……好像是有个算命先生跟大伯一家人说大姐出生的生辰八字命犯凶煞,不光会影响父母的命格并且自己也活不了太久,除非能再认个打小命硬之人为父,二人命盘相互制衡,方可保大姐平安。”
奕天说到这,下意识偷偷向父亲看去,果不其然,苏萧焕一皱眉头面有愠色道:
“无稽之谈。”
早都料到父亲会是这么个反应,少年一时悄悄撇了撇嘴小声道:
“据说这四个字是您当时给大伯的原话,一字不差,原本您还挺乐意给大姐当义父的,但一听大伯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由才特别跑来要您给大姐做义父您就……”
奕天又一次的撇了撇嘴,他没再说下去。
苏萧焕大有无奈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太阳穴,片刻他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不过……以大哥那个性子……”
奕天听出了父亲话语里深深的无奈,他一时抿着唇偷偷笑了下点了点头道:
“妈妈后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大伯见你死活都不答应,干脆就天天睡在家里然后每天早中晚饭前各问上您一遍,直把您问到……”
苏萧焕一时用自己大大的右手捂住了额头——他基本已经猜到了,自己最后绝对是败在了大哥的死缠烂打之下,一念至此,他突然觉得自己连脑仁都莫名的疼了起来。
少年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再后来,您还收下了四哥,吴奇,和三哥三人……”
奕天想到了什么道:
“吴奇的情况是有一些特殊的……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太了解,但听四哥他说,吴奇好像是……在您还是飞鹰将军时期被收入门墙下的,至于其中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
苏萧焕没有说话,他大概沉默着想了一会什么,好一会后,他突然看着眼前的孩子慢慢道:
“你是……我和你妈妈膝下的独子吗?我指有血缘的那种。”
奕天显然没料到男人会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他一时愣在了原地,抬头傻傻向男人看去。
苏萧焕在斟酌他的话,片刻: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却总觉得……似乎在你的心中,过去的我对于你而言并不像个父亲,而更像是……”
话音一顿,男人到底断了话音摇了摇头,须臾,他突然问道:
“在你心中,他是个好爸爸吗?”
……
【五十七、聊天进行时】()
“在你心中,他是个好爸爸吗?”
在苏萧焕的话音长久落定于会议室之中,在那坐的笔直的少年无声攥紧了拳头,在……
“我不知道要该怎样去回答您这样的问题。”
奕天慢慢开口了,他低着头,无声抿了抿唇的同时似乎苦涩的笑了一下:
“小的时候,妈妈总和我说,无论如何,爸爸一直都是在努力的去做一个好爸爸的。因为一些无法回避的……过往,注定了爸爸终将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父亲,而我更为此吃了过好些苦,便是至今……似乎仍然还在这个怪圈中没能跳出去……”
少年说到这,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抬头向父亲看了过来,他冲着失忆中的父亲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可也同样因此,我看到了很多普通孩子看不到的风景,学会了一些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技能。这就像以前的您总会对四哥与我说——在这滚滚尘世间想做好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易,走向未来的这条路必将充斥着失与得。既然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