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不是的,这是我爸爸。”
男人便也在此时轻轻拧着眉抬头向二人这边看了过来,他用那双深邃至极的剑眸毫无表情看着刘医生一言不发,刘医生愣住了。
……
病房之中短暂的沉默之后,苏萧焕显然很懒的去搭理刘医生,于是他沉默着慢悠悠间将眸子又一次垂入手中书卷中,他自顾自的继续看起书来,刘医生这回颇觉得有些尴尬了。
只是……
好争大概是属于雄性动物们的天性,虽说先前自己先失了言,但如果正主当时就说句什么刘医生此刻怕还好受些,起料对方干脆不冷不淡懒的跟你见识一副直接蔑视了你的模样。
简单点解释一下就是——对方觉得你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放你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刘医生被苏萧焕的态度搞得有点下不来台,如果苏萧焕此刻的反应是生气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想必他还能稍微好受点,然而苏萧焕的反应是压根懒的搭理他——就好像他只是存在于这个房中一抹空气般。
刘医生想了又想之后觉得自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一来他却是有些遗憾于紫教授名花有主心里起了些莫名其妙的嫉妒,二来他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事业有成者了,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把婚姻一事视为游戏说离就离第二个了不是。
男医生本就是个黄金职业,更何况他个人长得也不差,像他这么大岁数就被委任主刀医生的整个医院也不见得能有第二位,刘医生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于是他看着男人突然冷笑道:
“不知这位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啊?身上这官气重的很嘛。”
听来似是询问吹捧之言,实则处处含着讥讽。
少年多少听出了刘医生此刻心里很是不快,他估计父亲八成是不可能回答刘医生的话了,于是在矛盾再一层激化前他抢着答道:
“刘叔叔,我爸爸曾是大学老师。”
苏萧焕由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刘医生听到这忍不住冷笑更甚道:
“哦,原来只是大学老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长官来莅临了呢……”
他话说到这,见对方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转过头来问少年道:
“曾是什么意思?”
奕天想了想,他皱起小眉毛来有些犹豫道:
“呃……就是现在不是了的意思,现在,现在爸爸的工作是……”
他向父亲看了过去,好半天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暗狱之主是个什么职业,小眉毛拧了又拧他“啊”了一声道:
“现在爸爸他是自由职业者。”
坐在沙发中翻页中的男人听到这句险些没把手里这页纸翻的扯下来,他这回是没忍住的抬头向儿子看了一眼——
暗狱之主等于自由职业者?
好吧,从工作定性上来看倒也没什么大问题,确实……也还算自由就是了。
只是这句话听到刘医生耳朵就又变了味道,一个好好的大学老师变成了自由职业者那会是什么情况,这简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男人肯定就是传说中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游手好闲,成天还不务正业的社会蛀虫啊!
刘医生内心之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阵为紫教授惋惜的声音,你说紫教授那样好好一朵玫瑰花怎么就生生插在这样一坨牛粪上了?真是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啊!
刘医生想到这,他觉得他真的很有必要站出来好好英雄救美一次了!
……
在刘医生还没来得及展开他英雄救美的大计划时,沙发中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说话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刘医生,男人在问儿子:
“这学期什么时候考试?”
天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回老老实实答道:
“还有大概二十来天的样子。”
苏萧焕合上了手中的书,他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中向儿子看了过去道:
“这段时间早上就不要跟着训练了,好好准备考试。”
暗狱外勤的训练是不允许一请就请这么长时间私假的,更何况天儿这回受伤又不能算任务之中造成的工伤,毕竟他压根就没有按照指令办事。严格来说……少年这种情况是必须要做降级处理的,但苏萧焕既然都不提这回事,哪个不长眼也不敢跑到他家主子面前发神经,所以……降职处理是不可能了,苏萧焕给他儿子——这个暗狱里名副其实的小队长批了个大约等同于停薪留职的东西。
奕天知道自己眼下的身体状态也没可能去逞强跟着训练,便点了点头乖乖道:
“好,爸爸。”
苏萧焕不再看儿子,恰在此时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男人扭过头去沉着声道:
“进来。”
进来的是带着早饭的乾天,乾天走进屋子来时见屋子里还有外人,便只是朝男人点头视为一礼道:
“先生,早。”
坐在沙发中的苏萧焕点了点头,他冲着乾天招了招手一指自己眼前的茶几对面的板凳道:
“坐,过来一起吃。”
乾天把带来的早饭依次排开摆在茶几上,备好碗筷之后才对着男人摇了摇头道:
“属下出来的时候吃过了,属下过去喂小少爷吃一点吧。”
苏萧焕拧了拧眉,他向儿子那边看了一眼道:
“你去扶他过来吃,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了,让他下床来动一动。”
乾天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开始照办。
刘医生直到此时才算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来,他记得先前紫教授似乎同他提过一嘴这个被叫乾天的远房亲戚似乎也是某个大公司的高管类人物,而据他几次观察到这个乾天总是在医院外和一群穿着同样黑衣的人吩咐着什么,从阵仗来看对方又哪里像是什么所谓的“大公司”高管……至于眼下从乾天对待男人的态度以及他的自称来看……
刘医生觉得自己背脊后好像有一阵阵凉意泛起,念头还没落地,便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面无表情问他:
“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出院?”
刘医生额间冷汗层出一时有些屏住了呼吸结结巴巴道:
“恢……恢复的不错,今,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手续了……”
苏萧焕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在他的面上依旧看不出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正当他抬起头来要同刘医生说些什么时——
“天呐累死了……”
一抹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推开门从屋外走了进来,女子的面上还有或多或少有些憔悴,在看到儿子被乾天从床上扶下来时她有些说不出的欣喜,她走上前去替了乾天的位置有些焦急的问儿子道:
“什么时候醒的?头还疼吗?叫妈妈看看……小刘!”
紫眮这一声叫的自然是这头冷汗涔涔的刘医生,刘医生下意识答了一声,便听紫眮道:
“药是你换的吗?头部外伤这边你是专家,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对吧?”
紫妈妈自顾自的说着话,一转头间看到一桌子菜便下意识说:
“等会你就不要走了啊,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刘医生:
“……”
他默默抬头向此刻似乎眯着眼向他看来的男人看去,他突然发现,这个由始至终一直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的男人似乎在听到妻子这句话后——渐渐开始黑下了脸来。
刘医生感到了杀意。
……
……
【七十一、家里那点酱醋茶】()
能混到刘医生这个身份地位的……那或多或少还是不能光拥有“硬实力”的,刘医生强烈觉得自己需要赶紧离开眼下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他做出了今天进门以来最明智的一项决定,他一本正经的同诚邀他留下来吃饭的紫教授说:
“紫姐,我这边还有个挺要紧的病人,我得赶过去看看,您和……您家先生吃着,有需要您再叫我。”
紫眮也没当回事,点了点头寒暄了两句亲自把刘医生送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发现沙发上某个人正一脸阴沉沉的环着双臂看他——显然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紫妈妈再聪明眼下也有些绕不过来这个弯来,她眨眨眼挑着好看的眉看丈夫,疑道:
“怎么?”
“哼。”
苏萧焕面无表情回了她一个单音节的字,紫眮一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见丈夫这般模样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下意识向那边开始狼吞虎咽吃肉中的儿子看去道:
“妈妈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话问到这,她又叮嘱孩子:
“天儿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塞了一嘴肉的少年鼓着腮帮子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嘟嘟囔囔说:
“妈妈,刘叔叔好像喜欢你,所以爸爸他有点不高……”
“你是不是吃饱了?”
少年话都没说完,坐在沙发中的男人铁青着脸抬起头来看向儿子阴着脸问。
奕天:
“……”
这回不敢再说话默默低下头去继续猛吃。
紫眮听儿子说到这愣愣向丈夫看去,坐在沙发中的男人还在慢条斯理面无表情翻着手中那本志怪类读物,紫眮眨巴着眼看了丈夫好一会,见后者一副并不打算吃饭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上前坐到丈夫身边握住丈夫的手道:
“你这人真是,那小刘是我同事,我就是出于礼貌,要不你说我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苏萧焕听到这心底突然觉得很是有些不舒服,他从书中抬起头来拧着眉看向妻道: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紫眮叫他这般重复自己的话音给逗笑了,一时哭笑不得道:
“你这人……这也太会抓重点了吧,重点难道是最后这句吗?”
男人面无表情的又冷哼了一声,继而合上了手中的书抬头向乾天看了过去道:
“你这会下楼去给小少爷办出院手续。”
本来……办理出院手续这种事当然是紫教授这种医院内部人员更方便些的,更何况乾天压根就没有经手过奕天这次的入院手续,这会叫乾天下去办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紫眮哭笑不得的看着面色有些为难的乾天道:
“好了好了,我不去不就是了,乾天你下去找一下云儿让云儿去办吧。”
乾天没忍住的笑了,他冲着女子点了点头在看了男人一眼忍不住开玩笑道:
“谢夫人解围。夫人您赶紧瞅瞅,主子这名副其实的苏扒皮寻常到底是怎么欺压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的。”
苏萧焕听乾天说到这,忍不住拧着眉抬起头来看向后者道:
“你是很闲吗?”
乾天略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不过既然这种能挤兑男人的机会很少见,所以他临了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补了一句道:
“主子,属下以往总觉得人家说男人越大越孩子气是瞎扯,今天却算是眼见为……”
“碰”的一声响,男人手中的那本志怪类读物很凄惨的被拍在了乾天拉开的房门上,苏萧焕眯着眼一言不发的瞪,乾天这回摊摊手,脚底抹油般的扯呼了。
苏萧焕叫乾天这般“一气”,满肚子的不舒服总算散了好多,但收回目光来时还是没忍住冷哼了一声道:
“一个个现在都是越来越没大没小的,真是皮痒欠收拾了。”
紫眮听丈夫这般说来忍不住失笑,她摇了摇头悠悠叹了口气道:
“突然想起来这兄弟二人刚刚跟在你身边的时候,满军也找不出几个人能一眼辨出他兄弟二人,你那时候真是奇了怪了……”
苏萧焕转头向妻看了一眼,继而他想起什么来又向那边大吃特吃中的儿子看去问:
“你呢,跟你妈妈说说,你是怎么准确去辨清你二位叔叔的。”
毕竟除了天儿,几个孩子中其实连最聪明的游小真也时常分不清这兄弟二人到底谁是谁。
正在猛吃中的天儿一愣,他眨眨眼先向父亲看了一眼,这才扭过头向母亲看过去仔细想了一会鼓着满嘴的食物嘟嘟囔囔道:
“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比如坤地叔叔喜欢在低头的时候动一下右脚这种事,当然最主要的……”
天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贴切的词,片刻他兀自点了点头正色看着母亲道:
“最重要的是两位叔叔除了长得像以外其实……呃……他们身边散发出的那种感觉有点像颜色一样的东西完全就是不同的。”
紫眮愣住,她下意识向儿子看了过去,天儿说完后又一次埋头开始大吃特吃了。
紫眮不由傻傻的转头向身侧丈夫看了过去,她突然忍不住拧起眉来同身侧丈夫极轻极轻道:
“难道说……天儿也是看得见的?”
苏萧焕静静看着儿子没有说话。
他罕见的没有去回答妻的疑问。
……
这场大伤回家后,苏萧焕不允许儿子短时间内再下到基地里去带着他们队里的外勤训练,少年多少是有些不习惯的,更何况他有些着急于眼下这种特殊时期时下必须要快速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行,于是一回家后他就腻在男人身边开始发动“黏缠”攻击。
“爸爸,我早上不去的话下午放学回来可以去吗?”
坐在沙发上看书中的男人压根不搭理他。
“我不会去太久的,而且又不做什么剧烈运动,就是过去跟着一起活动一下筋骨。”
少年继续黏在男人身边,这回从先前隔着茶几说话干脆站到男人身前了。
苏萧焕从所看书目中抬起头来向他看了一眼,他定睛向孩子头上还没拆干净的纱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将目光又一次移向书中道:
“不是快考试了吗,上去看书去。”
奕天见父亲不松口,心道自己要真等二十天后考完试那中途四哥那边万一出个岔子岂不又会变成一副完全无能无力的模样了?他有些不能容忍这种可以料想到的无能无力,便有些焦急上前一步这回干脆直接站在了父亲身前道:
“爸爸,您这是假公济私了,您这么做是不符合咱们暗狱里的规矩的。”
苏萧焕叫儿子一句“假公济私”说的一愣,他下意识抬起头来向身旁站着的小身影看去,就这样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才忍不住拧着眉道:
“你是不是皮痒了,是听不懂为父说话还是怎么?为父再说一遍,在你这次考完试放假之前,不允许你再参与一切暗狱内的事宜,包括训练也不准去,要是在此期间胆敢自作主张叫为父抓住……”
苏萧焕话说到这,他眯着眼深深看了一眼儿子这才不冷不淡道:
“你就自己掂量吧。”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了,少年静默立在男人身旁不动声色瞧了男人好一会,见后者翘着二郎腿意态悠然半躺半坐在沙发中翻着那本没看完的志怪类读物一点都不打算搭理他,少年觉得有点泄气,毕竟眼下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一拳头挥出去却生生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更不要说何况这团棉花里还藏着刺呢!
奕天并不知道男人在他这次大伤时深深体会了一下险些失去他的感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样的悲怆这些个孩子当然不会懂——但,男人却真真感到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备受煎熬。
在儿子和女儿二人撞上栏杆的那一刹那,在苏萧焕奔上前去抱着昏迷中的孩子满手都是后者的鲜血,在他看到这个小脸不再有神情静静昏迷在病床之中……
苏萧焕并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