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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的笑着评点:
“有意思,这次这支预防针打的比往常要早些嘛。”
苏萧焕闻言向小真那边看了一眼,小真愕然,自己一时竟忘了这不是在游家,便下意识冲男人吐了吐舌头道:
“弟子失言。”
男人却默默搅了搅五谷豆浆掰了块馒头放入口中慢慢吃着,片刻,他面无表情说着:
“媒体传播大多时候本来就是为了有目的性的去引导群众,不过从这风向与周期之中同样是可以推测出背后那些被刻意隐藏了的真相的。”
游小真点点头,他不置可否道:
“是,多少的谎言必定都需要由一个事实来做支撑的。毕竟无论再怎么换外衣,真相他就在那里,只要能抓到那些指向真相的蛛丝马迹,揪出真相便并不困难。”
苏萧焕拿筷子夹了一些凉菜,一边慢悠悠的吃一边轻轻点了点头道:
“不错,而通常这个谎言目的性,都可以用另一个词来替换。”
游小真闻言哈的一笑道:
“利益!其实无论是在打感情牌还是在打法律牌,所有的目的最终指向的都只能是利益,所以如果要去弄清这个目的,首先要考虑的当然是利益问题。”
游小真说到这,笑嘻嘻的抬头看着男人道:
“就拿刚刚这则新闻来说,报道的虽然大多都是废话,不过这则报道一出,显然有一些人肯定要倒霉,而既然有一些人要倒霉,自然也就有另一群人会获利。”
男人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默然无声悠悠喝了一口豆浆道:
“对,所以这则看似没用的新闻又是在为了什么而报道,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游小真乐滋滋的点了点头,他一边想能跟师父这样的智者说话就是舒服,完全用不着多费口舌双方就能相互理解,在他还要说些什么时,吃完了早餐的男人突然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
“所以,你呢,你却又是碍了什么人的利益,才会那么高格调的跑上了新闻。”
……
……
【三十七、对话】()
男人这么一问,游小真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棋输一招,师父先前绕了一大圈却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小真沉默着,他静静想了一会,继而放下了手头一切东西站起身来整整衣襟,就此膝一弯笔直跪倒在了男人眼前说道:
“弟子不孝。”
他如此不提正事却只罪己,男人自是有些不高兴了,苏萧焕一指茶几上的碗筷道:
“收进去,收拾好了再上楼。”
话语中的这句收拾,更多意味着要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与情绪,游小真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男人已经负着手当先迈步去二楼了。
游小真站在厨房中洗为数不多的碗筷时,突然很是有些心烦意乱,他当然明白师父要听什么,但是……
游家家主摸遍了全身总算是摸到了半盒习惯性装在裤兜里的香烟,借着燃气灶点着,打开抽油烟机深深吸上一口,游家家主长长吐出了口烟气想,但是眼下师父身体这事就已经足够令人头大了,自己又怎么还能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游小真想到这,他将手中抽到一半的香烟淋灭在了喷头下,就这般若有所思的在抽油烟机下又站了片刻,这才踩着拖鞋慢慢向楼上走去。
……
男人在二楼的书房里。
苏萧焕是典型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那类人。即使如今已从学区房内搬了出来,即使早已不再是大学之中的名誉教授,男人依然是个爱书之人。
游家家主敲敲门推门而入的时候,男人正带着他那银框眼镜静静立在红木书架前手捧厚书一本仔细翻阅,游小真突的有些恍惚,这一刻间,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五六岁,回到了那些年里……自己还随夫妻二人和弟弟一起住在学区房中的日子……
也不知怎的,游家家主突然酸了鼻头,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来狠狠咬了咬牙才勉强抑制住了涌上眼眶的热泪,片刻,他抬头微笑着唤:
“师父。”
书架前的男人从手中书中抬起了头,游小真看清了,那是一本原语版的《编年史》,苏萧焕面无表情将手中这本原语读物插回了书架,游小真这一刻间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说:
“师父,燕伯伯如果还在世的话,一定是希望您能把这书中的内容传授给更多,更多的学生的。”
苏萧焕没说话,他只是无声抬头向站在门口的游小真看了一眼,继而男人转身慢慢向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
“您看看您一直以来看的这些书,您应该回到学校去,为什么您不去做一些真正能让您开心的事呢?”
游小真有些急切看着那慢慢坐在了书桌后皮椅上的男人道:
“师父,我……弟子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安排您回去,如果您需要……”
“好了。”
清清冷冷两个字,坐在书桌后皮椅上的男人立起了手掌打断了游小真的话面无表情道:
“此事不必再提,去拉个椅子来坐。”
男人说话间对着他指了指书桌的对面,游小真再次张了张口,但他看到了那副银框眼镜之后犀利的神色,他心中忍不住悠悠叹息,他从十一二岁起是跟在眼前男人身边长大的,所以他再习惯这种眼神不过——这是已做决定的表情,它意味着不可商议。
游小真不再说话,他只是如男人所言低着头去屋角拖了个椅子过来,他沉默着坐在了男人的对面书桌的另一面。
正襟危坐的坐定了身子,男人一手轻轻敲在书桌之上,他就这样一言不发静看着眼前的孩子。
游家家主这些年来早已习惯了被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这些五花八门的目光中有嫉妒,有羡慕,有臣服,甚至也不乏憎恨,但……他依然还是没办法习惯男人这宛如刀子般仿佛一眼便可看透人心的目光。
游小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他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有点像是害怕,却又绝对凌驾于害怕之上,这种情绪更趋于忐忑。
男人就这样沉默着打量着桌子对面的孩子好一会,突的,他毫无情绪沉沉说道:
“瘦了。”
“是。”
这个单音节的应答纯属习惯,游小真在下一秒已经反应过来这句回答绝对有问题,便下意识抬起了头愣愣道:
“啊?”
男人皱了皱眉,看起来似是有些不快的,片刻:
“忙?”
游小真这回冷静的仔细想了想师父这仅由一个字组成的问题,继而,他坐的端端正正老老实实说:
“也不忙……也忙。游家旗下共有六十四支分支,这六十四个老家伙半数都是游不凡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对内作为游家家主来说……其实并不太忙。”
——毕竟我的手中压根就没有实权。
小真沉默了一下又说:
“但……对外来看,弟子却到底是承了游家家主之名的人。”
——所以每天要忙着对付对外之事。
苏萧焕听孩子说到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在很短暂的时间内便用四个字总结出了孩子目前面临的情况,他的手指轻轻在书桌上敲了一下,慢慢说道:
“内忧外患。”
游小真闻言苦笑,抬起头对桌子对面的男人说:
“不至于那么惨啦师父,只是……”
话都没说完,却听男人看着他悠悠换了个词道:
“如履薄冰。”
游小真:
“……”
心中默默:您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言简意赅的……直击要害啊。
……
苏萧焕何许人也,游小真短短两句话后他便搞明白了这孩子眼下面临最大的问题,这个原因简单到其实一句话就足以概括——老家主游不凡不放权。
既然问题的根源找到了,男人很快便想到了昨日的新闻事件,片刻,他问游小真:
“是游不凡叫你去的豪庭居?”
游小真很是佩服师父这敏锐的思维和非比寻常的推断能力,他并没有做出直接的回答,只是有些无奈的苦笑道:
“师父,您若再问下去,弟子可就真的要被您查个底调了。”
游小真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男人对他放放水,当然更大程度上是他觉得游家这点破事……起码眼下更是不应该让男人再操劳的。
但……显然苏萧焕在昨日下令把他绑来时就做出了决定,于是男人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苏萧焕看着他慢慢说:
“如此看来,你已经对游不凡造成……最起码是造成不小的困扰了。”
男人做出这个推论的原因很简单——既然豪庭居中发生的事是游不凡通过媒体在变相的甩了游小真一鞭子,那么从结论反过来看,就是眼前这孩子已将游不凡逼到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出手来达到警示的目的。
游小真在苦笑,他终于明白起初的自己为什么会忐忑,因为几乎从小到大,但凡他只要动过哪怕只是一点念头想隐瞒面前男人一件事,师父都会像今天这般,用这种毫无情绪的口吻去揭开真相。
游小真的忐忑,来源于对眼前这人发自肺腑的敬重,世人都说自己聪明无双,但……从小到大,男人却始终在用另一种由阅历与内涵锻造而出的东西鞭策着自己,这个东西有个比起聪明牛逼十倍的名字——它叫智慧。
“不过……”
二人对话至此,游小真知道自己想隐瞒的全都瞒不住了,于是他静静听着男人问他:
“聚众赌博和当众殴打……那个不是群众的群众又是怎么一回事?”
游小真这一刻间忍不住扶额,他不答反问着:
“您又是怎么看出那个不是群众的……家伙的?”
“至少并不是个普通百姓而是个曾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苏萧焕看着眼前孩子,他将双手交叉支在书桌上道:
“一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看到茶杯砸过来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他那样,这群众演员请的太不专业了。”
游小真闻言实在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道:
“得亏游不凡没听到您这话,不然他要是知道您对他身边第一护卫竟是这么个评价,怕是得生生气出内伤来。”
苏萧焕挑了挑眉,听游小真这么说来却是下意识蹙紧了眉道:
“所以说……你那一砸的确是刻意的。”
游小真抿了抿唇,他偷偷看了男人一眼斟酌着话语道:
“您看……这事该怎么说呢,反正游不凡当天已经这么设了一计要圈弟子,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他要弟子把纨绔子弟的身份坐实了,弟子干嘛不趁机搞一下他的护卫,反正这样的机会也不太……”
“碰”的一声响,游小真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却是书桌后的男人面色铁青狠狠在书桌上拍了一巴掌,继而,男人轻轻眯起了剑眸看着眼前孩子道:
“破罐子破摔就是你当时能想到最好的处理方法?”
游小真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对面低着头没说话,他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好一会后他轻声道:
“弟子……”
他就这样说了两个字后突然沉默了起来,游小真将双手攥紧放在双腿之上,许久许久他才说:
“弟子其实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是好,起码眼下,弟子似乎确实依然没有做好……要对他出手的准备。”
话说到这,游小真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只仅限是心理方面。”
苏萧焕愣了愣,他花费了点时间才搞明白孩子这句话的意思,眼前的小狐狸是在向自己表示,他只是心里方面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而如果一旦真的有一天他被逼到迫不得已……
男人从来都不怀疑眼前这个孩子真正的实力,只是眼下……
男人想了想说:
“你师娘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被关禁闭?”
游小真愣了愣,他挠了挠头略有些苦恼道:
“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禁闭吧,只不过是……”
“你是想说那只不过是变相的一种休息方式?”
男人冷冷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道:
“还是想说你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
游小真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男人此刻把他原本想好的……算不上借口的借口全都说出来了。
……
……
【三十八、怒】()
“还是说你需要时间来舔舐伤口?”
游家家主身处高位已足有三年之久,他开始有些不习惯于会有一个人用这么犀利的方式同自己说话,这种毫不留一分情面,直戳血淋淋真相的话语,似乎已经有太久的时间不属于他的世界了。
习惯了阿谀与奉承,习惯别人对自己的谄媚,更习惯了用不屑与倨傲看着那些绕在身边——或是因着图谋,又或是因着畏惧的一张张脸孔。
游小真此刻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头,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桌子对面愈加熟悉的脸庞道:
“师父,您就给弟子留三分薄面吧。”
男人交叉着双手在桌子的那面冷冷一哼,苏萧焕说:
“你这样的薄面,一文不值。”
这又是一句狠狠戳在了心坎之上的话语,游小真这回有些笑不下去了。
不错。
无论是那众目睽睽之下全然不顾及身份的怒然一摔,亦或是放任着游不凡去调离自己身边的人更将自己关了禁闭……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的发生,都并非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如今的游小真完全可以在豪庭居中控制事态局面,最起码是可以控制媒体传播事件的范围,但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措施。
如今的他也早已具有相当的能力彻底的杜绝游不凡插手他的行动,甚至,如果今天的他愿意,如果三年间的他愿意,游家家主这声称呼,早就该是名副其实了。
游小真下意识低下了头,他藏在桌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渐渐攥了起来。
苏萧焕了解游小真,从第一眼见那年仅十一二岁的游小真起,苏萧焕就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其实一点都不软弱。
大多的时候,少年时候的游小真都在嘻嘻哈哈的笑着,有时,这孩子的那抹笑意中会突然添上一些连年岁大他好几轮的大人们都无法读懂的情绪,这样的表情让男人深切的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孩子绝不是一只食草的小绵羊。
所以,嘻嘻哈哈的小真打破了暗狱建成以来暗杀系统的最高分,也就是眼前这个瘦瘦弱弱,让太多太多的暗狱教官们觉着那仿佛连枪都无法举起的小胳膊,创造下了暗狱暗杀板块的最高分,至今已变相对外开放的模拟系统依然无人可以超越。
苏萧焕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能力,甚至身为暗狱之主阅人无数的男人会在无数个夜晚想起很多年前,那儿有一抹小小的身影用坚定无比的眼神看着自己说:
——“苏萧焕,我叫游小真,你记着了,从今往后我游小真是你的四弟子,你的四弟子终有一日会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而今……
男人就这样交叉着双手看着眼前这瘦瘦弱弱的年轻人,看着这个似乎唯独只有面对他才会轻轻低下头来的游家家主,男人听见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悠悠一声叹息,书房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好一会后,桌子那端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来闭上双眼轻轻,慢慢地揉了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