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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搏击室前,少年下意识伸手推门,坤地似乎沉默了一下,片刻摇了摇头道:
“不,今天并不是属下,小少爷。”
奕天愣了愣,下意识转头向他看去,便见坤地有些意味深长看着他道:
“主子回来了,小少爷。”
原本正推在门上的手忍不住狠狠颤抖了一下,少年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装着自动关门器的房门“碰”的一声又合了个严实。
奕天傻傻向坤地看去,坤地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甚至不敢直视少年的目光。
好一会后。
“呃……”
少年有些局促的转过头去又一次扶在了门上,但意外的这一次他并没有去推动眼前这只不算太沉的门。
片刻。
“爸……”
差点咬着舌头的猛然改口:
“师父他回来了吗?”
“是,小少爷。”
坤地低着头慢慢说着,继而他抬头向少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开口道:
“主子这次出行的行动不是很顺利,他可能……心情不是很好。”
扶在门上的手又狠狠颤抖了一下,少年就这样低着头好久好久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后:
“好的,我知道了。”
略显有些苦涩的笑意,少年慢慢点了点头道:
“谢谢您特意还过来,坤地叔。”
坤地静静看了少年一眼,眼神中有丝说不出的难过一闪而过,片刻他便恢复了常态道:
“不,属下只是来向主子汇报近期基地内的工作情况的。”
坤地说着话,他大大的手掌代替了奕天几次没有勇气推开门的小手,他一边推开了房门一边淡淡说道:
“属下先进去了。”
说完话,坤地将门推开到最大当先一步向里面走去。
房间里相比较外面有些黑,即使经过专业训练,眼睛也并不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这样巨大的变化,少年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傻傻站在门外向坤地的背影看去……
站在门外并看不太清,但,他隐隐约约看见坤地的身子慢慢朝着某一处跪下了身子。
他听到坤地在朝跪下身子的地方说:
“属下见过主子。”
在一片黑暗中回答坤地的,却是像死一般的寂静。
跪倒在地的坤地朝着黑暗处继续说:
“属下斗胆,此行是来向您禀报这段时间基地情况的,请您示下。”
回答坤地的,是一片黑暗中越发有些渗人的沉默。
“您走的这段时间,基地重要事件有三,第一……”
坤地字句铿锵,他锲而不舍向黑暗之中那抹有些看不清的身影说着。
骤然!
“进来。”
话音有些慢条斯理的,那声音并不太大,却很是轻松的就盖过了坤地铿锵有力的话语,这短短两个字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有些空旷,就仿佛是刚从无尽深渊之处捞出来般,它们穿梭了很远很远,是径直向……
仅凭这样两个字,站在门口的少年就下意识狠狠打了个冷颤,他很害怕,那是一种渗入骨子深处最为本能的害怕,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向他叫嚣着别过去!
但……
他到底是慢慢迈开了腿,向那一片黑暗走了过去。
……
……
【十五、暗狱之主】()
少年拖拽着有些僵硬的身子慢慢向那一片黑暗中踱步而去,他的眼睛渐渐能习惯房间的亮度了。
在房间十分靠里的地方,那儿有一把年代坡显久远的藤椅,雕镂细致,做工精美,在一片黑暗之中,男人正坐在这把藤椅之上。
眼睛逐渐开始适应房中的光线了,少年看见男人一言不发阖着眸子,坐在椅中的身子轻轻靠在椅背间,似乎稍显疲倦,便也在这一瞬间心中的担忧遮过了害怕,奕天下意识上前一步,说:
“爸爸,你……”
黑暗中的眸子缓缓睁了开来,一如既往,这双清冷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但……它却多了许多往日从未见过的……冷漠与决狠。
少年的身子便在男人这轻轻一眼后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下意识屈膝跪倒在男人的面前,他颤抖着话音道:
“我……弟子不是故意的。”
男人又用那双不见丝毫温度的眸子扫了他一眼,片刻这才收回了视线再次阖上眸子缓缓道:
“坤地。”
先前一直跪倒在地的坤地赶忙应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
男人说话的声音明明很轻很轻,但坤地的心头却仿佛炸开了一道巨雷,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继而敛了心神强自镇定答:
“属下是来向您汇报工……”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缓缓睁开眼看向他,也不知怎的,坤地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继续往下说了。黑暗的房间之中好一会沉默。
“送去十八阁。”
男人的话音依旧是轻轻淡淡的:
“什么时候搞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黑暗之中男人的身后,慢慢走出了乾天的身影,乾天沉默着向坤地看了一眼,这一眼中有许多说不出的情绪,但他终是低下头应了一声:
“是,主子。”
乾天把坤地带走了。
奕天当然知道坤地叔是因为自己才被带走的,毕竟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向父亲汇报工作这件事的本身……实在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坤地叔今天会出现在此的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担心自己,但……眼下的自己却是真的不敢阻拦。
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呢?
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后,男人就仿佛是将所有的感情都抛弃了一般,这三年来支撑他一路走到今天的绝非是希望,男人眼中终年不化的冷漠,让奕天发自心底的寒冷。
这是一个亲手将自己埋葬了的男人。
就如同眼下,他坐在藤椅之中面无表情问向少年:
“你在做什么?”
奕天愣了愣,他跪在男人身前愣了好一会才赶忙说:
“师父,我……”
闷然一声响,奕天叫这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一脚狠狠踹在了胸前,即使因为条件反射下意识卸了大半的力,却还是疼白了他的面,他叫这一脚踢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此刻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向男人看去。
“为师只有半个小时。”
坐在藤椅中的男人抬起手腕在看表,他理也不理苍白着脸看向他的少年,只是慢慢从椅中站起了身子道:
“老规矩,五十招对半开,其余的事晚上再说。”
……
暗狱之主回归,晚上有一线战员三十九支的小会,甲乙丙三道中每道十三位队长都需出席。
暗狱中的一线战员是酬薪相对来说较高的岗位,三十九位队长上任选拔靠的都是排位赛后的精英赛,两项赛事综合评比大项四个方面,其中又划分出小项二十七项,每一个月一次道内排位赛每半年一次面向各组精英的精英赛。
半年前的精英赛后少年摘下了丙道第八队的队长,同时,他也是暗狱如今三十九位队长在任最年轻的队长。
不同于如今已经可以入阁年终高层会议的燕灵儿,暗狱之主对待儿子的态度简直让暗狱中的所有人大跌眼镜,当年年仅十一二岁的孩子被男人丢入一线战员之中,是真正独自一人摸爬滚打从基层一点又一点爬上丙组八队队长的位置的。
一线战员基地是仅认实力的地方,而对于当下这位十五六岁的丙组第八队长……
“嘶……”
少年眼下是有点狼狈的。
略有些浮肿的眼,淤青遍布的胳膊,他穿着一身丙组队长的黑色工装训练服,旁人无法看清黑色训练服下又是一番什么模样,但想必比外露的地方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小队,来了。”
今日来开会的三十九位队长各个比他年龄都大,甲组里有几位儿子也不过正是奕天这么大的年龄,这些个叔叔伯伯们在承认了他的实力后便不再同基层工作人员般叫他“小少爷”,他们喜欢叫他一句“天小队”。
少年勉强腼腆一笑,向对方点了点头间捂着浮肿的眼道:
“严队长。”
被称严队长的男人是甲组八队的队长,按暗狱里的阶梯构造,他算的上是少年的直属上司,任务下达一般都是通过信息部派发合适甲组队长,再由甲组队长分别派发于乙组和丙组。
严队长看眼前这少年颇为狼狈,便让会议室中的工作人员拿了把凳子给他道:
“你过来,你坐到伯伯旁边。”
按规矩,今天这会议乙丙队长都是需要站在相应十三支甲道队长身后的。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触犯暗狱的规矩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奕天哪里敢坐,便连连摆手道:
“不了不了,严伯伯您不用管我,只是先前训练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不影响大……”
话都没说罢,严队长已经站起身一把拽住他将他拉到身旁的椅子上命令道:
“坐!这是命令。”
奕天身子僵了一下,但既然是命令……他也只好僵着身子慢慢坐了下来。
“有些话说实话,真不是我们这些坐属下的该议论的……”
严队长见他坐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奕天愣了愣,便听严队长继续悠悠的说:
“主子也真是,伯伯家的那个臭小子不过也就你这么大点,他可比你皮多了,你看你小小年纪如今在干嘛他又在干嘛,你说这么重的手,主子他怎么就能……”
严队长说到这,似觉不妥的兀自摇了摇头。
少年一时静静垂着首,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悄悄攥成了拳,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他在想什么。
也就在他调整好情绪刚想说什么的时候——
先前坐着的甲道十三位队长突然不约而同站起了身来,奕天自然也下意识的站起了身,果不其然,不出三秒,面无表情的男人就从会议室的特殊通道中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终年如一日跟着狱司乾天,期间,他的目光不含分毫表情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也就在他的目光扫到少年这边时,台上的男人突然无声拧起了眉,神情十分不好的驻足向少年看去。
会议室中的众人都感到了暗狱之主异样的目光,不约而同向少年这边看了过来。
奕天刚刚站起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甚至还有一只扶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心已经是冷汗涔涔。
“丙道第八队长。”
台上的男人开口了,独属于男人厚重的声音从远方的高台上渐渐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中:
“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
……
【十六、回来吧】()
少年是以丙道第八队长的身份出席会议的,所以眼下这称呼自是不能乱叫的。
“主……主子……”
少年有些结结巴巴走上前一步,习惯性的单膝跪地讷讷道:
“我……属下是在……”
“谁派给他的凳子?”
台上的男人看也不看他,抬头去看会议室最后的基层工作人员。
先前拿凳子给奕天来的年轻人傻傻站了出来,看起来年龄并不太大。
“你是看不见他的衣着还是看不清他的配饰?这屋子里该摆几副桌椅你不知道?”
台上的男人阴着脸沉声问那基层工作人员。
“主子,此事是属下……”
严队长见状正要说话。
“我问你了吗?”
男人突然阴着脸打断了严队长的话,后者微微一窒,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拉下去毙了。”
男人显然懒得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他面无表情摆了摆手,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那年轻人怎么求饶径直就向正首之上走去了。
跪在地上的奕天一时愣住,他没想到对方只不过是给自己摆了个凳子而已,父亲竟然就要……一时赶忙起身唤道:
“主子,不关他的事,主子,请饶过他吧……”
他见台上的男人理也不理自己,眼见那年轻人就要被架出会议室了,奕天心中焦急万分,突是想也不想骤然吼道:
“爸爸!”
在场的三十九位队长有很多并不出身暗狱总部,暗狱中人身份是保密项目之一,往日里少年与男人间更多以职位称呼,所以大多人尚不知道少年与男人的关系,在少年这一吼后……
无论是知道或是不知道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少年看了过去。
奕天一路是靠实力走到今天的,他很不习惯这样带着异样的目光,但眼下却又不是去考虑这种事的时候,既然吸引父亲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一气说着:
“不关他的事,是属下以队长身份向他下的命令,跟他没有关系。”
男人在看他,在遥远的上首位不含一丝感情的看他。
奕天不再说话,他的手伸到了左胸前,仅一把,他沉默着狠狠拽下了别在胸前象征身份与荣誉的八队队长胸针,他拽下了自己三年来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换来的成就,他就这样双手捧着这枚内有智能系统的胸针走上前去,他跪倒在男人身前,捧着这枚胸针道:
“属下违背狱规,自愿上缴丙道八队队长之职,请您放他走。”
他话音中的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快要被带出去的年轻人。
苏萧焕就这样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
突然!
男人从他捧起的双手中一把拿起那枚胸针,一扬手间摔了老远,智能胸针被摔碎在地“刺啦”冒出一个火星来……
“带走。”
男人一指门口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刷”的一挥手冲台下愣住的三十八位队长道:
“开会。”
少年就这样仿佛僵住了般保持原样继续傻傻跪在原地,他跪在男人身前,捧起的双手忘了收回来……
片刻。
甲一队的队长开始向男人汇报工作了。
……
奕天跪着的时候想起了很多事。
虽然只有短短三年,但有些事却仿佛变得太过遥远,他想起小的时候父亲抱着自己说自己是小受气包的模样,他想起在一片月色下,父亲对自己张开怀抱悠悠说着:
——“儿子,爸爸累了。”
奕天就这样跪在原地傻傻抬头向眼前这坐在上首间部署任务的男人看去,男人的脸颊一如既往是记忆中的模样,可是……
奕天突然觉得难过,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男人身上收了回来,他静静跪在原地攥紧了双拳。
这些年来他越发不敢去回忆,就仿佛一首歌里所唱——回忆像是擦了毒药的刀刃,一刀又一刀拉在心口上,那是仿佛要钻向骨髓深处的疼。
他此刻很想嚎啕大哭,但他到底什么都没有做,整个会议他跪在原地除了攥紧双拳外什么都没有做。
会开完了,说不上长也说不上短,整整四十分钟。
乾天上来帮男人收散了一桌子的文件,奕天只当男人会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他沉默着跪在原地等待聆听男人的教诲,然而……
刷的一声响,男人向后撤开了凳子起身即离,奕天一时傻傻跪在原地,下意识的起身便向男人离去的背着追去道:
“爸……”
到底是跪的太久了,猛然一起间双腿如针扎般的酸麻痛,连带着眼前都是一黑,奕天这声呼唤尚未说罢,他觉得自己跌入一个怀抱中,一个明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