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伍莱方才勾勒的白纸已经挂在了案几后的木架上。众人坐好后,他拾起那根用惯了细木棍,手臂一摆,棍尖便已点在了纸上:“今晚敌军的防御布置又做了变更,第二、四、六道石墙后,没有布置兵力,第一、三、五、七道石墙后,各布置了两千至三千人,第八道石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侦测范围,所以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以石墙为起点,左侧山崖一里、一里半、三里处的,各有一座炮台、两座木箭楼、一个百余人的小型兵营和一座军械库,每座炮台里除了一门火炮外,还有两架投火车,右侧山崖则布置在一里、两里、两里半的位置,配置是一样的,以此类推,再往前,两侧山崖还可能会有一到三座炮台以及相关配置……”
“敌军的石墙对我们的火炮是个很大的限制,但迫击炮不受影响,所以今晚的石墙通道主攻手是迫击炮,火炮做掩护射击……”
“除了攻击石墙后的敌军外,我们还要尽可能多的摧毁山崖两侧的炮台,这些炮台里的火炮倒不算什么,但是投火车却绝对能阻碍我们的前进,所以,进攻必须同时展开,我的布置如下……”
……车轮辘辘,六师的火炮车、迫击炮车在夜色的掩护下离了营门,直奔石墙区域。
在车队的后方有四辆特别的大牛车,之所以说它们特别,是因为这四辆大牛车中两辆装着迫击炮弹、火药包、油囊,剩下的两辆,则装着两百多只风筝。
走在牛车旁的三十名士兵就是伍莱戏称的“空对地部队”,在过去的二十来天时间里,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熟练的操纵三角风筝以他们想要的姿态飞行,要知道他们放的风筝上,可是会挂上炮弹、炸药包和油囊的。
伍莱策马走在了车队的最后,身后,是三百霰弹枪手和四千盾剑兵,他们跟“空对地部队”一样,都将是今晚大举进攻的主角…………莱登忽然从床上坐了下来,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突兀,将正打算举杯喝水中的护卫队长吓了一跳。
护卫队长定了定神:“将军,你这是要……”
“没事?”莱登蹙眉抚额,“可能是太累了,反而有些睡不着。”
“已经半夜了。”护卫队长连忙说道。
“我知道。”莱登捏了捏鼻梁,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今晚看见的那个红点有蹊跷,不太像是虫子。”
护卫队长差点没笑出来,心说将军你也太逗了,为了一只小虫子弄得连觉都不睡,至于嘛。
“将军,其实像这种……”护卫队长话刚说了一半,营棚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再然后,雷霆般的轰鸣声竟是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是敌袭!”莱登几乎是从床上弹落地上的,探臂抓起床边的佩剑后,他急乎乎的冲着还在发愣中的护卫队长一招手,“还愣什么?快跟我出去!”
“是!”护卫队长这才回过神来,一瞥眼见莱登已经奔到了门口,便连忙跟了过去,方跑出三、四步,左侧的板壁像是被一只无形巨兽撞中一般忽然绽开一个大洞,无数木片、碎屑连同桌椅、火光、烟雾一股脑的扑向了他。与此同时,一只脚已经踏到门外的莱登身形忽然一斜,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上…………第一轮的二十发迫击炮炮弹全部“赏”给了第一道石墙后的三千守军,紧接着,三门火炮将这堵石墙的大门轰塌了小半,门板四分五裂后,露出了后面的石块。
“再射!要用最快的时间把门打开!”普扥挥舞着拳头喊道。
在他前方百步外,二十门迫击炮射出了第二轮炮弹——“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咚咚咚!”三门负责轰门的火炮再度齐声怒吼中,第一道石墙大门后堵塞的石块轰然倒塌,与此同时,二十门迫击炮同时往前移动了五十步,调整角度,瞄向了第三道石墙后方……“火炮停下!去两个人看看门炸开了没有!”普扥冲着身旁的几名师部警卫喊罢,干脆翻身上马,自己带头奔去看炸门的情况去了,因为这家伙的普急性子总会选在伍莱不在场的情形下爆发出来。
几名师部警卫拍马连忙跟了上去。
伍莱在普扥后方里许的位置,左侧二十余步外,就是“风筝队”的战斗位置,此时的他正勒马站在一个两人多高的大土堆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远处云层映出的火光,他从火光可以判断出来,敌军两侧山崖的第一座炮台都已经被成功端掉了,因为只有轰中并引燃了仓库,才会出现火焰和殉爆声。
伍莱觉得那“嘭嘭嘭嘭”的殉爆声听起来就像是一首美妙的音乐……普扥举着火把策马奔到了第一道石墙前,身后跟着追赶中的师部警卫和六团长派出了照应他的一个连。
火炮的射击效果很不错,虽然么能彻底轰开堵门的石头墙,但已经将它轰塌了大半,露出了一个可供两三个人同时进入的豁口来。
犹豫了一瞬后,普扥下马奔近堵门的石墙,扒着没塌陷的部分往里探了探头。
“我去,这效果也太好了点吧。”普扥兴奋得差点没喊出来,迫击炮的两轮齐射效果竟是出奇得好,虽是短短一瞥,普扥便已能确定这会儿石墙内的守军已经被炸得七七八八的了,除了十几个燃起火把救人的士兵们,其余士兵几乎都倒在了血泊里。
能取得这样的战果除了迫击炮弹的威力外,还得归功于这些天眷士兵自己——这会儿天气逐渐转暖,这么多人挤在藏兵洞里自然是很闷热的,再加上这么多天来亚述军也没有进攻,所以绝大多数人便都扎堆的睡在了空地上。
“快!霰弹枪!霰弹枪!给我往里面冲啊!”普扥一边奔出门洞一边大喊,“把剩下的那些杂碎统统干掉!”
……“挂弹!”斑狼大喊道,现在前方炮声隆隆的,不大声点“空对地部队”还真听不太清。
“弹”自然就是往风筝上挂了,不过它可不是普通货色,而是由一枚迫击炮弹、两个小炸药包和两个小油囊组成的,分量虽然不轻,但风筝却也不小,要知道“空对地部队”的风筝虽然跟不像伍莱用来侦察的那个那么大,也不是用绞盘和板车来操纵,但操纵的人如果没有两三个人帮着拽住腰带,那可是随时会被带飞的。
“命令收到!挂弹!”
“左侧目标,两里!右侧目标,两里半!”斑狼高声下达了命令。
“左侧重复!目标两里!”
“右侧重复!目标两里半!”
“左侧攻击准备完毕!”
“右侧攻击准备完毕!”
“好!”斑狼眉头一皱,学着伍莱的样子狠狠地挥臂往前一摔,“升空!”
“这小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等这一仗打完,干脆把这个风筝队交给他来打理算了,反正峡谷关那儿没少用得上的地方。”伍莱微笑忖罢,拨转马头奔下了大土堆……
skbshge
第394章 决战(5)()
风筝队的轰炸方式被伍莱戏称为“盲狙”,因为它真的很“盲”——距离靠绳索的标记来确定,位置则根据风向调整绳索牵引姿态,而且敌军的每座炮台都是一座小型兵营,想要准确的炸中仓库、火炮显然不易。
但风筝队却做到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尽管因为怕绳索绞缠所以每次单边升空的风筝只有两架,但今晚的风力足以让风筝以极快的速度升上天空、飞向预定位置,当绳索上的标记走到尽头时,操纵手会根据实时风向再调整一次,然后剪断一根绳索,失去平衡的风筝便会一头扎下去。
按照伍莱的估计,每升空六架风筝便能够准确命中一架,其余的五架虽然有少许误差但也绝对会砸中炮台范围里,多少发挥一些威力。
不得不说,他估算得很准确。这样的命中率虽然算不得高,但伍莱为这些炮台准备的风筝、炸弹也不少,所以伍莱一点都不介意给每个炮台多丢上那么一两架……很快,左右山崖的第一座炮台都陷入了浓烟和火海里……与此同时,一百名霰弹枪手在盾剑兵的掩护下冲进了第一道石墙内。
“嘭”!一支霰弹枪的枪口喷出了大股枪焰,三名挥舞着刀剑冲过来的天眷士兵应声倒地,紧随其后的数人也纷纷溅血、哀嚎。
“嘭”!一名挺枪刺戳的天眷士兵忽然往后一仰,半边头颅化作了一团四散飞舞的血污……“嘭”!七八名刚挣扎起身的天眷伤兵再度摔倒,两支火把飞出老远……“嘭!嘭!嘭!”的霰弹枪轰鸣声响过数十次后,第一道石墙内便再无站立着的天眷士兵了。
剑盾兵拾起或者点燃火把,开始搜寻佯死的人——这是六师的常规作战任务之一,因为他们的师长普扥说了,行伍多年,最恨的就是那些在战场上佯死然后偷袭的。
至于普扥为什么会如此痛恨的说法有好些版本,其中一个听过的人都觉得最是最靠谱的——某次战斗结束后,普扥得意洋洋的巡视战场指挥收集,不料行到一处尸体堆旁时,两名佯死的敌军士兵忽然“诈尸”扑向了他,再然后,普扥臀部区域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便挨了一匕首,虽然不致命,但在其后的一个半月时间里,普扥觉得最煎熬的事就是上厕所……“抓紧时间找!”普扥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喊三次话,让他们愿意投降的自己爬出来,三次过后,尸体都给我扎上几剑,切喉咙啊,别对肉多的地方戳!”
一众士兵齐声应诺后,散乱的尸体堆里开始有人高喊“投降”了。
“师长,重伤的还要他投降吗?”一名连长奔到普扥面前问道。
普扥眼一瞪:“这些问题还用问吗?我不是一再说过,愿意主动投降的伤兵,无论伤有多重,我们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要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
说罢,普扥冲着这名连长挤了挤眼,见这连长一脸的懵,便又挤了挤眼睛,顺势拍了拍这名连长的肩膀。
“师长,我明白了。”这名连长这才恍然大悟。
“去吧!”普扥满意的挥了挥手,转身冲着其他人喊了起来,“闲杂人等退出去,抓俘虏的赶紧,别管战利品了!炸药队的上来,把前面那道门给我炸了!”
一会儿后,“咚咚咚咚咚”一连几声闷响中,第二道石墙的大门四分五裂,烟尘尚未散尽,普扥便又率人冲进了第一道石墙,与此同时,二十门迫击炮发出了怒吼……风筝队的风筝消耗了二十九架后,伍莱的“侦察机”又升空了,一来是有需要,二来是仗着风势,所以这一次他的“侦察机”在空中待得时间比以往要长上一些,收回时,恰好看见普扥率人炸开第四道石墙的大门扑入第五道石墙后的画面。
看完画面后,伍莱当即召来了斑狼:“左右两翼的第一、二座炮台已经被端掉了,第三座炮台的火炮炮口都已经对准了通道,按照他们的射程,能覆盖住第六道石墙区域的一半,第七道石墙后方,敌军已经在增兵,六师前锋已经冲进了第五道石墙,所以你们得抓紧时间,把两翼的第三座炮台全部干掉,保证六师不受炮火干扰。”
“是。”斑狼应诺罢,转身快步奔回了指挥位…………莱登心头的痛一点都不亚于身上的那些伤口给他带来的刺痛。
在风筝队的第一波“空袭”中,他算是比较幸运的了,那颗偏离的预定位置的炸弹虽然将他的棚屋炸塌了大半,还捎带着炸死了包括他的护卫队长在内的十来人,但莱登却活了下来,除了一些刮擦伤和飞屑的割伤外,最重的不过是右腰撞中门框的那一记。
但这些伤却疼得他难受,要知道他虽然行伍有些年头了,但还真没受过像今天这样的伤,一次也没有。
从门框边爬起身后,莱登便拼命奔出了炮台区域,慌乱中他也顾不上去管那些跟他一样逃跑的将士了,跑出没多远后,他的几名护卫与一名裨将追上了他,然后将他扶上了马,一路颠簸着到了第二座炮台,可还没等莱登下马走进去,天空中便又落下了炸弹。
于是,莱登干脆直奔第三座炮台来了。
让他觉得略微幸运的是,这儿还没有遭到袭击,更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第三座炮台里有一座天然石堡——它其实是一块隆起的大石头,有三间寻常房舍那么大小,令人称奇的是,它的中段凹进去了一个洞,可供七八个人藏身其内也不觉得拥挤,最难能的是,它的洞口恰好斜对着石墙通道。
这儿自然就成了莱登的临时指挥所,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无虞后,他下令第三座炮台所有的火把柱子全部点亮,然后通过旗语指挥对面的第三座炮台一道调整炮口,指向了六师来向……但莱登心里连一点把握都没有,一路逃过来的走走停停让他多少看明白了六师的进攻手段——先用炮击,将石墙后方的己方守军炸得个尸横遍野,然后炸开大门,抓俘,清理抵抗,再炸开一扇门,炮火跟上……他弄不懂,为什么敌人会准确知道炮台的位置?如果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一砸一个准沿途都没有砸偏丢歪的?
他弄不懂,为什么敌人能准确知道石墙的兵力布置情况?他们怎么就能知道第一、三、五、七道石墙后有人,而第二、四、六道石墙后空无一人?要知道在自己的严防死守下,敌军根本没有可能上崖查探,即便真给敌军的斥候摸上来了,想要弄清这么多道石墙后的布置,那得避过多少道明岗暗哨?难道敌军有神祗助战?
最重要的是,那些从天而降的炸弹是怎么回事?敌人的火炮居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射程?那为何峡谷关还能坚守这么久?如果不是火炮的话……莱登不敢再往下想,他的心里此刻乱糟糟的就像是一堆被弄乱到无可收拾的麻绳。敌人的一切一切都让他感到困惑、畏惧……我该怎么办?这一仗该怎么打?谁能告诉我?对了,向神祗祷告,向神祗祷告,萝神啊,你是天眷子民的守护,请你降下神谕,告诉你卑微的子民我该怎么办吧。莱登垂首闭目,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以远胜以往的虔诚祷告起来…………“嘭嘭嘭!”一连几声巨响中,第六道石墙的大门洞开,窝在第五道石墙大门外捂着耳朵休息的普扥旋即起身,招呼着迫击炮队、霰弹枪队、盾牌手奔进了第五道石墙后。
“老规矩!抓紧时间架炮,给那些家伙狠狠的来上两拨。”普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这回要注意了,炸开门后别急着往里面突,特别是要留意左右两侧的小石堡,盾兵先掩护几个人过去丢几颗炮弹,炸死里面的王八蛋再说!”
“好!”周围的将士应诺道。
“还有俘虏!一定要把俘虏绑结实了!优待那是回营以后的事!”普扥大喊道,刚才进攻第五道石墙后守军的过程中,有几名俘虏忽然发难,勒住一名霰弹枪手并割断了他的喉咙,其中一人还试图抢走了他的枪,旁边的枪手见势不妙连忙开枪射击,发难的几名俘虏倒是打死了,那名遇袭的霰弹枪手身上的弹药包也炸了,将周围的霰弹枪手着实伤了好几个,将普扥心疼得暴跳如雷,试问他又如何会让这种折损重演?
普扥刚率队冲进第六道石墙三分之一处,第七道石墙的大门便打开了,然后。
“卧倒!盾兵掩护!”普扥暴喝,身边、身后的人便哗啦啦的卧倒了一大片,盾牌手们则矮身猫腰前突,在众人前方叠了好几层。
“冲啊!杀啊!”第七道石墙大门后火光乍现,喊杀声如雷,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举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