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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五冷眼看向他,打断问道:“这么说,蔡牵浩让你带话是假的?”
“不假,这个真的不假。我听说,蔡牛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眼睛也哭肿了。蔡师傅心疼自己的独女,这才放话出来。我,我是从李会长那里听到的。”
“高衣,你刚拜我为师的时候是十一岁吧?”李正五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陈高衣眨巴两下眼睛,答:“是。”
“我当时有没有说,除了祖师定下来的规矩,我只添加一条,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得同门相欺?”
“师父,我,我——”
“听我说完。我们‘北腿李’的招牌,虽然我的祖上说不传外人,但是我无儿无女,你们就是我的儿女,我肯定要在你们中择人传下去。你们师兄妹几个,老五云琪女流之辈,虽然天资出众,但是她性格太过温婉,不适合担当掌门。其他几个,就你和老三算是得到了我的衣钵。老三志不在‘北腿李’,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李正五话没说完,陈高衣喊一声“师父”,直接跪下,双手摊在地上,脑袋埋上去,说:“天地可鉴,我没有一点私心哪!”
李正五眼眸一缩,身上居然自然而然的逸散出一股杀气,说:“那你就站起来!”
陈高衣却不肯站,依旧埋头,说:“师父,我不瞒您了。您应该知道昨天晚上在王孙巷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吧?”
“我还听见了枪声。”
“那就是军队的人在围捕荆轲!我们作为镇协调大队,全部被征召了。”
“被征召了?这没有先例!”
“李会长执意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你现在跟我说是不是有点晚了?知道吗?从昨晚开始,我就在等你了。我本来以为,最迟今天早上你就会回来,谁知道你居然一直拖到现在——李正霆,进来吧,我知道你到了。”
主练功房的大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有点魁梧的身影。这是一个四十岁出头,但应该不足五十岁的汉子。“大哥,”他喊李正五,然后招招右手:“都进来吧!”
随着他走进主练功房,十几个身着练功服或者传统仁国服装的男女依次走了进来,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身穿迷彩服,但是没有佩戴军衔的年轻男子。
李正五喊正在监督群弟子练功的一个劲装女子:“小九,你带大家伙下去,记得抹药打坐!”
“师父,”小九看着他,一脸担忧。
李正五眉头微蹙,喝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是,师父!”小九咬咬牙,朝众师兄弟喊:“走,去宿舍。”
等他们出了主练功房,走出一段距离,李正五看着李正霆说:“等待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了?哦,一年半。知道吗?自前年之后,我一直等着你再次回来挑战。可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好不容易等来了吧,居然是这么个阵仗。说吧,准备怎么弄?”
“师父!”陈高衣膝行两步,朝李正午喊。
“别叫我师父了,从现在开始,你我解除师徒关系——”李正五说着,撩起衣襟,然后双手一扯,撕下来一幅扔到了陈高衣的脸上,喝道:“滚吧!”
“师父!”陈高衣再喊。
李正霆:“高衣,既然李师傅不要你了,那你就过来我这边吧。你放心,到了我这里,你一样是大师兄。”
陈高衣不应他,只是嘶声喊:“师父,您这是何苦!荆轲,他冒犯的是军队,他是罪犯啊!”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碎石李()
李正五稳稳站着,目光越过陈高衣,落在他身后的李正霆脸上,一字一句道:“李正霆,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理由?直接放马过来,硬桥硬马、拳脚硬刚,那才是我们老李家的种。拳脚一缩,心气就没了。没了心气,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知道吗?你七绕八拐的来这一套,就是拿到了牌匾,也只会让祖宗蒙羞!”
李正霆看着他,表情一点不受他的言辞影响,脑袋轻摇,目光里满是怜悯:“李正五,你还真是愚钝哪!你故作清高,搬弄江湖规矩那老一套,不过是想要羞辱我。但是有意义吗?我估计,你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陈高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陈高衣跪地不起,继续埋首李正五脚边。
李正霆冷哼一声,先朝李正五说:“李正五,你铁了心要和政。府对抗是吗?”然后转身对三个迷彩服里面明显像是领头的说:“首长,看来只能请您出面了。”
被李正霆叫做“首长”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一头板寸,脸上肌肉根根纹起,几乎见不到一丝赘肉。他上前一步,朝李正午一抱拳,说:“李师傅,那我们就按照武林镇的规矩来办好了。”
“师父,我来,”陈高衣说着,就要站起来。
李正五目光落在“首长”脸上,说:“我说过,你我已经恩断义绝!混账!”
李正五的断喝声中,他的面前,一蓬白色的粉末炸开,他双手掩面,头发上,脸上,胸口衣襟,手背上,满是白色粉末。
“还等什么?!”陈高衣断喝。断喝声中,本来跪在李正五脚下的他猛地往前一蹿,一招撩阴手,抓向李正五的要害。白色粉末正是陈高衣打出,他右手满是白色粉末,表情狰狞,撩阴手才出,左手抓向李正五右边大腿。
白色粉末当然是石灰。李正五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陈高衣有这个胆子,竟敢弑师,反应慢了一拍,眼睛里已经进了石灰。石灰遇水会发生反应产生高热,瞬间的事情,李正五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烧得他撕心裂肺。饶是如此,他依旧及时出脚,踢开了陈高衣的撩阴手,然后顺势一个斜挂,又将陈高衣的左手也踢开了。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北腿李’的腿功,”“首长”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副全套,戴上,随即,加入战团。
李正霆一挥手,绕向李正五的身后。然后,双脚绷直,以脚尖着地,慢慢的向李正五靠近。
“首长”在陈高衣缠住李正五的一只脚之后,从李正五的右边插入,起双拳,连环打出。
李正五目不能视物,只能听音辨味。习武之人,练的虽然是拳脚,但同时还会修习内功,调养身体,所以往往练过一阵子之后便会变得耳聪目明,就好像自带雷达一样。李正五习武将近五十年,五感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首长”双拳眼看着要擂上他的脑袋,他左手挥出,以掌封住拳头来袭线路。“首长”图谋得逞,拳速加快,上身前倾,拳套上的三枚钢钉瞬间就在李正五的手掌上开出三个血洞。
李正五在此之前,哪怕眼睛里进了石灰,表情都未曾有明显的变化,而现在——他怒吼一声:“卑鄙!”身子急转,收回受伤手掌的同时,双脚连环,瞬间,踢出去不下十下。
“首长”好似很熟悉江湖人的套路,一击得手立刻后退。他的右手边,绕到李正五身后的李正霆自以为机会来了,弹跳起来,然后居高临下踢出一记正面直蹬。仁国腿功,无分南北东西,一般而言,腿是盾,脚是矛。腿用来招架防守,脚用来打人。一双腿脚要好了,甭管对手是剑是刀甚至枪、棍,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这不是绝对。就拿现在李正霆使出来的这一招正面直蹬,他就是集全身、腿、脚力量于一起的类似杀手锏的大招。不难理解,人跳起来后,将全身重量下压到腿上,腿脚连成一线,速度再够快的话,其瞬间的爆发力,开碑碎石绝对不在话下。
李正霆双脚才离开地面,陈高衣眼眸一缩,非常及时的喊道:“师父,您老了!”然后不管离李正五还有一米多的距离,高起右脚,向李正五使出一记象征意义的正面踏踩。
陈高衣真坏。他这么做,分明只是想要干扰李正五的视听,为李正霆打掩护。
“首长”以及他的两个手下,第一时间识出陈高衣的良苦用心,纷纷演戏一样,向李正五发出“远程”攻击。李正五刚刚将一个协调大队的年轻汉子踢开,现在又受陈高衣等人干扰,似乎万难逃过李正霆的这一记杀招。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正五忽然往前一突,然后左脚上撩,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正中陈高衣抬起的右腿根部。“咔!啊!”现场所有人先是听见一声骨头的碰撞声,然后就听到了陈高衣杀猪一般的惨叫。
陈高衣只是开始,李正五前面才踢出左脚,下一刻,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身子忽然往上拔起,半空中一拧腰,右脚跟着扫出,后发先至,踢中了李正霆的右脚膝盖右侧。“咔!”又是一声脆响,李正霆惨叫一声,折翼的鸟儿一样摔落地上。
“啪!”打脸!场上形势突变,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原本的情况,是进攻一方所有人联合起来演戏想要阴李正五,但从结果来看,却是其他人主动退出场子,陈高衣和李正霆主动送上门去讨打。
“艹!”“首长”骂,趁李正五人还在空中,冲上去踢出一脚。
“首长”抓住了机会,这个时候的李正五,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刚才他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分别给了陈高衣和李正霆一个教训,旁观者不清楚,他自己知道,他无理了。和下围棋一个道理,无理手虽然能帮助暂时获得赢面,却会埋下不可修补的隐患。这不,“首长”的速度其实不快,但是李正五因为力道和身上肌肉、肌腱的张力全部用老,又无处借力,结果就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他的脚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踢中自己的后背。
“李会长,要不要紧?”有人奔向李正霆,问。
“应该是错位了——哎哟!”
李正霆还有人关心有人搀扶,陈高衣却只能咬牙自己死撑。李正霆和李正五之间的矛盾比较复杂,关键是其间牵涉到两人父母辈的恩怨,所以李正霆的行径虽然极端,却还能被人理解接受。陈高衣就不一样了,别说在武林镇这种武术之乡,在仁国任何地方,他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都只会被人不齿和唾弃!
李正五强行出手教训陈高衣和李正霆,这是一个转折点。他在被“首长”踢中一脚之后,落地不是很稳,立即被旁边一个迷彩服给偷袭了一拳。然后,尽管他及时调整姿势,封架住了其他人的进攻,却已经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了。
混战开始,忽然,“啊”的一声,李正霆再次惨叫出声,然后跌出了圈子。这一次,他被李正五一记鞭腿踢中左肩,左肩被踢得直接脱了臼。
“小心不要被他踢到!”李正霆忍痛喊。
李正五人送雅号“碎石李”,绝非浪得虚名。就在曹植的一次直播中,他曾经一脚将一块厚达十五公分的花岗岩石砖踢得四分五裂。
“用枪多好,非要这么麻烦!”三个迷彩服里面,长着一双倒三角眼,目光阴骘的小年轻说道。
“荆轲的暗器你见识过的,比我们的手枪如——艹——”“首长”应道,然后,话没说完,被一脚踢中肚子,疼得他脸上五官拧在一起,坐在地上动不了了。
李正五的新一波反击,也就到这里了,随着三角眼擂中他腰眼一拳,他不得不退回到墙边,借墙保护后背,然后拆解来自前面还有左右的攻击。
地下,荆轲忽然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上面好像打起来了。”
曹植凝神听了听,正要说什么,手机振动起来,他掏出来看看,脸色一变,说:“你先待在这里别动,如果发现不对,立即自行逃走。记住,万一逃走,那就不要回来了。我师父如果都摆不平,那在武林镇,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荆轲想了想,说:“你别意气用事,千万保重自己!”
“放心!”
曹植前脚走,荆轲想了想,后脚跟了上去。
“北腿李”家的地下室修得太老实,居然没有预留逃生通道。荆轲等曹植上去后,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越听,眉头蹙得越深,终于,他直接推开地窖门,堂而皇之的走了上去。
李正霆还有“首长”都不傻,早就派人将小小的武馆所有出入过道全部封住了。荆轲才露面,便有人将他认出来,喊:“荆轲在这里!”
荆轲看着他,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右手却将一把唐刀拔了出来。荆轲不想杀人,甚至都不想伤人。但看现在的情况,不杀人也许能做到,但是不伤人,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曹植逞威()
“我,‘南拳一郭’——”有人喊着名号冲向荆轲,自己的名号还没报出来,喉咙口一凉,他垂目看,看到闪着寒光的唐刀刀身,心中一寒,脸上表情却变得越发坚硬,正想要发两句狠话,被荆轲用刀身在脑袋上抽了一下,立刻晕倒过去。
“南拳一郭”之后,又一个小年轻冲出来,这货右手居然还拿着手机在直播着,他先前已经向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介绍过荆轲,此时盯着荆轲说:“荆轲,我叫敬彩,人送绰号‘一根指’——”“一根指”话说一半,觉得手上一轻,正诧异莫名,下一刻,不禁恼羞成怒,嘶吼道:“混蛋!赶快把手机还我!”
“傻叉!”荆轲骂,抖动唐刀,把手机还给他的同时,用刀尖在他耳朵旁边一挑,后者在拿到手机之后,登时天旋地转,往地上瘫坐下去。
荆轲难得骂人,而骂出这句“傻叉”之后,因为感觉心情舒畅不少,他朝四周看看,看到了不少迷彩服,心头意难平,唐刀朝天一举,喊:“还有谁?还有谁?!”
曹植上来之后,因为并无人阻拦,所以他得以顺当的走进主练功房。李正五此时缩在一个角落,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曹植见他两眼紧闭,脸上都是白色粉末,再嗅到石灰的味道,心头怒火嘭的炸开,喊一声:“师父!”杀了进去。
南拳也好,北腿也罢,或者其它门派功夫,只要是得到仁国武术协会认可的,走的路子都不会太过阴暗。墨家不同,墨家并不是武术门派,墨家自古以来,强就强在一个杂字上,所以与传统的武术门派功夫相比,墨家的功夫,套路会少得多,而实战效用则强得多。再辅以墨家独有的一些机关术,用于这种群殴环境,简直是量身定制。
主练功房内的情况,与刚才比又有了不同。本来,房间内的迷彩服只有三人,现在,则多达十余人。而现在围攻李正五的,正是这帮统一着装的迷彩服。曹植年轻,望起来,脸上犹有稚嫩气息。镇上协调大队的人都知道他的根脚,在他进来后,虽然不至于远离,但一个个也收敛拳脚,好让自己离他还有李正五远一点。迷彩服们不知道,也不会在乎,就有人迎上去。
李正霆见状,喊:“陈高衣,你师弟,你来对付!”
曹植的出现,成功转移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让李正五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声色俱厉的喊:“老三,你出来干什么?!”
“您是我师父,您眼睛被人洒了石灰,还遭遇群殴,我一个做徒弟的如果不出来,那我与畜生还有区别吗?”曹植说着,锐利的目光落到陈高衣脸上,问:“大师兄,我说得可对?”
陈高衣移开目光,没有应声。
曹植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再问:“是谁?”
陈高衣脸上颜色在青白之间一阵变化,然后,咬牙说:“是我。”
“我就知道!你有种!”曹植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把竹刀来,往他面前一扔,说:“三刀六洞,咱们从此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