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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见陆逊如此说,欣喜道。
“好。卿且领印绶。”
陆逊立即拜受印绶,起身后又慷慨而言。
“臣今夜便起程,赶赴陆口。请吴侯放心!请子明候我佳音!”
陆逊言毕,兴奋而去。
孙权看着陆逊离去,也满脸喜色。
帐中,关羽正与众人计议攻樊城之事。
关羽看了看众人说。
“诸位,今吕蒙病危,东吴无人领兵,正是我取樊城良机。我意立即进兵,拿下樊城,各位以为如何?”
关羽话音刚落,一小校匆匆进帐来报。
“将军,继吕蒙守陆口之人,今已到任。”
何人继任吕蒙,是关羽颇为关切的。他听了立即问。
“何人?”
小校道。
“陆逊。”
关羽不知陆逊,连忙问。
“陆逊?何许人也?”
帐中众人听了,皆摇头。
关羽见了说。
“陆口重地,东吴竟用无名之辈,看来,吴中实在无人。不过,如此倒于我有利。”
关羽说着,面露喜色。
王甫却面露疑色,摇了摇头说。
“君侯,吴中并非无人。甘宁、徐盛、丁奉、蒋钦、周泰、潘璋等,皆为名将,东吴为何独遣无名之辈陆逊,我恐有诈呀!”
马良听了,也说。
“君侯,王参军之言有理。曹操遣徐晃惑我,东吴又遣无名之辈镇陆口,如此惑我,足见孙权用心险恶呀!”
关羽听了,沉思起来。
众人皆不安地望着关羽。
关羽仍沉吟不语。
王甫见了,又说。
“君侯,东吴此举,过于反常,若非惑我,断难如此呀!”
马良听了,也立即说。
“是啊!东吴惧君侯之威,不敢轻动,故以此惑我,令我无备呀!”
关羽听了,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见关羽点头,才定下心来。
陆逊到了陆口,升帐而坐。他年少,且身形不高,坐下仅比案子高不了多少。
帐中众将见了,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陆逊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才开口问道。
“贺关羽之礼,可已备就?”
一从官答道。
“名马、苏绣、绍酒,皆已备好。”
众将听了,窃窃私语起来。
一偏将听了,则直言相责。
“将军一来,便向关羽送礼,是想借关羽之刀,保陆口不失么?”
陆逊知偏将相讥,却不予计较,反而笑了笑说。
“我如此,自有我之打算,汝等日后方知。”
陆逊虽如此说,众将并不以为然。偏将又问。
“那,这份厚礼,如何送去呀?”
陆逊听了,还是笑着说。
“我亲自送去。”
众将听了,反而吃惊了,忙说。
“将军,这可不同儿戏呀!”
陆逊听了,仍然笑着说。
“我知道。我去送礼贺胜,关羽能将我如何?”
众将一听,有些急了,忙道。
“若关羽扣住将军,来取陆口,如之奈何?”
陆逊含笑举起手,示意众人不要再说。
“我为之事,汝等日后方知,休再多议。”
陆逊连说“日后方知”,偏将听了,立即以此相讥。
“‘日后方知将军’,你乃统帅,其意可否明言?否则,我等如何行事?”
陆逊听了,仍笑着回道。
“我之意,汝等日后方知。”
此时,一直带笑的陆逊突然郑重起来,语气也严厉了。
“我去之后,汝等当严守各寨,不可颤动!可听清了?”
陆逊神色语气突变,将一直不以为意的众将一下镇住了,齐声而答。
“听清了!”
关羽正在帐中活动右臂。
周仓匆匆进帐报告。
“君侯,陆口守将陆逊,备了贺礼,来贺君侯大胜!”
关羽听了,一惊,忙问。
“是陆逊差人?还是陆逊自来?”
周仓道。
“陆逊自来。”
关羽听了,眉头跳了一下,心中暗想道。
“此人竟敢自来,倒也有些胆略。我且看他如何。”
关羽想到此,才开了口。
“请!”
候在帐外的陆逊,此时正悄悄嘱咐随从。
“进帐之后,关羽之神色举止,汝等与我盯仔细了!”
一随从听了,冷冷问道。
“将军叮嘱我等,你做何事?”
陆逊听了,神色严肃,低声吼了一句。
“不得违令!”
众随从听了,才没再言语。
周仓出现在帐口,对陆逊一行叫道。
“有请陆将军!”
陆逊一行得邀,便随周仓向大帐走来。
第169章 惑陆逊谦卑 攻樊城荆州兵动()
169惑关羽陆逊谦卑攻樊城荆州兵动
帐中,关羽巍然而坐。
陆逊神色怯怯地进了帐。
关羽一看。
陆逊年少且矮小,看起来像个大孩子。
关羽看了,嘴角掠过一丝暗笑。
陆逊进帐后,只望了关羽一眼,便怯生生地低着头。
“在下陆逊,参拜关将军!”
关羽见陆逊简直像个大孩子,怯生生地连正眼也不敢看自己,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的淡笑,随口道。
“免了,看座!”
陆逊听了,仍不敢正视关羽,只低头而语。
“在下谢座!”
关羽看着陆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之情。
陆逊入坐时,偷瞟了一眼关羽。
关羽面露不屑之情。
陆逊见了,心中暗喜。
“好!关羽已露不屑之情!待我再以卑辞相贺,彼必妄喜,愈见轻我!”
陆逊想着,对关羽谦卑地一笑。
在陆逊就坐时,王甫扫了一眼陆逊的随从。随从们人人神色泰然,都注视着关羽。王甫见了,顿生疑色,心中暗想。
“陆逊如此不堪,随从却泰然自若,这是为何?”
关羽此时也一直注视着陆逊。待陆逊坐定,关羽才开了口。
“陆、陆将军此来,不知何事?”
陆逊听关羽一开始竟不知如何称呼自己,心中暗喜道。
“好啊!他竟不知如何称呼我,足见其心已骄!他全然不以我为意,如此正好。我当再卑微一些,更可助其骄气。”
陆逊想着,说话时故意谦卑之极,声音还抖抖的。
“曹、曹贼屡欺敝国,将军大胜曹贼,威、威震华夏,亦、亦令敝国扬、扬眉吐气。今我,噢,不是我,是、是在下,在下。”
陆逊说到此,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关羽听了,也笑了笑。
帐内众人,除了陆逊随从,听了尽都忍不住发笑。
低着头的陆逊听到笑声,心中暗道。
“好!今日由你笑,来日便要你哭!”
陆逊想着,装出惶惶然的样子,偷偷扫了一眼关羽与众人,又低下头说。
“在下聊备薄礼,来贺将军。乞将军笑、笑纳!”
陆逊战战兢兢地说完,还假装抹了把汗。
关羽见陆逊竟如此怯懦,已全然不以为意,淡笑着随口说。
“将军遣一人便了,何必躬亲呢?”
陆逊听了,颇为欣喜,忙道。
“将军有所不知,在下自来,一示修好之诚,二是瞻仰将军尊颜。不瞒将军说,在下乃听着将军之英雄故事长大,自幼仰慕将军,岂可错过瞻仰将军尊颜之良机?”
陆逊说到仰慕关羽时,一副孩子气的激情。
关羽听了,抚髯大笑道。
“好好好!收下礼物,与我摆酒,为陆将军洗尘!”
陆逊听了,连忙拜辞。
“多谢将军赏脸!在下岂敢烦劳将军?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陆逊边告辞,边弓身往后退。其形甚为谦卑。
关羽见了,顺水推舟道。
“也罢,陆将军既居陆口,来日方长。送客!”
陆逊退到帐门口,才转身去了。
其随从也相随出了帐。
王甫立即相送出帐,将陆逊一行一直送到寨门外。看着陆逊一行远去,王甫疑惑地想。
“不对。今日此子亲来,必是惑我,以图荆州!我当提醒君侯才是。”
王甫送走陆逊一行后,关羽在帐中仍忍不住抚髯大笑。
“孙仲谋竟用孺子为将,东吴何足虑哉?”
王甫这时进了帐,忧心忡忡地开了口。
“君侯,陆逊谦卑,随从却倨傲静观,显然在探我虚实,惑我心智,我恐有诈呀!”
此前,关羽一直盯着陆逊,未曾关注陆逊随从,听了王甫之言,仍捋髯而笑道。
“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何能使诈?”
关羽仍笑着,全然不以为意。
王甫听了,却忧色不减,又道。
“君侯,陆口之重,孙权不会不知。此前守将,始周瑜,继鲁肃,后吕蒙,皆为都督亲自镇守。今孙权必欲得荆州,反令一小儿守之,恐有慢我军心之意呀!”
马良听了,也赞同王甫之意,忙说。
“是啊。君侯,东吴并非无人,为何独用陆逊?其诈之意甚明呀!”
关羽听了二人之言,也思索起来。
见关羽思索,王甫又开了口。
“将军,适才我观彼等,陆逊谦卑惶恐,而随从却泰然自若,我疑那小儿在演戏惑我呀!孙权遣小儿惑我,小儿又演戏惑我,不可谓无诈呀!”
马良听了,也立即说。
“是啊。俗云:巴地草根多,矮子鬼心多。我观此小儿,定非常人啦!”
关羽听了,打断了马良的话。
“彼进帐以来,便不敢仰视,言语哆嗦,举止战栗,有何能为?即惑有诈,一黄口小儿,其奈我何?”
王甫见关羽仍轻视陆逊,有些急了,忙道。
“君侯,孙权取荆州心切,我恐其意在荆州啊!黄口小儿,仅孙权手中布偶也!”
关羽听了,仍不以为意,说道。
“休说一乳臭小儿,即或孙权,安敢觊觎我荆州?好了,不必草木皆兵!都退下吧!”
王甫与马良听关羽叫他们住口,相视摇头,怏怏而去。
此时,陆逊正傲立在船头,自信地遥望着远方。江风吹拂,衣带飘舞,俨然一英姿勃勃的少年将军!
众随从立其身后,一个个仍愤愤不平。一个随从嚷道。
“将军,那关羽狂傲之极,欺人太甚,全然不以将军为意!我等皆气炸了肺!”
另一个随从更怒责陆逊。
“如此有辱国威,有辱军威之事,将军为何隐忍?”
陆逊听了,淡淡一笑道。
“我所需者,正是此也!”
众随从听了,大为不解,怒道。
“甚么?将军领了我等,特意去触霉头呀?”
此时,陆逊突然转过身,神色严肃地盯着众人,全然不像个少年,却像一位过关斩将的将军。
众随从全愣了。
陆逊盯了众随从一会儿,才威严地大声说。
“谁说本将军自触霉头?嗯?今日,我等乃大胜而归!”
众随从听了,全都哭笑不得,叫道。
“大胜而归?将军,你没喝酒呀?”
陆逊听了,冷冷一笑道。
“哼!我是谁,关羽日后方知。我为何,汝等日后方知。”
又是“日后方知”!众随从听了,一个个莫名其妙,摇头不止。
帐中,关羽袒出右臂,正在验看伤口。他的右臂肤色如常,刀口已愈。
关羽用手按了按刀口,立即露出了喜色。
关羽又上下左右挥臂、伸屈、扭转,尽皆自如。
关羽十分高兴,过去提起了青龙刀。
此时,陆逊正在营中看吴军操练。他一边看,一边小声问身边之将。
“荆州之兵,可有动静?”
他身边之将见问,摇了摇头。
陆逊见了,没说话,却神色严肃起来。
关羽见臂上箭伤已愈,十分欣喜,手提青龙刀出了帐,便在帐外舞了起来。
刀光起处,风声呼啸。
二十步之外的帐帘,也被舞起的风掀了起来。
关羽舞了一阵,收住刀,仍气不喘,汗不流。
关羽欣喜难抑,回到帐中,立即召马良、王甫、周仓等人传令。
“我今养伤月余,伤已痊愈。适才帐外试刀,一如伤前。我意调荆州之兵,攻打樊城。”
听关羽说到此,帐中众人大惊,一齐反对。
“不可呀!君侯!”
第170章 陆逊喜报传吴侯 吕蒙发兵夺荆州()
170陆逊喜报传吴侯吕蒙发兵夺荆州
关羽立即扬起手,阻止了众人,开口道。
“我沿江有烽火台,即或吴军有动,我回军亦不为晚。”
王甫听了,十分忧虑,忙道。
“君侯,曹仁闭门不出,我奈其何?樊城不下,若荆州震动,则大势去矣!”
马良听了,也很担忧,说道。
“君侯,孙权用陆逊惑我,意在荆州呀!东吴已蠢蠢欲动,此时,君侯当传严令,诫沿江与荆州严加守备才是,如何敢动荆州之兵?”
一向少言的周仓,这时也开了口。
“君侯,神医嘱您养足百日,方无遗患。今仅三分之一,如何便要起兵?”
听了三人之言,关羽仍坚持己见说。
“我伤已愈,一如伤前。此时若调荆州之兵,骤然攻之,樊城必下。取了樊城,我立即回军荆州,何忧之有?”
王甫见关羽仍执意调荆州之兵攻樊城,又力谏道。
“君侯,曹仁死守,徐晃五万大军伺机而动。我若攻樊城,徐晃必袭我之后。此时我已腹背受敌,首尾难顾,樊城还能下么?樊城不下,君侯之计便难行,若到时不能回军,则荆州之危,即在眼前呀!”
关羽听到此,已露不悦之色。
马良虽见关羽已不悦,仍欲谏阻。
关羽见了,立即以手止之曰。
“曹仁、徐晃,岂在话下?再则,吕蒙病危,孺子居陆口,我无后顾之忧。此乃取樊城之良机也。此事我已思之再三,汝等无复多言。即传我令,速调荆州之兵,攻取樊城!”
众人听了,相视叹息,无不摇头。
陆逊久久不见荆州兵动,心中也不安起来,暗自思忖道。
“依关羽之性,依那日之情,荆州之兵,必往樊城!为何至今仍不见动静?难道关羽已察觉,我乃骄其心?”
陆逊继续低头沉思。他确信关羽已为他所惑,心中暗道。
“不。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关羽性本倨傲,且其心已骄,非刘备、孔明,恐无人能阻。我且稍安勿躁,必有佳音。”
这时,一偏将神色兴奋地匆匆而入,欣喜地报道。
“将军,果如您所料,荆州之兵,已大举出城,径往樊城!”
陆逊听了,仅淡淡一笑。其沉稳,与他的年纪大不相称。
孙权得陆逊急报,说荆州之兵已大举出城往樊城,兴奋得坐下又站起,踱几步又站住,兴奋得忍不住挥手自语道。
“孤久欲得荆州,今荆州之兵已大举出城往樊城,孤终得良机矣!”
此时,吕蒙大步进来了。
孙权一见吕蒙,欣喜上前,抓住吕蒙的手,用力握着,兴奋地说。
“子明,关羽中计矣!”
吕蒙一听,也立即兴奋起来,忙欣喜地问。
“可是荆州兵动?”
孙权听了,仍兴奋不已,急忙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