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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继续下着,一直下到了天亮。
天亮了,宫外已经积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晋公诡诸还在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雪花,似乎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停止了一样。
内侍睁开眼,一看,好家伙,国君竟然一夜未睡,还在呆呆的望着外面,火盆里的火都快要熄灭了。
内侍赶紧起身往火盆里丢上几块木炭,火又着了起来,房间里也暖和多了。
“君上,天亮了,您回宫休息会吧。”内侍小声说道。
“嗯………”晋公诡诸这一次没有拒绝,试着站起身来。
坐了一夜,他的腿都坐麻了,试了试没有站起身来。
内侍赶紧上前,扶起了国君。
在内侍的搀扶下,踩着屋外厚厚的积雪,晋公诡诸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骊姬也起来了,正准备洗漱打扮。
“夫人,君上回来了。”
骊姬转过身,看见内侍扶着国君走进屋来。
“嗯,你下去,我来。”骊姬赶紧上前从内侍手里接过国君,扶着他上床,伺候他睡下。
熬了一夜,七十多岁的晋公诡诸实在是累了,倒头就睡。这一觉,晋公诡诸睡得真舒服啊,整整睡了一天的时间。直到黄昏时分,他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爱姬,刚才寡人做了一个梦。”
骊姬莞尔一笑,“不知君上梦中见到谁了。”
晋公诡诸张了张嘴,又不说话了,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对申生加害自己产生了怀疑。
都等了四十多年,申生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加害自己呢?既然是太子的胙肉,为何申生要放在自己的寝宫呢?
其实刚才在梦里,他又一次梦见了齐姜和申生;申生告诉他,他根本就没有加害君父的想法,只是有人急着想当上晋国的太子之位,故意在陷害他了。
有人要当上晋国的太子,最有可能的人是谁呢?
重耳、夷吾都已经被赶出了绛都,眼下他的身边就只有十多岁的奚齐和不到十岁的卓子。
晋公诡诸满眼疑惑的望着身边的骊姬,冷冷的说道:“我梦见申生了,他说有人在故意加害于他,给胙肉中放了毒药。”
说罢,晋公诡诸冷冷望着骊姬,这张美丽动人的脸下面到底藏没藏这阴谋呢?
他深深产生了怀疑。
但是经过东关五提醒,骊姬的心里承受力也是相当的强大,听完国君的话,她既不辩解也不是吃惊,而是委婉的说道:“但是国君有没有想过,胙肉里发现毒药是不争的事实。一旦误食胙肉,你我都将一命归西。不过即便此事是申生所为,也罪不至死,就是现在想替他申辩都苦于死无对证了。”
听完骊姬的话,晋公诡诸默不作声了,骊姬说的也对啊!一旦误食胙肉,不但自己会死,就连骊姬也会死的。
就是再蠢,她也不至于给自己下毒吧?
望着默不作声的国君,骊姬柔情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申生也曾经是禁锢的太子,妾身想祭奠一下申生,告慰他的在天之灵。请求君上恩准。”
晋公诡诸稍稍吃惊的望着身边的骊姬,点点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是应该祭奠一下申生。”
祭奠乃是对于逝者最好的怀念,骊姬提出她要祭奠申生,虽然超出了晋公诡诸的想象,但他还是感到欣慰。
“君上,我一个女人本不应该出现在祭祀这样的重要场合,更何况,论辈分,我还是他继母,更不应该出面祭祀申生一个小辈,我想让奚齐代表我去祭祀,不知君上能否应允?”骊姬话音一转说道。
这倒也是实情,对于祭祀这样的大事,女人是不应该出现的。
让奚齐代表她去祭祀自己的兄长,这个想法很不错,晋公诡诸想了想准备答应;不过转眼又一想,不对啊!在奚齐的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即便是要祭祀申生,也应该是重耳和夷吾出面,带着这两个小的一起祭祀才是啊!
于是晋公诡诸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不过祭祀这样的大事,不应该由奚齐一个娃娃去办,应该由公室的男性子嗣去做;我这就下诏,命重耳、夷吾两兄弟回到都城,带着奚齐、卓子两个弟弟一同祭祀申生才是。”
听完晋公诡诸的话,骊姬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晋公诡诸正按照她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走进了陷阱。
晋国蒲邑。
和申生一样,晋国的二公子重耳发配到这里已经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虽然晋国风云变幻,但是远在西部边境的蒲邑却显示出了少有的安定祥和,除了他的母亲季姬去世之外,这里基本上没有经过太大的事情。
晋国二公子重耳和他的谋臣赵衰、狐毛、狐偃、介子推等人生活的是优哉游哉。
不过很快这里安定祥和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太子申生自杀了。”这天重耳正与狐毛、狐偃兄弟二人涉猎,重要谋臣赵衰疾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什么?太子自杀了,为什么?”听到消息的重耳吃惊的望着赵衰道。“大哥申生既有人望又有能力,绝对是将来国君的最佳人选,为什么要自杀呢?”
“听绛都过来的人说,太子在给国君进献的胙肉中下毒,想毒死国君,提早登上国君大位,结果事情败露,被国君发现了。国君派兵赶往曲沃捉拿太子,太子无路可逃只好自杀了。”
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说什么重耳都不会相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大哥为人坦荡,能力超群;当了快四十年的太子,怎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此等不为人耻的事情,此中定有缘由。”
几十年的交情,重耳当然相信自己的大哥,但是放着别人可就未必了;这时谋臣狐毛道:“公子,不是我打击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此事肯定与太子有关。”
“你是何意?”重耳冷冷的望着狐毛,“你也是晋国臣子,怎会怀疑太子的忠心?”
虽然重耳不相信,但是狐毛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试想一下,现在国君年龄越来越大,未来的国君继承人已经摆在了议事日程上,谁将来当晋国的国君呢?当下在晋国,有两个人最有可能。”
“怎会是两个人,未来的晋国国君只有大哥申生一个人符合这样的条件,而且大哥现在本来就是晋国的太子,谁会与他相争。”
“过去肯定没有人会与申生太子相争,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骊姬得宠,奚齐也在一天天的长大,就算是奚齐本身没有想当国君的想法,但是不代表骊姬就没有想法,更不代表国君就没有想让奚齐继承晋国大位的想法。据我所知,国君可是相当喜欢奚齐的,多次都有把申生赶下台,让奚齐当晋国太子的想法。所以说,这次太子自杀定是多重因素导致的结果。”
“多重因素导致的结果,此话何意?”赵衰道。
“一重意思,那就是骊姬想着扶持自己的孩子当上晋国的太子栽赃陷害申生太子;二重意思就是国君明明知道胙肉中的毒药不是申生所为,却装作不知道,有意让申生借此机会下台。最后,申生太子实在无望的情况下只好自杀以谢国人。”狐毛分析道。
“照你这样说,大哥是君父有意害死的?”对于狐毛的分析,重耳不以为然,愤愤然说道。这个狐毛真是太大胆了,不但怀疑自己的大哥,现在连国君他都敢怀疑。
狐毛慢悠悠的说道,“要说国君想让太子申生走上死路,倒也未必;毕竟申生是国君的第一个儿子,国君当然也喜欢。虽然他想废除申生的太子之位,但绝对不会让申生去死。自杀只不过申生自己选择的道路罢了。”
重耳点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是认可的;毕竟君父当年可是非常欣赏大哥申生的,要说让大哥去死,君父肯定不会做的。人常言“虎毒不食子”,君父又如何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但是现在大哥却真的死了,若真如狐毛分析的那样,骊姬会饶了他和夷吾吗?如果人家把下一个目标放在了自己身上,他该前往那里呢?
“大哥一死,我们该怎么办呢?”重耳担心的问道。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介子推道:“公子,太子一死,晋国已经不得安宁了,我们应该做好各种准备才是。”
“你这话是何意?难道骊姬等人还会对我下手不成?我又不想当晋国的太子。”重耳不解的问道。
“公子就算是你不想当晋国的太子,但是还是有人要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谁让你在晋国是除了太子之外是最有威望的公子呢?你等着看,马上就就会有结果的。”狐毛的弟弟狐偃说道。
重耳等人吃惊的望着狐偃,真的会有事情吗?
第184章 追杀二子(三)()
事情就是这么巧,众人正在吃惊之际,外面传来了仆人的声音,“公子,绛都来人了。”
“什么?绛都来人了?”
重耳听罢,眼睛都睁大了,左右看着自己身边的谋臣。来蒲邑十多年,绛都鲜有人来,怎么着太子刚刚一死,绛都就来人了?他们来干什么呢?
莫要说是重耳,在场的家臣们都愣住了,于是赵衰催促道,“公子还在等什么,快快起身迎接使臣啊?”不管怎样还是应该先把人家绛都来的使臣迎接后再说。
听了赵衰的提醒,重耳这才起身,来到客厅。
国君的使臣已经等在了这里,乃是王宫的内侍,见重耳到来,打开国君的诏令,“公子重耳听诏。”
重耳等人赶紧跪倒在地。
“太子申生自杀去世,寡人甚为思念,为了表达挂念之情,特命你率夷吾、奚齐、卓子三兄弟前往晋国宗庙祭奠你兄长。此诏……”
听完国君的诏令,重耳愣住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那里是什么诏令啊?
明着说是让自己带兄弟们一起祭奠兄长,实际上就是在诱骗自己进入绛都,借机拿下自己啊?
“重耳公子,快快接诏啊?”见重耳愣在了那里,内侍说道。
重耳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道,“重耳接诏。”
拿起君父的诏令,重耳赶紧对内侍道:“内侍大人一路辛苦,请到大厅稍稍用点膳食,我稍作收拾就随大人一同前往绛都。”
内侍摆摆手,“饭就不吃了,事出紧急,我们还是上路为先。要不国君等急了,我们都不好交差啊!”
听着使者的话,重耳更加迟疑了,不就是祭奠兄长这件事吗;人都死了,祭奠有这么着急吗?于是,重耳对使者道,“既然如此,那就使者稍作休息,我简单收拾一下,这就随你去。”
说罢,不容使者辩解,走进了内室。
一进内室,狐毛便嚷开了,“怎么样,我说的怎么样;看看吧,肯定是骊姬假借着国君的命令来捉拿你了吧。”
当此时刻,莫要说是狐毛,就是重耳自己都是这样认为。毒蛇心肠的骊姬已经迫使国君逼着太子申生自杀,何况一个小小的自己呢?
当下之际,该怎么办呢?
重耳的目光集中了赵衰身上,在重耳的家臣中,以赵衰最为稳重。
赵衰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公子,当务之急,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条路?”重耳急切的问道。
“逃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是骊姬怂恿国君缉拿你与夷吾公子;若不及早逃跑,随后肯定会有大军来蒲邑抓你。”赵衰说道。
逃跑?
天下之大,重耳该往那里逃跑呢?
重耳随之左右望着身边的谋臣,大家立即明白了重耳的意思。毕竟重耳手下的这几个人都是当时的名人,哪一个拉出去都是后世传送的人物,能力水平自然是不凡。
当重耳用眼神征询大家意见的时候,就有人跟着想出了要逃走的地方。
狐偃上前道:“公子,你的舅家的封邑乃是翟国,现在你有难为何不前往翟国。”
翟国,乃是北方翟人建立起来的戎狄国家。狐毛、狐偃的父亲狐突当年的封邑就在翟国,在这快地盘上,狐突有极大的影响力,就连当下的翟国国王都是狐突的兄弟,所以重耳逃往翟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更何况,重耳的母亲季姬本就是狐突的大女儿,按辈分狐毛、狐偃还是重耳的舅舅。有了这层关系。重耳还有什么理由不逃往翟国呢?
既然地方已经确定,事不宜迟,当下就行动。
“赵爱卿,麻烦你先稳住来使,送走来使之后,你也即可赶往翟国。”重耳对赵衰说道,在这些人中,能够担当大任的也就只有赵衰了。
“公子尽管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正说间,外面的使臣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重耳公子,国君可在等着你呢,莫要迟了。”
“好,我马上就好了。”重耳在里面答道,答完对赵衰使了个眼色。随即从后墙翻了出去。
使者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重耳出来,于是着急了,直接走进内庭;
内庭里除了赵衰一个人坐在厅里,并没有其他人,“重耳公子呢?”
赵衰不答,而是直接问道:“请问使者请公子回朝,是国君的意思还是君夫人的意思?”
使者一愣,旋即道,“这有什么两样吗?”
“有,意思太大了。”赵衰站起身,“若真是国君的意思,就说明国君对太子申生的自杀已经后悔了,真心请二位公子回朝祭奠兄长。若是君夫人的意思,就说明她诱骗重耳、夷吾两位公子回朝,借机杀了他们,为自己的儿子奚齐当上太子扫平道路。我说的是与不是?”
既然赵衰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使者也不好回答,“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个传令的,不会管这里面太深的意思,还望你快将重耳公子请出来,我们这就要上路了。不然国君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重耳公子早就逃走了。您还是自个回去复命吧。”估摸着重耳等人已经逃走,赵衰直言道。
“重耳,他,他竟然敢逃走,不怕国君杀了他吗?”使者气愤的说道。
“前往绛都必死,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为何不逃呢?”赵衰答道。
“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回朝复命,你们就等着国君全国通缉你们吧。”使者气呼呼的出门而去。
与此同时,呆在屈地的夷吾得到消息之后,也和重耳一样,没说二话就直接逃走了。与重耳不同的是,夷吾逃到了梁国,就是距离秦国最近的那个梁国。
绛都。
晋国大殿。
“什么?重耳和夷吾都逃走了?这两个腻子,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听到重耳和夷吾都逃跑的消息,晋公诡诸震怒了,对着群臣怒吼道。
申生死后,本想借着机会好好会会两个孩子,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晋公诡诸不发怒才怪。
“君上,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两位公子。”这时老臣狐突出列了,对国君姬诡诸说道。
“你这是何意?难道他们不听寡人的诏令还有理了不成?”晋公诡诸愤愤的说道。
“君上试想一下,申生无辜而自杀,放着是谁都为自己想想,我想两个孩子是因为害怕重蹈申生的覆辙,这才不得已而逃跑吧。”面对着东关五等人,狐突还不敢直接说出这是骊姬从中捣鬼的话来,只能够委婉的提说道。
对于狐突的话,别的大臣都没有什么以意见。特别是里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