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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孙六?”狐毛吃惊的望着来人,跳下车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这才确定真的是孙六,“哎呀呀,真的是你啊!这些年过去,你也老了,我就是狐毛啊!”
孙六是狐突府上的老家奴了,狐毛还在绛都的时候经常带着他,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孙六站在对面,狐毛竟然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
“公子啊,我正要找你,怕人不认识你,这才不得不喊重耳公子的名号。”孙六见状高兴点说道。
既然是熟人来到翟国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狐毛岂能不高兴,赶紧领着孙六来到重耳等人的面前,“公子,这是我府上的家奴孙六,今天能在这里相见真是高兴啊!”
能够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见到故人,重耳也很高兴,“好好,你能来这里,我也感到高兴,狐毛你先带孙六回府上,等我们打下猎物之后,晚上一起聚聚。”
一行人高兴的说话让孙六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直以来较为谨慎的赵衰对重耳道:“主公,孙六似乎有话要说,何不等他说完,我们再行动不迟。”
“哦………,你看看,我们只管高兴的说话了,竟然把正事给忘了。孙六,你为何要来这里?”重耳说道。
孙六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帛写的信,交到狐毛手中,“公子,这是老爷给你的信,看后你自然明白。”
春秋时期,书信大多是竹简写的,能够用昂贵的绢帛写信,这本身就让人感到惊奇;狐毛打开书信一看大吃一惊,左右看了看之后,将信交给弟弟狐偃。
狐偃看后同样是大为吃惊,脸色煞白的对重耳说道,“公子不好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兄弟二人的样子给吓着了,重耳道:“何事如此惊慌?”
狐偃没有回答,将书信交给重耳,只见上面写道“夷吾已经回国,正秘密派人前往翟国,准备刺杀重耳公子,见信速逃。”
“啊………”
重耳看罢大叫一声,差点从车上掉了下来;众人见状,赶紧上前扶住重耳。
“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夷吾为何要这样做?”起身后,重耳喃喃的说道。
他已经老了,在那个人们年龄普遍都不大的年代,五十多岁的重耳已经不小了,还能活几年呢?都这个时候了,夷吾为何还不放过他呢?
重耳不理解,狐毛他们又怎会知道。
狐毛上前问孙六道:“父亲还有没有说什么?”
孙六摇摇头,“老爷什么都没有说。”
“那府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行动倒是没有,只是前些天,绛都有些传闻,说老爷与行刺国君的庆郑之间有往来,为此官兵还把府邸监视好几天。”
“什么,有人行刺国君,国君还派人监视我们府上?”狐毛狐偃兄弟二人听罢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公子你们还不知道庆郑刺杀国君的事情吗?”孙六这才意识到,重耳等人久居翟国,确实不知道晋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于是说道:“国君在从秦国回国的路上,庆郑派二十多个门客行刺国君,没有成功;现在国君已经将庆郑等人杀了。”
“庆郑行刺国君,与我们府上有何关系?”
“庆郑在行刺国君的前一天晚上,曾经来过府上,想找老爷与他一起行动,被老爷给拒绝了;应该是这事情引起了国君的不满吧。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孙六答道。
狐毛狐偃等人总算是明白了,看来夷吾并不是无缘无故的监视狐突府,而是人家对自己的父亲产生了怀疑,“他们没有为难父亲吧?”
“没有,监视了两天官兵就撤走了,现在府里倒是平静的很。公子有什么事情吗?”孙六望着重耳等人紧张的样子问道。
听了这话,狐毛明白了,看来父亲只是派孙六前来送信,并没有告诉孙六信里的具体内容,于是掩饰道:“没什么,我们只是对国内发生的事情感到吃惊罢了。”
孙六将信将疑的望着狐毛道,“公子既然没有什么,那我就先走了,老爷在来的时候,一再交代我速去速回,我不敢耽搁。”
“嗯………,你跟重耳公子告个别就可以走了。”狐偃道。
孙六来到重耳的面前,对他叩头道,“公子,我家老爷让我把信送到之后,要快去快回,我也就不去您府上吃饭了,先回去了。临走前,您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吗?”
重耳木讷的点点头,“哦………,好吧,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和二位公子在这里挺好的,让他放心。”
“好的………”说罢,孙六上车,驾车向南而去。
望着孙六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衰草之间,重耳那里还有心情打猎呢?带着狐毛等人转身向自己的小屋而去。
他知道,自己呆了十二年的翟国再也呆不下去了。
第328章 何以安身()
重耳不敢怠慢,赶紧调转车头向自己的屋子方向奔去。
他很清楚勃鞮出手的速度,既然狐突老大人能够派人前来告知,那么用不了多久,勃鞮就会赶过来杀他。
路上,狐毛道:“主公有没有想到我们将前往何处?”
重耳心烦意乱,只想着赶紧离开翟国,至于要去那儿,他还没有想好。
倒是狐偃说道:“翟国国小力弱根本不敢容留我们,要逃也应该逃到比较强大的国家去,这样夷吾因为畏惧大国的实力,才不敢对我们下手。”
介子推道:“试问当今天下,能够让晋国害怕的国家有几个,秦国倒是一个让夷吾吓得发抖的国家,但是人家能够放夷吾回国,就证明两者之间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们去秦国只会是自投罗网,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来让夷吾害怕的国家了。”
介子推的话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重耳更是有些失望,“这么说难道我们就只有等死了?”自己已经在翟国呆了十二年,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现在夷吾竟然要派人来翟国刺杀自己,而翟国国家太小,根本挡不住晋国的威胁。
他又能逃往那里呢?重耳心碎至极。
见大家不说话,重耳继续道:“你们说说,夷吾他是我的亲弟弟,为何要不放过我呢?我真是想不明白,我那里得罪他了,还是抢他的君位呢?”重耳始终不明白,夷吾为何要派人追杀他。
“主公,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庆郑刺杀国君,又前往狐突府上,其目的就是为了扶持你回晋国继承君位,你的存在已经给夷吾造成威胁了,所以他要刺杀你。还是赶紧寻找下一个国家逃跑吧!”赵衰是这些谋臣中最为冷静的一个,所以他的建议也往往是一阵见血。
就算你想跑,要找到一个可以收留你的国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哎………,苍天呐,我重耳何时给夷吾造成威胁了,他咋就不放过我呢?”重耳一边往回赶,一边仰天长叹道。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刚出去不久的夫君有转眼回来了,季隗自然是吃惊不已,“夫君刚刚出门咋又回来呢?”
重耳没有回答,径直想屋里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隗问后面跟进来的狐偃。
“晋公夷吾派人前来翟国追杀主公,我们不得不逃跑了。”狐偃答道。
“啊………”季隗吃惊的问道,“我家夫君已经离开晋国十多年了,与晋国没有任何交际,他为何还不放过夫君。”
“主公是与晋国没多大关系了,但是晋公夷吾不这样认为,他始终认为主公的存在对他是一个威胁,所以要派人杀掉主公。夫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再次逃亡了。”介子推道。
“逃亡?天下这么大,你们能够逃往那里呢?”季隗问道,“就算是你们逃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天下之大,重耳能逃往那里呢?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就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知道现在还没有想出真正的去处。
“主公,我以为我们应该逃往齐国。”赵衰说道,“齐国乃是大国,应该不惧怕夷吾的淫威,可以收留我们。”
“不行,齐国一直以来都有与晋国争霸的野心,我们前往齐国,无疑是给人家去做人质了。”还没等赵衰说完,狐毛就否决了他的意见。
既然齐国不能去,那天下那里还有重耳能去的地方呢?
“我那里也不去了………”刚刚走进屋里的重耳大吼道,“我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还要外出逃亡,不知道这一路过去是死是活,还不如坐在这里等勃鞮来杀我好了。”
重耳这一声喊得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不走了,其他人留下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些人这么多年跟着他又是为了什么?
赵衰望着季隗,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要让她去劝劝重耳。
季隗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夫君现在就离开自己,但是只要留下就会有生命危险,生与死,她当然知道该选择什么。为了夫君的将来,也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将来,季隗来到重耳身边道:“夫君,你还是逃吧,只要你活着,就会有希望;一旦你真的被人刺杀了,我们孤儿寡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从重耳的内心深处还是想活下去的,听了季隗的话,于是道:“一旦我走了,你和孩子怎么活?”
“其实这个我也想过了,你在翟国,勃鞮一定会带兵来杀我们向夷吾交差。可一旦你走了,他追不到你,也就不会在为难我们母子。”季隗劝道。
重耳内心深处最担心的还是季隗与孩子们的安危,一听季隗这样说,有些迟疑了,“你说我走后,勃鞮不会为难你和孩子们?但你们要去哪儿呢?”
赵衰上前道:“我们走后,就让我的夫人带着季隗和孩子们前往翟国王宫找他们的国君,请求收下她们。我想翟国国君念在与主公关系的份上,一定会收留的。”
说罢赵衰上前对季隗道:“夫人尽管放心,我的夫人会照顾你和孩子们的。”
赵衰的夫人乃是季隗的姐姐,当年,翟国国君打败季隗的戎狄国家时,俘获了两位公主,一位就是季隗,另一位是他的姐姐叔隗。翟国国君将叔隗送给了赵衰,将季隗送给了重耳。此时叔隗也给赵衰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长大后就是权倾朝野的宰相赵盾。
听完赵衰的安排,季隗放心来,来到重耳跟前抱着他道:“夫君,你尽管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照管我们的孩子,等他们长大后,夫君若会晋国,我会带着他们来找你;若你有不测,我就让他们在这儿生活。”
重耳重重的点头,他知道这种安排虽不完美,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重耳抬着头,已经满面泪水,他已经老了,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夫人,你今年二十五岁,就在等我二十五年,到那时我还不能接你和孩子们,你就领着他们远走高飞吧!”
二十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五年?
更何况是在人的寿命非常短的春秋时期。
季隗抬头静静的望着重耳,“夫君,二十五年?你认为我们还能活二十五年吗?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我坟上的树都已经长得老高了。”
说着季隗已经呜呜的哭出声来了。
在场的人都哭了,他们谁的心里都很明白,此一去是死是活,谁都不好说了。
就把这一次当做永别吧。
第329章 远走他国()
离开妻子,五十五岁的晋国公子重耳再一次走上流亡之路,比起十二年前他的流亡,这一次他更加的失落和没底气,至少上一次他还知道自己该去那里,而这一次他连方向都不知道。
“主公,我们该向何方呢?”介子推问道。
重耳望着苍茫的大地和北方空旷的天空,心中默念道“我该去那儿呢?”向北是茫茫的北方荒原,这个时候早就是冰雪覆盖,饿不死也得冻死,更何况那里更是戎狄的家园,万一被那些野蛮人逮住不死也残;向西乃是秦国的土地,一旦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向南就是晋国,去了还等于找死。
这左右一想,也只剩下向东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们先向东走去,要不先到卫国避避。”
翟国往东南方向有很多国家,卫国、宋国、齐国等等都在这个方向。而他们将要去的卫国此时正是晋国的死敌楚国的盟国,虽然不是晋国的对手,但是人家的背后有楚国撑腰,应该会收留他这个晋国流亡的公子。
众人一想,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走投无路的重耳只好带着手下的几个谋臣向东南方向而去,此一去又是七八年的时间。
望着夫君凄然离开,季隗心中的涌起难以割舍的情怀,她带着伯条、叔刘两个孩子走出屋子,快步跑向不远处的山岗………尖山疙瘩。
尖山疙瘩乃是黑水湖畔一处不高的小山丘,也是黑水湖畔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把整个黑水湖收纳眼底。
站在山梁上,季隗和两个孩子远远看着重耳的车驾碾起尘土,向东驶去,越来越小,最后瘦小成一缕黑色,最后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娘………,爹爹还会回来吗?”伯条已经十岁了,多少懂得一些事情,看着季隗伤感的样子问道。
“回来?”季隗咀嚼着这两个字,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泪水默然而下,她怎能知道重耳到底能不能回来呢?
“娘,你快看………”就在季隗正在为重耳的离去伤心之时,小儿子叔刘指着南边大声喊道。
季隗转向南边,只见,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天际之间一队战车碾起风尘飞旋着向这边奔来。
追杀重耳的人来了!
季隗虽然不认识勃鞮,但是这些年来,这个名字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上一次就是他带着人马追杀夫君的,这一次他又来了。
“快趴下,别让敌人发现我们。”季隗一把将两个孩子压倒在草丛里。
“敌人?他们是干什么的敌人?”孩子们趴下后,小声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坏人,是晋国国君派来杀你爹的。记住,今后对别人千万不要说你爹是谁,一旦让别人知道你爹的身份,我们娘三都得死。”季隗半是恐吓半是认真的对孩子们说道,问完后,又再次问道,“记住了没有?”
伯条与叔刘郑重的点点头。
这时勃鞮的队伍已经从山岗下快速驶过,碾过的尘土差点遮住孩子们的眼睛。
“快……,一定要快,必须敢在重耳逃走之前将他拿下。”一个寺人打扮的人对赶车的人吼道。
不错,这个寺人就是勃鞮,此时他正奉晋公夷吾之命,带人赶到了重耳暂居的翟国,而且摸清楚了重耳的具体住址,向这边冲了过来。
“驾驾………”车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辕马再一次疯狂的向北边的黑水湖畔奔去。
“大人快看,前面有一座房子。”没跑出几里,手下指着前面的房子对勃鞮说道。
“山岗、湖畔、房屋,不错这里就是重耳暂居的地方。”勃鞮按照探知的消息对照一看,知道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兄弟们,这里就是重耳居住的地方,统统给我下车,包围这座小屋。”
“诺………”
所有将士跳下车,拔出刀,向重耳居住的小屋包围过去。
“咚………”
勃鞮一脚踹开小屋门,冲进屋内,“都给我好好搜搜。”
“大人,这里没有人。”
“大人,后屋也没有人。”
重耳湖边的小屋并不大,勃鞮的手下很快就把这儿里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