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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涤非怎么说也是一个藩王,是皇家血脉。你觉得他一旦死去,对于秦国,对于朝廷在,甚至对于整个中原来说,是不是一件大事?”陈无疾开口,问了一句完全不搭边的问题。
苏文思没说什么,轻轻地头。
“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当今圣上似乎对前任秦王的死颇有微词,多次下令严加调查。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我死了,侯爷发怒,你觉得胡太后会怎么办”陈无疾继续说着,语气平静,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曾经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仇人。
苏文思脸色微变,似乎明白了陈无疾是什么意思。
当今圣上李却之乃是先皇与当今太后的独子,身体素来羸弱,病魔缠身,然而心地却十分柔软善良。即使在当初在母亲胡太后的逼迫下,参与了皇位竞争,李却之也没有对他的同父异母哥哥李愈之起一丝一毫的杀心,反而使用各种方法保护后者。
也正因为如此,李却之李愈之两兄弟感情甚笃,若不是惧怕李却之登基后,胡太后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李愈之甚至不会参与到有关那把椅子的竞争之中。
此时,李愈之已死,龙椅上的李却之虽然明知道是母亲授意的,不能奈母亲何,但他却拖着病体,将无数有关此事的下层官员以各种名义打入死牢。有人流放,有人充军,有人甚至已经问斩,一切都发生在李愈之死后到现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足以看出李却之对哥哥的突然逝去有多么愤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苏文思一心钻营,自然清楚这些不是秘辛的秘辛,所以才知道陈无疾究竟是何意。
“若是李愈之的唯一儿子离奇身亡,你觉得,当今圣上会有如何动作?”陈无疾继续说着,语气依然平静。
然而,苏文思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冷汗噼里啪啦地掉落,不像是出汗,反而像是痛哭。
“圣上不会把胡太后如何,毕竟那是他的生身母亲,他也不会把胡如玉、方希直如何,毕竟那是他母亲的心腹,动他们与动胡太后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你,苏文思,不过是一州之牧,在普通百姓心中,你也许高高在上,但在圣上眼中,你太不值得一提了。”
陈无疾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似乎看到苏文思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苏文思身体抖如筛糠,上下牙齿直打架,他不得不承认,陈无疾的分析极有道理。一旦龙颜大怒,别说自己是一州之牧,恐怕自己是封疆大吏也难逃一死,估计还是那种死法很难看的死。
“你猜你会怎么死,凌迟,车裂,还是腰斩?你能忍受这种痛苦吗?”陈无疾继续打击着苏文思。
“不妨告诉你,胡太后已经抛弃了你。你是幕后黑手的消息就是胡如玉告诉我的。”
苏文思脸色再变,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苍白至极,他似乎看见了内廷高手拿着夺命之意走入他的府中。
“想不想让我救你?”陈无疾就像一个人贩子一样,
“小侯爷救我,小侯爷救我,救我!”苏文思顺间哭出声,鼻涕眼泪一起流下,不过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声音并不太大,没有引起外面任何人的注意。
陈无疾看着痛哭流涕的苏文思,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手中匕首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然后直直地刺入苏文思的胸口中。
一击毙命!苏文思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驾鹤西去了,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表情极其狰狞,他的双眼更是眯成一条缝,不敢相信地直视着陈无疾,似乎要将心中的疑问与愤怒呐喊出来。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不是说在回答过问题之后就会放过我吗?如果你一开始就打算要杀我,为什么还要和我说那么多废话?
陈无疾望着那一双死也不肯闭上的眼睛,读出了苏文思心中的不甘。
“对不起,有时候我不是一个守约的人。”陈无疾面无表情看着苏文思的遗体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合上了苏文思的眼睛。
通过今晚的接触,陈无疾对苏文思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一个爱钻营的人,一心想要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也在所不惜。只是很可惜,他的智商似乎不太够。
别人都是德不配位,他是德和智慧都不配位。
陈无疾一开始就做了干掉苏文思的决定,其目的很简单,一是为自己和姐姐报仇,二是警告胡太后山北虽然置身事外,但也不是个软柿子,不要再来招惹自己。
至于他愿意和苏文思废话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看一看当今圣上李庆之到底是像传闻中的那样与李愈之感情极深,还是在玩着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把胡太后推出来挨枪子。
果然他从苏文思的懦弱表现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却之是个仁君,史书上从未出现过的那种。
陈无疾行至窗边,侧耳去听,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别无他物。陈无疾轻声笑了,知道胡太后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把苏文思推到前台的注意,要不然也不会一个高手都不给他配备。
这个倒霉的苏文思,遇人不淑啊!
第106章 致禭事起()
第一日,无事。
第二日,无事。
第三日,依旧无事。
自打从信州有惊无险地回来之后,陈无疾便陷入了这种终日无事,灵魂放空的状态,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
按照某一世的说法,如果不是苏麻这个胡人公主偶尔约过他几次外出吃饭的话,陈无疾整个人都要像一块废铜烂铁一样锈住了。
陈无疾对自己公子哥般的清闲生活却没有半分不满意的情绪,自己不过在家躺了几天,这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吗?和某一世那些整日躲在家中玩电脑游戏的宅男相比,自己这点辉煌战绩可算不了什么,说是小巫见大巫,都是对大巫的一种羞辱。
再加上他对朝堂之上李涤非与方希直这对君臣的相互斗法没有一丝兴趣,所以吃了睡,睡了吃就成了陈无疾的生活常态。
时间转眼来到了陈无疾来到秦国的第十四天,陈无疾掐指一算,知道今天终于有事干了。
七对于藩王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数字。藩王的王椅需要离地七尺,藩王的宫殿需要七根顶梁之柱。可以说,七这个数字将伴随藩王一生,然而在陈无疾来到秦国,略微了解一些丧葬礼仪之后,他才清楚,原来即使诸侯死后也摆脱不了七这个数字的束缚。
藩王死后,单七日饭含,双七日致禭,七七日下葬,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写在礼法书上的,即使李涤非已经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能免俗。
然而,李愈之的死太过诡异,太过说不清道不明,至少不能直言不讳地向世人讲明。所以,李愈之的死期就有意无意地定在了李涤非同陈家姐弟一起回到秦国的那一天。
今天正好是三人归国的第十四天,也就是所谓的双七之日,这才有陈无疾冒充天桥算命半仙,掐指一算,算出今日有事的一幕。
又是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晨,陈无疾迎着回家的月亮与姐姐一同向皇宫进发,准确地说是想皇宫之中的太庙进发。
只不过这一次和前七日之前的行程略有不同,在路过苏麻府上的时候,陈无疾乘坐的马车稍微停了一下。并没有让陈无疾等待多时,苏麻便登上了陈无疾的马车。几日的相处下来,陈无疾发现苏麻这个人与那日面摊之上的表现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上不但没有半分大小姐习气,反而变得十分温柔,也许是那日胡人酒楼上自己说的话对她有一些触动,陈无疾如是想到。
苏麻坐定,车夫一挥马鞭,于是一辆马车载着两个人一同向皇宫进发,马车上的两人性格各异,性别各异,就连代表的势力都不相同,然而两人却有一个相同的目的——为李愈之致禭。
同饭含一样,在这个掌权者妄图用各种各样的仪式来获得神秘感与民众尊崇的年代,致禭也是藩王下葬之前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简单说来,致禭就是在藩王下葬的棺椁上披上衣衫。当然,也可以把遗体从棺椁中取出,然后亲手把衣服披在遗体上。
不过,陈无疾考虑到李愈之死去多时,身体估计已经臭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选择。
马蹄不停,车轮旋转。这毕竟是去参加葬礼,所以车上的陈无疾与苏麻在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失去了往日随意谈笑的风采。
行至午门前,陈无疾三人再一次大摇大摆地从午门进了宫。
短短几日,王宫自然不可能有大的改动,通往太庙的还是那条例,陈无疾走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
行至太庙之前的玉阶,陈无疾有些惊讶,因为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陈无疾疑惑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姐姐,发现姐姐也是一脸疑惑,心中的疑问又盛一分。
陈无疾是客人,而秦国高官则是主人,主人早到一步这是应有的礼仪。无论是李涤非登基还是七天前的饭含,秦国高官都是这么做的,先陈无疾一步,到达预定的地方,做足了主人的样子。虽说和饭含相同,只有极少数高官中的高官才有资格参加这场致禭仪式,但也不至于今天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玉阶陪伴着众人吧?
陈无疾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怎么愿意继续思考下去。毕竟他死去的舅舅就在面前的秦国太庙之中孤零零地躺着,虽然陈无疾与李愈之只相识几个时辰,感情一点都不深,然而,那毕竟是自己的舅舅,陈无疾心中还是有一种悲戚之感。
正是这种悲戚之感,让他不愿多想。
终于,陈无疾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定睛望去,不是一直和表哥李涤非明争暗斗的方雨石又是何人。
方雨石见到众人,先是一怔,似乎在想众人为何来得如此之早,但他毕竟是太后的心腹,很快就恢复正常。低头拱手,一一和在场各位见礼。
山北一直保持着中立,于是陈无疾与陈有情礼貌回礼。
回礼之后,场间便陷入尴尬的气氛之中,这毕竟是肃穆的致禭仪式,谁也不能说几句俏皮话暖暖场是不?
尴尬之中,陈无疾忽然嗅到了一丝甜味,那是一种很特别的甜味,一种陈无疾有些熟悉的甜味。
陈无疾抽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问道。
是血,还是那种刚刚从身体里涌出的血。
陈无疾猛然一惊,虽然他知道在秦国王宫之中,发生意外的几率远远小于自己只买一张彩票便中了头奖,但他还是运功于耳目,希望找到血腥味的真正源泉。
活着,不是简单地请客吃饭,对于自己这种和权力有着极其亲密接触的人,死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正是清楚因为这一点和对生命的无比热爱,陈无疾才四处瞭望,意图再次捕捉到那道极淡的血腥味。
终于,花吉祥和他右手中的一个大袋子映入了陈无疾的眼帘。
第107章 懦弱()
准确地说,与花吉祥一道走来的还有一位秦国高官,陈无疾全神贯注,一眼就认出这位高官正是饭含那天唯一没有跪下的那位。没有跪下,证明他没有站在方雨石那边。当然,这也可能是这位高官用的反间计,他可能早就投靠了方雨石,投靠了胡太后,那天不过是在装装样子,妄图以此欺骗李涤非而已。
然而,这位官员究竟究竟站在了那一方的身后,陈无疾一点都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是花吉祥和他手中的袋子。
花吉祥面无表情,手中的袋子也异常稳定,从他的步伐之中根本无法判断袋子之中的东西有多重。然而,随着花吉祥越走越近,空气中那道原本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也越来越浓,浓到没见过多少胳膊腿乱飞,甚至是人头高高扬起这类场面的苏麻惊恐地变了脸色,掩住了口鼻,以免失态地将胃中的早饭吐出来。
事已至此,陈无疾自然发现那道血腥味与花吉祥手中的袋子脱不开关系。
可是他不确定袋子中究竟装的是什么?
是狗血吗?陈无疾轻轻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虽然黑狗血在坊间传闻中一直有辟邪作用,常常在各种有关祭祀的活动中使用。然而,陈无疾断定花吉祥手中的东西在礼仪上绝对和今天的致禭仪式没有半分关系。陈无疾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很简单,狗血绝对不会用袋子装。
是致禭用品吗?陈无疾再次摇摇头,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更是简单得令人发指,粗暴地令人发指,无论致禭仪式用到什么,依照皇族的铺张性子,都不会让花吉祥单手提过来。这不仅是死去的秦王李愈之的侮辱,还是对整个皇家的侮辱。
那究竟是什么呢?接连排除两个可能之后,陈无疾陷入猜疑之中。
血腥味道渐浓,浓到凛冽的秋风也无法吹散。所有人的疑惑目光都投注到花吉祥看似瘦弱的身躯上,想要弄清他手中的袋子中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然而,花吉祥目不斜视,脚步坚定,一步一步地向太庙走去,半分为众人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嗒嗒嗒”花吉祥的宫鞋踩过太庙之前的空地,发出很有规律也很单调的响声。
走过苏麻,走过陈无疾,走过胡如玉,花吉祥很不客气站在众人之前,连方雨石这个秦国身份最高的大臣都落后他一个身位。
方雨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还是闭上了嘴巴。花吉祥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诡异,有些中邪的嫌疑。一个中邪的一级高手还是少惹为妙,这种人恐怕一抬手,就能让一方雨石尸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
可是,众人之前便是森严的玉阶。
太庙不是谁都能进的,通往太庙的玉阶也不是谁都能上的,即使花吉祥是秦国王宫主管也不行!
然而,就在众人半是错愕,半是惊恐的目光直视中,花吉祥的左脚轻轻踏出,然后稳稳地踩在了玉阶的第一个台阶上。
这一刻,花吉祥成为了绝对的主角,除陈有情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而,就像没有感受到这些目光一样,花吉祥提着那个看不出轻重的袋子,健步如飞,顷刻之间就走上了太庙。
陈无疾清楚,此刻的李涤非一定按照礼法正在太庙中做着祈祷,花吉祥对他忠心耿耿,之所以此刻会做出这么逾距的事情,一定是他暗中指使的。想到这里,陈无疾的心终于落地,不再担心花吉祥狂性大发,会把玉阶之下苏麻方雨石这些能杀的人悉数杀死。
台下数人哪个不代表一方势力,若是一同死在秦国,那这天下无疑会热闹好一阵。
想到这里,陈无疾微微错愕,如果一个人有搅得天下大乱的能力,那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得更严重一些,这个人还是人吗?
陈无疾飞快地向胡如玉瞄了一眼,心说同样是一级高手,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思绪渐渐偏移,陈无疾微微皱眉,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悉数从脑海中赶走,继续向花吉祥望去。
花吉祥的动作很快,很凶狠,似乎对手中的袋子似乎没有半分尊敬珍惜之意。
“啪”的一声,花吉祥松开自己的手,袋子重重落地。
做完这一切的花吉祥转身,向玉阶下走去,一步一步,宫鞋踏在玉阶上,独特的清脆声音传了好远。
花吉祥,走上玉阶,并没有停留,就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