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无疾看着这一幕,虽然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下马威,但还是对这百余名骑兵心生敬佩,心说似乎只有山北神骑可以与其一决高下了。
马蹄扬起的灰尘刚刚落下,那辆明红色的马车就行到了陈无疾等人的面前。马夫从车前下去,为钦差大人打开车门,颇有某一世酒店门童的恭敬样子。
万众瞩目中,钦差胡如玉走下了马车,此时又是一声高喊。
“钦差大人到!”
刚刚那一声是陈恬派人喊的,目的就是提醒大家做好准备。而这一声则是胡如玉方面派人喊的,其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再添几分气势。
陈无疾此时和父亲站在众人之前,看着胡如玉像一个大姑娘一样款款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满是不屑,小爷我连正牌皇帝都不当回事,你个冒牌货摆什么谱。
胡如玉走到陈家众人面前,拿出一份卷轴一样的东西。
此卷轴十分华贵,卷为蚕丝轴为翠玉,卷上祥云瑞鹤,轴上银龙翻飞,不是圣旨又是何物。
陈无疾忽然觉得这一切太过魔幻了些。前世的他无意中看见一个新闻,某地的某个拍卖行将一份皇帝亲手书写的圣旨卖出百万元的天价,那时的他还做着白日梦,梦想着如果自己也有一份圣旨那日子可就美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这牛得不行的钦差大人千里迢迢把圣旨送到自己身前。
胡如玉哪里知道陈无疾想法如此之多,双手一动,圣旨缓缓打开。胡玉清了清嗓子,放声高喊:“圣旨到,众人接旨。”
陈无疾不露痕迹地摇了摇头,知道这圣旨已显,这下跪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他双腿一弯,不情不愿地向地上跪去,同时向身旁的陈恬看去,眼中的调侃意味很是明显。
陈恬倒是轻轻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果然,在陈无疾双膝距地面不足十厘米的时候,胡如玉的声音缓缓传来。
“太后有言,陈家为国守卫边疆,对国忠诚,功勋卓著,无须下跪。”
陈无疾苦笑一声,偷偷看了一眼父亲,发现父亲脸上满是笑意,心中感慨这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众人起身,这跪与不跪的破事就此略过,胡如玉开始正式念着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连串古意盎然的话语钻进陈无疾的左耳,然后从陈无疾的右耳溜出。圣旨又长又臭,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然而通篇只说了一件事——接李涤非就国。
听着胡如玉念圣旨,陈无疾开始佩服起翰林院那些所谓的学士。这圣旨已经念了几百字还没有念完,却只说了一件事,其灌水能力丝毫不弱于某些大神。
然而,最让陈无疾意外的还是胡如玉。胡如玉是何许人,陈无疾还是十分清楚的。
胡如玉姓胡,胡太后也姓胡,这可不是一个美丽的巧合。这钦差大人不是旁人,正是胡太后如假包换的亲侄子。虽说胡家当初枝繁叶茂,然而在随先帝征战天下的过程中,老一辈人逐渐凋零,或战死沙场,或病逝塌上。大肇建立之后,胡家人更是相继去世,所有风流都被雨打风吹去。现在仔细算来,除了那位居于凤椅之上的胡太后外,胡家就只剩胡如玉这一根独苗了。
胡如玉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颏下留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给他添了几分成熟硬朗之气。
然而,无论是胡如玉的豪门身份,还是他的硬朗帅气外形,都不足以让陈无疾意外,让陈无疾意外的是胡如玉的实力。
此时秋风呼啸,胡如玉的声音飘于空中,竟然没有一丝颤抖。单凭蛮力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胡玉绝对是个高手。
自从成为二级高手之后,陈无疾的学习方向就转为了理论知识。陈有情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一个合格且称职的老师。按照陈有情教给他的知识,再结合胡如玉的其他表现,陈无疾可以断言,这个胡如玉至少是个二级高手!
这才是让陈无疾意外的地方。他清清楚楚记得姐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这一级高手,放眼天下也不足十人,二级高手也没有多到哪里去,最多只有几十人,然而自己见到的怎么不是一级就是二级呢?这也不符合网络小说的套路啊。
想到这里,无数高手的面容在陈无疾的眼前浮现。死去的钱彭越,一高一矮两个太监,然后是陈恬与陈有情,最后是那个杀死李愈之而轻身逃脱的神秘人。
自从那晚之后,无论是侯府还是秦国,都在不遗余力地调查着这个神秘人的身份,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个黑衣人就像从阴间走出的使者一样,专为取李愈之的性命而来,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这世界有没有阴间陈无疾并不清楚,但他知道阴间使者可不会被自己的短刀划伤。
“陈侯爷,请您接旨。”
胡如玉换了一个声调,把圣旨恭敬地递到陈恬手中,同时也把陈无疾拉回现实。
看着那圣旨从胡如玉手中递到父亲手中,陈无疾知道这迎接仪式算是完成了。
第72章 离开前夜()
胡如玉是个狠人,是个彻头彻尾、从头到尾的狠人,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陈无疾就轻轻松松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也很简单,不是胡如玉的自身实力,而是他的一句话。
“明天,我护送秦王就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十分坚决,没有半分回旋余地,满是肃杀之意。
出了山北,李涤非面临的便是死神的锋利镰刀。陈无疾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竟然是这样的快,这样的迅疾,不给人任何准备时间。他更没有想到胡如玉竟然这么希望李涤非就此死去。陈无疾摇了摇头,知道胡如玉的心地远远没有他外貌看起来的那般善良。
晚饭的时候,李玄几乎没有怎么动筷,一直看着李涤非,眼泛泪花,好似这顿饭是最后的晚餐。李涤非却没表露出半分担心的情绪,似乎毫不在意马上就要到来的生死困境。
陈无疾看着李涤非成竹在胸的轻松模样,疑惑地皱起眉头,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吃过晚饭,陈无疾走出饭厅,走出侯府,把偌大的后宅留给李玄和李涤非姑侄。
陈无疾走在路上,不断回忆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先皇驾崩,母亲大哭一场;李愈之被害,母亲又是大哭一场。如果李涤非也死去,那该又该是怎么的一种景象?
陈无疾心口一痛,不敢继续想这个问题。
一路向东,行至熟悉的东街街口,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听着耳边熟悉的叫卖声,陈无疾略一驻足,变向街中走去。
不消多时,陈无疾便又出现在了东街街口,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只是与刚刚不同,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果篮,果篮之中摆放着几斤应季水果。
远道无轻担,然而这些水果在陈无疾的手中却如无物。开玩笑,陈无疾可是二级高手,怎么会被这几斤几两的东西累到。
站在街口,陈无疾毫不迟疑,继续向东。
穿大街,过小路,陈无疾走到一条小巷前。
此时的太阳已经彻底隐去了光芒,小巷之中一点也不热闹,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再继续下着白日未下完的棋,势要分出个胜负,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孩童追逐打闹,而一道一道开启的大门背后是他们母亲焦急的呼唤声。
夜色又浓重了几分,大多数人家点起了蜡烛或油灯。灯光从大门狭窄的缝隙之中射了出来,打到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好像钢琴的黑白键。
陈无疾的脚踩在这些黑白键上,心情也愉快了几分。
行至一家门前,陈无疾向周围望去,确定自己没有走错之后,他轻轻叩响了木门之上的铁环。
铮鸣之声在夜色中传播了好远好远。
不消多时,一个身穿围裙的小女孩就出现在陈无疾的面前。隔着根本防不住任何坏人的低矮木门,小女孩对陈无疾轻轻一笑,然后为他打开了门。
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白月。
陈无疾总结了一下对白月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对白月根本没有任何的男女私情。重生十余载,陈无疾越来越适应自己的小孩身份,然而他却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产生什么想法。他只是缺少朋友罢了。纵观他身边的同龄人,小红对他尊敬甚至敬畏,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姐姐陈有情就更不用提了,那是一个从不在意任何事情的人。后来,李涤非出现在了陈无疾的身边,然而他却忙着和陈有情谈情说爱,根本没空理会陈无疾。
只有从白月那里陈无疾才能体会到友情是什么味道的。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任何人都不能免俗。而且,即使白月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有把他当做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依然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这一点让陈无疾很是受用。
白月看着陈无疾手中的果篮,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也不说什么来就来吧还拿东西干什么的废话,直接伸手,意图接过那个果篮。
出乎她的意料,陈无疾拿着花篮的手快速后撤,让白月扑了个空。
“嗯?”白月发出一个单音节的音,单纯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一会我亲自放在叔叔身边。”陈无疾一笑。
白月也是一笑,然后将他引到屋中。
这便是陈无疾的来意了。白月哥哥被张狗子活活打死,老白头怒气攻心,一下卧病在床,白月只能放弃了面摊的生意,终日照料。陈无疾此时提着花篮,自然是来看望这位老人。
走近白月家的房子,陈无疾心中满是赞叹,这个家不大,但是却极其干净,几口大缸摆在角落中,上面还有着盖子,不用问,谁都知道那是装面的面缸。
轻轻地将果篮放在老白头或者说白老爷子的身边,陈无疾低声和老爷子寒暄了几句。
老白头对这个经常照顾自家生意,还扬言娶自己小女儿的少年郎也是有着深刻的印象。所以在一开始,两人还是有话可谈的。
只是老白头与白月的外向性格不同,天生不健谈,几句话下来,两人就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
陈无疾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不愿让这分尴尬延续下去,于是在昏暗的烛光中起身告别。
白月相送。
白月家门外,月光之下,陈无疾看着白月的白皙面庞,心不知怎么的一痛,是一痛,而不是一动。然后,他说道:“我可能要离山北一段时间。”
白月似乎没把这件事当回事:“离开就离开呗,也不是不回来。”
白月说得很有道理,陈无疾先是一怔,后来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太过矫情了。
陈无疾也不废话,在确认白月家境还算不错,不需要自己帮助后,离开了白家,离开了这条巷子。
月光明亮中,陈无疾又想起了那个问题。
东街之东还是东街,可明天的明天是什么呢?
难道自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表哥李涤非死在眼前?
第73章 今夜无人入眠()
转眼又是一天,太阳照常升起,普通而又平常。
然而,对于陈家人和李涤非来说,这一天却并不平常,李涤非就要踏上就国之路,路上会遇到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日上三竿时,陈家两位长辈和即将踏上远行之旅的三个晚辈做着最后的告别。
陈恬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身旁的李玄倒是泪眼婆娑。李玄紧紧握着李涤非的手,目光柔和又坚决,目不转睛,就像盯着一件稀世珍宝。
陈无疾别过脸,不愿意看着这惨痛的一幕。
明知至亲即将死去而不能相救,这无疑是一件悲哀而无奈的事情。陈无疾忽然想起了宋前废帝刘子业弟弟刘字鸾说的一句话。
“愿来世不复生于帝王家”
刘子鸾十岁就被刘子业赐死,临死前发出这句千古哀叹,让无数后人神伤。每每读史读到这里,陈无疾都忍不住扼腕叹息。
“公主,时辰已到,耽搁不得。”胡如玉走到李玄身边,微微欠身,用一种十分恭敬的语气说道,然而话中却夹枪带棒,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辰已到?什么时辰已到?
耽搁不得?为何耽搁不得?
李玄依依不舍地看了李涤非最后一眼,然后决绝地松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入府中。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望向胡如玉一眼。
胡如玉就像没有看见这一幕一样,恭恭敬敬地将李涤非请上马车,陈无疾和陈有情也依次进入马车。
于是一辆马车变为四辆,李涤非坐在第二辆马车之上,白色大马高高昂着头,鼻子均匀地喘着气,给人一种磅礴之感,看起来煞是威风。
只是不知道这种威风会持续多久。
陈无疾坐在马车中,望着雕龙画凤的车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然间,一道响亮至极的鞭子声,传入他的耳中,于是他知道这一行人终于要启程了。
车轮缓缓转动,然后逐渐加快,陈无疾坐在车中,听着车外渐渐重合的脚步声,没有一丝困意。
秋风吹过,吹起车帘的一角,露出车外的雍州景色。天高云淡,尽是南飞之雁,树木枯黄,正是萧条之景。马车碾过石板路,声音规律而又单调。
终于,车轮碾过城门的巨大影子,这辆马车算是正式出了城。
城外便是宽阔平坦的官道,官道那头则是关山口。
从关山口那一座兵营出去,这一行人终于离开了山北的地界,陈无疾知道真正的杀机终于到来了!
第一日平安无事。
第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日平安无事。
第二夜,刚刚到来。
骑兵下马扎营,陈无疾走出马车,准备像第一夜一样,在帐篷中度过第二夜,只是过夜之前,总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篝火燃起,陈无疾三人靠在火边,烤着不需要烤的火。
陈无疾将手中烤好的肉串,分别递给李涤非和陈有情,两人接过肉串相视苦笑。
陈无疾吃着口中的肉串,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
雍州到秦国虽远,然而不知为何这一世的马匹速度极快,而且耐性极强,所以仅仅三日需要便可到达。
现在三日已经过了两日,胡太后一方还没有任何动作,这已经远远超过了陈无疾的心理预期。回想起当初胡如玉的急切模样,陈无疾还以为一出山北,李涤非便会遭遇灭顶之灾。可这两日风平浪静,陈无疾明白,如果胡太后真的想要发难,那今晚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表哥,今晚一定要小心!”陈无疾又递过一串肉串,同时压低了声音,忧心忡忡地说道。
百余名骑兵将这三人围在其中,名为保护,实为囚禁,三人说话声音都放得极低。
李涤非并没有像陈无疾想象的那样担心,咬了一口肉串,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无疾知道李涤非胸有成竹,可是缺不知道他的底气究竟来自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的李涤非就已经是三级高手,然而他却一直将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陈家人。
这给了陈家人一个错觉——李涤非不修武道。
然而,即使李涤非真的有一定的武学造诣也没有任何用处,胡太后出手便是杀招,杀李愈之就派了两名一级高手。为了斩草除根,这一次她下手,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