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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情抬起空闲的那只手,面无表情地把脸上的鲜血擦去,然后继续向前。
又是两名死士举起了刀,一名死士砍向陈有情,另一名则砍向陈无疾。
砍向陈无疾的那个人甚至没活过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一痛,然后手中的刀就被人夺走了,胸口又是一痛,他彻底告别了这个满是痛苦但又满是快乐的世界。
第二个人动手的死士下场要更好一些,他的刀还没落下,另一把刀就插进了他的喉咙之中。与那位砍向陈无疾的死士不同,他几乎什么痛苦都没承受,就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陈有情和陈无疾继续向前,又有两名死士悍不畏死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没有一名死士逃脱,五百神骑围府,任何人都插翅难逃。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手中的刀,砍向敌人。
即使结果一定是死亡。
两名死士没有重蹈刚刚那两名同僚的覆辙,两把刀直直向陈有情砍去。
陈有情挥刀去挡。
“当”的一声脆响,两把齐齐砍向陈有情的刀竟然在空中变了方向,直直地向自己的主人飞去。
两名死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该做如何打算。
长刀刺破了他们胸口的铠甲,刺破了他们胸膛的肌肉,刺破了一切阻挡的事物。
长刀没胸,两人就此断气。
眨眼间,死了六名死士。
陈有情继续向前走着,丝毫不担心剩余的死士会一拥而上。
这是绝对实力的表现,陈无疾对姐姐的认知又提高了一分。
又是两名死士砍了下来,他们手中的刀一左一右砍向陈有情的双肩,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让她无法躲闪。
陈有情没有躲闪,她也不需要躲闪,她唯一做的就是挥动手中的刀,在两个人的脖颈处划过。
刀光一闪,两人就此丧命。
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面前,似乎所有的诡计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话,都成了痴人说梦的鬼话。
陈有情牵着陈无疾的手继续向前,无数的刀向她砍来,她也亲手杀死了无数人。
随着站在队伍最后的那名管家的死去,房子前的空地上只剩下两个人。
陈有情与陈无疾。
房子中依旧人影闪烁,似乎不知道外面已经血流成河。
陈有情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第59章 微亮天空()
房门没有锁,一推即开,露出里面的两个人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都静静坐在房间内仅有的一张桌子前。
男人自然是韩破虏,女人则是他的妻子张氏。
陈无疾与姐姐并排走入房中,于是房中由两人变成四人。
韩府的丫鬟下人在府外五百神骑的默许之下悉数退走,此时房内有四人,整个府内也只有四人。
陈无疾一眼望去,发现张氏眼角犹有泪痕,一副余悸未消的样子。
陈无疾心中清楚,自己这位嫂子贤良淑德,前几日还来侯府探望母亲,对自己夫君所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肯定毫不知情。
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是被韩破虏的野心与欲望拖累了。
有野心有欲望并不可怕,但是为了野心和欲望不惜举起屠刀就十分可怕了。
见到陈无疾姐弟进来,张氏小声地啜泣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胸膛,像极了慷慨赴死的烈士。她心中清楚夫君犯下的罪十恶不赦,心中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念头。
韩破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不顾妻子的阻拦,起身,同时拿起了桌上的长刀。长刀以左,是一个牌位。
陈无疾仔细望去,却也什么没看清,只看见那个牌位上隐隐约约有个韩字。
韩字,自然表露出这是韩破虏父亲的牌位。
陈无疾忽然眯上了眼睛,心脏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曾经听陈恬偶然提起,韩破虏的生身父亲似乎是为了救陈恬的命才死于疆场的,而今天早些时候,韩破虏竟然拿起刀对准了陈恬。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直到看见此时毅然决然拿起刀的韩破虏,陈无疾才真真正正明白原来权力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功夫。
无论是一级高手,还是一国之君,都必须在它的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韩破虏一脸平静,缓慢慢却又坚定地走到陈有情与陈无疾的面前。然后,他右手持刀,向两人轻轻鞠了一躬。
陈无疾一怔,他不知道韩破虏为什么鞠躬,是表达歉意,还是其他的什么?
接着,韩破虏退后一步,在自己和陈有情之间留出一个足够出手的空间。
房内的烛光忽然闪了一下,就在此时,韩破虏出手了。
刀尖没有任何躲藏花哨之意,直刺陈有情的眼窝。
陈家与韩破虏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以致于韩破虏刚刚出手就是如此致命的杀招。
然而,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击必杀的杀招,尤其是在比自己厉害的高手面前。
陈有情一直盯着直刺自己眼窝的那把刀,身体却没有丝毫动作。终于,在那把刀只差一毫米,甚至不到一毫米就要插入自己眼睛的时候,陈有情动了。
陈有情的头以一种奇高的速度向右侧偏去,恰到好处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刀。
然后,她化掌为拳,一拳轰向韩破虏的左脸。
一瞬间,韩破虏飞了出去,直到撞到身后的墙壁,他的身形才停了下来。
陈有情依然站在那里,握着陈无疾的手,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从未出手一样。
韩破虏从墙下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向陈有情走来。走到近处,陈无疾才发现韩破虏的左脸处赫然塌了一块。
这是多么大的力量,陈无疾看着姐姐的拳头,瞪大了双眼。
步履蹒跚地走到陈有情面前,韩破虏再次挥刀,这一次他的刀尖依然直刺陈有情的眼窝。
这一次,陈有情动了,动得极快,她就像没看见那刀尖一样,身体猛然向前,然后在韩破虏的胸腹处轻轻拍了一掌
只拍了一掌,陈有情的手就停在了韩破虏的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陈有情没有动,韩破虏也没有动。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一切,证明了时间依旧没有停止。
韩破虏再次飞起,只不过这次飞行的高度夸张了些,他竟然撞到了房梁才逐渐下落。
韩破虏直到再一次撞到身后的墙壁才停止了自己的身形。
一声轻咳,一道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看着这一幕,陈无疾知道韩破虏的内脏受了不轻的伤。
韩破虏再一次顽强地爬起,捂着胸口,拖着身体向陈有情走来。
第三刀,他依然执拗地选择刺向陈有情的眼窝。
陈有情没有动,也没有盯着那致命的一刀,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这刀刺向的是别人。
刀尖越刺越近,逐渐近到只差毫厘。
然而就是在这毫厘之间,这把刀停了下来。
高速向前的刀自然不会随便停止,这一切需要借助外力才行。
很明显这外力是陈有情。
韩破虏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目光下移,他的胸口处赫然有一只秀气白皙的拳头。
正是这只秀气白皙的拳头阻止了刀尖继续向前,与此同时,这只拳头还断绝了韩破虏的所有生机。
韩破虏的身体第三次飞了起来,第三次重重砸在墙上。然而,与前两次不同的是,韩破虏再也没有能力爬起来了。
因为权力欲望,韩破虏拿起了刀,却也最终送了命。
他的妻子张氏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良久之后,这个可怜的女人才恢复过来,扑倒韩破虏的身前,“哇”地一声痛苦起来。
哭声连绵不绝,就像夏季郁郁葱葱的关山。
陈无疾看着这一幕,心忽然痛了一下,不是为韩破虏而痛,更不是为张氏而痛。
而是为自己而痛,为了自己那位女同学而痛。
自己被酒驾司机撞死的时候,恐怕女同学也是如此吧。
陈无疾合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以此不让泪水滑落。
“嫂子,好好活着,你永远是陈家的大儿媳。”陈无疾看出张氏已有死意,故出此言。一言毕,陈无疾牵着姐姐的手走出了房门。
从始至终,姐姐的手都没有松开过。今夜的姐姐就像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盾牌,一直挡在他左右,不让他受丝毫伤害。
两人越过房外满地的尸首,走到了韩府之外。
韩府外的天空依然漆黑,然而已经可以看到些许光亮。
第60章 新任秦王()
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
陈无疾以前一直觉得这句话是中二文艺青年的无病呻吟,然而直到今天他才觉得这句话有些道理。
侯府后宅大厅之内,李玄和李涤非姑侄正在抱头痛哭。虽然陈无疾心中也有几分悲伤的情绪,脸上也有悲戚之色,但是无论是对两年前死去的先皇姥爷,还是对几个时辰前死去的秦王舅舅,他都没有太深的感情。
至少,他不会因为这两位长辈的死去而痛哭流涕。
所以陈无疾才会发出如上感慨。
李玄哭得惨烈,两年左右的时间,她竟然连续失去了两位亲人,一位是含辛茹苦的父亲,一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两个人都是她的骨肉至亲,每一位都牵动她的心弦。
哭声渐起,渐歇,然后再度渐起。
陈无疾看着以泪洗面的母亲,再度压下了劝说的念头。他知道这种时候,劝说不一定会有效,甚至有可能产生反效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母亲大哭一场,把心中的所有负面情绪宣泄出去。
李玄哭得惨烈,李涤非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他就染了风寒,此时听此噩耗,更是急火攻心,有几次险些昏死过去。
还好陈有情一直守在他身边,才没酿成什么苦果。
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废话,陈无疾已经说了许多遍了,但看着表哥痛不欲生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起身向前,准备再宽慰几句。
然而,就在此时,陈无疾余光一扫,发现李涤非灰白色的裤腿处竟染上了几分绿色。
绿色,侯府周围可没有什么绿色,陈无疾正要发问,却发现此时有些不太适宜,于是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恰在此时,梆子声响起,于是陈无疾知道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时辰到,城门开,侯府忽然忙碌起来。
陈无疾与父亲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两张太师椅上,在他们的面前则是两名传令兵。
“你们两个立即启程前往秦国,务必把秦王的死讯通知给秦国相国赵玉高。”
两名传令兵领命,叩头离去。
这样的场景自从城门打开之后,已经在侯府之内上演了三四次。每一次上演,都有几名传令兵领命离去,奔赴天下各地,同时将秦王的死讯带往天下各地。
随着最后一名传令兵的离开,这件大厅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
先是韩破虏起兵造反,其后是李愈之死在众人面前,最后是韩破虏死于陈有情手中,每一件事打在陈恬的心上,都能让他痛上好久。
陈无疾看着一脸愁容的父亲,想要开口,却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题,不知说些什么。
屋内一片安静,按照课本上的说法,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然而陈无疾知道,此时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忽然间,陈无疾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了打破此时的沉默,也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陈无疾开口问道:“父亲,为什么韩破虏有勇气动手?”
陈无疾这句话问得十分有道理,就算韩破虏真的除掉了陈恬,也不代表他能成为山北的下一任实际掌控人。
陈恬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韩破虏在山北经营多年,其根基之深,远超你的想象。如果你我真的死在狩猎场,他完全可以说你我死于意外,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山北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断定他会在那里动手。”
陈无疾点点头,知道自己对形势的判断能力距离父亲还差了许多。
一问一答结束,两人再次沉默。
半晌过后,陈无疾自觉无聊,走出了这间屋子,走出了侯府的正门。
正门处又添了一个花圈。
两个白色花圈一左一右放在两个石狮子旁边,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美感。
陈无疾在这两个花圈旁驻足许久,欣赏许久。
两年前放在这里的花圈已经有些褪色了,虽说时常更换,却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昨晚趁着夜色放在那里的另一只花圈却是透露着心意。
陈无疾看着这两个花圈,心底忽然生出几分苍凉感觉,原来死亡竟然如此简单,原来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陈无疾倚在石狮子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昨夜发生的一切。
那两个太监高手,那个爱子心切的李愈之,那个一心只求杀死李愈之的神秘黑衣人,那一百个在姐姐面前犹如鸡蛋般脆弱的死士,那个死在姐姐手中的韩破虏,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值得他认真回忆。
这一夜,似乎太过梦幻了些。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节外生枝。
梆子声再度响起,于是他知道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一种强烈的困意就在此刻猛然袭上心头。
陈无疾这才想起,自己一夜都没睡了。
这一夜,陈无疾没有怎么动手,然而,他却觉得自己腰酸背痛,似乎每一个关节都泡在醋中,酸痛无比。
不再犹豫,不再回忆,他拖着沉重的身躯,绕过面积极大的陈府,一步一步地向后宅走去。
他不愿从府中穿府而过,因为前宅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官员气息,这气息总是让他想起死去的皇帝,死去的秦王,以及为这两位死者哭泣的母亲。
他终于回到后宅,回到自己的房中,丫鬟小红依旧在看着陈无疾眼中的破书,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小红也不是笨蛋,知道府中出了事,也没有了往日的快乐模样。
陈无疾也没理睬她,径直走到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陈无疾掐指一算,自己最少睡了六个时辰、
他从床上爬起,出了房门,然后看见了母亲与李涤非。
李玄早就止住了眼泪,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李涤非就坐在她的身边,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陈无疾看着李涤非,忽然想起一件事。
老秦王已死,自己这个表哥不就成了新任秦王了吗?
第61章 不见白月()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此时的秦国就处于这种无君状态。陈无疾本想着要趁早把李涤非送回秦国,然而却遭到了父亲的反对。
原因很简单,诸王就国,必须在朝廷军队的保护下才可以进行。如果陈恬派兵护送李涤非,则有逾距之嫌。陈恬不怕朝廷军队,但为了山北的百姓,他也不愿意招惹太多的麻烦。于是这个打算真好作罢。
至于李涤非单骑回国的想法更是不靠谱。昨晚,李愈之死在陈家众人的面前,却也死在那两个太监高手的面前。
陈恬甚至断言,如果李涤非单骑走出关山口,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死在这两名太监的手里。
一想起那支矮个子太监射出的夺命箭,陈无疾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那两名太监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