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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疾的目光向台下扫去,发现大多护卫的神色还算正常,最多有几分敬畏之意,然而,有几个人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孙三娘,你如果再不招供,我就再砍你一根手指。”陈无疾的话中依旧不带有任何情绪,既没有威胁,也没有怒意,就像是在说一件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事。
然而,陈无疾知道这种平淡的语气最为有效。
果不其然,孙三娘捂着伤口痛苦说道:“大人,我真不知那个人是谁,他说他姓王,可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有谁会用真名呢?”
陈无疾忽然有些佩服起这个孙三娘,在这种刀架在脖子的情况下,这个女人居然能说出如此完整且条理清晰的话。
“继续。”陈无疾心中敬佩,却没表现出半分。
“回大人,我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胳膊比我大腿还要粗上三分。”
“哦,这个人还有如此特征。”陈无疾早就知道那个狐狸是谁,此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对了,大人,那个人喜欢穿官靴,每次见他,他都这样打扮。”陈无疾忽然笑了起来,心说自己那位义兄可不就人高马大、爱穿官靴吗。
没错,买凶杀害陈无疾的幕后黑手,陈恬口中的老狐狸就是陈恬的义子、陈无疾的义兄——韩破虏。
韩破虏的动机很简单也很实际——杀掉陈无疾,他就是山北侯府的唯一继承人。
“孙三娘,时隔一年有余,再次见到那个指使你的人,你还能认出来吗?”陈无疾问道。
“能、能、能,犯妇自幼记性就好,看什么都是过目不忘,肯定能认出来。”孙三娘急忙应道。
“那就好。”陈无疾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
恰在此时,受陈恬传召的韩破虏只身来到后宅。
第49章 引蛇出洞()
前宅与后宅的分界并不明显,一道看上去无人看守的圆拱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阻止了人们好奇的脚步,却无法阻止人们窥探的目光。
前宅办公,后宅家居,作为陈家的义子,又有赫赫公职在身,韩破虏自然任意出入前后宅无碍。
然而,刚刚踏入后宅,韩破虏就发现了些许异样。
人,好多的人,准确地说,是好多的侯府护卫。
后宅多女眷,护卫不得随意出入,韩破虏看着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大喝一声:“无事聚集,成何体统!”
所有的护卫都在观看小少爷审问女犯人的有趣一幕,根本没注意到韩破虏走进后宅。听到韩破虏训斥,他们下意识寻找着声音。待发现是韩破虏之后,部分护卫面露不悦之色。
是少爷特批我们到后宅看戏的,你韩破虏算哪根葱?
然而少数几个暗中投靠了韩破虏的护卫却无任何不满情绪,反而不停地挤眉弄眼,希望韩破虏能看出些许端倪。
很可惜,后宅面积太大,韩破虏离他们太远,虽然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却没有看清楚他们脸上的微表情。
坐在判官椅上的陈无疾小手一挥,示意众护卫散开。
护卫们立刻会意,向周围散去,露出了刚刚被围在众人中间的陈无疾与孙三娘。
陈无疾年岁不大,虽然坐在椅子上,身材也不高大,孙三娘跪在地上,更显得渺小。
刚刚这两人被围在中间,自然无法被圈外的韩破虏看到。
此时韩破虏望见陈无疾,眉头微微皱起,心说陈无疾今天怎么如此胡闹。
陈无疾的聪慧懂事,他是清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暗下杀机。如果陈无疾是个蠢材,即使韩破虏坐不上侯爷的位子,他也有把握在陈恬死去后,成为山北真正的主人。毕竟他是陈恬的义子,在这个极其重视血统与身份的封建社会,他也算半个陈家人。
目光继续下移,韩破虏瞥到了孙二娘的便宜妹妹——孙三娘。此时的孙三娘因为痛苦头上大汗直流,头发遇水更是卷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容颜。
所以韩破虏看见孙三娘只是有些疑惑,心说这个女人是谁,怎么看起有些眼熟。
韩破虏向陈无疾走去,想要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能让护卫大规模进入后宅。
就在此时,一道声嘶力竭的女声传入他的耳朵。
“就是他!”
陈无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疑惑问道:“什么是他,说清楚一点!”
孙三娘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指着不断走来的韩破虏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和我家那口子刺杀大人!”
听见女人大声喊叫,韩破虏终于想起此人的身份,心说不好,事情怎么到了这般地步。
刺杀陈无疾不成之后,韩破虏就做了杀人灭口的打算,打算除掉孙三娘。不曾想,孙三娘先他一步,早早地离开了雍州,逃到了中原。韩破虏鞭长莫及,也不再追究,毕竟远遁和死去在他眼里相差不多,都影响不到自己。
谁知这个女人又回来了?
韩破虏走上跟前,欲要反驳,陈无疾就开了口。
“孙三娘,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可千万别认错人!”
孙三娘面如土色,语气却是依旧坚定:“犯妇不敢欺瞒大人,就是这个人指使我暗杀大人。”
陈无疾不再言语,把舞台暂时留给韩破虏,心说韩破虏,请开始你的表演。
韩破虏快步上前,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孙三娘顿时口吐碎玉,说话漏风。
陈无疾手中惊堂木一拍,力道之大,震得他手腕生疼。他只好运气真气,治疗这算不上伤的伤。
听此巨响,不说孙三娘,就是韩破虏都吓了一大跳。
接着陈无疾大声怒骂:“孙三娘,你可真是一个信口开河的疯婆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位是我的义兄,是我父亲的义子,自幼在我家长大,怎会做此禽兽不如的人神共愤之事!”
陈无疾说得慷慨激昂,余光却一直注视着韩破虏,果不其然,韩破虏的脸上露出几分异样。
“孙三娘,你休要血口喷人。若是你随意指证旁人,我还有可能相信。但你说我哥做这这种无父无母之事,不仅是我,我父亲也是断然不信的。”言谈间,陈无疾就将陈侯爷这尊大佛搬了出来。
孙三娘也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心说自己难道真的认错人了。目光在韩破虏身上审视数秒之后,孙三娘又是十分笃定地说道:“就是他,就是他!”
“够了!”一声暴喝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中气十足,不怒自威。
侯府护卫们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声音的主人正是陈恬,于是齐齐跪倒。
跪的不是家主身份,而是侯爷爵位。
看见父亲姗姗来迟,陈无疾松了一口气,父亲不来,他还真不好收场。
“都散了吧!”陈恬的目光在每一位侍卫的脸上扫过。
“是!”
片刻之后,护卫悉数退去,除了几位留守后宅之外,大多数都回到了前宅。整个后宅偌大的空地上就留下了四个人,陈恬父子、韩破虏和因恐惧昏死过去的孙三娘。
陈恬恨铁不成钢地看来一眼陈无疾,大声骂道:“怎么回事,让你审一下他,怎么弄这么多人来看热闹?”
陈无疾一震,心说父亲这演技可以啊,直逼当年的发哥啊,嘴上却是委屈巴巴地说着:“我这不是胆小吗,想找几个人壮壮胆子。”
陈恬又装作恼怒地看来他一眼,然后问道:“这个疯婆子说什么了吗?”
“她说那个指使她的人是韩哥。”陈无疾一边回答,一边用余光瞄着韩破虏。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韩破虏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正是紧张与恐惧的表现。
“什么?幕后主使是破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恬看看陈无疾,有看看韩破虏,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依次扫过。
第50章 预见()
陈无疾扬起小脸,开始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刚刚孙三娘说指使他的人身材魁梧,爱穿官靴,恰巧此时韩哥走到了后宅。孙三娘于是信口开河,竟然说韩哥是那个人。”陈无疾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
陈恬却是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陈无疾口中的那几个重点字句。
“身材魁梧,爱穿官靴。”陈恬一边念叨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韩破虏。
韩破虏壮得像一头小牛犊,更是一年四季都穿着一双官靴,这些特征恰好符合孙三娘的口中的主使形象。
韩破虏一脸无辜,心中却在打着鼓,这个老东西这么回事,不会真的怀疑我了吧!韩破虏心中后悔程度又添了几分,这件事已经沉寂一年多了,这么有重新提起了,如果自己早早地除掉孙三娘,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很可惜,后悔药哪里都买不到。
打量了片刻,也装作思考了片刻,陈恬收回了自己的怀疑目光,拍了拍韩破虏的肩膀,安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你的。。”
“调查清楚。”陈无疾在心中重复了一下父亲说的话,不由得感慨父亲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已经开始怀疑韩破虏,这件事也还没完,最重要的是,这句话还让韩破虏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陈无疾啧啧称赞。
身旁的韩破虏倒是一脸苦相,心说自己做事不可能滴水不漏,这义父查来查去,难免会查到自己头上。
恐惧之下,韩破虏做了先下手为强的决定,然而他不知道他早就失去了先手。
“义父,你这次究竟来找我干什么啊?”韩破虏忽然想起正是陈恬传他,他才来的后宅,没想到刚到后宅,还没有看见义父,就被人认出来了。
陈恬一拍脑门,一副差点误了正事的样子说道:“这次秋季狩猎的事宜由你负责,一定要安排好,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韩破虏领命。
。。。。。。
书房内,檀香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陈无疾瞪着可爱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这是时隔一年后,他第二次来到这里。片刻之后,他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书房还是那个书房,还是那么空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唯一不同的,书房内多了一张椅子。
陈无疾一屁股坐到了那张多出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率先开口。
“孙三娘死定了。”陈恬开口,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丝毫没有谈论生死时应有的敬畏态度。
“死定了?”陈无疾一惊,很显然,现在的他看待问题,还不够长远。
“两天之内,孙三娘绝对死于狱中。”陈恬答道。
陈无疾大惊失色,在他心中孙三娘可是除掉韩破虏的有力帮手,怎么能看着她轻易死去。
“雍州大狱也有韩破虏的人?”陈无疾听出了父亲的潜台词,急忙问道。
陈恬忽然笑了起来:“这很奇怪吗?我们家中不也有他的人?”
陈无疾一下没了勇气,他本以为韩破虏不过是个小虾米一样的角色,谁知道竟然是条大鲨鱼。
“为父成亲十余年都没有一男半女,只有韩破虏这个唯一的义子。那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山北以后的主人,暗中投靠他并不奇怪。只是,后来你出生了。不仅是他,连他手下的人都坐不住了。”
“那我们?”
陈恬眼底的笑意还没有完全退去:“我们不需要有任何紧张情绪,因为山北军队的绝大多数还在为父手中。”
陈无疾一下明白了陈恬的意思,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军队在手,其他人充其量是个跳梁小丑。
“我们要不要保护一下孙三娘?”陈无疾试探地问,他忽然发现自己从历史课本上了解到的所谓知识不是很实用。
“当然不需要。”陈恬沉声说道,显得十分自信。
“为什么?”陈无疾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显得十分疑惑与震惊。在他心中,顺着孙三娘的口供查下去绝对可以查到许多东西,他不相信韩破虏做事能做到天衣无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时常出现在前世法制节目中的俗语,他记得可是清清楚楚。这个时候,保护好陈无疾孙三娘的性命就尤为重要。
陈恬倒是摇了摇头,自信说道:“一份口供不足以扳倒为父的义子,也不足以扳倒侯府亲兵队长。”
陈无疾沉默了,他发现父亲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为父拿着所谓口供,革了韩破虏的职,甚至取了他的性命,那么那些不知情的普通兵卒一定会寒心。这种影响士气的傻事为父是不会做的。”陈恬缓缓说道,语气中有种从容不迫的淡定。
陈无疾似乎听出了父亲话中的矛盾之处,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韩破虏还会杀害孙三娘?”
“因为韩破虏知道,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重压之下,他必须除掉孙三娘,除掉这个人证,如若不然,他就有丧命的可能。”
“即使这样会引起您更大的怀疑?”
“即使这样会引起我更大的怀疑!”
陈无疾陷入思考当中,这其实就是一种信息不对称,韩破虏因为孙三娘的口供而惶惶不可终日,却不知道陈恬根本没想拿这件事做什么文章。
“那我们什么时候真正下手,除掉韩破虏?如果他以后夹起尾巴做人,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陈无疾不安问道。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不想再稀里糊涂丢掉小命。对于韩破虏这个仇人,他恨不得马上送他见阎王。
“放心。”陈恬轻轻拍了拍陈无疾的肩膀,以示劝慰,“我了解韩破虏,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再加上他知道我已经怀疑他了,他肯定会动手。”
“那您觉得他什么手会动手?”
“秋季狩猎的时候。”
“这么肯定?”
“就这么肯定!”陈恬微微一笑,似乎预见了未来。
第51章 倒栽葱()
八月秋高风怒号,谁也别想卷我屋上一根毛,转眼间秋天就到了,侯府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也拉开了帷幕。
从夏到秋,出人意料的风平浪静,无论是山北还是中原,都一切安好。小侯爷没有遇刺,新皇帝也没有驾崩。
一切都是人们想要的样子。
当然,平静的湖面上也不是一丝涟漪都没有的。
只可惜,这涟漪在陈无疾,准确地说,是在陈恬的预料当中。
孙三娘死了,死在牢中,据说是不堪重刑而咬舌自尽。
咬舌,真的能自尽吗?陈无疾嘴角上扬,想起了前世曾经看过的科普文章,心说韩破虏这一手干得实在是不怎么样,竟然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然后,他对父亲的敬佩又多了几分,父亲这个山北的真正主人,果然明察秋毫、算无遗策。
时间的车轮缓缓转动,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狩猎的那一天。
“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听说关山脚下可有大老虎。”小红一边为陈无疾整理衣服,一边担忧地说道。
陈无疾哈哈一笑,看着丫鬟的可爱模样,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少爷我可是一位高手,比咱家那棵大榕树还高,什么狮子老虎都不用刀,一拳就能放倒。”
小红嘻嘻一笑,知道少爷在那棵榕树下度过不少劳累时光,于是也慢慢放下心来。
陈无疾对狮子老虎这些所谓猛兽也不担心,自己可是天下少有的二级高手,这些智商不及三岁幼童的畜生又能奈我何。
说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