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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换一个?
朝会上,太子一派的方希直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否定意思,其言谈之激烈,前所未有,既然活生生把换储和江山联系在一起,暗指陛下强行换储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朝中诸人纷纷附和。朝会之后,几位封疆大吏更是不远千里接连上书,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大臣都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
皇帝只好打消了这个人人反对的念头。
今日,皇帝陛下已经走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皇帝陛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躺在林贵妃的腿上,费力地抬高了右手,向林贵妃的脸上摸去,林贵妃急忙低头,握着陛下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他最对不起的女人,本来应该是她母仪天下,结果。。。。。。
唉,他在心中长叹一声,利用残存的力量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床下跪着的众人。
目光在纪申脸上扫过,这是他最宠幸的大臣,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目光在方希直脸上扫过,这是他的得力干将,也是他最初的合伙人。
目光在太子李却之脸上扫过,这是他的儿子,不是最疼爱的那个,却是最仁爱的那个。
最后,皇帝的目光停留坐在皇后的脸上。
第39章 最爱()
“皇、后。。。。。。”
皇帝只断断续续地说了两个字,皇后就立刻会意,直接走到皇帝病床前,也不跪下,只俯身到皇帝夫君嘴边,听一听他究竟想说什么。
“别、忘了、忘了、那个、约定。”皇帝依然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句话极轻,就算林贵妃也只听个大概。殿内众人,只有皇后听得清楚。不知为何,听完这句话,皇后脸上忽然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大声怒道:“忘不了!”
听见自己的正牌妻子发怒,皇帝的脸上却没有什么异样,费力地笑了笑,不再看着皇后,而是把宠溺的目光再次投向林贵妃。
胡皇后大怒,拂袖而去,走到太子身边,直接把太子从地上拽了起来,其力道之大,让一向身体不好的太子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太子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没想到母亲却是已然恢复了平静,直直地盯着父皇,一眼都没看自己。
大殿内,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皇帝即将病逝,太子和皇后竟然直愣愣站在病床前,而不下跪。
太子自感不妙,欲要再跪,却马上被皇后拉起。太子不再挣扎,知道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心中想着父皇究竟说了什么竟惹得母后如此恼怒。
生于皇家,太子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过了今夜,自己就会成为九五之尊,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是,他还是真诚地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够活过来。什么皇位,什么权力,哪有父皇的性命重要。
一念至此,他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殿内安静起来,只有皇帝痛苦的呻吟声、林贵妃与太子的哭泣声不时响起。
方希直和纪申依然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方希直不说话,是因为胡皇后不让他说。
纪申不说话,却不知为何。
殿内的烛光忽然间集体闪烁了一下,皇帝也在这时开口。
“纪、方。”皇帝的状态似乎又下降了几分,话都已经说不全了。
方希直和纪申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臣子本分,一步一步向病床爬去。
谁料爬至床边,皇上却闭上了双眼,似乎连看一眼他们的力气都没有。
纪申作为皇帝的老朋友,自然清楚皇帝心中所想,直接说道:“陛下,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以后,自然指的是先皇驾崩,新皇继位之后。
话虽说得极其诚恳滴水不漏,但是纪申的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厉色,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听见纪申如此言语,方希直也反应过来,顺着纪申的话茬,说了几句相似的话。只是与纪申不同,他对新皇是绝对忠心的,那些圣人之言不仅说服了天下学子,也说服了他这个学子的头头。
病榻之上的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又恢复了沉默,有进气没出气,眼看就要断气。
泪水仍然在林贵妃的脸上无声滑落着,却没有一滴滑落在皇帝的身上。
皇帝紧紧攥着林贵妃的手,和那些至死才知道自己最爱谁的人不同,从第一眼看见林贵妃的时候,皇帝就送出了自己的心。
林贵妃是个温婉至极的女子,即使皇帝没有把自己立为皇后,她也毫无怨言。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成为一国贵妃,她已经很满意了。
忽然间,林贵妃感觉身体一震,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似乎要坐起来。她急忙把他扶起来,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皇帝坐了起来,虽然依旧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状态已经不知道刚刚好了多少。
殿内的众人顿时露出喜悦的神色,难道奇迹要出现了吗,真的是天佑大肇。
然而,只有方希直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皇帝缓缓睁开双眼,却没有看向自己的臣子,也没有看向自己的妻儿,而是看向了林贵妃。
他心中开始后悔,自己本不修武道,为何还想得到成为绝顶高手的秘密,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成为绝顶高手又有什么用呢?都是贪心惹的祸!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贪心,也不会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皇帝的目光从林贵妃那张并不如何美丽的脸上移开,缓缓移到方希直和纪申的脸上,似乎是在告诉这两位臣子一定要尽心辅佐新皇。
然后,他的目光又挪到皇后的脸上,似乎是在告诉这个他从未爱过的女人不要忘记的我们的约定。
之后,他的目光从太子的脸上扫过,一刻也没有停留,对着这个儿子,他又绝对的信心。
最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林贵妃的脸上。
皇帝嘴唇缓缓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忽然间,他积攒起了全身的力量,向前靠去,林贵妃连忙扶住了他。
出乎众人的预料,皇帝轻轻在林贵妃的脸上亲了一下。
没错,亲了一下。
太子三人低下了头,皇后的眼中却是冒出了火。她知道自己的一生从未得到过这个男人的爱,一次也没有,一刻也没有。
皇帝没有理会身后足以燃烧一切的怒火,嘴唇微动,终于说出了今夜唯一一句完整的话。
“愈儿到了吗?”
“到了,刚刚来信,已经到信州了。”林贵妃答道。
信州是秦国的属地,这一句话意味着一直身处洛京没有就国的秦王李愈之终于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封地。
至于李愈之为什么一直没有就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后,然后永久地闭上了双眼,死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怀里。
殿内哭声大作,太子更是哭得几欲昏厥过去。
“别哭了,真没出息!”胡皇后,不,胡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狠狠骂道。
这是要一个很有趣的场景,儿子哭自己刚刚死去的父亲,却被母亲骂做没出息。
胡太后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了心腹方希直的身上。
她只说了一句话。
“方爱卿,准备新皇的登极大典!”
第40章 中秋夜的惊呼()
皇帝驾崩了,那个建立大肇的皇帝驾崩了,那个几个月之前还活蹦乱跳的皇帝驾崩了,那个把百姓从战火中解救出来的皇帝驾崩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迅速传遍大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口,连草原深处的胡人王庭都有所耳闻。
经历过换储风波的太子殿下终于坐上了那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椅子,而胡皇后也摇身一变,升级成为了胡太后,口中的自称也从本宫换成了哀家。
哀家,指的是我亲爱的皇帝丈夫死了,本人心中很悲哀,然而无论是大臣也好,太监也罢,没有人看出胡太后有一点悲哀的意思。
新皇继位,本来是值得庆祝的大事,然而东到越国,西到秦国,没有一寸土地,没有一个人敢展现出任何的喜悦之情。
原因很简单,新皇继位是以先皇驾崩为代价的。
先皇驾崩之后,大肇一片缟素。酒楼收起了红色的灯笼,挂上了白色的布幌子;绸缎铺把红色的布匹尽数放入库房,用白色的绢布取而代之。
放眼天下,尽是一片肃穆,只有两个地方除外。
草原和山北。
大肇皇帝死了,胡人们恨不得鼓掌叫好,哪有闲心给你披麻戴孝。
陈恬想得倒也差不多,你死了就死了呗,还想让山北百姓陪你一起难受,你以为是哪颗葱,村口第一颗啊。
山北百姓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洛京皇帝死了,不好意思,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更愿意谈谈前几天侯爷儿子遇刺的那个事。
山北没有任何改变,然而有一家却在院子门前放了一个白色的花圈。放花圈,是这一世的习俗,有亲戚去世或家里有人死去时,就在大门口摆一个白色的花圈,以寄哀思。
能和皇帝拉上亲戚关系的,不用多说,山北只有一家,陈家。
陈恬每次看见家门口的花圈,心里都五味杂陈。整个山北,就自己家门口摆花圈,还真是晦气。不过,听见妻子的哭声,他倒是觉得,这个花圈摆得值,要是不摆,估计会被李玄咬死。
这一天乃是中秋佳节,按照这一世的习俗,中秋可是仅次于的春节的团圆日子。
知道自己不能破坏节日气氛,李玄擦掉了眼泪,逼着自己露出了几分笑容,坐到了桌前。
美味佳肴不要钱似的摆在桌子上,一家四人围桌而坐,准备享用大餐。陈无疾注意到母亲的脸上犹有泪痕,心也跟着痛了一下。
“吃饭吧。”李玄打破了席间的沉默,她不想让自己影响到众人的美好心情。
听见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陈无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也不多话。
不知不觉,他想起了那位一向对自己极好的王阿姨。王阿姨去世时,自己的状态似乎和母亲差不多,茶不思饭不想。
席间众人没人废话,都在默默地消灭着眼前的食物。转眼间,一桌子山珍海味就被吃了大半。
宴席毕,盘碗撤,这几天心力交瘁的李玄很快回房休息了,偌大的饭厅中,只剩陈无疾三人。
“走吗?”陈无疾问。
“不走,再等等。”陈恬回答,
“好。”陈无疾答道。
陈有情看着这对父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说道:“我不想去。”
“去吧。”陈恬劝道。
“整日在府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陈无疾也劝道。
“出去接他就有意思了?”陈有情反问。
陈无疾一时语塞,心说姐姐生在官宦人家,怎么会有这么个冷淡性子。
三人说了半天,其实就说了一件事。
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昔日和太子争夺皇位的秦王殿下无奈就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封地秦国。可是他从封王伊始,他就没有到过秦国,对秦国的一切也不太熟悉,在秦国的心腹也不太多。
为了避免昔日的胡皇后,今日的胡太后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秦王李愈之决定把自己的独子李涤非送到远在山北的妹妹那里。手下都劝他多虑了,但他却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太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虽说自己是一国之主,可自己的儿子毕竟还小,自己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万一被那个老妖婆害了,自己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今晚陈家这三个人谈论的就是去城门口迎接秦王独子李涤非的事情。
“去吧,贵客远来,岂有不迎接之理?”陈无疾劝说着。其实,在陈无疾看来,姐姐去不去都无所谓,所谓的迎接也只是个幌子。他就是单纯地想和姐姐唱唱反调,过过嘴瘾而已。
出乎他的意料,姐姐竟然很快同意了。
“行,我一会儿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这么快就同意了。”陈无疾贱贱地问,姐姐很快同意,反而让他失去了一些乐趣。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烦我了。”陈有情直接答道。
陈无疾一阵白眼,陈恬一阵大笑。
一辆极大的马车从陈府后宅驶出,在雍州的街道上随意地绕了几圈,在确定无人跟踪后,便一路向城门驶去。
城门旁,一辆黑色马车停在那里,马车没有任何标记,也没有人能猜出它的归属。
今夜是中秋节,所有人都忙着在家过节,所以街道上十分冷清。
陈无疾掀开窗帘,向城门望去,发现只有几个检查的兵士,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您见过我那位表哥吗?一会儿他来了,我们认不出来怎么办?”
陈恬一笑,说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但他有一个极其显著的特征,足以让我们一眼认出。”
陈无疾一怔,心说自己这个表哥是三头六臂啊,还是脑袋是方形的,竟然让父亲如此有信心。
“他很帅,比为父我还帅。”
听见父亲老不正经的话,陈无疾忽然笑了起来,心说您老人家这幅尊容和帅这个字似乎沾不上什么边。
陈无疾正忙着腹诽父亲,忽然间听见姐姐的一声惊呼。
他一怔,心说大呼小叫可不是姐姐的爱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顺着姐姐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待看清之后,他的嘴里也是一阵惊呼。
第41章 钟情()
一年四季,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每当黑夜降临时,城门口处都会挂起硕大的灯笼,把那里照得犹如白昼。
也正是这个原因,陈无疾和姐姐才能看清楚城门处发生的一切。
几个兵士紧握着手中的刀,正上下打量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忽然间,梆子声响了。
“戊时已到,关城门。”城门司老兵的独特长音响了起来,传遍了雍州的大街小巷。
余音尚未消退,厚重的城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这个声音传得更远。巨大的响声不断冲击着城门附近每一个人的耳膜。
然而,那几个如临大敌的士兵依旧在不停地打量这个少年。他们验过了少年的通关文牒,验过了少年的路引,然而却始终不肯放他走。
也许是受到了前魏太祖的影响,陈无疾一向信奉高薪养廉的那一套,无论是对兵士,还是对行政官员,一向待遇优厚,薪水不知道比中原同行高了多少。
也正是这个原因,陈无疾知道这几个兵士绝不是在敲竹杠。
兵士们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放行还是该扣留。扣留吧,这个人也没犯什么罪,一什么罪名都扣不到他的头上,你总不能说深夜入城也是罪过吧。放行吧,这个少爷的样子有太过骇人,兵士们检查来往客商多年,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可是像眼前少年这般恐怖的人还真没有见过。
半晌之后,兵士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似乎做了决定,在他身旁的一个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大手一挥,决定放行。
兵士散开,露出中间的少年。
这才有陈无疾姐弟看清少年之后发出惊呼的一幕。
灯笼之下,只见少年眉如剑锋,鼻梁挺直,一对嘴唇更是如薄如蝉翼,好一个貌比潘安的大帅哥。
然而,一个男人再帅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