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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人家趁早回家抱孩子吧,还能捡条小命。
陈无疾知道自己过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所以只好努力砍树。
绕着榕树走了几圈,同时甩了甩依旧有些疼痛的右手,陈无疾猛地出手,力求一击中的。
然而,又偏了,偏了大约两毫米。
两毫米不是一个大差距,甚至可以说没有差距,但陈无疾还是不满意,姐姐一叶杀人的风采给他留下的影响太过深刻了。
风吹了过来,吹到陈无疾脸上,稍有寒意。陈无疾真气运到右手,稍稍缓解疼痛,然后再次出手,向着刚刚留下的灰白色印记砍去。
中!
陈无疾揉了揉眼睛,对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在确认自己不是看花眼后,他高兴地跳了起来。
“啊!”陈无疾兴奋地大喊。
不远处的下人们,看见少爷这副疯狂模样,心说自家少爷还真是有趣,遭遇暗杀像个没事人一样,却被榕树这个死物弄得又蹦又跳。
远方忽然传来几声狗叫,似乎是对陈无疾喊叫的回应。
陈无疾不是一个得意忘形的人,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心中也清楚,自己刚刚的成功有几分运气的元素。
只见他右手持筷,运筷如风,眼神如电,再次狠狠地向树上的某一点砍出。
又中!
陈无疾难抑心中的激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心中清楚,自己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向他走来。陈无疾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父亲,山北侯陈恬。
陈侯爷今天穿得很普通,身披一件黑色长袍,脚踩一双鹿皮靴,不想个官员,反而像个家境不错的学子。
然而,他头上的官帽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看着老爹有些不太搭调的装扮,陈无疾从地上爬起,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土,一边轻声笑着。
陈恬侯爷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走到儿子,轻声问道:“练得怎么样了?”
“不错。”陈无疾也不谦虚,直接说道。
陈恬踢了踢脚下的土,向周围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几个脑力不太灵光、眼神不太好使的下人,知道机会还没到,也不心急,继续说道:“你还真是个天才,我记得你姐姐当初练这一手,足足练了半个月。你可倒好,一个下午就成了。”
陈无疾一惊,说道:“姐姐也练过?”
“当然了。”
陈无疾一笑,心说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天才,孙猴子不也是求师问道之后,才成就了齐天大圣的威名。
虽然不知道父亲一反常态来找自己究竟是做什么,但看见父亲悠闲的样子,陈无疾也不着急,父子两人在树下有一塔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父亲,姐姐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糗事啊?”陈无疾一脸坏笑。
然后,陈恬摇头晃脑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一脸歉意地答道:“你姐姐出生了,我那个不长命的妻子也死了。一时间,我的心思全放在亡妻身上了,你姐姐算是奶妈带大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来说去,我也有些对不起你姐姐。”谈起亡妻,陈恬眼角竟然湿润了一些。
看此情景,陈无疾连忙扯开了话题,说道:“姐姐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小时候可没有丢过人。”
陈恬一笑,说道:“还小时候呢?你现在也不大啊。不过确实,你从小就特别懂事,晚上不哭,白天不吵,活像个小大人。”
陈无疾又是一笑,心说那是,也不看看你儿子是谁,你儿子可是幼儿园大班里智商最高的那个啊。
“别人小的时候,都是整天在床上乱爬。你不一样,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一点都不好动,吓得为父和你母亲还以为生出个傻子。”陈恬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追忆起往事,语气中总有些沧桑感觉。这似乎就是岁月的沉淀,怎样也无法摸去。
陈恬忽然不说话了,环视一圈,发现最近的下人离自己也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于是压低声音,神秘说道:
“那天晚上刺客的身份确定了!”
第37章 书房议生死()
秋初,渐凉。
陈无疾心内波涛汹涌,脸上却一片平静,跟在父亲身后,一步一步向书房走去。树下终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去处,两人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僻静的地方。
陈恬走在前边,亦是一脸平静。
沿途的下人看着这对父子,都在感慨父慈子孝的美好景象,心中没有任何怀疑,谁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马上就要谈论有关生死的恐怖话题。
绕过假山,穿过连廊,于下人们的注目礼中,陈无疾来到了侯府前宅。
前宅乃侯爷的办公场地,陈侯爷每天都要在这里处理政务,接见客人。与后宅不同,前宅没有那么多下人,反而多了几分中正平和之气。
走到书房门前,陈无疾敏锐地感觉到几道悠长的气息。陈无疾一笑,心想贸然闯入父亲书房,估计便是死路一条。
陈恬站在门前,双手向前一推,也不见得如何用力,门便吱嘎一声开了。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房中。
这是陈无疾第一次走入父亲的书房,双眼好奇地大量着四周。
出乎他的意料,父亲的书房并不像传言中如何豪华、如何富贵,房间内只有几样东西。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有砚台笔墨,椅子上有靠垫。
仅此而已。
但空气中竟然隐隐约约有某种檀香的味道,陈无疾轻轻一嗅,发现此香味道还不错,似乎是西域上好的虎弦香。
房中只有一把椅子,自然是陈恬坐在上面。
陈恬刚刚坐定,陈无疾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那人是谁?”
“马匪。”
“马匪?”陈无疾眉头一皱,“马匪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这是句实在话,马匪大多是一些失去牧场的胡人,其中还夹杂着少数中原人。这些马匪整天纵马作恶,抢劫过往行商,属于那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色。无论是正宗胡人还是山北铁骑,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是这么一群躲在黑暗里的老鼠,竟然敢刺杀山北侯独子陈无疾,简直是天方夜谭。
听到儿子怀疑的声音,陈恬轻轻摇头,说道:“身份已经查实,几个昔日的马匪也认了尸,那个刺客就是马匪。”
“马匪中还有如此高手?”从那天的交手,陈无疾可以体会到,这名刺客起码有三级的水准。三级,随意往那个府上一钻,都是受到热情接待的人物,怎么会干这种风险极大的事。就算开个镖局,三级高手也能衣食无忧,何必趟这种浑水。
“我也在怀疑这一点,不过他确实是个马匪,这一点准确无疑。”
陈无疾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使他是个马匪,也不代表是马匪想杀我。他们没有杀我的理由,也承担不起杀死我之后的后果。”
“什么意思?陈恬从儿子口中听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我怀疑是家里出了问题。”家,自然指的是家中护卫。
陈恬一怔,轻轻笑了笑,心说自己这个儿子插上毛比猴子还精明,果然没有什么可以瞒住他。一念至此,陈恬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确实是家里人出了问题。”
“是谁?”涉及到生死问题,陈无疾一下敏感起来,心说若是谁想要自己小命,那对不起,自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出乎陈无疾的意料,父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了他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
“我已经查出那个人是谁,但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怕你泄露风声。”陈恬答道。
陈无疾一阵郁闷,知道自己虽然一向表现出远超年龄的冷静智,但在父亲眼中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孩子自有孩子气,自有孩子不成熟的一面。
“那个人现在。。。。。。”
陈无疾话只说了一半,陈恬就立刻会意,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我已经派人监视了。”
陈无疾心放了下来,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
陈恬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情,这神情有一分遗憾,三分惋惜,三分愤怒,还有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是不舍?看着父亲的神情,陈无疾满腹狐疑。
“没有证据,我不能随意动手。”陈恬长舒一口气,回答道。
书房中的檀香忽然浓了几分。
陈无疾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舒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想到了那个十分经典的问题。
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哪个才是真正的正义?
“贸然除掉他的话,肯定会引起兵士的不满情绪。”陈恬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神态,轻轻说道。
陈无疾恍然大悟,知道这个躲在黑暗中的凶手,在山北军队中必然身居高位,威望想来也低不到哪里去。
忽然间,一个名字闯入他的脑海。他微微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的想象力也太过丰富了些,那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怎么会向自己挥起屠刀。
“那怎么办?”陈无疾这次的眉头明显皱得更紧了些,眉毛拧在一处,好像个波浪。
一旦涉及到生死,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必然只能有一个继续活着。
看见儿子眉头紧锁的模样,陈恬知道他还是心急了些,起身拍了拍陈无疾的肩膀,安慰道:“是老猫就有偷腥的时候,是狐狸就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等他露出狐狸尾巴,他就离死不远了。”
“是狗就有吃屎的时候。”陈无疾学着父亲的语气,皮笑肉不笑地加了这么一句。
陈恬一怔,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过后,陈恬收起笑容,严肃说道:“洛京出事了。”
“什么?”陈无疾似乎没有听清父亲的话。
陈恬理了理衣衫,望着陈无疾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要死了。”
死其实是一种很难听的字眼,皇上去世,怎么也得用驾崩吧。但这些都不是陈无疾在乎的问题,他在乎的事是,皇上是在二人面前中箭的,陈恬也早就下了皇上必死的定论,此时为何还要旧事重提。
陈无疾脑中一阵风暴闪过,想到了某些恐怖且俗套的事情,心说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些,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敏感。
第38章 今夜皇宫灯火璀璨()
出了雍州南门,踏上关山小道,走出关山口,才算正式进入朝廷直辖属地。穿过那个被屠戮一空、被抢劫一空的小村庄,踩到火砖铺就的官道上,就可以正式向大肇朝廷的核心——洛京进发了。
从古至今,这都是从雍州到洛京的不二道路。无论是远行的游子,还是利字当头的商旅,都沿着这条路,走上自己的逐梦之旅。
行至洛京城下,越过高高的城墙,便是外城。有外城自然就有内城,然而,洛京不仅有外城和内城,还有无数人向往的一座大城——皇宫。
皇宫之中宫殿众多,据好事的太监宫女计算,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什么乾清宫、昭阳殿不过是众多宫殿中的一个。
真龙天子、人间统治者、天的代言人、百姓心中的优秀领袖、大肇朝伟大的皇帝陛下,一向勤勉政事,即使每天从早到晚忙着宠幸林贵妃,也不忘偶尔在太极殿里批个奏折。
最值得一提的是,皇帝陛下他老人家批奏折时也喜欢让林贵妃陪着,这可是夫妻琴瑟和谐的有力表现,谁敢多说一句废话,立刻人头落地。
然而今天,伟大的皇帝陛下可能先贵妃娘娘走一步了。
夜,太极殿内却明亮如白昼。皇帝陛下躺在林贵妃娘娘的腿上,一言不发。他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一下床下跪着的两位肱股之臣和自己的皇后、太子。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皇帝陛下尚且还有一口气,没被黑白无常那两兄弟索了命去。
泪水在林贵妃那张并不出众的脸上悄然滑落,滑落到唇边便被贵妃娘娘很快擦去,她怕这泪水打在皇帝的身上,夺去他最后一点生机。
床下两位大臣低头跪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脸上都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如果当今公主到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两位大臣一位是自己的启蒙之师、引路之人方希直,另一位则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纪申。
方希直想对弥留之际的皇帝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后娘娘,皇后不露痕迹地摇了摇头,于是方希直闭上了嘴巴。
这么多年,方希直一直是东宫的铁杆支持者,至少在皇帝在内的所有人来看,是这样的。
其实这也很好解释,方希直和皇后娘娘从皇帝刚刚起兵时就已相识,也算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虽说谈不上出生入死,但彼此合作还是有的,林贵妃那时正在皇帝的老家避难,感情自然比不上。也正是因为这么一段往事,基本就断绝了方希直支持林贵妃、支持秦王李愈之继位的希望。
数月之前,毫无征兆地,燕王钱彭越忽然叛乱。虽说明眼人都知道燕王造反是迟早的事,但谁也没想到这次造反竟然如此突然,突然到大家不知所措,竟然一时间拿不出作战方针。
还好陛下发挥了十几年前的战神本色,做出了一个又一个英明决策,于是粮草备齐,刀剑磨利,大军开赴前线。谁知,在众多英明决定中,皇帝竟然下了一个愚蠢异常的旨意。
御驾亲征。
兵戈刚刚停息不过十数年,朝中大将依旧健在,陛下怎么会想到御驾亲征这一下下之策。
臭棋,绝对的臭棋,朝中一下翻了天。方希直率领御史台集体上书,几位垂垂老矣的昔日大将竟然直接入宫,以死明志。
然而,谁也没有打消陛下的念头。在御史台几位年轻的御史跪烂了官服之后,在几位大将哭干了眼泪之后,陛下率领着大军出发了。
战争刚一开始,令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就发生了,钱彭越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抛下了前线数万为他浴血奋战的兵士,向北逃窜了。一时间,钱彭越兵败如山倒,朝廷内则呐喊声一片。一些热衷于拍马屁的破烂臣子竟然提前写好了贺表,表中大书特书陛下神勇盖世,亲临前线竟吓得乱臣贼子抱头鼠窜不敢应战如何如何,极尽人臣肉麻之能事。
就当大军马上就要得胜还朝之时,一件让人惊掉脑袋的事发生了。没错,这次应该惊掉脑袋了,因为下巴前几天已经掉了。皇上竟然腿部中箭了。陪皇上亲临战场的可是大内侍卫,哪个拎出来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在这些高手的重重保护下,皇帝竟然受伤了,还真是骇人。
当然,中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纵横疆场的那么多将士,谁身上还没有几个箭眼,没有几个刀疤。然而,自从皇帝从燕地回来之后,身体竟一日不如一日,竟有即将日落西山之意。
这时,满朝文武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妄议圣上身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还有一件事也让大家大吃一惊。从燕地回来后,陛下竟然一直忙活着换储,要废了现太子李却之,把秦王李愈之立为太子。
开什么玩笑,大家一直把李却之看做为未来皇帝,不知在他身上下了多少本钱。今天您老人家凭一句话,说换就换,你以为青楼挑歌姬呢,这个不行再换一个?
朝会上,太子一派的方希直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否定意思,其言谈之激烈,前所未有,既然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