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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人数不多,十几个人而已,但各个都可以算得上高手。其中的两人眼露精光,气息悠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刚刚射出惊魂一箭的那位正是这两位高手之一。
然而最引陈无疾注意的却是追兵中的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站在追兵最中间,身上一袭黑色劲装,手中空无一物,虽说武道修为比不上这队追兵的任何一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队追兵却以他为首。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军人!这是陈无疾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军队里首重军功,这个中年男人虽然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但陈无疾一眼就看他不是习武之人,也就直接否定了他的军人身份。
但此人一看在军中的地位就极高,他是谁呢?陈无疾陷入了思考。
事实上,别说这个中年男人,包括人影和追杀人影在内的树下所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恩怨,竟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他只是听出父亲的安排,躲在树下观赏这么一出好戏。
先前逃命的人影腿中两箭,无力突围,知道今晚在劫难逃插翅难飞,也不多做无用功,而是坐在地上,等待着拿着镰刀的死神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死神正是先前追杀他的哪些人。
包围圈渐渐缩小,人影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中年男人面前的追兵逐渐散开,给主子留出一个与人影沟通交谈的空间。
那两个不知身份但武功极高的高手兵分两路,一人走到中年男人的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似乎在防范随时可能的危险。
另一个人却像一只鹰隼一样速度极快地飞到人影的身前,一拳就向人影的面门打去,也不知道这个高手练得是什么功法,人影口中的牙竟然被他悉数打碎。紧接着,高手手中的长刀就架在了
带着血丝的牙齿,落入黑夜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陈无疾本想着下一秒就会是血肉横飞,人头落地的血腥场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想着别自己没看到什么好戏,再溅一身鲜血,那样也太得不偿失了。
然而,陈无疾失算了。
就在陈无疾像商人一样,不停盘算着这么一出戏能不能值回自己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爬上爬下的票价之时,中年男人开口了。
“说出你知道的,我给你个痛快的。”
事已至此,人影必然一死,中年男人心里也清楚坐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的人影知道这一点,索性也就不说放你逃命的废话。
人影倒是依旧硬气得,嗓子一用力,一口带血的浓痰就像中年男人的脸上飞去,嘴里还大声叫骂着。只是因为牙齿悉数掉落,所以说话难免有些漏风,声势也就落了些。
痰掉落在中年男人的脚边,中年男人也不废话,伸出右脚,将那口痰压在泥土之中,然后不急不躁地说了一个字:“砍!”
话音未落,一只断手就落在了泥头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人影的疯狂惨叫。
陈无疾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中年男人看着温文尔雅,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主。
见人影只是疯狂惨叫,而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下一秒,陈无疾就听见了一阵更为惨厉的嚎叫。
陈无疾伏在树上,定睛望去,只见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人影的手腕处。
一时间,鲜血如注。
“给他止血!”中年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冷冷说道。那做派让陈无疾不禁想起了某些电视机里刑讯逼供的鬼子军官。
片刻之后,人影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中年男人却是知道这个人不过是在玩拖延时间的幼稚把戏而已,继续冷冷说道:“再不说,砍你另一只手!”
人影痛苦的惨叫变成了低声的哀嚎,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直位于中年男人身后的无名高手见人影是铁了心了,一步上前,伏在中年男人耳边开始说些什么,
高手的话无疑打动了中年男人,只见他不住地点头,眼色越来越亮。
终于他大手一挥,命令道:“把人捆好,带回去,慢慢折磨,不怕他不说。!”
几名属下得令,立刻上前。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一直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影身体忽然涨了无数倍,就像一个被人吹大了的气球。
就在陈无疾还不知道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的时候,中年男人和他手下的士兵忽然乱了起来,十几个人竟然放弃了这个到手的猎物,飞速向中年男人身边靠拢,生怕慢了一步,一直在男人身后的那个高手,更是一个箭步向前,将男人挡在身后,同时急速后退。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身体的越来大,人影似乎也有了无穷力气,仅存的那只手竟然伸到小腿处,然后用力一拔。
树上的陈无疾似乎都听见了箭尖与骨头摩擦而出的恐怖声音,然而人影却面无表情,一丝痛苦也体会不到,就像是是从别人腿上拔箭一样。
陈无疾看着他堪比关云长刮骨疗伤的壮烈景象,知道事闹大了。
第27章 炸裂()
这事确实闹大了,陈无疾继续伏在树上,心脏狂跳,速度就像是马路上飞奔的救护车,然而他的身体却依旧不敢动一下,生怕惊动的树下的任何一人,尤其是惊动那个悍不畏死的人影。
他怎么也没想到人影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一面。
人影刚刚玩的这一手在武学上有个专属名词——放风筝,说得就是人体会极度膨胀,飘在半空之中,像风筝一样。
虽然基本上每个练武之人都知道有放风筝这么一回事,然而放风筝却很少出现过,用一句文雅的话来说,放风筝已经绝迹许久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糊涂战法,那么这放风筝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脑残战法。
总的说来,放风筝的人能在短时间之内积攒起数倍于己身容量的真气,进而获得极高的速度与极大的力量,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杀人,比如放火,比如复仇。
然而,欠账总是要还的,身体里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真气,肯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放风筝的后遗症,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死!
然而,练武之人多血性,悍不畏死的豪杰或者傻子也不是没有,死亡从来不是他们不放风筝的主要原因。
他们不放风筝的原因,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放风筝有一个门槛,只有跨过这道门槛的人,才能把风筝放得又高又好。没跨过这道门槛的人,如果想强行放风筝,那只会落得个灰头土脸,求而不得的下场。
这道门槛也是极高。
一级高手!
只有一级高手才能从天地之中吸收足够的真气,为自己所用。也只有一级高手才能把从外界得来的真气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去,成功地把风筝放飞。
然而哪个一级高手不是惜身惜命的主,怎会愿意如此窝囊死去?
然而哪个一级高手不是武功高绝的主,怎么会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所以在看见人影竟然放起风筝时,陈无疾心中无比震惊,树下这个被人追杀得犹如丧家之犬的人影竟然是个一品高手。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姐姐曾经说过一级高手的数量不会超过十个人。
然而最让陈无疾震惊怀疑的还是那个中年男人究竟想从人影那里知道什么,是什么样的秘密会使得一个一级高手疲于奔命,又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一个一级高手处于死亡的边缘。
陈无疾略微平复一下心中激动与紧张的情绪,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再次向树下望去。
人影飘于半空之中,似乎完全克服了地心阻力。他的头发散开,随身体飘在空中,一脸血污,活像个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只见他把箭从腿上的伤口处拔出,然后奋力一掷。
做完这一切的人影终于力竭,然而膨胀的身体却没有缩回去,而是继续膨胀,就像是一个鼓风机在不停地向里面吹气。
然而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影的身体也不是一个容量无限的容器,终于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轰”的一声巨响,人影身体瞬间炸得粉碎,只留下一团散发着浓重血腥气味的血雾。
陈无疾擦掉脸上的血水,拿掉背上的碎肉,心想这出戏看得值,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人影炸得四分五裂之时,他掷出的那把箭也没闲着。
箭枝在空中飞速前进,再加之本来离目标不远,转瞬间就来到那名中年男人身前。
此时,男人所有的部下都在飞身扑救的路上,只有那位高手挡在他身边。
高手一个健步窜上跟前,右手持刀,对着羽箭狠狠地砍了下去,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还好,没有晚得太多。刀锋砍到了箭尾。
原本射向中年男人的羽箭被刀一挡,不得不向下一歪,然而劲力确实丝毫不减,直直地扎向中年男人的大腿。
时间仿佛停止了,中年男人的手下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在他们心中就没想过身份如此崇高的主子竟会受伤。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他们的心头,有不甘,有震惊,也有恐惧。他们在彷徨,他们在迷茫,他们在计算,计算回家之后,迎接自己的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计算自己年迈的父母、新生的儿女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罪行丧命。
男人身边的高手却没有这么多想法,只见他手疾眼快,双手用力地按住中年男子的腿,似乎在做某种治疗。
说来也巧,人影刚刚就是腿部中箭,现在的中年男子也是腿部中箭。陈无疾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天命昭昭,善恶轮回。
高手的双手按在中年男人的腿上,十几分钟之后,高手对着男人轻声说了几句,然后他左手放在箭上,然后用力一拔。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男人的伤口处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陈无疾也不多想,知道这是所谓真气的神奇妙用。
从那天差一点被姐姐用树叶打个好歹之后,陈无疾就一直研究真气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研究出来。他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只有人体才是真气的良导体,就像是金属是电流的良导体一样。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中年男人懊恼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伤势好了一些。他看着跪在身前的手下,怒骂一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两名高手一左一右地搀着一瘸一拐的他逐渐远去。
慢慢地,这十几名陌生人士从陈无疾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又过来了一会儿,陈无疾才终于确定周围没有什么闲杂人等,也没有什么针对自己的圈套。这时的他终于可以从粗壮的树枝上爬起,用手揉一揉他那有些发麻的双腿。
双腿渐渐舒服些,陈无疾再次一运体内充盈无比的真气,整个人像蜘蛛一样滑下了树。
树下,父亲陈恬正等在那里。
第28章 秘密()
陈无疾站到父亲身边,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也知道此时不是久留之时,瞬间再度化身一只野猴,随父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天空中的月亮依然亮得让人发慌。
直到父子两人躲进一间农房之中,陈无疾才算送了一口气。
虽说两世为人,但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余载,一直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何曾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流着鲜血的巨大伤口,四处横飞的肢体碎肉,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陈无疾的胃中总是不停翻腾,忍不住作呕。
前世的他就知道生活不是请客吃饭,不可能一帆风顺肯定是要有浪花的,可他没想到这一世的浪花也太大了些,差点把他掀下船。
月光经由农房残破的窗子中照了进来,打在墙壁上斑驳一片。
“不管怎么说,光都是沿直线传播的。”陈无疾在心底说了这么一句废话,以此平复一下震惊的情绪。
然后,他将头转向一脸坏笑的父亲。
他早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胡人发动攻击,父亲作为山北军队的灵魂人物,不但不坐镇指挥,反而带着自己出了关山口,一头扎进了燕地。在陈无疾的印象中,父亲自从率兵度过关山口后,似乎一次都没有回到过中原。
最最让陈无疾疑惑的是,在知道村西有事情发生的时候,父亲竟然主动前往。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也不是这个行法吧。
事不寻常必有妖,陈无疾知道父亲心中肯定有妖,估计还是特别大的那种。
“父亲,这到底这么一回事?”陈无疾忍着心头的怒意与那堆碎肉引起的恶心感觉,压着嗓子以极低的音量问道。
看着儿子小心谨慎的模样,陈恬轻轻一笑,心说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天赋极高,但是还是缺了点必需的经验。他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陈无疾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那几个人的身份吗?”
陈无疾什么也不知道,只好摇头,心说自己稀里糊涂就上了树,稀里糊涂就看了一场恐怖大电影,怎么会知道这群亡命之徒究竟是谁。但他也不慌,知道父亲既然会如此问,肯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个炸得粉碎,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的可怜人其实就是钱彭越。”陈恬也不再废话,直接给陈无疾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果然,陈无疾心中感叹一声。能让朝廷军队紧追不舍,派出十几名高手追击的人,放眼当今的局势,想来也只有钱彭越了。虽然早有如此猜测,但他的眉头还是挤作一团,钱彭越心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竟有如此的魔力?
看到只有八岁的儿子如此模样,陈恬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心说如果不是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自己的小儿子也不会遭这么一份罪,也不会过早地接触这些血淋淋的世界。
恍惚间,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二十几年前做的那个决定。
“那伙追兵又是谁?”陈无疾深呼一口气,接着问道。
“大内侍卫?”
“那个中年男人又是谁?”
“谁半点功夫不会,却能使唤动这么多大内侍卫?谁又能让这么多大内侍卫小心翼翼,生怕出了半分差池?”月光之下,农房之中,陈恬带着几分心疼地看了一眼陈无疾,然后缓缓说道。
“皇。。。皇上?”不需要多久,陈无疾就想到了一个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的人。
陈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见父亲如此回应,陈无疾倒吸一口冷气,寒意瞬间袭上心头。
无论这一世,还是前一世,陈无疾都不是一个崇敬皇权的人,在他心中,卢梭的那一套理论不知道比君权神授的屁话高到哪里去了。可是他也清楚,皇帝这两个字在封建王朝中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代表了国家的稳定,无数人的身家性命!陈无疾前世是一个文科学生,历史学得一向不错,自然知道每一位皇帝的死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让无数人头落地!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哪一个都是这样?
也正因为这样,皇上这种生物一向打着为了江山社稷的名号干着贪生怕死的勾当,又有几个人敢于亲自上前线?
陈无疾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帝姥爷这次是御驾亲征,把老婆孩子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