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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是役果如郗超所料,不前不后,不急不缓,最后在枋头(今河南浚县西)遭到燕吴王慕容垂的强力阻击,统率的五万人折掉三万,惨败而归。
在这次战役中,秦王苻坚接受王猛的建议,同意燕皇帝慕容的要约,派两万人协助燕军。
桓温攻取关中时,燕不救秦,所以当燕人求救时,秦人皆曰:“昔桓温伐我,至灞上,燕不我救。今温伐燕,我何救焉!且燕不称藩于我,我何为救之!”王猛认为,在秦燕晋上演新《三国演义》的时候,规矩还是老规矩:三国如果必经淘汰赛留下两国,我们不仅不能做被淘汰的那一国,甚至不能等另外一国取胜得到积分,我们必须是三进二的胜者才有将来!
王猛是博弈高手,具有战略眼光,三国一统的路线图是魏(实际是晋)灭蜀,然后灭吴,先统一北方,再夺取南方。王猛给苻坚的战略路线图也是先平北方,再说其他。我们要在燕队上取三分,就不能让晋队得分。场上队长苻坚听明白了教练王猛的意思。
桓温北伐,在内部不获支持,大家期待的并不是他的胜利;另外桓温用兵“骄而恃众,怯于应变”,妄想“坐取全胜”,结果就是“战数不利,粮储复竭,又闻秦兵将至,焚舟,弃辎重、铠仗,自陆道奔还”。
春暖花开的时候,意气风发地出征;草木凋零的时候,灰头土脸地惨败。桓温深耻丧败,乃归罪于袁真,指责他没按要求把粮道疏通,袁真向朝廷写了一份检举信然后就投降了燕国。桓温虽称专擅,但是他多年来始终不到建康,不愿去也不敢去,一直在外埠养兵自重,和曹『操』、司马懿父子比,“专擅”的水平和程度都有限。
秘书监孙盛作《晋春秋》,把桓温北伐失败的事踏实记录下来,桓温看到很生气,把孙盛的儿子叫来:“枋头诚为失利,何至乃如尊君所言!若此史遂行,自是关君门户事!”你要是不遵守宣传纪律,我就收拾你们全家!
孙盛的儿子们当然害怕,苦苦哀求老爷子修改。孙盛有史家风骨,坚决不改,儿子们没法,只好自己改个“洁本”交给桓温通过审查。而孙盛先写的称为“别本”,干脆拿到海外出版,后来到了孝武帝司马曜(372—396年在位)时期,才从辽东发现这个版本,皇上“与见本不同,遂两存之”。
桓温要是死得正确,这些糗事是不会曝光的。
第52章 慕容垂叛燕()
海西公太和四年(公元369年)
吴王垂自襄邑还邺,威名益振,太傅评愈忌之。垂奏:“所募将士忘身立效,将军孙盖等椎锋陷陈,应蒙殊赏。”评皆抑而不行。垂数以为言,与评廷争,怨隙愈深。太后可足浑氏素恶垂,毁其战功,与评密谋诛之。
桓温伐燕,先俘宁东将军慕容忠,后败乐安王慕容臧,前燕太傅慕容评(前燕创始人慕容廆幼子,、恪、垂等的叔叔)有点吃不消,商议着要北撤。如果没有慕容垂主动请缨,也许桓温就如愿地“小战而屈人之兵”。
慕容垂代慕容臧指挥南线战事,局面遂改,加上秦苻坚增援,加上桓温时间一久粮食就出问题,慕容垂遂以铁锤之势重击桓温,让老桓灰头土脸,也让老桓心境大变。
慕容垂(326—396),是慕容皝第五子,是慕容、慕容恪的兄弟,慕容垂“少岐嶷有器度”,老爹很喜欢他,并给他起了个十分霸气的名字:慕容霸。皇太子、王世子都是神经衰弱型的,只要老爹对哪个兄弟一宠爱,心里就起『毛』、就犯嘀咕,所以慕容对小弟慕容霸且嫉且防。
及慕容即位,大权在握,多年的酸水终于不用在肚子继续储藏。现在流行年份酒,但多数不靠谱,帝王家盛产年份酸水,多年发酵绝不掺假,一朝倾泻势不可当。慕容霸小时候骑马摔掉了门牙,慕容对群臣们说:“春秋时代晋成公有个相国,名叫郤(quē),就是个豁唇子,但是很贤很有本事,和我家五弟一样。我看五弟就叫‘缺’吧。”
心里话,老爸死了,不能让你小子再称“霸”了。
自此以后一直到创建后燕做皇帝之前,慕容霸一直叫慕容,做了皇帝当家做主,这才把右边的“夬”去掉,改叫慕容垂。
要说兄弟之间这点心结,待君臣名分确定以后应该可以化解,哥哥欺负一下弟弟也是正常的,长大以后这都是可以笑谈的回忆,问题是兄弟易亲近妯娌难调和。慕容垂娶的是鲜卑段氏的闺女,门第高贵,不知为什么慕容却娶了可足浑氏的闺女,门第就差点。但是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可足浑氏嫁的是大燕的皇帝就是皇后,段氏女嫁的是吴王就是王妃,终究矮了一头,“段氏才高『性』烈,自以贵姓,不尊事可足浑后,可足浑氏衔之”。兄弟本来就有心结,妯娌俩心态都摆不正,于是把有限的门第矛盾带到无限的宫廷斗争中去,家务事就成了影响国家兴亡的大事。
可足浑皇后很能干,爱权也会用权,有人告发段氏诬蛊,这种告发一般都踩着时间点,慕容想把此案办成大案要案,把缺少门牙的五弟一锅端掉,但是段氏在看守所什么也不说,最后死在严刑之下,慕容垂也被外放。
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的妻子就这么“被诬蛊死”,慕容垂不可能不衔恨于心,他继娶段氏的妹妹,结果被可足浑皇后废黜。可足浑皇后把自己的妹妹强行嫁给了慕容垂,慕容垂不喜,结果让嫂子兼大姨子“素恶垂”。
慕容既已想通过拷问段氏株连慕容垂,回头又让慕容垂强娶可足浑皇后的妹妹,这个转折跨度太大了!也许古人重血亲、淡姻亲,大概觉得我弄死你一个老婆不算什么事儿,给你换一个就算和好?这事儿已经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慕容恪晚年一直在、垂兄弟之间,在垂、叔侄之间调和关系,但裂缝终究不能弥合。
慕容垂在关键时刻,主动请缨击败了桓温。他回来为自己的部曲争功争待遇,主政的慕容评嫉妒加忌讳,刁难慕容垂,可足浑氏以太后身份预政,她本来就特讨厌慕容垂,一看慕容垂恃功跋扈(在他们眼里一定是这样),于是决定粉碎这个反革命集团。
慕容恪的儿子慕容楷等知道了这个阴谋,建议慕容垂先发制人。慕容垂不肯:“骨肉相残而首『乱』于国,吾有死而已,不忍为也。”他决定采取当年慕容翰的路线图:“必不可弥缝,吾宁避之于外,余非所议。”走路而不火拼,这在慕容家也算是一个优良传统。
在慕容垂策划出逃的时候,小儿子慕容麟告密。慕容垂带着儿子慕容令、慕容宝以及侄儿慕容楷最后投奔秦王苻坚。
慕容评『逼』走慕容垂,按下了前燕覆亡的按钮。世俗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的说法在当时并不好使,因为天下丧『乱』久矣,谁都不得人心,人民群众正在离『乱』逃亡,除了被掳掠奴役,就是龟缩在一些坞堡之中,从行政化的国民退回到了原始部落状态。这时候决定天下归属的是赤『裸』『裸』的武力,也就是有战斗力的军事集团,而且必须是剽悍的、轻型化的。过于庞大的军队一来太耗粮草,二来无法组织训练,更没法约束管理,既是乌合之众,那就越大越糟『乱』。
慕容垂十三岁就带兵冲锋陷阵,有一帮兄弟能同生死。当时有战斗力的部队都是私营的,国有的不好使,当时不论南北抑或汉胡,年轻壮丁只有加入这样的私人军队中,才有饭吃,才有命活,持有或能短时间训练培养出一支剽悍部队的将领,是左右国家和氏族命运的核心资源。
燕虽大而无治,秦虽小而有治,慕容垂就成了左右局势的关键砝码,燕减掉他则轻,秦加上他则重。
第53章 王猛使坏()
海西公太和五年(公元370年)
王猛之发长安也,请慕容令参其军事,以为乡导。将行,造慕容垂饮酒,从容谓垂曰:“今当远别,卿何以赠我,使我睹物思人?”垂脱佩刀赠之。猛至洛阳,赂垂所亲金熙,使诈为垂使者,谓令曰:“吾父子来此,以逃死也。今王猛疾人如仇,谗毁日深;秦王虽外相厚善,其心难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将为天下笑。吾闻东朝比来始更悔悟,主、后相尤。吾今还东,故遣告汝;吾已行矣,便可速发。”令疑之,踌躇终日,又不可审覆。乃将旧骑,诈为出猎,遂奔乐安王臧于石门。
秦王苻坚久有图燕志,唯忌惮慕容恪与慕容垂也。恪死垂来投,不亦乐乎!苻坚拉着慕容垂的手,大喜过望,惺惺相惜:“天生贤杰,必相与共成大功,此自然之数也。”
苻坚第一次与慕容垂相谈,就把愿景和承诺坦然相告:“要当与卿共定天下,告成岱宗,然后还卿本邦,世封幽州,使卿去国不失为子之孝,归朕不失事君之忠,不亦美乎!”我做中国皇帝,你做辽东王,由咱哥儿俩共享天下,不亦美乎。苻坚开出的条件是及时的、坦诚的、一次到位的,是雄主行事的范儿,要结君臣之固,这应该足够了,除非慕容垂自己想做皇帝。
坚猛组合在很多事上有统一意志,但也有严重分歧的时候,那就是在如何对待慕容垂这个问题上。王猛认为慕容垂父子“譬如龙虎,非可驯之物,若借以风云,将不可复制”。也就是一看这家人就不是打工来的,迟早要自立门户分庭抗礼,成为秦国的竞争对手,王猛深劝苻坚杀了慕容垂一行。
以结果论看,王猛无疑是有预见的;但是以当时的情形,苻坚的立场和判断都没有问题。第一,苻坚正是招揽四海英雄的时候,怎么能凭预感杀投诚之人?第二,作为人主,苻坚气宇格局比王猛还是高一些,他自觉气场比慕容垂要强一些,用人之际,虽猛虎亦可用,如果这家伙要反,到时自有办法。苻坚就和现在许多用小钱做大项目的老板一样,不是没考虑到风险,而是认为能控制住风险。后来也是苻坚自己先跳进井里,慕容垂只是没有援手,并没有先发制人推他下去的,也就是说,苻坚知人之明还是有的。
当时燕国可足浑太后“侵桡国政”,太傅慕容评“贪昧无厌”,“鄣固山泉,鬻樵及水,积钱帛如丘陵”,相当于把自来水和煤气垄断起来高收费,侵渔百姓,这都是标准的亡国之征。
当初桓温北伐,秦、燕说好了,秦国出兵助燕,燕国割虎牢以西赂秦。晋兵既退,燕人悔之,干脆赖账:这是传话的人瞎说呢,咱们两国谁跟谁呀,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那还不是经常的事?
苻坚表面很生气,实际上很开心,正好缺少一个打你丫的借口,你不给老子割地没关系,老子出兵把你的地盘全搂过来。
苻坚遣辅国将军王猛、建威将军梁成、洛州刺史邓羌帅马步兵三万伐燕:瞅见没?一、貌似是汉人带队;二、人马不需多,三万就够了。搞不懂后来淝水大战时居然吆喝了近百万人。
王猛出发时,对苻坚说,咱打燕国,得带个向导,我看未来辽东王慕容垂大哥的儿子慕容令最合适。苻天王点头,垂哥也不好拒绝——王猛离间慕容计第一毒招:拆散慕容父子成功施行;王猛又假惺惺造访慕容垂,一来咨询征伐大事,二来请垂哥(王猛325年生人,实际上比慕容垂大一岁)放心,侄子待在我这儿很安全。酒高了以后,王猛依依不舍地说:垂哥,你得送我点东西,好让我在漫漫征程上睹物思人。慕容垂只好解下随身的佩刀赠之,垂哥也不敢不给猛哥面子,人家是天王面前的红人啊——王猛离间慕容计第二毒招:借刀取信于人。
王猛出长安,写了一封信给燕国驻守洛阳的慕容筑:快点投降,我这就到洛阳了!于是王猛兵不血刃进了洛阳,把慕容垂所赠宝刀交给一个叫金熙的,这伙计本来是慕容垂的亲信,但被王猛策反了,金熙以刀取信,假传慕容垂的口令:“我已经从长安离开返回燕国了,你也赶紧找机会脱离王猛,速返速返!”这里有个破绽,王猛拜访慕容垂这事儿难道慕容令一点不知?
金熙的话还是挺给力:“今王猛疾人如仇,谗毁日深;秦王虽外相厚善,其心难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将为天下笑。”慕容令踌躇终日,也没法核实消息,只能宁信其有,于是偷跑出来投奔燕乐安王慕容臧——王猛离间慕容计第三毒招:『逼』子陷父。
王猛饱读史书,阴坏起来不让前贤。王猛的报告一到长安,估计故意要弄得满城风雨,慕容垂“被赠刀”也估计是满腹狐疑,消息一到,立马出逃,结果被追骑所获。王猛的连环计就要成功了:他料定可以『逼』慕容垂再叛,但没料到苻坚苻老板肚里能走十万吨级的大油轮。
苻坚推心置腹地对慕容垂说:“你家国失和,委身投我,今天儿子心怀故国,也是人各有志,今天燕国将亡,只可惜他徒入虎口。我党的一贯政策是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绝不搞株连那一套,仁兄何必要担心逃亡呢?”
王猛的做法,让司马光先生很看不惯,发表“臣光曰”批评:
“……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德君子所宜为哉!”
司马光说王猛的行为好像嫉妒慕容垂一样,和市井小人一般,这哪是雅德君子做的事呢?司马先生老用固焦镜头取人,认为君子小人是定型后就不变了,其实君子或有小人行、小人偶有君子德都是正常的,王猛嫉妒垂哥也是完全可能的,不是“有如”而是“就是”。
王猛心狠手辣,惠人以仁政而不惠人以私德。
第54章 王猛与邓羌()
太宗简文皇帝咸安元年(公元371年)
王猛以潞川之功,请以邓羌为司隶。秦王坚下诏曰:“司隶校尉,董牧皇畿,吏责甚重,非所以优礼名将。光武不以吏事处功臣,实贵之也。羌有廉、李之才,朕方委以征伐之事,北平匈奴,南『荡』扬、越,羌之任也,司隶何足以婴之!其进号镇军将军,位特进。”
前面闹过一回。
王猛攻邺灭燕,邓羌、张蚝、徐成等大将给力巨多。王猛文韬武略,但恐怕不能披挂上阵,洛阳王猛是一笺而得,及到邺城,燕兵势众,非攻伐不能见功。王猛就对邓羌说:“今日之事,非将军不能破勍(qing)敌。成败之机,在兹一举,将军勉之!”
从王猛的口气可以看出,这完全是商量着办。王猛是空降的元帅,下面的将领都是苻坚的将领。不是王猛的将领,即苻坚的将领,也是没有经过遵义会议延安整风的将领,统一意志、组织纪律统统谈不到,军队里弥漫的是江湖黑帮的气息,王大哥你不是和苻老大能说上话嘛,哥儿几个这回给你扎起,回头你要给我弄个司隶校尉干干,“若能以司隶见与者,公勿以为忧”。
——严格地讲,邓羌还不算是罢工,而是要开工前讲价钱,你看老邓的口气也是商量着。如果王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