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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草原所尊敬,哪里会像马越这样被关在监狱里落魄至此。
此时听到关羽的话才回过神,急忙摘下兜帽露出一头黄色短发跪伏在地说道:“属下安木,拜见主公。”
骊靬人,马越曾在家中见过骊靬人,却比不上安木如此血统纯正与英武,当下说道:“好了不用行此大礼,日后我等俱是兄弟,我手脏就不扶你了,走吧,咱们回家!”
时节已是秋季,北方的凉风已起,朱雀街上的树叶落了满地,梁鹄给马越带了一件罩袍,怕他被冷风吹病。
马越急忙裹在身上,连兜帽都戴上,戴帽子倒并不是因为他脑袋怕冷,而是他现在这幅模样见不得人。
见马越裹得严严实实,梁鹄边走便说道:“三郎这些日子以来委实辛苦,陛下放你出来有他的用心,三郎要完成陛下的期待,切记不可再胡闹了。”
梁鹄不是对马越救蔡邕有什么不满,恰恰相反他觉得马越要是不救蔡邕才该怪罪,蔡邕也是马越的老师,马越能不畏艰险直面廷尉护送蔡邕远走吴郡,他日梁鹄有难,马越难道就不会救他于水火之中了吗?就冲这份孝心马越在梁鹄的心中地位就再度攀上一个台阶,他只是看马越因为救了蔡邕把自己折腾的太惨才出此言。
马越倒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牢狱之灾浑不在意,咧着白牙笑道:“劳烦先生挂念学生有愧于心,学生万万不敢再胡闹,这牢狱之灾可是令学生胆战心惊啊。”
梁鹄摸着胡须笑道:“你啊,就是只皮猴子,总是跳着脚的要犯错误,但你这次做的没错,先生不会怪你。”
“只要先生能理解,学生便是冒再大的风险也没关系。”马越笑着扭头对关羽说道:“关大哥,去凉州可见到猴子和大哥二哥了?”
关羽点头说道:“见了,只是马二哥去了张掖属国没有见到,马猴子在汉阳天天吃得好睡的香,他不用咱们挂念,马大哥也好,对你的处境也很谅解,他还让我问你要不要再将你加入族谱之中,让你请商队带话给他。”
马越点头说道:“大哥不怪我,三郎的心里也就放心了。这样,我回去了拟一封书信,到时候苏掌柜帮我送回凉州。”
说到这里,梁鹄突然笑道:“三郎,三郎,三郎都这么大了还未取字,老夫前些日子刚至洛阳忙昏了头,竟忘记为三郎取字。”
马越笑着宽慰梁鹄道:“先生不必为此自责,三郎没什么不好,叫的顺嘴听着也舒服,取不取字三郎其实觉得无伤大雅。”
“非也非也。”梁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有一辈子庶民才会无字,三郎要做人上人,必须有字,老夫写字赋文还好,取字的本事却才华不够,你蔡伯父是海内大儒,明日为师便传信一封,请伯喈兄为你取字。”
“有蔡先生取字自然极好,但先生之大才为学生取一字也定然不在话下,先生太过贬低自己了。”
梁鹄听得老怀大悦,笑声传遍了朱雀街。
而就在此时,玄武街上的梁府门口,却已经被上百的儒生所包围,这些儒生身着长袍而腰悬佩剑,各个血气方刚。
为首一人,除了卫觊还能有谁?
马越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卫觊真的敢跟他干一场大的,而且对手居然是这些,太学门生。
第二十六章 学子围府()
梁府的大门紧闭,家主梁鹄与马越俱在外面,家将首领们又都去迎接马越出狱,偌大的梁府只有几十个家兵与女人在罢了。
而梁府外,上百个佩戴长剑的太学生正耀武扬威的将梁府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处宅院!”卫觊站在梁府大门口,指着府门对周围的太学生大声说道:“诸位学于太学应当很是了解,这从前是段穎的宅子,而现在的主人,也是凉州人!”
卫觊提起段穎,许多太学生都气的牙痒痒,段穎曾为保住官职而阿附宦官,为王甫杀了许多忠臣并且捕杀太学生上千人,几乎血洗太学。卫觊只是这么一提便将周围的太学生激得同仇敌忾。
“前些日子,我与弟弟正要上门拜访,因为大儒蔡邕的女儿蔡琰正住在这宅院之中,然而马越的家将却阻拦我等,我不过与其申辩几句,我的随从就被他们全部打断了腿,而这一切,都有尚书梁鹄的默许。”
“呼!”卫觊这么一说,便令许多太学生为之愤怒不已,梁府门前顿时一片嘈杂。
“凉州乃蛮夷之地,净是些蛮横霸道不同礼数之异族!”
“非我族类!”
“早已听说梁鹄这等以舞文弄墨窃据高位之人无甚品德,竟放任奴才伤及他人!”
府门前众太学生的嘈杂早已惊动了府中的护卫,后院却毫不知情,仍旧清幽雅致。
蔡琰近日暂居梁府闲来无事便教授梁府婢女弹琴,因此后院时常余音绕梁,再加上假山流水,梁府的后院与前厅的粗犷宛若两个世界。
蔡琰正在读书,见到裴夫人过来便连忙起身见礼说道:“奴家见过夫人。”
裴夫人摆手笑道:“琰儿不必如此见外,在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礼数。”
蔡琰笑着说道:“夫人,听府上裴家婢女都成马师弟为姑爷,怎么不见他的妻室呢?”
“唉。”裴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三郎是个苦命的孩子,老身那侄女也是福薄,去年他们成的亲事,三郎也成了裴家的女婿,只不过……他们结的是阴亲。”
“啊!”蔡琰惊叫一声,见到失礼急忙手抚樱唇说道:“怎会遭遇如此不测。”
摇了摇头,裴夫人说道:“三郎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琰儿可不要因他起于草莽而轻慢待之。在凉州羌汉杂居,老身苦命的侄女在送亲路上被当时的羌王继承人派人截杀,三郎与兄长分家就为了给老身侄女一个下葬的坟地。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也给了侄女正妻之名。”
蔡琰抿着嘴巴,问道:“师弟为保护父亲大人而入狱,奴家便知道他有情有义,尽管交谈不多却从未因出身而轻慢,只是曾听说凉州男儿粗鄙不堪,难得师弟如此心思细致。”
“是啊。”裴夫人说道:“阴亲当晚,三郎招三百北地豪杰勇士冲入羌王部落全身而退,老身侄女下葬那天,三郎将仇人的人头作为陪葬。三郎确实有颗玲珑心,他不愿将祸患引到家中,便与兄长决裂,致使其被兄长除名于家谱,三郎是个好孩子。”
蔡琰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有下人慌张地跑入后院。
裴夫人起身问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家丁喘着粗气手指前厅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卫氏的大公子带了上百太学生将大门牢牢围住,现在前院都乱套了,老爷与姑爷不在无人主事,您快去看看吧。”
裴夫人一听诧异道:“哦?竟有此事,不要惊慌,待我去看看。”说罢裴夫人和颜悦色地对蔡琰说道:“琰儿稍等片刻,老身去前院看看这些太学生想做什么。”
蔡琰听到卫氏大公子的名字,便也起身说道:“奴家随夫人同去,也许能帮上忙。”
裴夫人点头应允,对家丁说道:“把三郎的那些个凉州来的异族随从给老身招来,让他们带上兵器随老身出府,但不可轻举妄动。”
门外的太学生们急躁非常,不停地敲击着府门,呐喊着要梁府给个说法。
裴夫人身后跟着蔡琰与安木带来的那二十名骊靬青年,打开了府门。
一见眼前景象,饶是裴夫人跟随梁鹄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却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神色,就算是在西北被盗匪围攻险些丧命之时也没有过,眼前这些文质却愤怒的青年们可不是上百盗匪之流所能比拟的,他们代表着一股可以左右朝廷局势的势力,他们掌握着舆论,他们是士人!
裴夫人明白,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处理好,只怕后患无穷。
见到梁府开门,太学生们不再言语,却见出来的是裴夫人与蔡琰。
一个张狂的太学生轻笑道:“梁府的男人自知有亏,危难之时只能让妇人出来应对吗?夫人您还是回去吧,还是请梁尚书出来与我等对峙吧。”
这人的话语引得太学生哄堂大笑,人群中卫觊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知道今日天子大赦天下,梁府的人都会去廷狱接马越,他就是为了给梁府难堪才出此下策。
‘马越,杨丰,梁鹄,你们以为我卫觊只能依靠卫氏才能给你们当头棒喝吗?太学生的愤怒,你们的刀剑浇的熄这团怒火吗?’
卫仲道也在人群中,他觉得兄长这么做是不好的,然而裴家与卫氏在河东的矛盾这些年又从未断过,再说也拦不住这些愤怒的学子,担心蔡琰的安危只得随着人潮跟了过来。
裴夫人对太学生的讽笑并不在意,和颜悦色的说道:“不知诸位学子今日到访梁府所为何事?家主不在只能由老身妇道人家出来,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学子海涵。”
卫觊昂着额头给裴夫人行礼说道:“吾等今日前来,不过是想为前些日子梁府家丁将我随从打断双腿丢在这玄武大道上讨回一个公道!诸位你们说对不对!”
太学生轰然响应,“是啊!我们要讨回一个公道!”
裴夫人赔笑道:“那日事情的确是梁府下人做的不对,但不过依老身看,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卫觊看着裴夫人身边的蔡琰心生一计,二弟喜欢蔡邕的女儿,借此机会不但能打击梁府,也许还能促成二弟的好事。卫觊旋即怒道:“一句误会便要打发我等夫人未免太过敷衍了,那分明是一次预谋的攻击,多半是马越那个凉州蛮子的指使!”卫觊转而看向蔡琰说道:“蔡小姐怎能与这种目无法度之人住在一起,倒不如来卫氏别院暂居,等蔡先生避祸之后再回去,梁府对小姐而言太过危险了!”
蔡琰站到裴夫人身前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太学生外围一个头戴兜帽的高大男子正拨开众学子大步走了过来。
“不错,就是我马越的意思!卫觊你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上百个愤怒的太学生,杀不得打不得的,这个问题很棘手,马越并不知道自己能如何应对,但他看到裴夫人蔡琰两个妇道人家孤零零的站在梁府门前,他知道自己必须挺身而出!
第二十七章 舌战群儒()
“不错,就是我马越的意思!卫觊你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马越拨开人群,走上梁府台阶,挡在梁夫人与蔡琰的身前,随后关羽等人各个站在他身后将梁鹄、裴夫人、蔡琰围成一圈。
卫觊一见到马越等人回来,脸上得意的神色更加明显,他指着马越说道:“就是这等猖狂贼人指使手下残害我的随从,我的随从与我亲如兄弟却至今躺在病榻之上无法行走!还请诸位助我讨个说法!”
卫觊话音刚落,最前方的一个太学生猛地跨上两步,拔出腰间汉剑便斩向马越,口中喝道:“待我为天下除了你这凶蛮之人!”
关羽等人纷纷上前,安木的骊靬勇士更是拔出兵器。
情急之下,蔡琰开口喊道:“师弟小心!”
然而,马越看着近在咫尺的汉剑,张开了双臂挡住身后众人,双眼盯着那拔剑而起的学子口中喝道:“全都别动!”
马越的吼声,很大,大到让关羽等人迟疑片刻,大到让那太学生握剑的手都颤抖。
剑锋入体,划过马越的胸膛。
我赌……赢了!
这个太学生的剑没有杀意,长剑只是切破了马越一层皮肤,伤口不深并未伤及骨骼。
这一剑要不走马越的性命!
“马家部众听令,全部收起兵器!”马越盯着近在咫尺的太学生,生怕他再度斩出一剑,如果他再挥动手中汉剑,马越就必须反抗了,到时候则是血流成河,一发不可收拾。
所幸,那太学生只是握着剑立在马越面前看着被划开的胸口发呆,没有给马越屠杀太学子弟流亡凉州的机会。
气氛太过紧张,马越命手下收起兵器让太学生放松不少。
马越说道:“诸位学子只是被奸人误导,我们的剑不要对着他们。太学生,是我大汉的未来。”
天底下谁都没有马越更加清楚汉家之大厦将倾,但他说的是实话,这些太学生即便大汉的天下乱了,他们也是维护天下重新统一的中坚力量。
“我曾听说卫家大公子以才能聪慧著称,今日看来果然聪慧。”马越讥讽道:“是谁在梁府门口辱骂我的家将,口口声声背后骂我马越。”说罢马越看向人群中的卫仲道,说道:“卫仲道,梁府家将可曾阻拦不让你入府?”
“啊?”卫仲道猛然听到马越叫自己名字就是一愣,他也在看着马越胸口的伤口发愣,听到马越这么一问‘没有’二字几乎脱口而出,但又止住不知如何作答,卫仲道谦卑有礼,却不以为着他是傻瓜,一旦他将真相说出口,自家兄长的名誉就会遭受打击。
可……不说出真相有违君子之道。
众人的目光都看在自己身上,卫仲道咬了咬牙,摇头说道:“没……梁府卫士从未阻拦过我。”
卫觊急道:“二弟!”
卫仲道看着自己大哥叹了口气。
马越接着说道:“卫家二公子谦逊和蔼,是我梁府上下都很尊敬的才学之士,我们都很欢迎二公子的到访,然而卫家大公子狂妄无比,在我梁府门前欺辱我家将,诸位学子,马越不学无术,但敢问一句,这是君子之为吗?我马越不让他入府门,有错吗?”
太学生中被马越的这番言论激起轩然大波,尽管如此,仍旧有一个与卫觊关系亲近的学子喝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家将,你一介囚徒,有什么资格收容家将!”
“呵呵,囚徒。”提到这个字眼,马越愤怒的说道:“陛下念我马越在北地阻击鲜卑有功而绶我爵位官职与铜印墨授,他们都是我那时收容的家将,有何不对!”
卫觊喝骂道:“然你现在只是一介囚徒戴罪之身,已被贬为庶人,应当遣散家将,却在此指使家将作威作福纵容伤人还振振有词!”
马越被说的哑口无言,汉承秦制,爵位与待遇都有白纸黑字的规定,有爵位才有奴仆,家将只是奴仆一个好听的说法而已。
在凉州,他可以不管不顾这些礼制,想招多少手下就招多少手下,只要他养得起便没人敢管他。
可这里,是洛阳啊!
就在此时,蔡琰从马越背后闪出来慢条斯理地对一众太学生行礼后问道:“你们只知道马越为罪人之身,却不知他因何获罪,诸君有谁没有去看过奴家父亲的熹平石刻?包括卫公子,可有人没根据熹平石刻学习?”
一众太学子弟并不知道熹平石刻跟马越有什么关系,但是马越知道蔡琰要说什么,这个时候让蔡琰承认蔡邕有罪无异于在伤口撒盐,他伸手拉了蔡琰一下说道:“蔡小姐不必……”
蔡琰根本不理马越,大声说道:“诸君都据石刻学习儒家经典,都算是父亲的门生,马越就是因为帮助父亲逃离阉党污蔑而获罪的啊!他是你们老师的恩人啊!”
说着,蔡琰的脸上便划过两行清泪。
马越叹了口气,将蔡琰挡回身后,对太学生们说道:“我知道,诸君因我为凉州人,出身市井脸上还有这么一道可怖的疤痕望而生厌,但我马越行得正立的直,我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没错,指使家将殴打卫公子的随从是我的主意,不让他进这梁府大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