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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分管京兆()
一郡太守最大的职权便是任命自己的属官。郡府属官依照职务共有十二种。除此之外郡中属官还有分管教育、兵事、交通、徭役、民政、财政、政法二十余个郡吏。
在马越与手下七人开小会讨论如何分管各项的时候。长安县治府中。霸陵四杨正心忧不已地聚在一起。
“大哥。今天司隶校尉都发话了。咱们该怎么办。”阳陵长杨威坐在下首。偏着身子抬头对着上面的杨党拱手。脸上带着肆无忌惮的狠色说道:“这个马越一定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的。”
“是啊。”一旁的杨芳也点头附议。拱手道:“请大哥给咱们拿个主意。”
杨党坐在上首。臂膀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指着下面二人轻描淡写地问道:“谁出的主意。贪墨军饷赏赐。”
“他。”杨威与杨芳在一瞬间互相指着。看到对方指着自己。杨威眉毛一横急忙说道:“你。你。你。现在怎们能说是我的主意呢。当初可是你拿文书來让我过目的。现在反倒是怨到老子头上了。”
“放屁。”杨芳喝骂道:“当初你说朝廷给那帮老革上那么多钱又用不完。我才把文书让你瞧去。哥哥你怎么能现在推卸责任。哪里有你这样做兄长的。”
杨威一愣。三十多岁的男人当即瞪圆了眼睛。也不顾一身的官服当即便撸起袖子打算动手整治家风。全然不顾这是长安县府。
“你再他娘给老子说一句。”
杨芳根本就不怕他。眨眼间俩兄弟吹胡子瞪眼地站起來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就在这时。上首轻轻传來一声咳嗽。
“咳……”
杨党轻扶几案。仿佛受了风寒一般咳嗽一声。
下面快要闹起來的两兄弟当即对视一眼。急忙躬身对杨党说道:“兄长恕罪。兄长恕罪。”
“不不不。洠隆D懔┘绦4蛞患馨伞4蛞患芪暑}就解决了。”
“兄长恕罪。兄长恕罪啊。莫要与我二人一般见识……”
杨威与杨芳此时吓坏了。躬身到地便顺势跪在地上。
杨党在几案上缓慢轻磕着手指。气氛凝固至冰点。下面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时间在分秒之间流走。半晌。杨党才轻轻咳嗽一声。问道:“现在想起你们还这个兄长了。”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杨党长出了口气。贪墨军饷赏赐这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洠в小K麤'动过封赏的一块田地或是一个大钱。然而。事实上京兆尹地界上发生任何坏事。却总能被追溯到自己身上。似乎自己成了一切坏事的终点。
就下面这几个怂炮。在外面小老百姓身面前耀武扬威的。现在给自己磕头倒是不留余力。要不是记挂着到底是宗族血脉。他真想给马越写封信。拜托他把这几个王八蛋统统宰了。
“这几年我给你们擦屁股。擦得还少吗。”杨党的语气如常。却给下面跪着的二人带來无与伦比的恐惧感。“杨威。贪财的暂且不说。樊公上任时顶嘴。在京兆府门口被掌嘴六十。牙都打掉了还是洠Ц摹N壹堑玫笔彼疾桓腋闱笄椤J俏腋惚O聛淼陌伞!
下面的杨威好似小鸡啄米一般地不住点头。就听杨党接着对杨芳问道:“杨芳。你也是可以。这三年凡是朝廷拨下新丰县的钱财物资。可有一样是你洠в锌丝鄣摹:谩G剖峭馕镌萸也凰怠4笄澳昴阋涉D伤缓谩D陕骊椎呐砸硎趺缘牟恍小D腔嵴只平怼D隳源潜豢ヂ硖吡寺稹5任抑勒馐碌氖焙颉R彩悄銇砬笪摇8宜的隳闪烁鼋贪傩找硎醯难赖呐T诔⒁惫馑醒赖氖焙颉:谩D闱笪摇N胰ノ闱笄椤!
“可你们想过洠в小3俗谧逯狻N腋忝怯幸坏愣难倒叵德稹D忝墙形倚殖ぁ?此谱鹁次摇U嫠枳鹁次一崦看蔚鹊匠鍪铝嗽賮碚椅摇!毖畹车挠锲辉倨胶汀6杂谡饧父鱿亓睢K蛑笔且恕:嚷畹溃骸暗蹦晡烈邅淼美骱Α8改付紱'在那场大疫里。我向族中借钱安葬父母。是你们父母出的钱。他们帮我。我一直记得。后來我在洛阳搭上了郭常侍的路子。那一年我十六岁。回乡的时候你们都敬着我。供着我。我得了县长。先把你们弄到身边。也是族中三老推荐的。说你们都是年轻人里很出众的一代。我就什么都洠怠!
杨党眯着眼睛。猛一拍几案喝到:“我不提。可是真不知道自己到这做官是为了什么。十年了。我杨党二十一岁做县令。现在已经十年了。义父让我迁回洛阳已经八次了。我说我喜欢长安县这个地方。他妈的我是真喜欢吗。要不是为了壮大宗族。我会留下來。我要是去了洛阳。你们还能做出什么事來。”
杨威与杨芳在下面吓得好似筛子一般瑟瑟发抖。杨党在上面骂的怅然若失。
有钱也好。洠埠谩Q劢绨谠谀抢铩'有足够的阅历。胆子大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杨党一直想营造的。让霸陵杨氏也成为士族……可现在看來。这就是白日做梦!
杨威壮着胆子抬头说道:“兄长。你要救我们啊。无论如何你也要救我们啊。”
“救你们。救你们做什么。过了今日。你们照样该贪还贪。一点正事不做。早晚还有祸患。难道我总给义父写信就为了这些擦屁股的肮脏事。义父就不会烦我吗。”
杨威瞪大了眼睛。这杨党还想等什么。万一事情败露了那就是夷三族的事情。大家到时候都洠У没睢
杨芳再度拜倒说道:“兄长啊。兄弟们都指望着你呢。你就再救大家一次吧。就这一次。你要我们做什么都答应你啊。”
“两个要求。”就等你们这句话了。杨党拍着几案说道:“第一。杨芳你回趟家里。把杨氏宗族子弟十岁以上未加冠的孩子们全部送出去。找个地方安置下來。我想办法找博学之士來教他们。同时去找霸陵令韩衍把这些孩子的户籍销掉。”
杨党说这话时透着一股子果决。一句话抹掉几十上百个孩子在宗族的痕迹。就算是族中三老都不敢这么做。
“啊。”杨芳长大了嘴巴问道:“兄长。这是为何。”
杨党看了他一眼。洠в兴祷啊V皇怯醚凵竦勺潘H窭难凵裰蟹路鸩刈乓话讯痰丁V贝痰匮罘疾桓姨贩⑽省V坏玫屯酚Φ溃骸芭怠
“第二。你们要把贪墨的钱财全部上交。不是上交到我这里。而是全部上交至京兆府。”看到这两个家伙低头。杨党满意地点头。说道:“找人押着你们去。背好了荆条。最好过去让马蛮子抽你们一顿。请求除去官职跟着孩子们找个地方老实呆着。”
性急的杨威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來。梗着脖子问道:“这是为啥。”
这时有侍女奉浆水而來。杨威顺手一摆就将乘着浆水的杯盏挥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侍女不禁惊叫出声。急忙跪拜在地不住地向杨威与杨党认错。
杨党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面无表情地看了杨威两眼。突然笑了。摆手对侍女说道:“洠隆J帐傲讼氯グ伞!
侍女不住的谢恩。寂寞捡起碎裂的瓷片倒退出去。杨党坐下轻描淡写地问道:“马越是不是想找咱们得麻烦。司隶校尉是不是也要查办这件事情。”
杨威不明所以。点头脸上却依然满是愠色。
“你觉得马越傻不傻。”
杨威仍旧点头。讥笑道:“凉州人哪个不傻。你看朝廷有几个凉州人。”
“哈哈哈。居然说二十岁的京兆尹是傻子。”杨党笑了。笑声无比畅快。突然一边脸指着杨威喝骂道:“就你说的这个傻子。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
杨威满面不屑。他是怕了。所以跟杨芳來找杨党。但他怕的不是马越。怕的是司隶校尉张温。马越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还能提着刀來杀自己。好歹是大汉官员。所以他是万万不能。要真让这武夫提着刀子來砍他。他确实怕。但只要马越不能直截了当地杀了自己。玩这些官僚之间的小把戏。他才不怕马越。
“好。就算你觉得马越傻。”无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杨党始终对马越抱有极大的忌惮之心。他派去洛阳打听消息的人还洠Щ貋怼5谛睦锎游吹粢郧嵝摹M前资制鸺摇K勒饷匆惶趼返降子卸嗬选U浇髡环娇刹皇悄敲慈菀椎氖虑椤Q畹辰幼盼实溃骸澳悄憔醯谜盼乱采德稹8嫠吣恪K程倜稀T缤矶寄苊教皼'田产御赐钱粮的是你们。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下场了。你们明着请罪。马越也许会念及郭常侍的威名不敢处死你们而饶下一命。否则。嘿嘿。弄不好全族一起完蛋。”
看着终于应允的二人。杨党面朝着东方握紧了拳头。等族中子弟都离开了京兆。洠Я撕蠊酥恰>透檬撬肼碓降木稣搅恕
“后面就看。是我先死。还是马越先离开京兆尹了。”
……
长安县府杨氏兄弟定下计划的时候。不过两条街道之外的京兆府也是一样。只不过计划与这些县令无关。
“刘二郎负责府中内事及检察仓曹、计曹、金曹、市掾。”
“彭式监督兵曹尉曹主管兵事。”
“鲍出孙伟及诸位兄弟充当府内门下吏。”
“裴绾检察民事五官掾。”
“杜畿为功曹。同时监督督邮掾、法曹、漕曹等交通之时。”
“裴徽负责监督郡中教育。”
“如果大家都洠в幸饧幕啊D鞘虑楸阏庋ㄏ铝恕G肜渭亲约旱闹霸稹R坏┓⑾终庑┕僭庇兴胁环ɑ蛭弈苷摺?勺孕腥蚊饣蛉《W苤>┱滓逋虬傩盏奈磥砭驮谥罹种辛恕!
说罢。马越于上首起身。躬身拜倒。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离愤怒()
京兆尹的分管工作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始了。马越的各个亲信在郡中游侠儿的保护下分散于京兆各地。明察暗访监督官员……在这个时间。所有人都以为马越会忙到晕头转向的时候。马越却一身布衣地扮作健壮的平民模样骑着骏马出长安。
郡中的事情都分派下去了。他相信身边人的能力。他们能够处理好这些事。
而他。则一袭布衣地根据郡中征兵典籍的木牌。走访每一户人家。
尽管年少。但马越认为他已经见识了足够多的苦难。可当他走访这些军户的时候。才真正了解战争给这个国家的百姓带來了什么。
为了大汉。这些面朝黄土的男人百死而无憾。
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这些男人带着满身的伤痕。拖着袍泽的尸身从战场上回來的时候。朝廷洠в懈杷怯Φ玫纳痛汀K堑募依锘姆狭颂锏亍K堑暮⒆佣龅狡ぐ峭贰
这些男人只能以自己残缺的躯体去做劳力。在为主人家费尽全身力气的时候得到的雇金却依然无法维持生计。
有些人外迁了。就像马越在寻京兆时碰上的那一家人一样。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有些人默默承受着。承受这一切带给他们的不公。
还有些人终于拿起刀。面相着他们曾经为之保护。为之浴血的人们。铤而走险。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对他们來说是危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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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马越需要思考的。他想做些什么。抵达帝国权力中心的他清楚地明白。帝国早已日薄西山。可百姓的生活还要继续。维持这一切。他必须要做些什么。这个国家很多人都知道出现了太多了问睿?蓻'有人愿意做出什么改变。每个人都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无论对的错的。他们都希望依照这原本的固定路线去做好该做的事情。但当事情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事情就只能越來越坏。
马越必须要做些什么。
五月。霸陵、新丰、阳陵、郑县四地。他带着走访七百户人家的疲惫回到繁华的长安城。他无心欣赏沿途的风光。马儿已经套上篷车。车里装着四千多个满是墨迹的竹片。
马越和他的伙伴们。真的在做一些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京兆尹六十余个官吏被免职。当他回到京兆府的时候。阳陵长杨威与新丰令杨芳背着荆条跪在府门前。让马越瞪大了眼睛。
他车上的竹片写满了田地与钱财的去向。每个涉及此事的下级官吏。一切信息的最终指向都是这两个人。杨威与杨芳。他回來就是要汇总编著成文发往洛阳。等待朝廷的审判。可现在。这两个人跪在门前是怎么回事。
“府君。你可算回來了。这两个县官都已经在门外跪了三天了。”
见到马越的从马车上下來。站在府门前的鲍出急忙一脸苦相地跑了过來。一身武服被撑的鼓鼓囊囊的。现在的鲍出已经不像刚來的时候看起來一副市井豪杰气。高大、剽悍、威武、得体。
“怎么会跪三天。”马越对鲍出问道。“洠滴也辉诟新稹!
鲍出揉了把脸。皱着眉说道:“我说了。他们不走。”
“不走。”马越笑了。“不走就让他们跪着。走。先跟我进去。把车上书简搬下來。”
鲍出连忙招呼上三五游侠儿。一同将车上的竹片打捆抱到屋里。马越绕过跪着的两人径自步入厅堂。一进去便脱去罩袍挂在架子上。窜到内室换上一身洗净的衣物。又抹了把脸才出來。这一个月他身上可是脏透了。露宿林间只有一次行至途中遇见河流洗了个澡。可这衣物时无法换的。脏的都已经有些味道了。
跪在府门前的杨芳与杨威见到了马越进去。本以为马越会來问上他们两句。然而马越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从旁边绕过。让他们的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兄长。这可怎么办。马越不理咱们。”
面对杨芳的疑问。杨威也答不出來。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咱还跪吗。”
杨芳和杨威并不是一直在府前跪了三天。而是每天早上就从家里出來到府门前跪着。到了下午就回去。毕竟马越也洠г诟铩>退闶亲龈鲅印?上衷诼碓交貋砹恕H礇'有他们臆想中的被马越恭敬地扶起來邀请他们入府。而是冷冷的被晾在门口。
“还跪什么。”杨威说着就从地上爬起來。拍打着双膝之间的浮土。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要进去跟马越要个说法。都在这儿跪了三天了。惩罚也该算了。他还想干什么。”
说着。杨威抬腿就往里走。府门口守门的游侠儿目不斜视地站在两旁也不理他。走了两步杨威扭头说道:“你还在这跪着做什么。走啊。跟我进去。”
“等等。”杨芳苦着脸。两手撑着地面说道:“我。我腿麻了。起不來。拉我一把。”
“唉。”杨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往里走。这一下却又泄了气。拉起双腿发麻的杨芳。站在府门前心里却又升起了些许踌躇。
他若是进去了。马越还能放他们两兄弟出來吗。
事到如今。想也洠в杏昧恕R从沧磐菲そァR淳突丶胰ァ?伤家丫蛄巳炝恕H艟驼饷椿厝ァG懊嫫癫皇前坠蛄恕
“走。”
方一入亭中。便见到马越位于上首。杨威遥隔着十余步的距离便拱手高声道:“马府君。我二人有所过错。向您请……”
杨威话还洠低辍>图碓皆谏厦娑远苏惺中Φ溃骸敖鴣砝病N揖椭滥忝腔峤鴣怼U业胤阶伞L夷畹愣鳌!
二人不明所以。杨威才一坐到胡凳上便起身拱手想要说话。他摸不准马越的意思了。在外面一言不发晾着自己兄弟二人。进來了反倒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莫非马越只是做个样子。不想让外人看到给自己好脸色。
“府君。我兄弟有罪……”
杨威话才说一半。便见到马越不耐烦地伸手一指。喝到:“我让你说话了吗。”
吼声直震屋瓦。就连马越身旁侍立的鲍出都神色一凛。杨芳吓得手不自觉地在袖袍中抖了起來。杨威更是首当其在。双腿一软便跌坐在胡凳上险些摔落下去。脸色刷的一下便浮上惨白。
轻轻整理衣袍。马越收敛了怒色。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