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了马越准许。杜畿从宽大袖袍中抽出一卷书简呈于马越说道:“府君请过目。属下初领郑县几日。到任后发现前任县令政绩不佳。狱中关押着四百余人将牢狱都塞满了。前任县令不审也不放。就将人们关在狱中活受苦。既然此时您到任了。属下想问问您的打算。下官该怎么做呢。”
这是给我找事做來了。马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问道:“你是郑县令。你打算怎么做。”
杜畿躬身说道:“回府君。杜畿打算亲自到狱中对他们的过错进行审问。该罚的罚。该放的放。您看这样行吗。”
“既然你已有打算。那便放手去做。”马越在心里觉得这个郑县令杜畿也不是什么好鸟。觉得有点像作秀了。你知道该怎么做还來问我干嘛。
“不不不。下官是找府君您來借人的。”杜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官既为功曹。又领县令。在本县审犯人只有自己一人。恐怕同僚难以放心。所以……想请府君差遣侍从。以做监察之职。”
马越一拍脑袋。是这回事。杜畿是个功曹。功曹主管的便是其他官吏治政是否清明。基本上职责有些像刺史。却洠в写淌分叭ù蟆=鱿抻谝恢葜亍K韵雭碚易约阂艘苍诔@碇小
可问睿鲈凇B碓阶约夯狗⒊钍掷餂'人用呢。手底下一共彭式、刘二郎、孙伟三人。这杜畿又要找自己要人。那手底下岂不是就剩下俩人可用了。
“既然如此。你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二郎。你便随杜伯侯去郑县一同审理犯人吧。”身后跛了脚的刘二郎领命之后。马越再度对杜畿说道:“伯侯。切记不要冤枉一个良善百姓。亦不要轻饶了一个恶毒之徒。”
杜畿领命。带着刘二郎慢慢从府门中退了出去。留下马越在庭中沉思。在他的身后。是他仅剩的两名手下。彭式与门客孙伟。
在马越的想法里其实人少也是洠Ч叵档摹?墒俏暑}出在剩下的这俩人忒针对性了。让他们两个去杀人都是好手。一个曾经是叱咤江河的水匪。一个是亡命天涯的游侠。可眼下马越不需要杀人。他需要精明的细作去打探消息。需要睿智的说客的人去招募一些有才之士。
这二人。明显都不是个中高手。
“阿伟。你曾是个游侠。可知道这三辅之地有什么能人志士。”
孙伟不爱说话。在马越需要他的时候他通常都只是闷声做事不说话。马越觉得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经历过一些事故能讲出故事的男人。只是不知何时才会敞开心扉。
只听他答道:“回府君。在下于三辅有些朋友。主公需要什么样的人。”
“胆大心细。知政事。懂律法的。富有才学之士。你有什么人可对我推荐吗。”
孙伟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知政事。懂律法。富才学之士。在他心里那不应该是马越认识的人吗。怎么反倒问起他了。
“唉。无妨。无妨。”马越也是昏了头。抱着死马作活马医的想法问起孙伟。他是个游侠。能认识什么智能之事。摇了摇头马越接着问道:“阿伟结识的想必都是些有勇力的壮武之士。若有心思纯净的德行之人。也可招來。眼下京兆尹的门下贼曹、求盗之职也有所空缺。阿伟这几日便在三辅各地跑跑。可有所难。”
“诺。在下即刻启程。”
“好。那便去吧。”马越摆了摆手。让彭式交与孙伟些许盘缠。看着孙伟转身离去的背影。马越起身在庭中踱步。望着四下无人的堂中。他无力地靠在柱子席地而坐。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书籍代表着智能。眼下他多么希望程立就在自己身边。
他娘的。身边带着几个厮杀汉。在京兆尹这种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谁是哪里的人。洠в兄ぞ菟檬裁吹滥切┦凰夭偷拇锕傧怨蟆
那可是中常侍的假子。洠в心敲慈菀装淼沟摹K枰税锼蛱较ⅰR残枰藖砀鲋饕狻Q巯律肀呔团硎揭桓鋈丝捎谩8疚薹ㄗ稣庵殖蠊ぷ髁康氖虑椤Kサ鞑榈摹?墒钦鼍┱滓邢爻堑某す佟:慰鰶'有属官他这个京兆尹仅靠自己也根本运做不起來啊。
“府君。是什么让你这么烦忧。”
“还不就是人手。手底下现在就剩你一个了。偌大一个京兆尹被架空。我能有什么作为。”
彭式点头。他明白马越这种争强好胜的人不会轻易认输。马越向來在什么官职上都必须要有一番作为。在京兆尹却被当地的豪强架空。马越一定是难以接受的。彭式开口问道:“府君身为京兆尹。是可以任命属官的吧。”
马越点头。说道:“但这在眼下并洠в杏么ΑN也恢涝谡饫锼悄苄湃蔚摹K质遣荒苄湃蔚摹>土詹拍歉龆喷芏疾恢蓝亲永镒白攀裁炊鳌!彼⊥匪档溃骸拔倚挪还饫锏娜恕!
“是。府君的担忧是不错的。”彭式点头说道:“府君且先不要气馁。孙伟已经去招募乡间的游侠儿。我相信很快他就能带着一班游侠儿归來。对孙伟了解不深。但他做事沉稳。既然领命出去。应该会有所收获才会回來。”
“但愿吧。”马越点头。但仍旧洠в谢指匆馄绶⒌哪Q5ビ幸话镉蜗蓝惺裁从谩K皇且橹寰肴似炊贰S蜗蓝脕泶烫较⒂中枰亲呗┝朔缟吹苟宰约涸斐刹焕K侵荒苡米雠芡劝樟恕
彭式接着轻言问道:“府君既然担忧手边洠в兄悄苤俊N尾桓逖舻暮糜研捶馐樾拧=栊┤藖碛媚亍e炕泼攀窒履歉鑫髟捌锱崛艟屯椤8舱辞状省:尾蝗缅炕泼欧潘麃碜霭锸帜亍!
“裴若那小子有什么用。传话的罢……等等。沾亲带故。对啊。”马越噌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拍着彭式的肩膀笑了。他娘的。这么些年在莺儿死去后他跟裴氏都洠裁磥硗5站坑凶拍敲匆徊闵矸荨G肱崾吓杉父鲂”渤鍪税锩ΑSΦ笔菦'什么问睿陌伞
正想着。马越都洠够脚硎健V苯优艿交刮词帐暗奈苑糠易艁硎钡男欣瘛4又姓页霰誓妥偶赴副阈聪乱环馐樾拧F绦春弥蟮莞硎剿档溃骸鞍⑹健0镂胰ヒ惶撕佣畔病=夥庑潘透崾现魇轮恕>退凳俏仪肱崾献逯行”沧鼍┱滓艄佟?此鞘欠裨敢獍锩Α!
从长安到河东不过一郡之隔。若是快马加鞭当晚便可到达。不过若带着裴氏子弟回來也许会慢一点。不过也至多三五日便可。马越不怕他们來的晚。只怕裴氏不认这门亲事。不管他这姑爷。
比较当年裴莺儿死去因为裴茂不认这个女婿。他也于心有愧未能保护好裴莺儿。不敢上门过府见礼。亲事等于只是他马氏单方面完成了。裴氏那边却未能省亲。两家的來往除了利益均沾的商道來往运送盐与马匹之外。几乎就洠Я藖硗
尽管马越如今官至侍中京兆尹也仍旧洠в斜笙MC欧孔逵凶潘亲约旱慕景痢?峙侣碓饺缃裰炼嗳盟嵌嗫匆谎邸E乱不共恢档萌盟歉呖匆谎邸
看着彭式整理好行装。正要去牵马。马越又洠判牡亟凶×怂K档溃骸叭襞崾喜辉赴锩σ膊灰壳蟆D惚阍偃ヒ惶寺逖簟U艺义克丁H盟宜图父鋈藖戆锩ΑB逖簟矝'多远。我等的了。”
彭式看出马越的担忧。他重重地应诺点头。对马越拱手说道:“彭仲这便去了。府君多多保重。在下定会带着帮手回來。请府君稍待几日。”
望着彭式牵马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马越叹了口气。轻轻地关上了京兆府门。绕过楼阁走到存放卷宗的室内。翻看着京兆尹过往的事件。
等待总是令人心焦。他需要让自己躁动的内心平静下來……
第一百零九章 赤脚上路()
京兆尹。新丰县。
绕过桃花水榭。孙伟牵着骏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卵石路上。远处天空中一处炊烟昭示着在这远离城郭四下无人的乡间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是孙伟的目的地。
这个地方不好找。但孙伟一直记着。其实他与这家的主人也只有一面之缘。但这家的主人对他却有着救命之恩。
眼下。他是來求援。也是來报恩。
隔着不远。孙伟便一眼望见院子里的瘦骨如柴的老妇人正弓着身子在地上撒着陈年谷子。孙伟望着那背影两眼鼻间便是一酸。牵着骏马步至院门。推开院门站住了身子。顿了两顿这才膝盖一弯。便跪拜在地。
“阿母。孙毅回來见您了。”
老妇人听到声音。扭过头來露出一张受尽了风霜摧残的面容。浑浊的双眼在见到孙伟的瞬间愣了一愣。接着才伸出手问道:“……你是。”
听到这个声音。孙伟的眼眶便流出了泪水。六年了。六年前鲜卑寇北地。就是马越于萧关夺了和连尸首的那一年。并州也遇到了鲜卑人的大举进犯。那个时候的孙伟还叫孙毅。他是并州边军。指挥作战的校尉在混战中逃跑。命令时任军侯的孙毅提领本部人马拼死抵抗。
六天五夜的拼杀。鲜卑人退去了。校尉为了逃避责任。冤枉浴血拼杀的军侯孙毅谎报军情。当天下狱屈打成招。狱卒的黑心就是再硬的汉子都会被打得软了牙关。何况是身受重伤的年轻军侯呢。
生死相依的袍泽触犯律法将他营救出來。他只有一匹马。驼着半死的身子从并州逃到京兆尹。新丰县。
就是这里。在这里。他的马终于累死。他洠в蟹较颉V幌肜肟L永胝庖磺小W叩迷皆对胶谩
疲惫的躯体无法支撑长远的劳顿。饥饿与寒冷时刻侵袭着他的身体。羞辱与愤懑折磨着他的灵魂。他还是倒下了。就在这棵大桃树下。
他的先祖有着无上的荣光。为光武帝时云台二十八将吴汉麾下彪将。攻城略地无所不破。杀敌斩贼所向披靡。也曾兴盛过两代。后來耻辱者贪赃枉法。革职庶人。家族被连根拔起。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如今祖上的荣光已是曾经。但躯体中流淌同样的鲜血注定要征战而死。
那个庸才校尉毁了他的征战梦。也使孙毅这个名字无法再名于世。他只能以孙伟的名号在天地间游荡。无依无靠。
这户人家。姓鲍。男主人死在战乱里。留下妻子与四个儿子。妇人含辛茹苦养活四个儿子成人。如今尽管他们都还未能成家。但一家五口过的还算凑合。当年。便是老妇人发现倒在桃花树下眼看着活不成的孙毅。花去了家中四兄弟采莲蓬换來的大钱请來医匠用药。才救活了他的性命。
孙伟怕逃兵的身份拖累他们。伤一好便离开了新丰。凭着些许武艺开始了自己的流亡生涯。直到听说洛阳有个马长水。拜入门下两千石的事情。后來便投身与梁府。
“阿母。您不记得我了吗。六年前。那棵树下差点死了的就是我啊。是您救活了我……您忘了吗。”
孙伟扶着老妇人坐在。跪拜在地下不住地磕头。
老妇人这时才想起这个险些死去的孩子。颤抖着双手想要拉他起來。孙伟不敢使力。急忙起身搀扶着老妇人走入茅草屋。
“阿毅。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那时候你也不说一声就走了……这些你过的怎么样。”
“阿母。当年我怕自己罪军的身份拖累了大家。便趁着黑夜逃走。这些年去了太多地方了。阿母。您怎么样。”
老妇人笑着摇头。牙齿掉了些许。摆手说道:“老身还是老模样。还能怎么样呢。”说着细黑的手指指了指浑浊的眼睛说道:“无非是老眼昏花罢了。”
孙伟是來这里请老妇人的儿子出仕的。言至如此却又不敢说出來了。他明白跟随马越意味着什么。府君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可跟在他身边的人如大浪淘沙。征战几人回呢。
自己孑然一身再洠裁纯啥牧恕?杀壹肝恍值苋羰撬懒恕H床恢⒛富嵊卸嗄压
想到这里。他的话怎么还说得出口。
“阿母。孩儿们回來了。”
就在此时。院中传來一声沉着的声音。接着便是几个在门口刚放下背篓的农户模样的汉子走了进來。
“你是……孙毅。”
老人家比不得年轻人的脑袋灵活。几人中最年长的汉子一眼便认出了孙伟。上下打量着才笑道:“看样子孙家兄弟如今是衣锦还乡啊。”
孙伟的一身模样已经看不出当年那般落魄模样了。如今拜入马越门下。尽管只是个门客待遇洠в卸嗪谩H匆彩且簧砭⒆罢峙邸Fぜ茁硌ド俨涣说摹8慰鲈鹤永锼┳诺母咄反舐怼
鲍氏四子。鲍初、鲍雅、鲍出、鲍成四兄弟。老大鲍初以至而立之年最是沉稳。鲍雅则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老三鲍出自幼顽皮是新丰有名的游侠儿。老四鲍成则刚及弱冠。四兄弟里只有他在乡学中读过几本书。
“孙毅见过诸位兄长。”
瞧见强壮有力的鲍出。孙伟的眼睛一亮。这就是他想要推荐给马越的勇士。四兄弟中鲍出最为勇猛。当年其人方才弱冠。有官差追杀至此鲍出为了掩护孙伟的行迹提着一柄单刀而出。后來那七个追兵都长眠于新丰县的林间。孙伟才有了后來养伤的机会。
只不过。此时的鲍出可洠в械蹦甑囊迤QK诖蟾缟砗笸怂镂耙谎邸V遄琶纪芬谎圆环⒌厝频矫趴谔崞鹨桓肟诖值哪痉е缸潘镂八档溃骸暗蹦瓴淮嵌鹪趺床凰凳切殖ぁU舛鶝'有你的兄长。滚出去。”
当年孙伟不告而别让年轻的鲍出着实不快。为他浴血力战他却不告而别。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保护。在鲍出眼中。他这是看不起他。
既然你不信任我。又为何回來呢。
“阿出你做什么。阿毅回來便是客人。收起棍子。”
鲍出最是尊敬母亲。闻言便收起棍子。但仍旧根本看都不看孙伟。扭头向着里屋走了过去。
孙伟看着鲍出对他的态度。基本上已经知道马越交给他的事情他办砸了。
“兄长。孙毅今日前來其实是有求于诸位。新任京兆尹马府君将我收在门下。如今京兆府被架空。府君命我出來寻些能够帮衬府君又不为那些昏官所信的豪杰。我便想到了诸位。”说着。孙伟自嘲地笑了。说道:“看三哥的模样。只怕是不会愿意帮我与马府君了。那小弟便告辞了。”
孙伟回头看了一眼老妇人。跪拜在地叩首道:“阿母。孙毅这便离去了。您要保重身体。待府君那边不忙了再回來看望您。”
说罢。他向鲍初三兄弟拱手告辞。转身出了茅草屋牵起骏马。走到当年他曾重伤昏迷的桃树下。回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与院门前放着装满莲蓬的背篓。从马背囊中摸出一个小包裹。小心翼翼地掖在莲蓬中间。
跨上骏马。头也不回。
孙伟在梁府中过的日子并不算好。尽管梁府门客能力洠逖羝渌锕俟笕烁系拿趴透叽鋈幢缺鹑撕谩>」芰焊悦趴兔枪艹怨茏∶吭禄褂幸桓鼋鸨拥脑虑5牟⒉缓谩
他的衣服曾经满是破洞都不愿更换。后來是爱弹琴瑟的司隶小伙曹耀看他衣着落魄自己出钱送了他一身。他那一月万钱的金饼。洠в卸
这半年來有不少要花钱的地方。可他都洠в卸墙鸨
需要更换衣裳的时候。他洠Ф
兵器磨坏了需要再买的时候。他洠Ф
跌打损伤疼痛难忍的时候。他洠Ф
曹耀的钱总是花不完。每月都会寄回家里一些。他洠в屑胰恕K詻'有动过。
刘坏总爱拿钱去买些先汉的古玩儿。他洠в腥魏伟谩K詻'有动过。
必要的开销他都掰成两半去花。再难再苦。那些金饼子他都洠в卸
他算着每一个金饼子。像个守财奴一般所有的钱都随时带在自己身上。他一共有六个金饼与四百二十三个大钱。他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那四百二十三个大钱与六块金饼静静地躺在破旧的背篓中。打马离开的孙伟眨眼间已经奔出数里。
初春的冷风打在脸上。身后的罩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孙伟的心中却愈加轻松。
六年前鲍出的浴血相救。六年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