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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卫仲道拍着手笑道:“马兄倒是务实。”
只是蔡琰不喜地白了马越一眼。耐心的讲道:“这洛阳的白马寺。源自我朝孝明皇帝做的一个梦。”
“什么梦。”
“孝明皇帝有一日夜宿南宫。梦见有六丈金人自西飞來。醒來后便召见群臣。有一位非常博学的大臣说可能是西域的佛陀。于是便派人出使西域请來沙门。以白马驮经回來。后來为了纪念白马驮经便设立了官寺。至今一百余年中数代沙门翻译经书逾三百卷。去年还有沙门译出《般若三昧经》呢。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道场。”
马越一听头都大了。孝明皇帝。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在西边这么多年。马越也洠д婕乓桓龉馔返暮蜕斜匙啪楣齺怼V缓勉厮档溃骸罢舛际窃趺粗赖摹!
“其实奴家也不知道。《汉书》上看到的。马君洠в卸凉菏槁稹!
“《汉书》。某读过。读过艺文志……艺文志里面的手搏六篇。”
手搏六篇。还是出征黄巾之前梁鹄自东观给他顺回來的。薄薄地一小卷。不消多时就能看完。讲述了手搏击技中的要点。后來马越曾用上面的法门摔过关羽一跤。
“读过六页……也能算读过吗。”
在蔡琰心里。马越一直是个寡言少语。战场上能把敌人生吞活剥的疤面将军。尽管听过他和亡妻的故事。知道这个师弟心里还有着一丝柔软。却总觉得这个生猛的凉州汉子有些不近人情。
加冠之年秩比两千石的校尉。在世人眼中都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哪怕是在袁氏兄弟眼中。尽管有些看他不起。却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但在蔡琰眼中。她总是听说别人传言中的马越有多么威风。可难免在心里觉得他有些不学无术。穷兵黩武。
汉书只读过六页。汉琴又怎么教都学不会。
这是一个粗汉。不知风雅之物。只识刀兵之事。
蔡琰心里对马越刚升起了些许好感。又再度降了下去。这样的男人战场上固然英勇。可若入了家门。生活未免太过无趣了些。
马越挠了挠头。对卫仲道问道:“仲道。你都读过什么书。”
“记不清楚了。马兄怎么突然问这个。”卫仲道板着手指说道:“诗书礼记就不必说了。那是儿时启蒙读物。后來又读汉书。左传。再大了听乐府。听诗学赋。最近在学《九章算术》。大大小小百余卷吧。”
马越摇了摇头。年少时他曾觉得读书无用。自己脑海里见识过那么多的现代知识。难不成还要重新学习古文。他以为他所欠缺的只是这个时代应有的野蛮。
从他第一次提着手斧上彰山。已经八年过去了。
他用了八年的时间学会了这个时代的野蛮。他太偏信野蛮了。以为他可以野蛮到不需要文明。
他错了。
他已经足够野蛮。野蛮得让自己融入到武人这个集体。凉州这个州域。但他不够文明。让他难以融入有文化的圈子。他的朋友中多目不识丁。他只能看着别人出口成章。
“师弟。除了手搏六篇。你还读过什么。”
“读过一些书法的碑文。读的第一本书是十二岁时的《六韬》。后來就是拜在先生门下时读过春秋。还有《孙武子》《公孙鞅》之类的兵书。洛阳廷尉狱里陛下差人赐我礼记。手搏六篇是先生从东观找人拓下來的影本。就这些了。”
“马兄读的全是些兵书啊。咳咳。你的理想是什么呢。立功封侯。”
“立功封侯。仲道将我看得太肤浅了。”马越笑了。他才不想什么立功封侯。他说道:“我想让凉州百姓不再死于兵戈与饥饿。我想让孩子们在加冠前不用提着刀上战场。我想让我的家族延续。想让后辈荣光。”
挥戈。为止战。
第十二章 丹阳笮融()
“师兄。近來你的咳嗽可是加重了。冬日可需注意身体。切莫令风寒入体。”
听到卫仲道咳嗽。蔡琰关切地说道。伴着自己玩耍学习数年的师兄。这几年的咳嗽越來越频繁。让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无妨。”倒是卫仲道十分想得开。根本不把这当回事轻笑一声。冬日里他的面庞更加苍白。但却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马兄真是好理想。实不相瞒。初识马兄时仲道亦以为马兄粗鄙不堪。然结识越久。就越能发觉若马兄这般出类拔萃放在凉州武人中。只怕能将凉州武人的风评提上整整一个阶。”
“不敢当不敢当。”马越急忙羞愧地说道:“凉州武人亦是英才辈出。凉州三明哪个不是威震塞外。各个都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勋。何况其下杰出之士比比皆是。马越这点志向又算的了什么。”
“凉州三明。不提也罢。”卫仲道年少轻狂。不屑地说道:“张度辽一生戎马。晚节不保。段太尉威震边疆。血屠太学。小生看來也就皇甫将军称得上贤名。其他两人。倒还不如马兄这保境安民的理想。”
张奂被曹节矫诏一次。就平了功勋。段颍血染一生。历经一百余战平了羌人。就因为杀了千余太学生就什么都不是了。
马越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想和卫仲道争论。这个活在梦里的少年啊。
卫仲道见马越不说什么。昂着下巴笑了。对蔡琰问道:“师妹。你有什么理想呢。”
“奴家洠в惺Φ苣敲创蟮谋Ц骸V幌敫盖状笕四鼙槐菹律饷狻D苁谭钕ハ戮褪亲畲蟮睦硐肓恕D睦锘垢矣惺裁瓷萃亍!
卫仲道叹了口气说道:“愿这天下早日太平。琰儿妹妹也能早一日见到先生。”
马越附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笑道:当真是温室里长出的花儿。方才还不齿凉州百战百胜的段太尉。这会儿却对路途上的些许盗匪望而却步了。只能说点好听话罢了。
马越岔开话睿实溃骸爸俚馈;共恢滥阌惺裁幢Ц耗亍K祦硖!
“我。”卫仲道憋着咳嗽。面色有些潮红地笑道:“这幅躯壳。能让我有什么抱负。只怕不久于人世。但需留下些什么以传后世。以证不白活二十载吧。”
“仲道……切莫太过悲观。”马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來。因为卫和。他对卫仲道抱有极大的善意。可因为蔡琰。又对他有些妒意。可这个时候他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不是医生。对于肺病的了解恐怕不比深宫里的方士懂得多。他帮不了卫仲道。
“仲道有几年未见卫和兄长了。”
马越决定了。让卫仲道去汉中找卫和去。看卫仲道如今这模样就差把肺片儿咳出來了。恐怕真的如他所说不久于人世。让他死之前再见卫和一面也是好的。而且也能把卫仲道支开蔡琰身边。
不然马越真怕到时候他送蔡琰前往吴地卫仲道跟着一起。恐怕他就洠в幸坏慊崃恕>」芩衷谝菜挡磺宀嚏谒睦锸鞘裁锤芯酢5呐滤挥幸坏愀芯酢>捅匦胍フ 2荒艿鹊绞チ瞬藕蠡谀啊
“兄长……有许多年了。兄长丢了手臂之后便再洠Ъ!
“那你想不想见他。”
“马兄你终于愿意告诉我兄长在哪里了。”卫仲道听出马越的意思。一脸狂喜的神色在白马寺门口抓着马越的双臂说道:“我当然想见他了。他在哪里。再不见恐怕今生就洠в谢崃恕!
“唉。兄长他隐居在益州汉中郡。信仰正一教。现在巴汉那边也在闹起义。你如果去寻兄长需要多带些随从。”
就在这时。迎面从山门下走出一壮士。双目有神四肢有力。汉服外披着一件袈裟。脖颈间挂着一百零八颗无患子。对马越躬身一礼后说道:“足下在禅宗寺门前肆意言谈它教。岂不失礼。”
马越一看这人就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此人长发刚须。拿上一柄水磨禅杖马越简直要拜倒大叫鲁大师了。不过一口子的南方扬州的口音。听上去有些跳戏。
他是惊讶。但他的面目本就长得凶悍。面无表情都有一股威慑。一瞪眼睛更是让对面的汉家僧人觉得非善类了。当下那人便后退一步。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佛家讲究不杀生。他出入寺院又怎能带刀。当下握紧了拳头就打算与马越对搏。
马越一看叫人误会了。急忙作揖行礼道:“在下马越。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足下勿怪。不知足下何人。”
虽然是行礼。不过马越还是对这个僧人有些不爽。他娘的。就因为老子瞪你一眼就打算操刀砍人。算哪门子僧人。活该长了一副酒肉和尚的模样。
“呵。长得彪悍说话却是文绉绉的。施主是文人武相啊。”僧人见马越倒还算讲理。也不多纠缠。行礼说道:“小僧笮融。扬州丹阳人。施主您跟那个将军同名。估计阵斩张梁的将军长得也得有您这么威武。啧啧。”
“洛阳这边儿还有第二个凉州來的马越吗。”马越笑道:“估计您说的那个人就是某家了。不过某先前不是将军。是校尉而已。”
“哟。见到真人了。”笮融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喜色。对马越说道:“马将军您信佛吗。不信也无妨。來寺里转转吧。佛家普渡众生。”
“你们扬州洠в兴略郝稹T趺磥淼秸獗咝薹稹!
笮融笑道:“扬州有几个小寺。小僧就是从那边过來的。前年跟随贵霜支谶法师在白马寺修行佛法。几位施主解剑拴马。这边入山门吧。”
一路上。笮融引着马越三人在寺中浏览。不愧是第一座大型庙宇。就连建筑割据都是依照官寺造的。对此马越早已熟门熟路。不过让他心中渐起疑问的是。这个笮融与寺中许多人相熟。而且……这些人多是身形健壮体态彪悍之辈。尽管穿着袈裟也盖不住身上的武人气概。
马越问道:“笮法师。一路上我见您在寺中很熟络。寺中僧人也多是健壮之人。为何要在这里修佛。却不出山平定乱匪呢。”
“哈哈。这便是您有所不知了。”笮融捋了捋袖子笑道:“前些时候您忙着在冀州打黄巾。小僧受议郎陶恭祖之邀在白马寺征起三百僧兵拱卫洛阳。当时就被编制在陈王刘宠的勤王军中。在孟津渡口阻击了河东南下的贼人。他们叫郭太的首领侥幸捡了条命回去。将军莫要小瞧了小僧。当年李君在塞外五千抗八万。带的就是我们丹阳人。”
第十三章 留名于史()
马越三人在白马寺游玩了半日。这才辞别了笮融。回到家里。
当天下午。刘宏便派來小黄门命马越赶往西苑。说有要事。
一路疾行到西苑。马越才知道。曾任度辽将军保境安民。历任三公朝廷柱石。也是赏识曹操的伯乐。桥玄在黄巾之乱时去世。因战乱而无法回到梁国的老家下葬。现在黄巾平定。可以继续下葬了。
对于桥玄的病逝。刘宏显得非常悲伤。东汉帝国的肱骨老臣。又走了一位。
桥玄在洛阳为三公时。他的儿子被匪类绑架。向桥玄索取赎金。桥玄含着眼泪命人进攻。匪类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却令洛阳城的绑架为之一空。
他的父亲时一郡太守。祖父也是一郡太守。都是比两千石的封疆大吏。桥玄死后却家徒四壁。连下葬的钱都洠в小
什么是士族。这就是士族。
这样一名高风亮节的名臣去世。令刘宏心头悲痛不已。破例洠в性谕蚪鹛谜偌碓健6窃谖髟防锏钠钪写锪艘幌盗兄家狻
马越负责督统朝廷的封赏与安排丧事。持使者节仗。领西苑百骑前往梁国睢阳主持桥玄的下葬事宜。
尽管马越对这些事情都不太懂。礼节事宜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他也不清楚。但都洠в泄叵怠S沧磐菲ぷ咭惶司褪橇恕
送葬队伍里刚刚完成接待匈奴人的李坚才是主要主持送葬的人。马越只是个脸面。他是刘宏的亲信。历任县令、北军校尉。身子又比蹇硕干净。他是代表刘宏前往梁国的。
睢阳。属豫州刺史部。距洛阳七百里。一路看着都是大战过后的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里道为之一空。
尽管持符节行御道。一路上却难免颠簸。
出洛阳的第五天。马越一行入了豫州陈国境内。新任陈国相骆俊早安排了人在阳夏县官亭中等着使者。一路带着他们直往陈县休整。
陈国这个地方好。马越这一路都在观察山川地形。跟随皇甫嵩卢植等人打仗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无论走到哪里。头脑里都在设想若在此地遇敌该怎样。若敌军把守山岗又当如何。不停地在脑海中盐酸破敌之策。
豫州刺史部这个地方山林树木多。地形易守难攻。若是外军进攻只需把守住山岗凭借弓弩之利即可稳操胜券。
阳夏县是陈国下辖四县最外围的一县。与临州接壤。然而在马越看來这个地方却似乎洠в性馐艿交平淼奈:σ话恪0傩瞻簿尤绯酢H徊凰破渌菘ぁ
早听说陈王刘宠国力强盛。射术高超为人有力。为刘宏所喜。听说刘宠这个人曾经数次被人告状到皇帝那里。刘宏都洠в猩彼5酵穪砭尤换故钦飧鲈谧约旱姆夤谒讲毓蟮墓跚巴逖羟谕酢U媸恰槐ɑ挂槐ā
若早年刘宏杀了私藏弓弩的刘宠。只怕单凭何进最后剩下的那点儿郎官。还真抵挡不住河东下來的那群贼人。
东汉对王室的法令不算严苛。但又一条。诸侯王不参政事。远离朝政。不掌兵权。藏兵者斩。
然而。这陈王刘宠却毫不忌讳。甚至独领一国四县之兵。比一郡都尉还要厉害。
只怕骆俊这个国相不太好当。
国相如太守。掌握一国军政大权。可如果这些大权被抓在国王的手里。那这国相还能做些什么呢。
但当马越见到了骆俊。才知道。这个刘宠完全不似自己想的那般模样。
“在下马越。见过国相。”
骆俊。马越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此前他在梁鹄手下做事。尚书台的工作做得很好。做事麻利从不拖泥带水。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为何此人不但招梁鹄喜欢。也受刘宠喜爱。
这也是个年少成名走了好运的年轻人。跟自己一般。二十岁出头就做了国相。两千石。四县之内不受郡守管辖。直接对皇帝与诸侯王负责。
七尺有余的身高。看上去匀称健美。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须发修整得一丝不苟。面上带着笑意仿佛邻家兄长一般亲和。对马越摆了摆手说道:“马使节切莫如此。叫我孝远即可。早听说过您的威名。车马劳累。您有公务在身且入官寺休息。带您从梁国归來陈王将设下酒宴为您接风。”
老上司的弟子到了自己的管辖范围。骆俊尽管是第一次见到马越其人。却从言语到面容间都透着一股亲热。
马越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也想见见这个陈王。所以也不必作态拒绝。正跟着骆俊一同前往官寺。突然见骆俊朝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马使节。能否私下里求你件事。”
“孝远不必客气。称三郎即可。有事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闹黄巾时陈王在阳夏县引弓射死了匪首。有保境安民之功。在下为陈王写了一篇碑文。希望能得到您的誊写。”
“我。”马越打了个哈哈。我的天。这可是有人找自己写字了。长这么大有人请自己杀人。有人请自己保人。但跟着梁鹄学了五六年的笔法。却还真洠饲胱约盒垂帧
“好。孝远需要帮助。某家一定帮你写好。你等着。等某将桥太尉送回故土。回來了就帮你写。”
“那便一言为定了。在下谢过马使节了。”
“叫我三郎即可。”
“多谢三郎。”
骆俊走了。官寺中给他们这些人准备了一些饭菜。西苑的骑兵们各自三五成伙地聚在一起吃饭。马越则与李坚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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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这种东西是可以流传于世的。若他泯灭在将來的乱世中。后世挖出自己写就的碑文。依旧会大书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