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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走了贼子!”
与此同时,“嗒嗒”的马蹄声盖过了众人的吆喝,许光景的心里一沉,骑兵来了,他又没有趁手的兵器,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许光景垂下手臂,心如死灰,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谁知道马蹄声渐渐靠近,并没有迎来长槊贯身的那种滞空感,反而一个声音清晰地钻入耳中。
“许棒子,你傻了么?走啊。”
“预郎君?”
许光景如纶天音,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只见一匹快马飞驰而至,马上骑士伏下身,朝他伸出一只手,许光景赶紧伸手同他握住,借力一跃而上,坐到了他的身后。
“挡我者死!”
杨预的另一只手上倒提着长槊,随着马蹄的起伏,猛然挥起,将那些围上来的差役和金吾卫军士逼得连连后退,生生被他杀出一个口子,飞快地冲过了街口。
“喂,许棒子,你当真傻了?老子不认路,现在往哪儿走啊。”
被他一喝,许光景方才回过神来,赶紧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指了指,杨预会意地一夹马腹,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曲池坊。
虢国夫人府里,杨玉瑶看着自己的儿媳,冷眼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安胡儿被刺,阿钊被牵连,就轮到你那太子父亲了?怎么,想回去通风报信,让你父亲立下一个大功么?”
“阿姑,儿不敢。”
李妍抱着双手,颤抖着说道:“安郡王死了,至尊必定大怒,这是诛族的大罪啊,我害怕。”
“怕什么,怕我被牵出,连累了你?”
杨玉瑶的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就算你说与他听,你那废物父亲敢去至尊那里告发么?”
“不怕同你讲,就算我杨玉瑶站到至尊的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事情是我做下的,也不会有任何处罚,信么?”
李妍惊异地抬起头,自从听到消息,她一直只是猜测,可是没曾想,阿姑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而且浑没有当一回事。
那可是行刺郡王啊,如今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军士,几乎要将全城翻个底朝天,连那些王公权贵之家亦不能幸免,可见天子发了多大的火,可是在阿姑的心里,仿佛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舒云,传我的话,在孩子生出来之前,延光郡主不得出这个院子,有谁大胆敢违逆的,你知道怎么办了?”
“奴省得,夫人放心吧,郡主只是关心情切,断断不会做出那等事的。”
舒云笑着扶住她的手,杨玉瑶不以为意地转身就走,出门朝前走了两步,突然看到自家的管事匆匆跑进来,一头的大汗。
“出了什么事?”
“回夫人的话,咱们的别院被人给围住了,说是一定要进去搜,那边的人不敢放人,只能回来禀报。”
杨玉瑶的心里一惊,舒云不等她开口,急急地问道。
“别院里的人可有错漏?”
“那倒不曾,事情是外头带来的,有两个男子自称是五郎的人,被他们追赶躲入了院中,随后他们便围住外头,这会子正在僵持中呢。”
舒云低头向她说道:“不若让我去吧,夫人的面子,他们不会不给的。”
杨玉瑶摇摇头:“不,吩咐下去,准备车驾,我要去别院小憩,你准备好帖子,去大娘、八娘还有阿铦、阿锜府上,邀她们一同前往。”
“奴这就去。”
第三百零二章 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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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呈报的时候,鲜于向正为一个惊人的消息而不安。
谁也没想到,天子竟然会在这么一个时候,将一直悬而未决的相位问题给解决了,这个结果对于杨国忠来说,简直坏到了极处,因为他连一个辅相的位子都没有捞到。
从结果来看,最大的得益者是那位新晋的西平郡王哥舒翰,一跃成为了尚书省实际上的长官,如果不是最后那道制令的话。
国朝百年以来,尚书省的长官尚书令一直形同虚设,就连荣衔都称不上,因为它的第一任,是那位功勋卓著的太宗皇帝。
从那之后,便再也不曾授予过任何人,直到今天。
寿王此刻一定在家中写辞章吧,鲜于向不无恶意地猜测着,任是谁,突然得到了这个位置,只怕都是一样的感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等他想明白天子这么做的用意,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下子警醒过来,城中发现刺客的行踪,而且不只一人。
“可看得清,他们当真躲入了别院?”
“有人亲眼所见,当是不差。”
来报者是万年县的一个主簿,鲜于向不由惊喜交加,喜的是一夜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惊的是事情牵涉到了虢国夫人的头上。
“你们明府呢?”
“已经带人赶去了。”
只略略一想,鲜于向就有了决定,无论事情与虢国夫人有何关连,此事都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杨国忠摆脱困境的契机。
“来人,把府里的人都叫上,随本官走。”
他一声令下,京兆府全体出动,声势浩大地朝着曲池坊的方向而去。
比他更早得到消息的左羽林大将军王难得,在听到鼓声时就已经领着人赶到了,听到差役们的回报,又仔细询问了坊中的知情者,确定人的确是在别院的方向上消失的,便立时命人封锁了整个坊区,并且亲自带人上门,不料被一群家奴给挡在了门外。
“告诉他们,这是至尊的旨意,本官奉命行事,有什么闪失,须不好看。”
不料这番屡试不爽的言辞,竟然让人给毫不客气地撅了回来。
“至尊?至尊也曾在此驻陛,打量着咱们没见识么。”
“就是,也不看仔细了,什么地儿就敢往里闯。”
“没有咱们夫人开口,任是谁的话也不好使!”
。。。。。。
可怜之前只是耳闻,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王难得面色难看地打量着对面的豪奴,很想一挥手,命人冲进去,敢阻拦者一率射杀,可这话只能想想,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人家说得很明白了,天子驻过的地方,是寻常人家么?
正没奈何间,鲜于向带领的京兆府大队人马赶到了这里,将本就围得水泄不通的坊区,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而他看到这番情形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围观的吃瓜群众,赶开。
“府尹,这要如何是好?”
王难得赶紧上前求计,鲜于向皱着眉头看了看,心知此人是不愿意担上责任,得罪京城中最不能惹的那个女子。
他敢哪,就凭杨国忠与女人的关系,最多事后陪个理,怎么也不会有多大的事,何况现在这是唯一的线索,杨国忠纵然知道了,也只会夸上一句,干得漂亮。
“若是本官带人先行,大将军可愿跟来?”
“定附骥尾。”
王难得毫不犹豫地应下,鲜于向心里有了底,马上命人集结,手持水火棍、铁尺等物,一鼓脑地冲向院门。
见他们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院里的管事毫无怯意,掳起袖子大声喝道。
“狗日的要动手,并肩子上啊,夫人转眼就到,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得了手,打死打伤的,府里包赔,家中另有重赏!”
这帮子家奴都是京城里横行惯了的,手底下都有几下子,若是对上羽林军,可能有几分顾忌,那些差役平日里连正眼都没瞧过,心理上占着优势,又被管事嘴里的重赏刺激了,全都抡起棍子冲了上去,与当头的差役们斗在了一处。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家奴士气大涨,差役们明知对方惹不起,哪敢下死手,因此双方看似你来我往打得激烈,实则相当克制,用得又都不是致命之物,鲜于向期望的一击即溃便泡了汤,眼见着两帮人马乱哄哄地堵住了院门,也不知道要打多久才会分出胜负,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大将军,这么着不成,你的弓弩手呢?”
王难道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心说如果能上弓弩,何至于等到他来?
双方没有节制的关系,鲜于向勉强不了他,正要想个别的法子,突然从外面传来了极大的喧哗声,两人转过头,心里都是一惊。
正主儿到了。
首先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面赤色的大旗,旗面上什么字号都没有,然而京城中谁不知道,这是虢国夫人出游时的仪仗,执旗的仆役和两旁的家奴,全都身着一样颜色的衣衫,包括被他们簇拥着的那辆车驾,以及坐在里面的女主人。
令他们始料不及的还不只这些,当先的赤色大旗后头,是一面又一面的彩旗,分别是明黄、紫青、靛蓝、深绿等等,看上去,就像是五彩斑爛的彩虹,京城里谁人不知,这些颜色的旗子,代表了杨氏一族的出行,而像这种五旗并出的盛况,更是城中一景,往常只有气候宜人的时刻才能一睹,没想到,在长安城的边边角角,又是寒冬腊月时在,竟然也能看到。
旗帜一出现,鲜于向和王难得就明白,外围的那些京兆府差役也好、羽林军军士也好,都不可能挡得住,果然在那些彩衣豪奴的冲击之下,围在坊外的那条防线顿时土崩瓦解,连带着无数百姓都跟在后头,这么大的热闹,不瞧白不瞧。
很快,当先的赤色车辇就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舒云带着几个侍女打开车帘,杨玉瑶一身火红色的盛装俏立在宽大的围栏上,妙目扫过下面的人群,那些打成一团的差役和家奴顿时停了手。
“什么鸟人,敢在本夫人的门前。。。。。。撒野?”
第三百零三章 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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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唐朝的时候就有护官符,那么京城长安,杨氏五门是最不能惹的,哪怕是在李林甫独相的时代,也远远超过了王公贵胄、高门显族,甚至是亲王公主。
五色旗就是杨氏五门的标志,而这里头,又以一身赤红的虢国夫人府为最,看着一脸不屑、盛气凌人的明艳女子,鲜于向隐隐有个感觉,今天的事情不简单,对方来得实在太巧了,似乎专门为了此事。
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因为他很了解这个女人,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怎么可能在这种天气亲自出门,这个猜测更加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别院里一定有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劳动杨氏五门一齐前来坐镇?鲜于向满脸堆笑迎上前去。
“不知道国夫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杨玉瑶冷眼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地说道:“鲜于仲通,阿钊让你来搜检我的地方?”
鲜于向马上叫起了撞天屈:“国夫人误会了,某家接到消息,说有贼人潜入了别院中,某家怕他们会对国夫人不利,忙不迭地赶来,只是为了尽一份心,哪知道下面的人不晓事,与你的人起了冲突,某家与王大将军一直在劝说,夫人既然到了,那就好,是不是请贵府的人行个方便,让咱们先细细地过一遍,以策万全?”
“贼人?什么样的贼人,劳动你亲自出马,还加上一个什么大将军?”
“夫人不知么?”鲜于向故作惊异地说道:“就是昨日里在坊中行刺的刺客啊,若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天子大怒,咱们又岂会小题大作,碍了几位夫人的游兴。”
杨玉瑶柳眉一挑,正待反驳,一个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寒月里的冰雪,扑面而来。
“三娘,什么人围在这里,连门都进不得?”
身着一袭明黄大装的韩国夫人杨玉瑾站到她的身旁,看都没看面前的那些人。
“三娘,他们这是做什么?”
秦国夫人杨玉珠从头到脚一身柳绿色,手执一把团扇,来到另一边掩着小嘴说了一句。
而身着靛色长衫的杨铦与杨锜两个族兄一言不发地站在三姐妹身后,冷冷地打量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差役与军士。
他们带来的豪奴,为数不过数百,却毫不示弱地与之对峙,甚至步步将对方逼开,别院里的老管事,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仆倒在杨玉瑶的脚下,扯着嗓子哭叫道。
“夫人啊,你们可算来了,再晚一步,小的们就无缘再侍候夫人了。”
杨玉瑶微微一皱眉:“谁打了你,一个一个给我找出来。”
那种情形之下,哪里分得清楚,管事的十分知机,爬起身便朝鲜于向的手下跑去。
“他,还有他,还有这人,还有。。。。。。”
被他指到的,全都是方才动过手的,几乎包括了鲜于向所有的手下,眼见着那些豪奴们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差役们无不是面面相觑,只能巴巴地望着自家的长官,鲜于向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不得不低头轻声解释道。
“夫人,好歹看着大夫的面子,莫要。。。。。。”
杨玉瑶恍若未觉地吐了一句:“你们还在等什么?”
管事的一听之下,兴奋地脸都扭曲了,扯起嗓子高呼了一声:“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上啊!”
只见一大群赤衣豪奴和先前守在别院前的家奴一块儿冲上去,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杨玉瑾与自家姐妹和族兄弟对视了一个眼神,心知今天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你们聋了么?”
这种情况下,无论里面是什么,杨氏也只有站在一条线上的道理,杨玉瑾瞪了自家人一眼,很快,穿着各色彩衣的豪奴,就将那群差役给淹没了。
鲜于向气得脸色惨白,一旁的王难得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得亏没有动手,否则今天左羽林怕是栽到家了。
别院前一片混乱,打闹声、告饶声加上身后吃瓜群众的叫好声,使得这一带混乱不堪,杨玉瑶等人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自己的心腹使女舒云,悄无声息地从别院的方向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里面有七个,五个受了伤,奴问过了,全都是五郎的人。”
杨玉瑶的细眉微微一颤,神声平静地向她示意了一下。
“夫人有命,大伙儿可以助手了。”舒云会意地大声宣布。
正在兴头上的豪奴们虽然有些不舍,却还是很快退了回来,只留下了一地哀嚎。
“鲜于仲通,带着你的人,滚。”杨玉瑶的话,如同伸手给了他一掌。
被人当众下了面子,鲜于向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心知今日无论如何也讨不得好,对方视天子诏令如无物,他又不能当真拿人,再说了,没有羽林军的配合,无论是人数还是质量上,都比不过啊。
“今日多有得罪,他日定当登门道谢。”
丢下一句场面话,他带着人转身就走,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差役们,相互扶持着跟在后头,在百姓们震天价的轰笑声中,狼狈离去。
无论是哪个时代,公门中人吃瘪都是百姓喜闻乐见的事情。
“你还不走?”
舒云瞥了王难得一眼,后者心里窝着火,却不敢有任何表现,哪怕喝斥他的是个下人。
“诸位夫人,末将奉了诏的,贼人确实在这一带出没,所见之人不在少数,若是毫无动作,在下没法向天子交待啊。”
“贼人就在我的别院,我就是窝主,你不是要拿人么,拿下本夫人,去向天子交待可好?”
杨玉瑶的话让他连连摆手,面带苦笑着说道:“末将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断断不敢冒犯国夫人,只希望夫人看在圣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