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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省得,爹爹莫要心急,事情恐怕不是文部所能掣肘的,过几日等儿进宫面圣时,当面向天子讨教罢。”
“这如何使得?”刘单唬了一跳,差点就要斥他乱来,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
“去歇着吧。”
刘稷向他施了一礼,回到自己的房间,老爹的这个位子,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却是枢机要处,很多时候,从那些人事安排就能窥得政局的走向,只是他虽然文才不错,于这官道的浸润上还缺几分火候,与自己一样,需要锻炼啊。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的偏房里,李妍低着头,面颊烧得厉害,声音也是断断续续地,让人听不真切。
“。。。。。。许是迟了些,若是下月不至,阿姑再请医女来吧,奴怕。。。。。。”
“怕什么?”
杨玉瑶坐在她的身前,执着她的手问道。
“怕是空欢喜一场。”
李妍只觉得自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了,那种背德的羞耻感,和抵死缠绵时的欢娱,攀上顶峰时的快事,在脑子里不停地交织着,似乎抽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忍不住要靠着阿姑的扶持才能坐得稳。
“傻孩子。”杨玉瑶感到了她的徘徨,在她手上轻拍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这个孩子,哪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是我杨玉瑶的亲孙儿,因为,那是五郎的,李妍,只要你能将他生出来,我保你一生平安,什么好事,有我的,就有你的,明白么?”
李妍不想明白,因为她知道杨玉瑶所说的是什么,压下心里的悸动,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头也不敢抬地问了一句。
“阿姑还恨他么?”
“他是我生的,就如同你即将出生的孩儿,做为一个母亲,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他么?”
李妍点点头,只听得一个声音接口说道:“我也会。”
她吃惊地抬起头,杨玉瑶站起身,放开她的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门外。
人影消失,房门被关上,李妍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脑海里出现的,不是逝去的夫君,而是让她不敢回想的强健身姿,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盼。
舒云等一干侍女在她步入内室时就停下了脚步,夫人的身影很快不见,从紧闭的内室门里,恍惚传来一声惊呼,几个侍女相视了一眼,都是见怪不怪地低下头去。
门背后,杨玉瑶的嘴被人粗暴地堵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气息,和一只游走的手,无处不在地挑动着她的神经,让她有种偷情般的刺激。
一个长长的热吻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唇齿被放开,没等发出声音,身体被大力扳转过去,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门板,身后突得一凉,紧接着便被一股炽热给包裹住,潮水般地快意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从一开始的死死掩住嘴,到最后无法忍受般地叫出了声。
“啊!”
舒云等人双手拉着裙摆,掂起脚向外挪动,生怕发出一点响动,打扰了不到一步远,门后面的那对人。
。。。。。。
两个人几乎同时攀上颠峰,杨玉瑶反手将他的头搂住,感受着余韵的渐渐离去,上半身挺得笔直,从微张的红唇中,吐出令人窒息的春吟。
刘稷大汗淋漓地搂着她娇躯,两人紧紧地贴在一块儿,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这种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就像是小别重逢的夫妻,在不顾一切地渲泄着对彼此地思念。
就在刘稷缓了缓,想要放开她时,一个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五郎,抱奴去榻上。”
两人便以这种紧贴的方式,一步一步地挪到榻边,然后一齐倒下去,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五郎,奴想试试。”
“试什么?”刘稷嗅着她的发丝随口问道。
“能不能,有一个你的孩儿。”
刘稷吓了一跳,李妍有个借口作掩护,她可是孀居妇人,真要有了身孕,会被人家怎么看?大唐没开放到那种地步吧。
杨玉瑶毫不在意地说道:“别担心,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动静,兴许一早就绝了育,奴只是想着,万一呢。”
刘稷只知道她还不到四十岁,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是有生育能力的,历史上,似乎只记载了一个儿子,或许真如她说的,已经不能生育了呢。
“这种事,看天意吧,强求不得的。”
杨玉瑶的神色一黯,声音轻柔无比:“你说得对,奴不奢望。”
她将刘稷的手拿到脸上轻轻蹭着,感受着那份粗砺。
“你的事,奴同大娘、八娘进宫与至尊说了,看他的样子,颇为意动,说不准这几日便有结果。”
刘稷一愣,李隆基没生气?这不科学啊。
等到杨玉瑶将事情的经过同他说完,刘稷这才明白,感情说得不是自己啊。
“你们想将虫娘许给安禄山?”
杨玉瑶纠正他:“不是安胡儿,是他的大郎。”
那更麻烦,如果他记得不错,安禄山反叛的消息传到京城的那一刻,李隆基从不相信到勃然大怒,紧接着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在京为人质的这位安大郎。
更糟糕的在于,第二件,便是令他那位刚成亲不到一年的新婚妻子,一位宗室女子。
自尽!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刺杀(十二)()
太子府,李俶的院子里,李适站在中堂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让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
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沈氏,就连固执都是一样。
一旁的如鸢脸都吓白了,忙不迭地小声提醒着:“殿下,殿下,莫要如此。”
李俶断然打断了她的话:“连个下人,都比你懂规矩。”
李适双膝跪倒在地,直挺挺地看着他,声音中有着与十一岁孩子不相符的冷冽。
“请父亲告知,儿的母亲何在?”
李俶的声音**得,听着让人心头发颤。
“你的母亲在正院,若是要去请安,她今日不在,去了你外祖母家探视,你的孝心,可以留到她返来,可听清楚了?”
“父亲知道儿说得不是她。”
“放肆!”李俶戟指大怒,声音陡然拔高:“刚说了规矩,你还真是上道,是谁教的你,对你的父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如鸢吓得跪伏于地,连连叩首:“殿下息怒,大郎不是这个意思。。。。。。”
“你闭嘴!”
李俶上前一脚踢了过去,将如鸢踢得倒仰过去,痛入骨髓,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李适见状,双目睁得溜圆,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身体抖动不已,暴怒之下的父亲,让他极为陌生,还有害怕。
“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你是个什么阿堵物,也敢插我的话,来人,拖出去打死!”
“爹!”
李适悲呼了一声,抱住了他的双腿。
“儿知错了,儿知错了,求求你,不要发落她,你要打,打孩儿吧。”
“你为了这么个贱婢,才肯认错?”
儿子的求饶,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心软,反而怒气愈盛,朝着大堂外吼道:“没听到我的话么,还是你们都要反了?”
两个内侍装束的男子不敢迟疑,上前将如鸢往下拖,她倒在地上,却不住地朝着李适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能再为自己求情了。
李适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拖下去,很快,堂外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可是没有任何叫喊或是告饶,他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冲动。
“听清楚,这条人命,是缘何而死,如果你真能醒悟,也不枉了她的忠心。”
父亲的话,像是重锤落下,李适伏在地下,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儿谨记父亲的教诲。”
“下去吧,在屋子里反躬自省,这个月里,不要出来了。”
“儿谢过父亲的赏。”
李适爬起身,低着头,慢慢地退出中堂,强忍着不去看下面的那一幕,转过身,缓缓地走向自己的屋子,嘴唇被他咬得渗出了血,却觉不出一丝痛处。
李泌赶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之前的那一幕,不过堂下行刑的情形,让他皱起了眉头,进去之前,他朝两个内侍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先暂时停下。
“殿下。”
“先生来了啊。”
看到他,李俶绷得紧紧的表情,不觉放松了许多,也能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意,招呼他一声。
“是哪个下人不开眼,惹殿下不快,要发这么大的火?”
“一个不知道规矩的贱婢,让先生见笑了。”
李泌摆摆手:“殿下言重了,下人不守规矩,自当要教训,不过,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那下官就放肆了。”李泌朝他一拱手,面带郑重地说道:“如今这种形势,府里最好不要闹出人命,下官觉得那个下人已经受到教训了,不如先饶过她,可使得?”
李俶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小事都会被放大,这等打死仆役的事情一旦发生,肯定会被杨国忠的御史台抓住大做文章,一个苛待下人的考语,足够让他在至尊面前,丢掉过去二十多年攒下的名声。
不值得。
“都听到了,如果不是李先生为她求情,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轻饶,把人抬下去,找个医士给她包扎一下,告诉下面的人,都把嘴闭严实了,要是让人传出去,你们一个个,谁也跑不了。”
下人们赶紧应下,等到外面收拾停当,李俶重新请他坐下。
“先生此来,必有见教,请说吧。”
“元公辅有危险,杨大夫,欲要向他下手。”
李俶先是不解,继而便是一惊。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杨玉瑶在刘稷的怀里,声音轻轻柔柔地,每一个字都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你的事情,能让至尊所忌者,不过就是个面子,虽然你让虫娘亲口拒了你,可在至尊的眼中,会是另一番说辞,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让虫娘先出嫁了,你的事情也就不成为问题了,奴说得对么?”
道理是没错,可是一想到那个女孩可能的结局,刘稷的心就很不舒服。
“没有旁的法子么?”
听到他的话,杨玉瑶忍不住翻过身抬起头,眼神明亮地看着他:“你不是拒了她么?为何还要如此上心。”
“我只是厌恶安胖子。”
杨玉瑶认真地盯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不是这个缘由,你舍不得她。”
刘稷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心里,真有些舍不得,那个女孩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更没有贵女身上的娇横,这些特质,的确深深地吸引着他。
“能不能换个法子?”
“你当真的?”
刘稷点点头,杨玉瑶掩着嘴,无声地叹了口气。
“奴现在知道,安西四俊,是怎生一个样子了。”
“你想说我好色么,我没有否认过啊。”
刘稷按了按她的头发:“但是对于她,我没有奢望,能不能尽量不要将她牵涉进来,安胖子府上,不是个良配,原因我现在说不出口,但你要是信我,就不要问。”
“三娘,帮帮她。”
“你都叫三娘了,奴还有得选么?”杨玉瑶用一种说不清是怨还是嗔的口气,轻轻地说道。
“好不容易说动大娘、八娘一齐入宫说和,这事已然十拿九稳,你说不要就不要,奴费点心倒没什么,大娘那里,奴可是下过功夫的,你可不能动动嘴皮便罢。”
“说吧,我能做什么?”
杨玉瑶夸张地惊叹:“还说没什么,为她的事,你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下了,你就不怕,这份心让虫娘知道了,再也脱不得身?”
“你别取笑我了,她哪会看上我。”
杨玉瑶显然不认同:“我看上的人,还轮不到她挑拣?哼”
“行了,不逗你,事情还要着落到大姐身上,你记得上回奴说过的话么?”
“你是说,崔五娘?”
杨玉瑶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女人,是不是爱上这种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刺杀(十三)()
府中的偏房里没有点灯,但无损于崔婉清的优雅,当刘稷进来的时候,她穿着一身正装,坐在榻边,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身体就立时站起,变成了一个挺直的阴影。
只不过随着男子气息的靠近,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诸如呼吸加重,身体微微颤抖之类的症状,因为这一次,心理上没有任何借口。
她正在做着,往日里,最为鄙视的放浪女子所做的那种事。
刘稷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黑暗中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正在等待着发生某种事,让他的心理上觉得无比刺激,而另一方面,又与他后世所接受的那些教育格格不入,令他羞愧,这两种情绪交织着,反应在行动上,便是犹豫。
这种感觉是复杂的,对方不同于杨玉瑶,甚至也不同于李妍,她们没有夫婿,感觉就像是后世的性伴,各取所需无用负责,而眼前的这一个,却是另一个男子的正牌妻子,哪怕放到后世,也是赤果果的犯罪。
可是房间里,那种无处不在的香气,吸引着他,渴望探寻味道的来源,直到触碰到一个温暖的身躯。
“你。。。。。。”就在刘稷打算开口的时候,被她打断了。
“什么也不要说,像那天一样,来吧。”女子的话,犹如一剂猛药,开启了他心底的那一丝渴望。
黑暗中,刘稷准确地捕捉到她的脸颊,滑腻而带着热气的触感,让他在脑海中想像出雪白的肌肤染上层层胭脂的美景,温润的唇齿包裹的一抹香醇,令他爱不释手。
接下来,正当他打算解去对方的衣衫时,一个喘息不已的女子声音再度响起。
“就这般吧,成亲时,我穿得便是它。”
刘稷诧异地撩起她的外袍,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他再也按摁不住内心的激动,抱起她滚落到榻上。
。。。。。。
当男子的动作停下来时,崔婉清已经接近半昏迷的状态,从未有过的凶猛体验,让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死去一般,甚至盖过了背德的羞耻。
“五娘,你好紧,他不怎么碰你么?”
男子的话,挑起了她最不堪的那一面,不得不咬紧了牙齿,一种自伤自怜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化作了声声娇啼。
刘稷愕然地听着她愈来愈大声的啼哭,哪怕第一次误打误撞,也不曾这么伤心过啊,一时间有些发懵,难道是方才用力过猛,起到了过犹不及的反效果?
“对不住,一挨上你的肌肤,我就有些忍不住,没有控制好力度,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崔婉清一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哭得更厉害了,刘稷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抱着她的身子,不住地轻抚着。
这一哭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她稍稍停下来,刘稷发现,自己的手背全都湿了。
“好些了么?”
听到他的劝慰,崔婉清的心里百味丛生,要自己的时候,霸道无比,完事了却异常温柔,难怪会是三姨的男人,就这份体贴劲,便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我是不是个霪贱的女子?”
“为何这么说?”
“你又不是我的夫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