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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东宫所有的属官,全都被召集到一块儿,商量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关口是弄清楚,京兆府如此大动干戈,是否出自至尊的授意。”
“对,太子应当进宫面圣,要求彻查此案,一个是自家亲女,一个是自家女婿,这是应有之义。”太子赞善来瑱性子比较急,脱口说道。
“什么名义情形不明,先发者必为人所制,鲜于向是杨国忠的人,他的行为一定出自其指使,杨国忠蛰伏了这么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之击,或许有后手在等着咱们呢。”
“有了,昨日至尊有诏,命太子与杨国忠会同礼部、鸿胪寺等部,前往抚慰诸蕃使者,以此名义进宫,杨国忠也不能不依。”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准主意,坐在上首的李亨一眼就看到,侍讲李泌,坐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
“长源,你怎么不说话”来瑱也注意到了这位年青的侍讲,诧异地问道,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不好说,只怕已经晚了。”
李泌的话,让众人都觉得有些危言耸听,来瑱却认真地看着他。
“说来听听。”
“鲜于府尹此举,说明裴府出事了,而且是主人出事,诸位都知道,裴府一共两位主人,若是郡主出事,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么,某料到,必是裴郎君出事了,假设他已经丧命,杨国忠会如何做文章,才能牵连到太子呢”
众人听着他的分析,纷纷低下头去,可没等人想明白,太子的心腹内侍程元振,跌跌撞撞地跑上堂来,在李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众人马上发现,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张清,被人捉拿了,是杨国忠亲自带着人上府抓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反击(三)()
“大都护府,大都护府。”
李隆基在嘴里念叨了两句,表情上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但刘稷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犹豫。
“臣的法子,有什么不妥么”
“此法非是无人提起,可问题在于,吐蕃之地高寒难耐,军士不愿长驻,以河陇之地,尚算富庶吧,不过每隔数月出一次兵,便已经苦不堪言,若是让他们长驻逻些城,只怕人人自危,哪怕舍了军籍也不去,奈何”
刘稷一愣,这还真是个问题,不要说一千多年前了,二十一世纪的华夏,青羌地区的驻军也是个绝大的问题,除了民族政策以外,更多的就是高原地区的生活,对于大多数来自于低海拔地区的人而言,很不适应,这不是高科技所能解决的。
然而,他做出一个胸有成竹的样子,挺身抬头,一拱手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可臣以为,无论何种环境,吐蕃人住得,汉人便住得,一天不成,一月不成,一年、两年,总归能住下来,扎下根。臣自幼便知,我华夏儿女,起于殷商,不过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至周朝分封诸侯,秦人开西陲、晋人逐北狄、燕人、齐人东至大海、楚人并南蛮,遂有今日之格局,何也,臣总结了四个字,请陛下思之。”
“哪四个字”
“人定胜天”
他朗声答道,李隆基还在细细咀嚼,一旁的高力士唬了一跳,出言斥责道。
“胡说什么呢天也是你等可以妄议的。”
刘稷心想麻烦了,想作个惊人之语吧,没想到犯了封建王朝的忌讳,皇帝为标明自家正统,往往以天子自称,这是不能随便比喻的,何况还是胜天。
“哎,你吓他做甚,一个少年郎,能说出这种话,不奇怪,他若是心有杂念,怎么会让你抓住话柄,既是无心,朕便不在意,你也莫要一惊一乍,扰了朕的思路呢。”
“大家恕罪,是老奴失仪了。”高力士松了一口气,他先出言,就是为了平息天子可能的责难,可没想到,天子不但不为忤,反而赞赏有加,这份宠信,当真有几分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怎么听怎么舒服。
“臣失言。”装逼要谨慎哪,刘稷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下回千万别把什么“北国风光”之类的弄出来,吓坏自己。
“你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可还是没有解决眼前的困局啊。”
李隆基笑吟吟地看着他,显然明白,刘稷这么说,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臣怕再说错话。”刘稷怯怯地看了高力士一眼,又在后面的两大高手身上扫过,还好,对方没有发功的迹象。
葵花宝典,第一招是什么来着
“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那臣就斗胆了。”刘稷赶紧应道。
“太史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臣的法子很简单,诱之以利。”
“吐蕃那等地方,有何利可言”
他的话,不仅让李隆基不解,就连高力士都忍不住插了句嘴,当然也是问出了前者心中的疑问。
“诚然,吐蕃之地高寒难耐,所生之物不过青稞,所养不过长毛牛羊,蛮荒千里,人迹罕至,可陛下不要忘了,穿过这片不毛之地,就是天竺,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饶,比之华夏之地也不差,这条路,与绕道安西相比,相差何只千里,若是一路上,都有大唐的边城哨所,陛下试想想,咱们那些商人,会不会畏难不前呢”
刘稷一开口,李隆基就明白了他的打算,天竺不光富饶而且与大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的不说,每年往那里卖佛经,就得养活多少人,之所以要饶道安西,不光是高寒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吐蕃人的阻挠,可就是如此,依然有不怕死的行走在这条商路上,这便是利之所使。
一旦这条商路稳定了,逻些城,势必成为中间的一个交通枢钮,各国商贾云集之地,其收入如何,还用得着说吗,他敢肯定,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明天就会有一大票的权贵人家,进宫来打探消息,晚上一刻那都是钱哪。
逻些城繁华起来,那些驻屯的军士还会畏难不前吗,只怕这个十万的指标,都得打破头才能抢到,好一个趋利使民,李隆基,是真的对这个少年郎,刮目相看了,虽然一意醉心武学,可状元家出来的人物,就是不一样啊,这么一想,再看他的样子,什么好色,什么缺点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欣赏。
再次被那种熟悉的目光盯着,刘稷的背后寒毛直竖,心想不会吧,又多嘴了,这不是惹祸吗,再来个公主,怕是要强上才能自污了,可强上了公主,还脱得了身么。
叫你嘴欠。
太子府上接到消息,已经快到第二日的午时了,而他们所得到的确切消息,也不过是裴府出事,府中一干人等,被京兆府差人捉拿拷问,其中究竟有何隐情,竟然是全然不知,甚至于,就连派出去慰问府中女主人的中官,也被挡了回来,给出的理由,则是府上所有人,全都有嫌疑
什么嫌疑还用得着问吗,裴府不光出了事,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敏感的李亨首先察觉出了一丝危险,因为他经历过太多,每一次出事之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一次犹为强烈。
于是,东宫所有的属官,全都被召集到一块儿,商量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关口是弄清楚,京兆府如此大动干戈,是否出自至尊的授意。”
“对,太子应当进宫面圣,要求彻查此案,一个是自家亲女,一个是自家女婿,这是应有之义。”太子赞善来瑱性子比较急,脱口说道。
“什么名义情形不明,先发者必为人所制,鲜于向是杨国忠的人,他的行为一定出自其指使,杨国忠蛰伏了这么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之击,或许有后手在等着咱们呢。”
“有了,昨日至尊有诏,命太子与杨国忠会同礼部、鸿胪寺等部,前往抚慰诸蕃使者,以此名义进宫,杨国忠也不能不依。”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准主意,坐在上首的李亨一眼就看到,侍讲李泌,坐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
“长源,你怎么不说话”来瑱也注意到了这位年青的侍讲,诧异地问道,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不好说,只怕已经晚了。”
李泌的话,让众人都觉得有些危言耸听,来瑱却认真地看着他。
“说来听听。”
“鲜于府尹此举,说明裴府出事了,而且是主人出事,诸位都知道,裴府一共两位主人,若是郡主出事,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么,某料到,必是裴郎君出事了,假设他已经丧命,杨国忠会如何做文章,才能牵连到太子呢”
众人听着他的分析,纷纷低下头去,可没等人想明白,太子的心腹内侍程元振,跌跌撞撞地跑上堂来,在李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众人马上发现,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张清,被人捉拿了,是杨国忠亲自带着人上府抓的。”
第二百二十章 反击(四)()
“这便对了。”
李泌握拳而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明明事情不对,他反而一付兴奋的模样,这不是讨打是什么。
来瑱赶紧开口为他解围:“长源,什么时候了,莫要故弄玄虚。”
“是某失仪了,方才某一直想不通,裴府上下有什么可为杨国忠所趁的,直到方才听闻消息,不错,正是张郎君,他与裴徽既是连襟又是好友,两人一向喜欢结伴出游,前些日子,晋昌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二日,颜应方上疏弹劾裴郎君,以当时坊间的传闻来看,事情全都着落在裴郎君身上,本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封奏疏在天子看来,便成了一种带有偏向的作为,太子无意也成了有意,可是别忘了,里面还牵涉到了张郎君,杨国忠引而不发,偏偏等到今天,便是为了此刻。”
“颜真卿此举不是孤的授意。”李亨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件事已经引起注意了,他却不能不背起这个锅,可谓是无妄之灾。
“咱们知道,可天子不会这么想。”
“长源,计将安出?”
李亨眼都不眨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句话,李泌的分析,入情入理,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众人自是无人不服。
“办案权,事情唯一的转机,就在这上头,杨国忠把持着御史台,又有鲜于向为他管着京兆府,咱们现在要的就是将事情上达天听,因为某料到,杨国忠使人封锁裴府,一定是想在天子听闻之前,拿到关键性证据,咱们必须要将事情捅破,太子须得立即进宫,不是为了撇清,而是要求三司会审。”
“三司?”
“对就是三司,京兆府是地方该管,宪部、大理寺都有权过问,太子就是要让天子给一个机会,一个洗脱自己的机会。”
李亨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说道:“长源此意,是说杨国忠已经胜券在握了?”
“只怕就是这样,如果凶案发生在昨夜,他们至少已经掌握了五个时辰以上的先机,这么长的时间里,想要什么样的口供不可得,所以某才会说晚了。”
“事不宜迟,请殿下速速入宫。”
“请殿下入宫。”
众人一齐劝道,李亨不再犹豫,赶紧换上衣衫出府而去,等到大伙散去,来瑱与最后出来的李泌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一脸的忧色。
“太子还有凶险?”
“不好说,某有个不好感觉,这一次,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如杜氏一案般,舍卒保车罢了。”
来瑱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李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张清完了,连带着张氏也完了,太子只怕又要离一次婚,可这一次,还会那么容易脱身吗。
有句话叫做,事不过三。
李泌奇怪地左右看了看:“广平王呢。”
来瑱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听闻太子兼领安西大都护,广平王为太子责难,骂得很是难听,这些天都缩在自家府里,面壁思过呢。”
李泌不禁摇摇头:“这是太子做给他人看的,怎么就当真了呢,这个时候,皇孙出面,比太子管用。”
“结果很难改变了,但是咱们一定要保住太子,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偏向太子的人,就是咱们的倚仗,宪部侍郎房琯,曾任太子左庶子,你应该认得吧,此人就交与你了。”
“房次律么,都在某的身上。”来瑱拍拍胸脯说道:“你呢?”
“大理司直元载元公辅,精明强干,某去会会他,看看能不能从裴府里,找到一些线索。”
来瑱点点头,两人再不客气,分别离府而去。
兴庆池一畔的水阁里,谈话还在继续,李隆基的表情十分和蔼,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
“若是吐蕃故地设立大都护府,那些部民又当如何安置。”
刘稷的思维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自然:“逻些城中已无人烟,十万大军可以尽皆入城,省去了营垒之累,等到吐蕃人将之前掳掠的我朝百姓放回,这些人便可就地安置于城池周围,他们经历了选择,已经适应了高原环境,可以说与吐蕃人无二,却是心向我朝的忠心之辈,将那些牧场、田亩分给他们,一则可为大军提供粮秣,二则有了产业也就有了根基,世代相传民心安定,则吐蕃这块领土,才算真正归于大唐的治下。”
“说得好,这些百姓受难良多,朕会下诏,三年不五年之内,皆不用纳税,役法也可以财物代之。”
刘稷执手谢道:“陛下恩典,百姓定会心悦不已,然臣担心一事,恐怕会将这等善举,变得失却他的本来意义。”
“你担心某些人见到有利可图,会逼迫那些百姓,抢夺他们的土地?”
李隆基到底曾经身为明君,一听就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如今的大唐,高门大户把持着从基层到地方的政权,占有着绝大多数的田亩土地,以及天下财富,只要有利益,他们又岂会放过。
其实一个政策法规,就算制定的时候是好的,也难免在执行的时候走歪,这与时代无关,对此刘稷只能提出问题,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因为那涉及到了大唐王朝的统治基础,不是一两个强力的帝王或是所谓的明君,空口白话就能解决的。
“能想到这一层,你又让朕高看了一眼,继续说。”
“臣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吐蕃故地如此安置,其旧民要么同塞外那些归附的部落一样,安安稳稳归于大唐,从这条商路分一杯羹,要么心怀不满起兵作乱,然而此时的吐蕃,绝不可能众志成诚,以利诱,以利合,也必以利散,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则这个百年大患,再不复足虑矣。”
这一套组合拳,从前隋时对付草原上的突厥人开始,汉家王朝便玩得贼溜,李隆基如何不明白,往常做不得,是因为这个吐蕃引入了汉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部落联盟,而是有了封建国家的影子,但凡这样的国家,都是中原的绝大威胁,从吐蕃到后世的辽、金,无一不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反击(五)()
想不到啊,李隆基原本只是打算找他来问一问几个蕃国的情况,毕竟他是当事人,比远在京城的那些官员要懂得多一些,没曾想,竟然打开了另一扇门。
“朕明白了,吐蕃设立大都设府,尼婆罗国便可如安西四国一般,立都督府,永为世袭,只是她一个王女,可为都督否?”
“他们这些小国,与我天朝不同的,僻如象雄一直就有女主执政的传统,尼婆罗亦然。”
“那好,尼婆罗设都督府于其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