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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扎路恭一路催马疾行,就在接近营地的边缘时,从那个方向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由无数马蹄所造成的“隆隆”声,而更令人心惊的,则是夹在其中,时刻想起的另一种声音。
“哞!”
他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因为这个声音,不是来自普通的兽类,而是天竺人的。
战象!
第二百四十六章 联军()
实际上,在大象的种类中,亚洲象的个头只比非洲象稍小一些,四米的肩高,近五吨的体重,如同一个移动的城堡,再加上驮在背上的笼座,尽管走动的速度不算太快,每一步都像巨锤擂地,轰然四震。
之所以被称为战象,是因为,每一头的身上,都披挂着金光闪闪的铠甲,头部更是插着五彩斑斓的羽毛,更是让它们显得无比雄壮,犹如天神的坐骑,来到了凡间。
用后世的标准来说,身长两米有余的李嗣业,在人群中算得上高个儿了,可是与这些庞然大物相比,又显得那样的渺小。
为数不过三千人的唐军位于军阵的中央位置,他的大旗,扛在一个与之相差无几的大汉肩头,红底方面牙边,由贡绸织成,象征着军职的两条锦貉被风刮得如银蛇般舞动着,大旗的前方,是荔非元礼所部五百骑,后方是他亲领的二千五百步卒,当然,每人至少也有两匹备马。
超过七千匹的军马,却在数量不过十二头的战象前,发出了不安的刨哮,因为这些来自于西域、草原上的物种们,都是头一次,目睹陆地上最大的猛兽,就连兽中之王都不敢轻易挑战的异类。
这些战象依次散布在军阵中,左翼由来自于乌长、健驮罗、箇失蜜、谢飙等十余国共八千多兵马,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帜,步骑皆有,服饰各异,披甲率也是千差万别。
右翼同样是十余国,由来自于中天竺以及原吐蕃属国的毗底兰达、葛失马、帕罗、迦没路等国人马组成,总数一万左右,他们沿着高高的山脉冲下来,又是居高临下之势,一时间气势倒也是颇为唬人。
这是一支由近三十个国家组成的杂牌队伍,号令不一,语言各异,他们能聚集在一起,全都是冲着中军那面鲜红的大旗来的,百年以来,唐人的号召力逐步深入,给人一种难以撼动的印象,终于,当这种印象变成具体的行动时,这些不大不小的国家,便纷纷发出了响应。
因为,相对于隔着很远的大唐来说,吐蕃才是这个地区,影响安定团结的不稳定因素,现在有老大出头,他们只需要跟在后头,摇旗呐喊就成了,这样的买卖谁都算得来。
特别是,当三千唐军经过时,那种闪瞎眼的军容,将这种印象具体化了,天朝上国的军队,每个都是身高体壮的关中汉子,在这些天然就矮上一头的南亚人种当中,自然会有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只有李嗣业知道,这将近两万的所谓客军,比之怛逻斯那会子,葛逻禄和拔汗那的兵马还远远不如,人家至少在倒戈之前,表现出了相当不俗的战斗力。
能指望的,只有自己这三千子弟兵,可他要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人海,布满了整个高原,如果不是有咄骨利这个引路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自家的军队,已经夺取了吐蕃人的都城!
当然,他能看得出,那些大部分都是牧民,穿着吐蕃人样式的长袍,没有任何甲胄及身,在他的大军面前惊惶失措,就连牲畜也顾不得,便一路往回跑,其中固然有已方出其不意的缘故,数月以来的战绩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三千兵马横行吐蕃人的腹地,他也夷然不惧!
很快,吐蕃人就做出了反应,尖利的号角声一阵接一阵地响起,黑衣黑甲黑旗的吐蕃骑兵从远处现身,李嗣业立刻发出指令,针锋相对地做出了布署。
“荔非元礼所部轻骑为侧翼,全军下马,陌刀都随我,余者并力向前,准备冲阵,诸国跟随大唐旗帜,且看我等一试吐蕃人的锋芒。”
说完,他从坐骑上跳下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提起挂在备马上的陌刀,解开上面的蒙布,倒提着走向阵前,身后的军士如出一辙,他们跟随自家主将,迈过轻骑组成的前阵,突出于整个大军的最前方。
荔非元礼听命而行,五百轻骑分别向左右两翼靠拢,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唐人步卒大队依次上前,按照长枪、刀盾、弓弩的次序,排列在后。
李嗣业的左右与他一样,全都是身高臂长的大汉,就连手中陌刀的尺寸都相去不远,精良的明光铠紧紧缚着他们的身体,铁盔上一丛斗大的红缨被风吹起,宛如大片绚烂的血花,开放在秋意盎然的青羌高原之上。
这支为数五百人的队伍,就是被他称为“陌刀都”的军中精锐,冲锋在前,避退在后,如臂使指,锐不可当。
站在整个队伍最前方的李嗣业,望着潮水涌来的吐蕃重骑,一俟队伍集结完毕,便拔脚向前,丝毫不让地迎着敌人冲上去。
两股人流飞快地接近着,李嗣业怒眼环视,虬髯根根竖起,须发皆张,像一只下山地猛虎般,就在撞上的那一刻,陌刀已经被他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五百双大手同他一样,形成一片整齐如林的。
刀墙!
“破!”
铁骑飞至,巨大的刀身如闪电般地劈下,刀锋延着马头破体而开,将奔驰中的战马连马上的重甲骑士一并剖成了两片,鲜血飞溅如雨,李嗣业与他的儿郎,已经踏着吐蕃人的血肉,一头撞入了骑军当中。
曾经被刘稷用尽全力施展过的裂马式,在他的手中举重若轻,不过飘飘一招而已。
在近两万诸国兵马的眼前,这只小小的唐军队伍,给了他们堪比战象的震撼,如同一抹鲜红,浸入了墨池当中,被掩盖消逝的,并不是红色,而是整池的墨水。
“杀贼!”
身后的二千五百名唐人军士,呐喊着冲过去,踏着主将开辟出来的血肉通道,一点一点地扩大着战果。
“杀贼!”
荔非元礼举起长槊,狠狠地催动胯下的坐骑,被战象威胁了一路的骏马们,无不是发出一声长嘶,奋不顾身地撒开四蹄,奔向远处不断涌来的黑色战云。
它们此刻只想离着那种怪兽,越远越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波()
“是李使君,开城门。”
刘稷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城外的动静,在那个方向上,能让吐蕃人如临大敌的,只有李嗣业的偏师,他们提前了一个月出发,迟了一个月到达,原因很简单,他们要翻越的,是全球海拔最高的山脉。
李嗣业的行军路线,是延着喜马拉雅山脉的南麓一路扫荡,从后世的华夏和不丹的边境进入高原,通过臧河的支流一路前行,最终到达逻些城下。
他的话就是命令,梁宰也没有表示出异议,城门很快被打开,他领着集结起来的乾坑戍军士当先出了城,梁宰所部陆陆续续跟在了后头,等到封常清等人闻讯赶来,就连汉人也开始整队出城。
“河陇兵马到了?”不及登上城墙,他便劈头发问,先一步到来的段秀实了解实情,为他们做了解释。
“李嗣业?”
听到是另一个方向来的,封常清有些狐疑,李部一共不过三千人,就算有诸国兵马相助,也不可能太多,这点人马,与吐蕃人相比,连个水花都掀不起。
可自家兵马,又不能不去接应,见他有些为难,张博济在一旁说道:“中丞若是担心城防,不妨交与程帅,可保无逾。”
“那就有劳了。”封常清本来也有此意,北庭不过两千余人,就算拉出去,也顶不了什么大用,留在城里还能以防万一。
程千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阴着脸,封常清一早就习惯,当下也不为忤,赶紧交待了一声,便带着节度牙兵和自己的大纛与汉人一道出门而去。
张博济与程千里站在城头上,看着他们一步步越过堆满尸体的山坡,从正面朝着吐蕃人的大营逼去,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
“听闻李嗣业所部不过三千人,加上诸国兵马也就万余,吐蕃人不下数十万,这岂非是以卵击石?”
“城中大战连连,这些天他们守城折损了不少,余下的,连他的亲兵加上一块儿,也就五千出头,汉人倒是有数万,又济得甚事,看着吧,他们能不能有命坚持到河陇兵马到来。”程千里点头附和了一句。
“哥舒翰可没说一定会到。”张博济撇撇嘴:“就算到了,能来多少人,还两说呢。”
程千里左右看了看,城墙上、马道上,到处都是不曾凝结的鲜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家的,战事的激烈,他们不必上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城里头躺满了伤者,就连田珍那样的军将,都不能避免,便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城,两千人可守不住。”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用不着守,某听闻这城中有一个人,可解今日之危局。”
张博济神神秘秘地的说辞,引起了程千里的兴趣,等到前者低声在他耳边说了说,程千里顿时明白了,不禁看着王宫的方向,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
刘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身后是那面小小的戍主旗,张无价和许光景两个老兵无奈之下,只能紧紧地跟上,从军这么多年,见过不怕死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几经补充的乾坑戍目前也只有六、七十人,因为各部均有损伤,一时又不得补充,最后的这一批,还是封常清从自己的节度牙兵拨出来的。
戍主和几个戍副一往无前,他们这些老兵又岂甘人后,哪怕前面的吐蕃人密密麻麻,又当正面,他们依然选择了出击。
这个结果,是吐蕃人没有料到的。
达扎路恭领着禁卫军离开之后,由于情况不明,一时间停止了攻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如其来的兵马所吸引,各种流言在大营里传播着,唐人竟然联合了天竺人,从他们的背后出现,让人心更是不安。
连续数天的攻城,死在城下的吐蕃人接近三万,对于这支庞大的队伍来说,虽然算不得伤筋动骨,可是士气上的打击,也是显而易见的。
赞普亲自督阵,精锐前赴后继,依然拿城中的守军没有办法,任是谁,心里也会打鼓,唐人,竟然枭勇至此么?
没庐。莽布之的心里就存着这种疑问,没庐氏的部民,这些天死了不少,就连族中有名的勇士,都没能回得来,如果自已不是大论的儿子,只怕也会被遣上攻城吧。
现在,达扎路恭去应付突袭,前部由尚赞蒙统领,而他带着一队重甲骑兵,作为大营的前哨,在周边游弋,可没有哪个人认为,唐人会从城中冲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吐蕃人没了数万人,城里又能好到哪里去,唐人又不是铁打的。
在这种心理下,他们的坐骑全都相对城池打横布置,因为只有这样,眼睛才能自然而然地盯着被唐人突袭的那一面,声音越来越明显,中间还夹杂着某种猛兽的步伐,听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这时候,耳中竟然出现了密急的蹄声,莽布之不由得转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一下子呆在了那里,他可不是什么经久沙场的战士,反应自然就要慢上许多。
从城门到山体下,是一道略带弯曲的斜坡,总长大概是七、八百步,快马只需数息可达,刘稷不顾一切地催马疾驰,因为他深知,以少打多,最要紧的就是出其不意,一旦陷入缠斗,让对方可以从容地施展兵力,失败就是个时间问题,这个道理,李嗣业明白,他也是一样。
当前方的吐蕃重骑转过头时,他已经如同一道闪电般掠过,手中的横刀平平端着,纯靠马力的加持,锋利的刀刃划开被铁甲包裹的手臂和肋下,直到小臂离体而去,肋下鲜血激射,没庐。莽布之才发出一声大叫,栽倒马下。
而刘稷,已经马不停蹄地冲过了这一小队重骑的防线,朝着吐蕃人的大营而去。
几乎同时,张无价、许光景等人连人带马撞入了重骑当中,在他们没有速度,就连武器都不曾举起来之前,便挥刀砍了下去。
“杀贼!”
“敌袭!”
双方的口号几乎同时响起来,在刘稷的带领下,唐人悍不畏死地紧紧贴上前去,与那些失去了冲刺空间的重骑纠缠在了一块儿,一步步地将他们压向大营的中心位置。
那一面象征着赞普的黑色大旗。
第二百四十八章 接应()
两个方向上同时遇袭的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赤德祖赞的耳中,他急忙走出营帐,向着喧嚣声传来的方向眺望。
“唐人来了多少人?”一众臣子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向来人打听。
“唐人不过数千,其他各国的兵马很多,他们还有大象。”
臣子们吸了一口冷气,大象并不适和在高原地区生长,只有天竺等地才出产,而天竺人早已经四分五裂,根本够不成什么威胁,他们从来没有觊觎过这片土地,没想到,在唐人的蛊惑下,竟然也会出兵。
达扎路恭挡得住吗?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唐人的援军竟然不止一路,他们不由得眼巴巴地望着自家主君,这个誓要在逻些城下流尽吐蕃人的血,强势得听不进任何人进谏的赞普,又该如何应付这么复杂的局面。
赤德祖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唐人的悍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不但翻越了雪山,还带来了数以万计的他国兵马,这说明什么,说明周边的小国、属国,已经不再相信吐蕃的强大,都要争相扑上来试图分一杯羹,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想像的事情。
他们就不怕,吐蕃人撑过了这次危机,再来一个一个地收拾么?
或许人家是真得不怕,因为一个连都城都保不住的国家,还能称之为国么。
赤德祖赞仰天而视,这一刻,他是真得希望自己能够聆听到天神的指示,吐蕃人,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而强大的敌人,却还不曾使出全部的气力。
面对一众臣子期盼的目光,赤德祖赞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他平静地吩咐道。
“唐人来势汹汹,与他们力拼是很吃亏的,我要求你们,安抚好各自部族的子民,让他们不要惊慌,依次向外撤退,他们的赞普,会带着勇士,挡住唐人的脚步。”
众人一听,马上跪伏于地,齐声劝说道:“赞普不走,我们也不会走的。”
“我的大旗一动,军心民心就全都散了,那样撤退就变成了溃逃,唐人会把我们追到天边,一个一个地斩尽杀绝,你们先走吧,让牧民们把牲畜留下,骑上马,跑得越快越好,唐人的数量并不多,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如果真有什么不测,保护好挲悉笼腊赞,你们的王子。”
赤德祖赞的话让他们无言以对,没庐。穷桑等人只得爬起来,带着王子离开了大帐,其他的人分别去安抚部民,让他们丢下牲畜,只带着少量的东西,不顾一切地逃跑。
这么一来,混乱自然不可避免,广大的营地里,到处都是丢弃的帐篷、草料、器具,无人看管的牲畜在悠闲地吃着草,赤德祖赞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在护卫的服侍下跨上坐骑。
“将我的旗帜前移,要让所有的战士都看到。”
“吹号角,告诉他们,赞普,在看着他们。”
悠长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