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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遇到野味出现,郑献敏再也不敢追赶,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些野味逃走。
行了许久,走在队伍前方作为前哨的张世义向队伍中间的王俭迎了过来。
“大哥,前面好像有些不对。”
“怎么了?”看着满面狐疑的张世义,王俭面露微笑。
“前面岔路有许多的车痕。”张世义压低了声音“数量很多,而且都是重车,都是载了五百斤以上的重车,车距宽度也是一个模样,看起来像是一支商队。”
“哦,能看出来行进的方向吗?”王俭收起微笑,面色严峻起来。
“是由关内而出,向塞外而去,那条路向前会经过一个河谷,河谷分出来两条路,一条路向西口大道,一条向威宁海。”张世义继续压低着声音。
看到前面有一处宽敞之地,王俭叫了全队休息。系好马,将裴俊和张家兄弟叫到了一边。
“还不到五月的马市,即使是商队走私贩货,也不应该走这样的僻静小路,难行不说,而且距离蒙古的赤囊部和歹成部也都远了些。”
张世辉对于塞外之事了解较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走私贩货,这么大的车队实在少见。”张世义在一旁嘟囔着。
不远处一名白面军士在向这里张望,王俭低声说:“世辉你盯住李云璐。世义、裴俊你们两个先行,我们去趟趟这浑水。”
白面军士李云璐是吴守备的亲兵队长杨盛安排加入小队的,理由是熟悉地形,王俭倒也不好拒绝。
张世义、裴俊上了马,双脚一夹,两匹马一路小跑离开小队。小队的人相互张望,见王俭默不作声,便也都没有询问。
过了一会,小队继续前行,王俭骑在队伍前面。见到那个岔路口,拨转马头,队伍进入稍宽的一条小道。行了许久,道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这条小道沿着山间一条小河向山谷而去。转过一道弯,迎面见裴俊牵着战马而来。
王俭举起右手,让全队停下来。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身后的刘大勇。
“前面出了事情。”裴俊语气有些急促,接过王俭递来的水壶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下面河谷的山洼里,商队的人看起来是中了蒙古人的埋伏,有三四十辆大车,估计商队的人有上百,蒙古人更多一些。打的很惨,到处都是尸体,这会商队的人估计都被杀光了,蒙古人也好不到哪去,两败俱伤。”说完,裴俊又喝了一口水。
“距离多远?”
“再转一个弯就可以看到,几百步吧。”
说话间,张世义也牵着马走过来。
“蒙古人还有多少人?”王俭问道。
“十几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个。”张世义将马缰也交给刘大勇。然后在地上找了块石头。
“那些人都在休息,看起来都有披甲,有皮甲,也有铁甲,使用弓箭、刀盾和短矛之类的武器。”张世义说着,蹲在地上开始画了起来。
王俭也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张世义画的简易位置图。
“可以绕道背后吗?”王俭低声问道。
“可以,山洼不算宽敞,沿着一边的树林可以绕过去。”
王俭仔细看着地图,思索了一会。
“蒙古人会不会还有援军?”王俭抬头问道。
张世义和裴俊相互看了看。“看起来不会,最起码现在不会,如果有的话,也不会打得那么惨。他们会等援军赶到一起下手。”裴俊的语气很坚定。
王俭望着裴俊点了点头,这个小师弟确实聪慧。张世义猎人特有的敏锐嗅觉和观察力加上裴俊清晰的推理判断,这两个人真是一对好搭档。
拿定主意,王俭轻声招呼大家聚在一起。
“敌情,前方约五百步,有蒙古兵袭击我大明商队,两败俱伤,蒙古兵现有十余人,披甲、弓箭、刀盾。我夜不收小队决定迎战。”王俭讲完,脱下戴有红缨的毡帽,蹲在张世义画的地形图旁,小队的队友或蹲或站围了两圈。
王俭指着石头画出的地形图,继续介绍:“山洼不大,左边是山林、右边是小河,两排骡车停在道路上,骡车至山林之间有几顶简易帐篷,地上遍地死尸,负重伤的人在帐篷旁边休息,还有十几个蒙古人在帐篷以及在骡车傍边休息吃饭喝水。”
“十几个披甲啊!”谢富贵有些吃惊,惊叫道。
刘大勇用力拍了一下谢富贵的肩膀,嗡嗡的说道:“声音小一点。”
王俭抬头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不错,有十几个披甲。山洼地形狭小,还有骡车、树木、帐篷,地上遍布尸体,不适合马队冲击,所以我队下马步战。”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大家。
谢富贵不停的眨巴着眼睛、刘大勇一脸的激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裴俊若有所思,其他的人也没有露出惧色。
于是王俭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队分兵两组,我带李云璐、张世辉、郑献敏、裴俊正面攻敌,刘大勇带张世义、杨二弟、杨三弟、谢富贵沿树林绕到敌后。张世义到位后发出信号,我组先以弓箭攒射,吸引敌军注意力,五轮之后,刘大勇一组从敌后发起攻击肉搏,我组弃弓箭正面与敌肉搏。”
“两组前后夹击,全歼敌军。”王俭说完,用拳头重重地击向地面。
“大哥,怎么没有我啊?”李二狗个子小,没有挤进围成的圈子,在外面一跳一跳的向里面张望,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着急起来。
“李二狗看守马匹。”王俭看到李二狗跳起来露出的半个脑袋,笑了笑。“大家明白了吗?”王俭说完向聚在一起的队友逐个望去。
看到每个人都点了头,王俭抹掉刚才的地图,又用石头画了起来。“每组肉搏,三人执长枪居中,二人持刀盾护卫两翼。攻击速度要快,队形要靠近,因我军奇袭,敌军队形必定疏散,刘大勇小组三支长枪尽量向敌逐个攻击,侧后留给持刀盾的队友保护,刀盾兵不要冲击靠前,注意保护队友。”
王俭顿了顿,“我组二人执长枪,二人持刀盾,张世辉继续持弓箭寻找有利位置,以弓箭掩护队友。”王俭对自己的攻击力很有信心,决定留出一人做远程火力掩护。
“两组攻击信号联络,就交给世辉和世义兄弟。大家都明白了吧”王俭站起来,丢掉石子,拍了拍手中残留的泥土。
“我们的红色战袄太鲜艳了,无法隐藏行踪。”裴俊提出一个问题。
“全队反穿战袄,脱掉毡帽。”
第14章 奇袭()
王实趴在一辆大车的下面,一动不动,一滴一滴热乎乎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和手上。他知道那是同伴的鲜血,他并没有多少恐惧,对死亡也并不惧怕,只是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王实今年十九岁。十年前,他的父亲是右卫城的一名军户,父亲被麻家驱使给商队赶车,性格火烈的父亲与麻家家丁发生争执,被麻家家丁打死,母亲想不开寻了短见。只有九岁的王实被麻家送给商队做了一名杂役。九年来跟着商队走遍了北部各省和塞外蒙古。也亏他聪明,学会苏州码子,人也不多事,在商队中做了管账先生的帮手。
这次出塞,他就感觉和平时不同,所带货物不让他查看,行走路线也是一无所知。等到和买家蒙古部族的人交易之时,竟然另有一群蒙古人冲杀过来。这次随行镖局的师傅们十分强悍,镖衣内竟然还披了暗甲。怎奈蒙古人突然杀出,商队和买家措手不及怕是抵挡不住,自己便躺在骡车下装死,也许这会镖局的师傅们和买家的蒙古人都已经战死了吧。
王实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一会自己就要和黄泉下的父母双亲见面。只是如果自己这样死去,倒便宜了仇人麻家。
山谷静悄悄的,远处若隐若现传来一阵阵蒙古人的说话声。山势平缓,树木虽然稠密,但是光秃秃的只有枝干,人在林间行走,如果仔细观察或者设了哨探,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等了一会,估计张世义他们从山脊包抄过去也应该快到了,王俭几人借着树木的遮挡,弓着身子向前摸去。几个少年还是有些紧张,踩着林间的落叶,缓缓向前弓腰前行,突然“啪”地一声,裴俊只顾看脚下,手中的长枪碰到一棵树枝,裴俊心中一惊,脚下便是一滑,跌了一跤。
紧跟在后面的张世辉手中没有拿长枪,一把抓住快要滚倒的裴俊。
“嘘!”王俭将手放在嘴前,轻轻嘘了一声,众人弓着腰蹲了下来。许久,见没有动静,众人缓缓的继续向前移动。
摸到了距离车队三十步远的位置,蒙古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十几个蒙古人或坐或靠,一边饮着一边吃着,在补充体力。
这里居高临下,地面布满凌乱的脚印,应该就是刚才蒙古人袭击商队发起攻击的位置。下面的情形和刚才张世义所画的地图基本一样,五轮弓箭应该可以射伤或者射死五六个吧。王俭感觉成功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不远处出来几声鸟叫。王俭向张世辉点了点头,张世辉将手放在嘴边,也发出几声鸟鸣。五个人放下手中的兵器,解开箭囊,每人将五枝箭矢插在地上。
张弓瞄准,王俭一箭射出,与此同时,四只羽箭随着飞向蒙古人。不待观察是否射中,快速的从地上抽出箭矢,再次射出。
蒙古人大声叫嚷了起来,扔掉手中的食物,拿起兵器,或持盾或躲在大车、帐篷、树木后掩护身体。
听到了蒙古人的大声嚷嚷,绕道在后方的刘大勇大喝一声“随我来。”端起长枪冲了出去。
快速射了五轮,王俭丢下弓箭,也大喝一声“兄弟们,冲。”手持长枪冲了出去。
奔了二十步,一名肩胛上插着一只羽箭的蒙古人手持刀盾,毫无畏色的迎了过来。
王俭奋起一枪,长枪平刺,蒙古武士侧过身,挥盾便挡,奋力动作是假,这一刺是虚枪,骗出他的盾牌,在长枪行走一半之时,王俭缩枪再刺,噗的一声,长枪破开蒙古武士身上的铁甲刺进右胸。枪的力量不大,虽然刺破铁甲,但那蒙古壮汉向后退半步竟然没有倒下。
“怎么手会颤抖呢?”裴俊跟着王俭奔跑的时候,感觉到持枪的手在颤抖。“太丢人了,怎么会这样。不可以这样,我不是个胆小鬼。”当看到眼前的王俭刺中蒙古人时,裴俊暗自告诫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刺中他。”
“杀。”裴俊大喝一声,一个跃刺,右脚掌发力,左脚跟落地,腿、腰、手三力合一,长枪的枪尖抖了一下,便穿破铁甲,进入蒙古人的左腹。
扎穿了,长枪贯穿了蒙古武士的身体,如同鉄钎穿过肉串,忽得一下,这名身中两枪的武士从嘴里喷出鲜血。裴俊前腿发力,猛得拔出长枪,一道血柱从武士的腹部喷溅出来,甚至有一些喷溅到了裴俊的眼睛里。
“向我靠近。”王俭向左右喊了一声,继续向前奔去,裴俊顾不上擦拭眼睛上挂着的鲜血,只是甩了一下头,紧紧的跟随着王俭。
对面一前一后奔来两名穿着齐腰明甲的蒙古武士。王俭大喝一声,一个中平枪刺了过去。冲在前面的武士却也机灵,向后急退一步,避开长枪。趁那武士立足未稳,王俭一个垫步再刺一枪。那武士以盾掩体,企图再退。刹那间,王俭左手向上一滑,刺出的中平枪变成上平枪,那武士躲闪不及,只能压低身子,以盾护体。
啪的一声,长枪击中武士的头盔,虽未击穿铁质头盔,冲击力却让那武士的颈椎无力抵御,一声未吭向后跌倒在地上。左侧的李云璐“哇”的叫了一声,上前几步,半蹲身子,挥刀向倒地的蒙古武士凶猛的砍去。
随后而来的蒙古人感觉有些不对,自己一人面对两杆长枪、两副刀盾。这武士显然经验丰富,晃动身子避开王俭,迅速向左翼绕去,裴俊向右转动半圈,一个中平枪向蒙古武士刺出。那蒙古武士经验老道,胆色十足,竟然用盾牌隔开长枪,随后贴身而上。危急之时,裴俊身边的郑献敏从侧翼挥刀劈向蒙古武士。那武士正挥刀向裴俊劈来,左手盾牌遭到郑献敏重重一击,身体失衡,弯刀擦着裴俊的发髻划过。
张世辉站在一辆骡车上非常恼火。手中的小稍弓比猎弓力道大一些,但是射出的羽箭却不能让身披铁甲的蒙古人马上失去战斗力,看着插着箭矢的蒙古人仍然挥动着刀盾,张世辉更加恼火。这是第十箭,张世辉并没有感到疲惫,嗖地射出一箭。中了,这只羽箭射中贴近裴俊的武士的脖子,没有穿戴护颈的脖子几乎被射穿,血沫一下子飞溅出来,那武士头一扭头倒在地上。
“向我靠近。”王俭看到自己小组的队形散开,有些恼火,大喝一声。从鬼门关逃出来的裴俊正在发呆,听到王俭的大喝,清醒过来,迅速向王俭靠近。
“杀。”王俭大喝一声快步上前,裴俊也大喝一声,紧跟着冲了上去。
不到一刻钟的光景,受到前后夹击的十几名蒙古人大部分都倒在地上。仅剩下一名高大的蒙古武士背靠着一辆骡车,挥舞着手中的双刀,大声喊叫着。
前后两个小组此时已经会合在一起,围住这个壮汉。“他在嚷嚷什么?”王俭问一旁的张世义。“好像是在叫骂,说我们突然袭击,不是好汉。”略通蒙古语的张世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好吧,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汉。”王俭向前一步,冲着周围的队友摆了摆手,队友们见状也都收起武器。
那蒙古壮汉起初一愣,然后哈哈笑了一声,将双刀插进土里,用手拔出漆成黑色的甲片上插着的两支羽箭,愤愤地丢在地上。血从铁甲中渗出来,那蒙古壮汉面目狰狞,双手握住两个刀柄,从土中拔出双刀横在胸前,嘴里大声的喊着蒙古语。
“他说他是草原上的八都鲁,是歹成台吉的卫队长,他只和勇士搏斗。”张世义翻译着蒙古壮汉的话语。“告诉他我叫王俭。”王俭头也不回大声说道。
那蒙古壮汉听到张世义的蒙古语后,满意地大笑一声。然后向王俭靠了过来。
中平枪指向蒙古壮汉。那蒙古壮汉压低身姿,心中计算着步伐。猛然左脚向内侧迈进,左手单刀向着枪杆一格,随后右脚迈进,右手挥刀向着王俭劈了下来,动作一气呵成极为流畅。
王俭没有后撤躲闪,枪尖一缩,左脚猛蹬身体向右侧一拧,右手向前推出枪杆。
蒙古壮汉有些发蒙,他甚至没有看清楚眼前明朝军士的动作,但他再也没有机会再看一次,枪尖刺进他的面颊,蒙古壮汉歪向一侧跌倒在地上。长枪没有刺穿他的脑袋,只是在他的面颊豁开一个洞,血水从那个洞里不断涌出来,他抽搐着身体,嘴里不断的吐出血和空气混合而成的血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王俭右手持枪背对着倒在地上的蒙古武士,血从枪尖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落在他的手上和胳膊上。王俭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蒙古武士。只是面无表情的对着身后说“给他个痛快吧!”
杀敌十六人,枪杀十二人,刀杀三人,箭杀一人。”杨二弟的眼睛闪着光芒,兴奋的大声报告:“我军无一伤亡。”
这个战报让王俭很是吃惊,敌众我寡、而且敌军披甲,利用奇袭和局部战场人数超过敌军这两个战术,能够取胜就很不容易了。敌我双方如此的战损比,除了幸运,那么夜不收小队多年枪术训练也是取胜的重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