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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你中箭了,就让本将的医士尽快给王将军疗伤吧。”
孙国志开始对王俭关切起来。
一千明军骑兵转向,向着西平堡和战场之间的位置出发。在王俭的请求下,孙国志拨出一些骑兵作为斥候,随王俭前出侦查。
包扎了伤口,王俭重新披挂铁甲。
但愿裴俊没有逃向沙岭,王俭心中暗暗祈祷。裴俊带的队伍一人双马,只要能找机会换马,甩开敌军是比较容易的,最令人担心得是裴俊选择向沙岭前进,那样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闪电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快步而行。
行了没有太久,前方出现了一支马队,斜着过来,那支马队很谨慎,派出几个斥候先行侦查,不一会,整支队伍全速而来。
是裴俊!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双方相见,又喜又悲。
聪明的裴俊利用地形,延迟了敌军的追击,他们都是一人双马,一旦换马,便飞快的甩开了追兵。
树林后的偷袭战,右卫营骑兵队损失极大,骑兵仅余五十九人,辅兵余十六人。巨大的损失发生在树林里和脱离的过程中。
过半的损失和被后金披甲骑兵追着打的狼狈让右卫营士气有些低落。
忍者疼痛,王俭大声高呼:“右卫营的兄弟们,今日,我军不畏强敌,奇袭敌军背后,扰乱了敌军的部署,为友军的冲阵提供了机会。我为大家的优良表现,感到骄傲和自豪。”
“我大明军威武!”
“我右卫营威武!”
“守备大人威武!”
右卫营的骑兵们高声呐喊,豪情和斗志在胸中重新燃烧起来。
第89章 广宁会战虎口脱险(二)()
远远的可以隐约看到那片鏖战过的树林。王俭决定停下来,等孙国志的大队骑兵到来。
前面就是敌军的后方,如果右卫营骑兵继续作为先锋先行,一定会遭遇敌军,等敌军完成集结,虽然右卫营骑兵已经前行脱身,但是身后孙国志的队伍就会遭到拦截。
向孙国志诉说了原因,那孙都司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还是王将军想的周到。我已挑选一百敢战之兵,如果遇到大股敌军,这一百敢死队就会与之接战,掩护大军突围,届时王将军只管前行就是了。”
“谢过孙将军。”
右卫营的惨重损失,让王俭心疼不已,如果再次作为敢死队断后,恐怕真的会全军覆没。所以他决定不再谦让。
该让闪电休息了,系在马后,王俭一夹马肚,转身返回右卫营队列。
河套的原野平坦而广阔,上千的明军骑兵排成四路纵队,快步前行。
很快就遇到零星的敌军,看到上千的明军骑兵排着整齐的纵队快速的奔来,后金的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树林后不到半里,有一个后金的临时营地,右卫营奇袭之时曾从此处穿过。见到营地,大队的明军刻意规避,准备从左方穿过。
营地里的后金辅兵们看到大队的明军骑兵,乱作一团,许多辅兵惊慌的向树林方向逃跑。
突然,从营地里跑出一群缚着绳索的明军俘虏,这些俘虏见到明军大队到来,趁着后金辅兵的慌乱,逃了出来。
这些俘虏边跑边叫,后面有十几个胆大的后金辅兵,拿了弓箭和腰刀,在后面追砍。
与孙国志并马而行的亲兵队长,大声喊道:“大人,这些俘虏像是我们的人,是不是要前往搭救?”
“不行,不能停留,一停下来,敌军就会粘住我们。”
亲兵队长无语,回头张望一下,一咬牙,跟上了孙都司。
右卫营的骑兵队在外线,距离那处营地较近。看着那群俘虏不断的被后金辅兵砍翻、射倒,裴俊的脸上苍白的血色全无。
“大人,你身上有伤,我去搭救吧,我们有双马,能救几个就救几个。”
“去吧。”
“遵命。”
裴俊一拔马首,带着右卫营的二十名骑兵冲了过去。
那群俘虏大约三十多人,此时已被砍翻、射倒了一半。看到有一支明军骑兵前来,那些俘虏跌跌撞撞的加快奔跑,无奈身上缚有绳索,跑起来还是慢了点。
裴俊一马当先,避开一个明军俘虏,一枪刺中一个追赶的后金辅兵,长枪脱手,插在那个后金辅兵身上没有拔出来。随即裴俊一拔马首,拔出马刀,对着那名俘虏大喊:“快上马。”
那个明军俘虏因为手被捆绑,跟在裴俊的后马傍边,干着急,上不去。无奈之下,裴俊只得翻身下马,用刀来将那俘虏背后的绳索挑断。
谁知那绳索捆绑的结实,又担心误伤俘虏的手臂,裴俊只好仔细将其掰开,慢慢割断。忽然间,裴俊感觉一丝不祥的气息从后面传来,扭头一看,果然有异,一名后金辅兵弯弓搭箭正在瞄准,嗖的一下,箭矢飞来。
不好,身前这名俘虏没有盔甲,若是中箭,非死即伤。裴俊想也没想,大喊一声“走”,一把将其推开。
箭矢已到,没入裴俊的胸前,瘦小的裴俊应声倒在地上。那名俘虏绳索已被割开,被裴俊推得踉跄几步,竟没有摔倒,他转身一看。惊叫一声,“裴将军。”
右卫营的二十骑已随后赶到,后金的辅兵们四散逃亡。那名获救的俘虏蹲下身子扶起裴俊。
“这箭力道好大,我没事。”
喜爱读书的裴俊交到了一次好运气,怀里揣着的一本兵书救了他一命。
裴俊挣扎着,站了起来。
“孙将军,是你啊!”
大明平辽军游击将军孙有光,带队冲阵,战马与敌军相撞,翻身落马后,不幸被俘。七百骑兵浴血鏖战,一半战死,一半溃散。镶红旗的队伍收拢之后,见明军左翼骑兵向沙岭方向离去,沙岭是设下的陷阱,早晚都要被吃掉。所以镶红旗没有立即追击,而是选择追击从刘渠大阵中溃散跑来的士兵,斩获颇多。
不幸中的万幸,被扒光盔甲,做了俘虏的孙有光竟然奇迹般的获救,这让他欣喜若狂。
“不要再谢了,我们赶紧走。”裴俊扶起跪在地上的孙有光,两人上了战马,这几个获救的明军和右卫营的骑兵一同,急速追赶渐渐走远的明军大队骑兵。
真是走了狗屎运。后金的大队人马形成半个圆弧,离开了原来的战场,前往追击明军溃兵,将明军向沙岭方向驱赶。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支突围的明军骑兵则在后金大部队身后,向着相反的广宁方向突围。
一路之上,不断遇到后金的辅兵和零星的披甲。见到大队的明军骑兵,那些后金的士兵们纷纷四散躲避。即使前方的后金军队得到消息,组织起大股的骑兵赶来,那时这支明军骑兵已经走得很远了。
太阳已经偏西。出乎意外的顺利,平辽军的一千骑兵和右卫营的几十骑兵一路疾行,没有遇到敌军的拦截,渐渐的远离了战场,远离了西平堡。
西平堡的炮声已经停了下来,预示着西平堡战役即将落下帷幕。
没有如叔父所说,下午轮战登城。西平堡的明军抵抗十分激烈,不仅拒绝了大汗的招降,反而在堡上竖起招降大汗的旗帜。大汗震怒,下达死命令,攻城的牛录要死战到底。
几个攻城塔都被明军的炮火和燃烧的弓箭摧毁,但是现在好像也用不着攻城塔了,攻城的器械和倒下的尸体已经堆得和堡墙一样高。
接到了攻城的命令,色勒整理好盔甲,手持着盾牌,排在披甲队伍里。
将盾牌举到头顶,和前后左右的披甲们挤在一起,队伍缓慢的逼近堡墙。
没有炮声响起,明军的火药估计是用完了,手中的盾牌只是和前后的盾牌相互碰撞,似乎没有箭矢落到盾牌上。但是脚下却要格外的留神,踩着同伴的尸体残骸,避开毁坏的攻城器械,色勒小心翼翼的举盾前进。
第90章 广宁会战裂痕()
“呯”的一声,盾牌应该是中了一箭,力量不大,扭了下手臂,将受力倾斜的盾牌调整放正。
开始爬坡了,色勒不想向脚下观看,他知道那些都是兄弟们的尸骸。深一脚浅一脚的,极力避开脚下那些圆鼓鼓的硬邦邦的东西,赶紧结束吧,这真是一次令人不愉快的攀爬。
突然,脚下一动,色勒下意识的向下看去。那是一张满嘴角和鼻孔挂着血痂的年轻的面孔,他还活着!色勒一惊,他赶忙挪开双脚,想去拉起躺在身下受伤的兄弟。
这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身后的披甲咒骂了一句,用盾牌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后背。
在拥挤的盾阵里,差点跌倒的色勒不敢停留,随着人群继续向上攀爬。
又是一声“砰”的响声,盾牌上重重的挨了一下,盾牌撞到了头盔上,还好肩膀疼了一下,没有跌倒,应该是一块城砖或者是擂石。
很快,色勒爬上堡墙,学着其他披甲的样子,大声喊着,“杀,杀。”举起手中的铁骨朵,沿着堡墙向前冲去。
堡墙上到处都是尸骸,色勒奋力跳跃着,以免被绊倒。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个受伤的兄弟,他能活下来吗?”
明军的抵抗彻底的崩溃了,残余的官兵们发出绝望的喊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力的与后金披甲肉搏。这种毫无组织的抵抗是凌乱的,也是无力的,很快就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西平堡里的喊杀声渐渐变得稀疏,筋疲力尽的色勒不敢休息,收起铁骨朵,拔出匕首,和他身边的披甲一起,搜索明军战死者身上携带的财物。
色勒搜的很仔细,甚至将死者的鞋袜也摸索了一遍,结果令他很失望,忙活了好一会,只得到一点小块的碎银和一把铜钱。有了初步的经验,色勒改变了策略,他开始加快了搜索的速度,每个死者只搜索重要的部位,争取在大队的披甲进入城堡之前,找到多一些的银钱。
正在他蹲在一个死者傍边,快速的用匕首割开衣服的时候。有人重重的踢了他一脚。
屁股好疼,色勒一个翻滚,泄去冲击的力量以避免受伤。
“色勒,起来,去抬东西。”
叔父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色勒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扶正了头盔,瞅到不远的地方有几个披甲在抬着张门板,便应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门板不算很沉,上面躺着一个人。加上色勒,五个披甲抬着那张门板跟在阿尔赛的后面,向西平堡的城门前行。
“怎么不直接割下首级,还要给抬过去。”
扛着门板一角的披甲抱怨了一句。原来是一名大明将领的遗体,色勒望了一眼前面叔父威严的背影,没敢接话。
阿尔赛转过身来,对着这几个抬着门板的披甲大声说道:“你们抬着的就是西平堡的明军主将,他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值得我们这样做。”
城破之日,西平堡明军主将,大明平辽军副将罗一贯壮烈殉国。
前面出现一大片营地,没有设置壕沟和栅栏,喧嚣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四处奔跑的辅兵和杂役。
大明平辽军都司孙国志有些犹豫,如果绕过这一大片营地,那么就会耽误时间,如果直接穿过去,万一里面有披甲,那就会被黏住。
“冲过去。”
孙国志大喝了一声。
明军的四条骑兵纵队,像四支蜿蜒的长龙,呼啸着冲进了后金的临时大营。
“大人,大人。”
孙国志的亲兵队长追了上来。
“大人,你看这些辅兵,都是货真价实的鞑子,我们现在还没有斩获啊!”
大明的军律,是以首级论军功,无论打了多大的胜仗,作为武将,没有获得首级,那么一切为零。所以在孙都司骑兵队长的眼里,那些人头攒动的后金辅兵,都是一颗颗闪亮的军功。
“你疯了,这些首级会烫烂我们的手。”
“不要停留,继续前进。”
贪婪往往令人丧失理智,孙都司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就在明军骑兵疾驶而过之后,一支后金的披甲骑兵从不远的土丘处赶了过来。
望着明军骑兵大队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支负责保护大营的后金披甲骑兵没有选择追击,只是愤怒的望着明军骑兵远去。
一条冰冻的大河横在前方,明军降低马速,几路纵队分别寻找合适的河岸,上了冰面,全军小心翼翼的缓慢前行
孙有光回到他的将旗前面,他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身边的孙国志也没有说话,也一直保持着沉默。
大队战马的马蹄敲击着冰面,发出啪啪清脆的声音。辽东的严寒似乎将整个河流全部冻死,任凭马蹄的敲击,河面依然还是那么坚硬、冰冷,没有一丝裂痕的出现。
但是,在孙家叔侄的心中,一道裂痕已经深深的划破了信任与友谊。
穿过这条河流,应该就可以判断是脱离了险境,前面不会再有敌军,后面也不会有追兵。西平堡的会战结束了,没有孙得功的西平堡会战依然失败了。
王俭骑在马上,低着头想着心事。
问题出在哪里呢?是刘帅那个鱼鳞阵吗?如果部署成防守的方阵,是不是就不会失败?祖大寿跑了,如果能够看住祖大寿,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一切的推演毕竟只是推演,只有战场上的实际检验才能获得真正的答案。
我需要一只强大的野战军,不仅要有作为中流砥柱的长枪兵,还需要有火铳兵、炮兵、骑兵。只有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可以紧紧抓住胜利之神。
西平堡会战失败了,广宁还有三万平辽军,右屯卫还有五千多的经略标营,还有那么多的粮草。守住广宁,也许战事还有转机。
“裴俊,我们随孙游击去广宁。”
“需要通知右屯卫的李云璐吗?”
“暂时不需要,时间来得及。”
马速很慢,一阵北风吹来,风仿佛如同冰冷的箭矢,穿透了衣甲,射进身体里。王俭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大人,你的脸色好难看。”
“是吗?”
话刚说完,王俭眼前白色的冰面变成了红色,然后又变成黑色。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跌落在冰面上,一条腿拌在马镫里,马儿拖着他行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停了下来。
第91章 广宁会战他还是跑路了()
一只小鸟站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从窗纸上透进来。炕烧的很热,口中火辣辣的干渴,王俭坐了起来。
“大人醒了啊!”
一名银枪班从凳子蹦起,一旁的裴俊从桌子上端着一碗水递到王俭嘴边。
喝了一大口水,感觉嗓子舒适了许多。
“大人,您这是刀口热,医士说多休息,不碍事。”
王俭点了点头,四周打量着房屋。裴俊放回水碗,笑着说道:“这里是盘山驿,距离广宁还有六十里。驿站的守军都逃到广宁了,我们正好在此休息。”
“孙有光呢?”
“孙游击和他的叔父连夜去广宁了。”
“哦。”
试图爬起来,但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喝了一碗热粥,王俭恢复了一些体力。
“其他伤员怎么样?”
“还好。”
“我们要尽快赶到广宁。”
这是第二次乘坐马车,在王俭的坚持下,另一名受伤的士兵一同挤在一辆板车上,晃晃悠悠的开拔了。
行进的速度很慢,官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和溃兵,百姓们携家带口,背着包裹、牵着牲口,溃散的逃兵们丢盔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