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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小面色苍白,一脸的迷茫。那汉子着急起来,大声骂道:“你这个软蛋。”然后抡起拳头砸到了马二小的面部。
瞬间,血从马二小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军舍里一片混乱,有人过来拉架,也有人跑出去呼喊。
不一会,马二小的同乡,马家村的几个士兵跑进军舍。
“松手,不松是吧,打!”
很快,乱做一团,从军舍里一直扭打到了院子里,街面上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
在得知王俭回来的消息后,李云璐从杀虎堡赶到五屯堡。就是他一手策划了今天傍晚的宣誓事件,整个的策划过程很简单,只是点燃了刘大勇几个人的情绪而已。
此时,他坐在募兵处的后院厢房里,详详细细的听王俭讲述大同遭遇的整个过程。
张世辉和裴俊吃了一惊,李云璐也惊讶不已。
“大人,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我们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提高大人的威信,同时借此来提高右卫队的凝聚力量,让这支军队变成大人的亲军。”
他看也不看张世辉和裴俊脸上露出的疑惑。
“大人,一定要让这支军队变成您的家丁队,甚至比家丁队还要忠诚的军队。这样,大人的理想才能实现。”
李云璐说着,露出一点得意之色,他心中暗付,一定要拉出仇恨来,对于朝廷的仇恨,这样,这支军队才能真正成为大人的亲军。
王俭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需要一支仅仅忠于我的军队,我需要的是一支可以保家卫国的军队。”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李云璐不想继续去解释或者争辩,他认为队官大人的这些话不是真实的想法,他确信自己能够读懂队官大人的心。
避开这个话题,四个人讨论关于塞外的事情,李云璐对于来自巡按御史和锦衣卫的忠告并不在意。
“大人,我认为贩运私货的事情还要加快步伐。当然不能大张旗鼓。但是绝对不能后退或者停顿。对朝廷而言,辽东的战事比大同的走私重要的多,只要我们立了军功,这些走私的事情便会无人问津。再说,我们不去贩私,也有别人去贩私,银子与其让别人挣走不如我们来挣。”
李云璐的理论得到队官大人和其他两位参会密谋成员的一致赞成。
“我们要把壕沟再挖深一些,里面下上木签子。然后多造些鲁密铳,谁要敢来,我就让他尝尝厉害。”张世辉一脸的憧憬。
裴俊有精有味的说道:“五屯堡的粮仓要多建几个,等到秋收,米价低的时候,我们多存一些,特别是从南方运来的大米。等到冬天开春卖给蒙古人。”
“再给王实一些人手,大同也要建个分号。”王俭也眯着眼说道。
几个人嘀嘀咕咕,嘿嘿的笑着,做着土财主的发家梦。
有敲门声传来,发财致富的梦想暂时被打断了。
一名银枪班进来禀告,“启禀大人,军营里有人打架。有数十人打了起来。”
“什么?”裴俊忽的站起来,面色僵硬。
李云璐眼睛一眯,对着裴俊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银枪班手持长枪赶到的时候,斗殴已经停止。刘大勇愤怒的站在大街上,对着被分开的两群人喊叫。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他奶奶的有本事,自己人打自己人。有本事你们去打代王府,有本事你们去辽东。”
在李云璐的建议下,裴俊下令银枪班将这些人团团围住。李云璐问刘大勇,“斗殴的人都在这里?”
“恩。”刘大勇没好气的恩了一声。
“可有死伤?”
“你自己看吧,没有死的,都是鼻青脸肿的家伙。”
李云璐眯着眼睛向前一步,大声喝道:“哪些人人先动的手,站出来。”
马二小捂着鼻子,那个先动手的汉子捂着眼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李云璐厉声问道。
“第一旗第一伍马二小。”
“你呢?”
“第一旗第一伍李狗蛋。”
李云璐点了点头,然后高声喊道:“银枪班,通知各位旗官来此领人,这两个人拿下。围观者全部散开。”
等各位旗官、旗副赶到,领走了各自闹事的士兵。李云璐、裴俊带领银枪班,押着两个闹事的首犯回到参谋组的院子里。
第53章 军法()
夜色降临,五屯堡参谋组的院子里点燃了火把,李云璐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士兵。
“在营中聚众斗殴,依大明军律,该处何刑?你们知道吗?”
两个人迷茫的摇了摇头。
“轻者贯颊游营,重者斩立决!”
李云璐晃了晃脑袋,解释说道:“贯颊游营就是将箭矢从左脸穿进去,然后从右脸穿出来,穿好之后,走遍所有的军舍。斩立决就不用我解释了吧,想必你们都知道。”
两个士兵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大呼饶命。
看着两个人哭天抢地的样子,李云璐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当李狗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事情的缘由之后,在场的几个旗官纷纷一愣。第一旗的旗官刘大勇更是气的哆嗦,手指着马二小,骂道:“马二小,你这个小子,平常训练挺有力气,原来是个孬种!”
马二小跪伏在地上,低着脑袋,开始哭泣起来。
事情有些复杂,李云璐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便带着裴俊返身回到募兵处。
听完两个人的讲述,王俭沉思片刻,对于残酷的肉刑,王俭无法理解,一个面貌毁掉的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言,于是说道:“大明军律也是过于严苛,我们改一改吧,肉刑就废掉,一个人没了鼻子没了耳朵,以后怎么见人,改为打军棍、扣军饷好了。”
由裴俊负责军纪,王俭一直比较担忧,慈不掌兵,裴俊是一个善良而仁慈的人,数百人纪律的维系,一定要由铁腕之人来掌管,那么李云璐绝对是一个最为合适的人。
他接着说道:“军纪严整是立军之本,云璐,杀虎堡那里就不要去了,回来吧,我们成立个军法组,你来做这个旗官,把军纪和情报两个事情做好。裴俊,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军纪的事情是最让裴俊头疼的事情,右卫队军饷、伙食优厚,招收的又都是良家子弟,平常违反军纪的事情比较少,可是近来,士兵越招越多,这军纪的整肃,让裴俊十分头疼。
听到王俭的询问,他连忙点了点头,毫无被夺走权力的失落感。
李云璐眼睛一眯,回应道:“小人遵命,小人的行李已经挑到了五屯堡。”
“好,那你即刻上任。这两个人怎么处理?李旗官。”
“各打五十大板,按照军纪来,二十军棍,一个月的饷银,大人以为如何?”
李云璐快速的进入了状态,就任军法组旗官。
看到王俭点了点头,李云璐感觉到一丝鼓舞,他接着说道:“其他参与斗殴的人,各打五军棍,扣罚半个月饷银。聚众斗殴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说完,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后神情一变,笑嘻嘻的说道:“后面若有什么安抚的事情,还是要有劳队官大人了。”
听到了处罚命令,两个吓得胆战心惊的士兵大呼谢恩。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队官大人吧,队官大人吩咐从轻发落。”李云璐一边说,一边尊敬的向隔壁的募兵处方向施礼。
“队官大人长命百岁!”
“队官大人高候万代!”
两个人再次俯身跪下,向着募兵处方向谢恩。
“如果有人敢冒犯队官大人,小人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护队官大人!”
其中那个叫李狗蛋的士兵伏在地上大声嚷嚷着。
“忠勇之士!”一边站立的刘大勇唱了一个赞。
李云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你们两个今晚关押参谋组,明早行刑。”李云璐说完,转身对刘大勇说道:“刘旗官,这两个人明天其中一个调离第一伍。”
“恩。”刘大勇点了点头。
马二小并没有立即关押在参谋组的房间里,而是被带到了募兵处后院的一个厢房里。
银枪班的卫士点亮了油灯,裴俊递给他一杯茶,马二小哆嗦着捧着茶杯,胆怯的看着裴俊和坐在黑暗处的李云璐。
“不要害怕,只是来说说话,今晚所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加重对你的处罚,请你相信我。”裴俊说话声音很轻。
马二小惧怕不是的不是裴俊,而是坐在黑暗处的那个人。
“听刘旗官说你训练很是刻苦?”
“恩。”
“在这里吃的好吗?月饷有没有寄到家中?”
“感谢队官大人和各位大人,吃住都很好,月饷每月都寄到了家中。”
裴俊的话语很轻,马二小的身体也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
“今天那个李狗蛋说,代王府如果来人抓走队官大人,你是不会抵抗的,是这样吧。”
裴俊的话,让马二小浑身一颤。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马二小低下头,不再作声。沉默许久,屋中一片死寂,黑暗中的李云璐开了腔。
“你和张世辉旗官有亲戚,是这样的吧?”
“倒没有亲戚,只是我的舅舅和他们熟悉。”
“恩,请你放心,如果你同意,明天你可以调入到张旗官的属下。”
“感谢大人的恩典。”
“恩,不必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队官大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如果代王府的人来抓队官大人,你不抵抗的原因了吗?”
来自黑暗中的话语柔和了许多,马二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李云璐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眯着眼睛问道:“你怕死?是吗?你担心在作战中死去,所以你不准备抵抗。”
“我不怕死!”马二小跳了起来,手中的茶水溅出了水杯。
“那你怕什么?”李云璐追问。
“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我死后,没有人照顾我的亲娘,我的哥哥在萨尔浒战死,如果我去辽东战死了,有队官大人担保,可以有民生保照顾我的娘亲。可是,可是如果队官大人没有了,民生保也没有了,谁来照顾我的娘亲啊!”
马二小一口气将心中的事情倒了出来。说完,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裴俊鼻子一酸,将头扭到了一边。
李云璐哈哈大笑,笑的裴俊和马二小目瞪口呆,那爽朗畅快的笑声不合时宜的发生在这间厢房里,油灯的灯光也随着笑声而飘摇不定,直到裴俊和马二小感觉到毛骨悚然,这笑声才停止。
停止了莫名其妙的笑声,李云璐对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你是认为队官大人斗不过代王府,是这样吧!”
马二小仔细的想了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斗不过代王府?”
“这天底下,谁又能斗过朱家的人啊!”
“恩。”李云璐似乎对于马二小的回答十分的满意,他站起身来,将手负在身后,踱步到了窗前,目光望向窗外。
“请你相信我,队官大人斗得过代王府的人。这是因为队官大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裴俊和地上的马二小都有点闹不明白。
李云璐转过身来,对着这两个人说道:“是的,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神!”
第54章 一块红布()
第二日的行刑是低调进行的,没有召集全队集合,队官大人也没有参加。
被行刑的人在各自的旗里,当着全旗人员的面,李云璐宣读了由队官大人签署的命令,然后由临时抽调而新组建的军法组的军人们执行军棍刑法。
二十军棍打在马二小的屁股上,让他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他没有大声喊叫,也没有哭泣。
昨晚的对话,让他感觉很羞愧,他感觉亏欠队官大人,没有队官大人,怎么会有月饷寄给娘亲。但是他没有后悔,他对于她娘亲的疼爱远远胜于对队官大人的感恩。
队官大人怎么会是神呢?这个可怕的军法旗官,一定是疯了。这顿军棍就算是对队官大人恩情的补偿好了,所以他没有喊叫,也没有哭泣。
行刑之后,马二小被抬回到军舍,他并没有要求调离第一旗,所以他依然在第一旗,只是调到了第三伍。
火辣辣的屁股只能让他趴在炕上,他有些遗憾,因为错过了右卫队的第一次战阵合演。
五屯堡的马场,闪电骄傲的站在一个低矮的山坡上,一位身穿淡红色战袄,头戴红缨盔帽的军官骑在闪电身上,与周围簇拥着的军士不同之处在于这位军官的腿部装了一个细木制成的支架。
是的,他就是右卫队队官王俭。
不远之处,一个由长枪兵组成的方阵,在军鼓的敲击声中,缓缓前行。
在这个长方型方阵的前列,几个鼓手排成一排,用手中的鼓槌敲击系在腰间的加大的腰鼓。
这些鼓手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兴奋之色,被火红的战袄映托的显得朝气蓬勃。
身材高大的刘大勇手持银枪,指挥着整个长枪方阵。
“左右看齐,保持距离,一,一,一,二,一。”刘旗官大声的下达行进间的纪律命令。
方阵中背后插有旗帜的旗副和士官们高声重复着刘旗官下达的命令。
六个士兵的纵深,每一排有六十名士兵,前进中的士兵用余光瞄着队列中插有旗帜的士官,保持彼此间一尺半的间距。
“全队向右三十度,转!”刘大勇抬起左臂,大声下达全队行进转弯的命令。
整个方阵在刘大勇抬起左臂的指引下,缓缓向右旋转。
“前方壕沟,全队匀速通过!”
整个方阵像一只长满了倒刺的怪兽,缓缓的翻过一道不算深的壕沟。
“大人,没有混乱,也没有露出胆怯之色!长枪阵看起来不仅可以防守,好像也可以用来进攻。”
对于裴俊的感慨,王俭没有回答,长枪阵当然可以用来进攻,对于这一点他向来是坚信不疑的。
“呯呯!”连绵不断轰鸣声,在火铳喷出白烟的一瞬间响了起来,这次的开火率应该至少是九成五,刘怀玉手持一杆银枪站在火铳组的侧方。
对于担任火铳组的旗副,他有些担忧,他甚至一开始不明白火铳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他明白了,队官大人对于火铳组充满了期待。这种鲁密铳显示出来的巨大威力,也让他感到吃惊。
五十步轻松的击穿铁甲,一百人排成了五个纵深,射击、后退、装弹,再次射击,连绵不断的火力打击,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他不断的下达着命令,并警惕的观察着他的属下,他必须制止任何的慌张或者是混乱的发生,手中的银枪就是他的武器,在右卫队的条例中,他可以击杀在战阵中任何一个胆怯而逃跑的家伙。
在最后一阵排枪响过之后,他果断的下达后撤的命令,他的火铳组显然完成了对敌狙击的任务,将后撤到长枪方阵的侧后重新结阵,来保护长枪方阵的侧翼。
“骑兵追击!”战阵合演的总指挥裴俊下达了命令。
一名背后背着两杆旗帜的士兵,大声应答后,策马而出,前往骑兵组传达军令。
传达熄灯的唢呐喇叭声在街上不断响起,军舍的油灯熄灭了,马二小趴在炕头上,稍稍侧了侧身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