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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萧墨无奈,只能找了一个小院让马行空几人住下,又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人,负责安排这几人的生活。一再告诉他们:“没有事情最好别出门,城里正在到处抓人,让人看见就不好办了。”
这小院还算安静,已经出了天桥。倒是离王家不远,就在大栅栏。按照韩萧墨的说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前门这地方,后面就是紫禁城和中南海,警察们绝对想不到,马行空几人会藏身这里。
院子是个小四合院。韩萧墨安排的两个人就住在前院靠近街道和大门屋里。马行空将吴静安排在后院正屋,他和其他几个就住偏房。住在这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要不就是几个人一起聊天打屁,日子实在过的无聊。
吴静闲来无事,就提出要教这些人认字。起初大家都很高兴,兴趣也很高。在院子里找块地方坐好,看吴静如同花蝴蝶一样来回穿梭,教这些粗人写字也算一种乐趣。可时间一长,就觉得难受了,这些人散漫惯了,就连刘五也觉得无趣。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积极。到了最后,只剩下马行空一个人天天来。
吴静看着马行空写出来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笑道:“你不是读过一年私塾吗?怎么就这样写字?”
马行空腼腆的笑笑:“我读私塾也没写字,先生只让背三字经,半本都没读完,先生就走了,我们也就不去了。”
吴静点点头:“那是得好好学学!他们全都跑了,就剩你一个,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私人先生了!”
“好!”马行空傻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上课的地方已经从院子里挪到了吴静的上房里。马行空有事没事,就以上课的名义去和吴静说话,学字。刘五众人看了全都在心里猛笑。这天中午,马行空又要去找吴静,进行所谓的学习。黑娃躺在炕上笑道:“哥!我看你就住那算了,这整天跑来跑去的你累不累呀!”
众人哈哈大笑,搞的马行空有些脸红。刘五一笑,抱着马行空的肩膀:“大哥,我看这吴静姑娘对你也有意思,你就不用说了,要不然你们就,如果你不好意思说,我去帮你说!”
“对对对!”龙杰也说道:“就这么定了,五哥你去吧!”
马行空一把拉住刘五:“别!人家可是大小姐,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土匪呢?”
“土匪怎么了?”石头说道:“咱们土匪干的事情比那些官老爷做的可正经多了,老子就是土匪,说不定吴静姑娘就喜欢土匪呢!哈哈哈”
“吧嗒!”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刘五急忙打开房门去看。吴静匆匆忙忙从地上起来,正往自己屋里跑,一进屋立刻关上房门。众人摇头苦笑。刘五说道:“好了,现在这层窗户纸也捅破了,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几个兄弟将马行空推出门外,笑呵呵的看着他往吴静的房门口走去。马行空犹豫了很久,几个兄弟趴在门口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终于,马行空鼓足勇气,敲响了吴静的房门。
门是闩着的。吴静明明知道是马行空来了,依然在屋里问道:“谁呀!”
“是我!”马行空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声音有些奇怪。
房门打开,吴静把马行空让进屋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谁也没有找到话题。竟然是吴静首先说话:“你以前真的做过土匪?那你杀过人吗?”
“嗯!”马行空点点头:“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好人可没有杀过!”
吴静一笑。马行空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喜欢我吗?这是他们让我问的,不是我,是”马行空语无伦次,脑子里一片混乱。
吴静低头不语,双颊绯红。两人重新陷入到了尴尬之中。过了很久,马行空才道:“你长得很像我老婆!”吴静猛然一愣。马行空急忙道:“他死了!就死在我的怀里,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替他报仇,我第一眼看见,还以为他又活了,也许我们两个没有夫妻命,他对我很好,可我一直都明白,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她!”
马行空把他和火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吴静说了。吴静听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马行空痛苦的神情:“你是个好男人,谁嫁给你他一定会幸福的,你愿意让我接替她照顾你吗?”
马行空浑身一震,睁大眼睛看着吴静。吴静破涕为笑,慢慢的走进马行空,一把抱住马行空。靠着马行空厚实的怀里,莺声燕语的说了两个字:傻瓜!
第一百六十二章洞房()
“吼!”
吴静的房门外,刘五、黑娃、石头、龙杰和小顺子同时一声吼。惊得屋里两人急忙分开,房门被众人推开,一个个大笑着走进来。龙杰更是对着吴静叫道:“嫂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嫂子了,嫂子在上,兄弟我给你磕头了。”
马行空的婚礼就在这小院里举行。规模很小,没有花轿、彩礼,没有鼓乐、鞭炮。派人请了崔小辫、韩萧墨、常三几个人,另外就是几个兄弟。几个人围着桌子喝了一顿酒,事情就算办了。
整整闹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黑娃他们催促着赶紧入洞房,马行空笑着走了。这算是马行空第二次结婚。头一次是被迫的,这一次是主动的,心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推开上房的屋门,吴静静静的坐在桌边,穿着王家为他准备的吉服,脑袋上蒙着盖头。马行空一身酒气,今天他高兴,喝的有点多,走路都是东倒西歪。昏黄的烛光下,吴静娇好的身材格外的曼妙。
轻轻的揭掉盖头,清新脱俗的脸庞展露在马行空的眼前。吴静笑了笑,双颊绯红。马行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说道:“你说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和我们乡下人一样叫你老婆子,还是和这里的人一样称呼你为夫人?”
吴静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一刻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激动。马行空挪到吴静的身旁,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从吴静头发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让马行空格外的陶醉。两人就这么坐着。
吴静问道:“你以后会怎么对我?”
“不知道!”马行空实话实说:“跟了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苦日子,我不是一个能给你带来安逸生活的人,你做好准备了吗?”
半天没有说话。马行空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吴静:“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吴静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就算是天涯海角,你的身边一定有我相伴!咱们一起白头到老,依偎着坐在夕阳下,看着日落,你说这该是多美好的画面!”
马行空笑道:“嗯!将来还要生很多很多小孩,那样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吴静羞的满脸通红,幸亏马行空没有看见。
大红色的拉住突突的冒着火苗。已经烧过了一半,长长的蜡泪挂满整个蜡烛。夜是这般的安静,呜呜的北风,吹动门外的树枝发出凄凉的声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马行空和吴静两个人。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心里格外的踏实。
“夫人,时候不早了,休息吧!”马行空淡淡的说道。
“嗯!”吴静答应了一声,从马行空的怀里出来,默默的走过去铺床。
门外墙根下,黑娃、龙杰和小顺子三个对视一眼,嘿嘿的发出低沉的笑声,将耳朵有凑近了窗户。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时间不大,灯就灭了。过了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龙杰问道:“黑哥,咋没有动静了?”
黑娃也有些纳闷,正想用指头去捅窗户纸,一碰道玻璃才明白这里不是乡下,窗户是不用纸糊的。小顺子站起身来:“走吧!这没什么好听的!”硬拖着两人回房睡觉去了。
几人在窗外的对话,马行空和吴静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黑暗里,马行空抱紧吴静微微的笑道:“这几个小子,明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第二天,天光大亮。黑娃和龙杰就来敲上房的门。两人很快就被惊醒。黑娃在外面大叫道:“嫂子,今天该上课了,我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给我们把以前拉下的全都补上?”
龙杰跟着道:“嫂子您不能只教我大哥一个人,我们也是有志青年,也要跟着进步!”
两人在门外哈哈大笑。吴静钻进马行空的怀里,用被子盖着脸,羞的都不敢出来。马行空轻轻拍了拍她,对着门外大喊:“老师说了今天放假,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蛋!”“哈哈哈”门外又传来一阵大笑,这才把黑娃和龙杰打发走。
崔小辫作为长辈,昨天就住在了这里。早上起来,抽着自己的水烟,看着一帮小子在院子里胡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没有孩子,这种嬉戏打闹的事情,在自己家里完全是看不见的。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这样环境,儿孙满堂,欢声笑语。崔小辫当然也不能例外。
马行空和吴静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免不了又要被黑娃几人嬉闹一阵,吴静虽说是个新时代的女人,总归还是女人,被黑娃这些家伙一闹脸红的不行。
整整十几天,一伙人全都沉寂在马行空新婚的快乐中。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吴静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天晚上,吴静趴在马行空的怀里,突然哭了起来。马行空被吓了一条,急忙询问。
“我想我父亲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急成什么样了!”吴静喃喃的说道。
马行空点点头:“是呀,自从上次见过之后,眼看就一个月了,的确是应该回去看看,免得你父亲担心,这样吧,明天咱们就去!”
“不行!外面不是正在抓你吗?”吴静急忙阻拦。
马行空一笑:“怕什么?为了我的爱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嗯!”吴静幸福的回应一声,将自己的身体又向马行空身边挤了挤。
第一百六十三章好女婿和好岳父()
这天一大早,马行空一起床就打发人出门置办礼品。黑娃问刘五:“五哥,大哥这是准备干什么?”
刘五微微一笑:“俗话说丑媳妇见公婆,咱们大哥这是要去见岳父岳母了!”
黑娃倒吸一口凉气:“这有点难度!”刘五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到中午,出去的人不但买回了礼物,顺便还雇了一辆汽车。马行空着实打扮了一下自己,笔挺的西装,雪白的衬衣,深色领带,头顶还戴了一个银边礼帽,如果再配上一个文明棍就和街道上那些人模人样的绅士没什么区别。
吴静将原本披散肩头的长发高高挽起,这象征着自己已经成为人妇。青涩的月白学生装已经不能再穿了。换上的是一件绣着大朵牡丹的合身旗袍。这身衣服和发行前几天专门去外面找人做的,穿上之后少妇的风韵马上就凸显出来。
吴静本来张的就好看。正所谓人靠衣装,上好的衣服穿在可人的身上,更加显的清新脱俗。就连马行空原本一脸的阴狠也遮挡了不少。
“啧啧啧”龙杰砸吧着嘴,笑着说道:“看看,这就是绅士,大哥穿这身出去,就算警察见了,也未必敢怎么样!”
黑娃和刘五赞同的点点头。刘五问道:“大哥,你准备去法租界?嫂子的父亲应该没有问题,可母亲”
马行空摇摇头:“不去他家,我们就准备见见她父亲而已,所以准备去趟津天,直接去她父亲的船厂!”
从京城到津天,约莫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两人都在担心,如果吴士均怒了怎么办?马行空现在可是中华民国第一号的通缉犯,各种罪责全都有,刺杀大总统,刺杀陆军总长段祺瑞,劫持富商的千金小姐和“财神爷”的儿媳妇,那一项都够杀头的。
吴静抬头看了一眼马行空,眼睛里全是担心。马行空微微一笑,搂着吴静的手臂微微用力,长长出了口气:“没事的!我想你爹不会这么绝情吧!”
津天卫是京城的东边门户,往来京城的各国商船,客船全都在这里登陆,卸下货物和旅客。这里的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京城。吴士均的泰来轮船公司就在滨海大道,站在他办公室的窗户口就能看见繁忙的码头。
中午正是最忙的时候,各地的货船刚刚靠岸,一箱箱的货物全靠脚夫从船上卸下来。码头很大,往来的车辆就停在空地上,接收那些货物然后运往全国各地。吴士均的公司今天也有两船货物到港,是从南方运来的粮米和蚕丝,这些东西在北方是非常值钱的。等这些货轮回航的时候,北方生产的钢铁就会浑河在棉花之类的货品中一起运往南方。
马行空他们的汽车稳稳的停在泰来轮船公司的门口。黑娃和龙杰麻利的从车上下来,一个去帮着马行空和吴静开车门,另一个去后备箱搬东西。吴静可能经常来这里,对每一间房门都清清楚楚。不用问人,直接上二楼往父亲的办公室而来。
吴士均心情不错,近一年来泰来轮船公司无论是货轮还是客轮从来没有发生过事故,越来越多的公司都希望用他们公司的船来帮自己运货。今天一大早就有两家公司和自己签订了长期的运货合同。
“咚咚咚!”
“进来!”吴士均头也没抬,继续给秘书交代事情。
“爸爸!”吴静喊了一声。吴士均一愣,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了半天,这才认出是自己的女儿。秘书识趣的出门而去,屋里就剩下马行空无聊的看着吴士均父女的重逢。
哭够了说够了,吴士均这才发现吴静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他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角:“不好意思,见笑了,快快请坐!”
三个人落座,吴静依偎在马行空的身旁,吴士均立刻就明白了。他看着马行空:“我们是不是见过?”
马行空一笑:“伯父,哦不,岳父好记性,前几个月在您的家里的,我和我的一个朋友是被夫人赶出来的!”
吴士均点点头,笑了笑:“你可够大胆的,看你们两人的样子我就明白,静儿喜欢你!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那个恶人,我只说一句,静儿的母亲过世的比较早,我也对她亏欠太多,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马行空点点头:“我马行空也算一个男人,最美对我的夫人我心里清楚!”
吴士均伸手轻轻拍拍马行空的肩膀。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各种修饰和掩盖,了解对方的心意就行。吴士均走到自己的桌边,从抽屉里翻找出支票本,刷刷几笔,用力撕下。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女儿成亲都没能到场,这点钱就算是我给女儿的嫁妆了!”吴士均将支票交给吴静。吴静看看马行空,马行空点点头:“长辈恩,不可推!”吴静收好支票。
吴士均呵呵一笑:“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想问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以你的身份,京城,津天,甚至直隶一带都是不能久住的!”
马行空道:“不瞒岳父大人,我这趟来京城也不是为了久住,皆因我的前妻死在一个日本人手里,我从南河一直追到这里,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准备去东北!”
“东北?”
“对!东北!”马行空点点头:“我结拜的二弟就是东北王张作霖的公子张学良,我想去投靠他!”
“呵呵,很好!”吴士均赞叹道:“咱们这个中国四分五裂,饱受列强欺辱,我经商也是为了救国,要用实业的手段救我中华,行空呀!大丈夫志在四方,只要你不抛弃静儿,不做出有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