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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天雪说。
周谨文一笑，回了句，“客气。”
天雪抱着小家伙走进浴室。
浴缸中放满了温水，天雪把小家伙扒了个精光，直接丢进浴缸中。真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小家伙这会儿不哭鼻子了，反而笑着和天雪玩闹，不时的把水泼到天雪身上。
“小坏蛋，你给我老实点儿。”天雪捏了捏他的小鼻头，当然不敢用力。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问道，还有几分委屈。
“乖，一会儿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家。”天雪回答，并用沐浴露擦在孩子的身上，小家伙顽皮，吹得四处都是白色的泡泡，一边玩儿还一边高兴的嚷着，“太好了，回家之后就能见到爸爸了。”
小家伙欢喜雀跃的模样，却让天雪的心口微疼。“今天只有妈妈陪着言希，因为爸爸出差了。”
小家伙一听不能见到爸爸，又有些不高兴了，“爸爸不是去帮警察叔叔了吗？”
“爸爸就是和警察叔叔一起去出差的，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天雪随口编排着谎言，还好孩子小，好糊弄。
“哦。”宝贝乖乖的点头，却仍嘟着小嘴巴，追问道，“那言希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吗？”
“不行，这样会耽误爸爸工作的。宝贝乖，这几天，妈妈陪着你。”天雪说话间，已经给孩子喜好了，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用宽大的浴巾把他包裹住，直接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
她自己又匆匆的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回到卧室，小家伙躺在床上居然睡着了。
“睡了？”
“嗯。闹了一下午，早就累了。”周谨文回答，然后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雨势小了一些，但天空仍未放晴。“这样的鬼天气，开车也不安全，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天雪摇头，回道，“不了，我不困。”
她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啊。
“见到慕东霆了？”周谨文问。
“嗯。”
“情况怎么样？”他追问。
天雪说，“有些棘手，但是，我相信他。”
周谨文点了点头，没在开口，而是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天雪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沙发上，目光同样落在窗外，听着窗外雨水打落在屋檐的声音，而心中，同样一片阴霾。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深夜，深夜里，小家伙醒来了，就吵着要回家。周谨文只好开车送他们母子回公寓。
下了车，天雪让宝宝和周谨文说再见，小家伙居然很没礼貌的说了句，“坏人。”
言希还是孩子，周谨文当然不会计较，他看着天雪母子走进公寓内后，才开车离开。
但因为小家伙的不礼貌，天雪多少有些生气，回家之后，一直不理他。
言希虽然小，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他知道母亲在生气，一直乖乖的，扯着天雪的衣角，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在母亲身后，“妈妈，你是不是生言希的气，言希错了，妈妈不气，气坏不漂亮了。”
天雪在沙发上坐下，却让小言宝宝罚站。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现在告诉我，错在哪儿了？”
孩子耷拉着小脑袋，声音中都带着委屈，“言希不应该对周叔叔不礼貌。”
天雪无奈的轻叹一声，这孩子，就是明知故犯。“周叔叔是一片好意，言希不应该对他不礼貌。”
“恩。”小家伙谦逊的点头。
天雪把孩子搂进了怀里，心疼的抱在膝上，哪里舍得继续罚他。
“言希，你记住，你是男人，将来要像爸爸一样顶天立地。既然是男子汉，就要沉得住气，凡事心中有数就好，却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别人就猜不透你的心思，知道吗？”
宝宝窝在母亲的怀里，似懂非懂的点头，“妈妈，言希知道错了。”
“乖，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嗯。”小家伙撒娇的搂住天雪的脖子，和她贴了贴脸蛋，“妈妈，我困。”
“嗯，妈妈抱你回卧房。”天雪抱起孩子，小家伙实在是重，她抱得都有些吃力了。“宝贝，你真不是一般的重啊，等你再大一点儿，妈妈就抱不动你了。”
“妈妈抱不动，还有爸爸呢。”言希嘻嘻的笑着，又问，“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言希想他呢。”
“爸爸也会想你的。”天雪亲了亲宝贝的小脸蛋，疼惜，又有些疼痛。
*
在慕东霆被警察带走的第三天，顾子扬终于有所动作，他选在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央行利率上涨，股市受此影响，大幅度震荡下跌，这个时候，最容易引起股民的恐慌。
此时出手无疑是最佳的时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他把手中持股的7％潘氏股份开始大批的抛售，虽然这7％的股份看似不多，但对于一向平稳的潘氏股价影响却是巨大的，股价当即跌停，并且，还有很多散户跟随着抛售。中国人的特点，就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恐慌。
“顾总，还继续抛售吗？”公司技术部的下单员问道。
“出了多少？”顾子扬问。
“大概3％左右。”
“嗯，不出了，先观望一下吧。”顾子扬说完，起身离开技术部。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观察着大盘的变动。中午秘书把饭菜端进来，他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果不其然，下午潘氏的股份再次出现了变动，潘老爷子已经作出了反应，大笔的资金砸进去，开始收购他们抛售出去的股票，打算救市。
顾子扬急忙吩咐技术部继续抛售，在股市收市之前，把潘氏的股份砸在跌停板。好在，那些恐慌的散户帮了很多的忙，收市时，是一个完美的跌停板，顾子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收市之后，顾子扬开车直接去了看守所中，见到了慕东霆。
他身上虽然穿着囚服，但气质凛冽清冷，与身上的那套囚服格格不入。
“里面过的怎样？”顾子扬嘻哈的笑着，仍在打趣。
“这么好奇，不如进来感受一下。”慕东霆笑着回答，慵懒的挪动了下身体。又道，“睡得倒是不错，很久都没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休息过了。”
“靠，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您在这儿好车好喝好睡。”顾子扬哼声说了句。
慕东霆温温的牵动了下唇角，又说，“你特意跑过来，不会是和我打趣的吧？”
顾子扬坐正了身姿，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今天大盘走低，我抛售了手中一大半的潘氏股份。”
“嗯。”慕东霆点头，“央行降息的消息穿出来，一定会对股市造成影响，看你的样子，效果应该不错。”
“基本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跌停板收盘。”顾子扬回答。
“老爷子那边没动静吗？”慕东霆问道。
“有，但是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顾子扬说，唇边隐隐有笑，“慕东霆，你真够走运的，央行在这个时候降息，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慕东霆同样露出笑容，第一步已经成功的迈出去了，看来，真的是天不亡他。
“明天我打算继续大量抛售，但我们手中的股份，最多只够抛售三天。”顾子扬又说。
“足够。”慕东霆蹙眉，深思，“三天跌停板后，那些稳不住的散户，一定会继续追跌，一周跌停板后，那些小股东就会开始恐慌，你找人去煽动一下，尽量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
“老爷子那边呢？他不可能会坐以待毙。”顾子扬提醒道。
“张家中途撤资，外公这次的损失不小，他拿不出太多的流动资金救市，找几个小报记者，放出消息，就说潘氏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我倒是要看看，外公如何渡过这一劫。”慕东霆漆黑的凤眸透出清冷狡黠的光。
“好，交给我。”顾子扬点头。
慕东霆一笑，初战告捷，让他充满了信心。“或许，用不了多久，外公会亲自来保释我了。”
事情进行的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顾子扬觉得，倒是应了那句话：天助我也。
之后的几天，大盘持续走低，大半分的股票都呈现下跌趋势，在顾子扬的大量抛售下，潘氏集团的股份连续的跌停，潘家虽然有心挽救，但一来资金不足，二来大趋势之下，也无力回天。
顾子扬找了一些网络写手和小报记者，消息首先在网络媒体爆出，传的速度极快，之后各大报刊杂志纷纷刊登，猜测潘氏集团能否平安渡过此次危机，当然，大部分人都持不看好态度。
虽然潘氏集团，由潘东明出面召开记者会，澄清传闻，但显然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顾子扬约见了几个小股东，谈的比较顺利，用比市价高10％的价格收购了他们手中的股份。
而此时，一波接一波的打击之下，潘老爷子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人没事儿。
潘家一时间都乱了套，潘家人全部赶去了医院，连潘婉卿都不例外。
特护病房外，吵吵嚷嚷，丝毫不太平。
潘夫人，也就是潘东明的母亲开门见山的对潘家姐妹说道，“大姐，二姐，你们可都是潘家的女儿，现在潘家企业出了事，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潘婉茹一向不喜欢管家里的闲事，直接推的一干二净，“弟妹真是高看我了，你也知道，家里可不是我当家的，资产、股份、现金都在建辉手中，我也就有点儿首饰，拿去当也不值什么钱，真是有心无力。”
潘夫人又看像潘婉卿，“大姐，爸爸现在都病倒了，您是长女，可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潘婉卿拢了下肩上的披肩，态度不冷不热的，“弟妹，你也知道，东霆还被关在里面呢，我就算想出钱，也找不到人借吧。”
潘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爸爸真是白养了你们，现在关键的时刻，都不肯出力。”
“我们只是女儿而已，潘氏可没有我们的份儿吧，至于父亲，弟妹可以放心，你若不想尽孝，我这个当长女的一定给他养老送终。”潘婉卿冷淡的说着，“既然爸爸已经抢救过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到看守所看儿子呢。”
潘婉卿说完，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她已经从顾子扬那里了解了一些，慕东霆被警察带走，就是潘老爷子的杰作。对于这个父亲，她不是没有怨言的，毕竟是亲外孙啊，怎么能不顾血脉亲情，真的给送进了监狱，现在潘氏企业有难，倒是想起她来了。
潘婉卿走后不久，潘老爷子就醒了，医生只允许潘东明一个人进病房探望，人多了，反而会影响病情的恢复。
“爷爷，您吓坏我了。”潘东明握住老爷子的干枯苍老的手，有几分心疼，他虽然无能，却还算是个孝顺的人。
潘老爷子拿下了脸上的氧气罩，说话仍有些吃力。“公司那边，怎样了？”
“今天潘氏的股票仍然在跌停，银行的人已经来询问过几次了，公司现在人心惶惶，很多股东都要求退股，爷爷……”潘东明习惯性的想问怎么办，却没敢说出口，生怕再挨骂。
但面对如今的局面，又有什么办法能回天呢，一直以来，潘氏就像是颗屹立不到的大树，然而，一阵狂风海啸之后，这棵大树几乎要被连根拔起了。
潘老爷子剧烈的咳了一阵后，无奈的闭了闭眼，然后对潘东明吩咐道，“抛售掉我手中30％的股份，转换成资金，先稳住银行，千万不能让潘氏破产。”
“可是，抛售大量的股份，如果有心人从中收购，潘氏就不属于我们了。”潘东明震惊的询问道。
而潘老爷子摇了摇头，“无论潘氏在谁的手中，只要它孩子，你就有夺回来的机会，如果企业都没有了，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了。潘氏集团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垮掉。”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潘东明点头。
“东明，经过这一劫，你也该长大了，爷爷没有几天活头了，以后公司就要靠你了。”潘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然后，疲惫的合起了眼睛。
潘东明按照老爷子的意思，抛售手中30％的股份，然而，这么大的一笔，根本没有人接的起，何况，现在潘氏岌岌可危，众人都在观望，既想占个大便宜，又怕这个烫手山芋砸在手中。
而另一面，顾子扬面对这么一大笔股份，当然不敢擅作主张，再次去了趟看守所，征询慕东霆的意见。
“老爷子住院了？”慕东霆懒散的靠着不太舒服的椅背，冷冷的挑了下左侧的剑眉，又问，“严重吗？”
“我去了解过，抢救及时，死不了。”顾子扬说。
慕东霆听罢，唇角忽而扬起一抹邪笑，“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老爷子一倒下，更会引起股东的恐慌了，你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发出去。”
“明白。”顾子扬应着，又询问，“那些30％的股份，我们到底收不收？我们借机收购，潘氏就是我们的了。”
慕东霆一笑，晃了晃腕上的手铐，手铐的金属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子扬，别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潘氏，而是把我弄出去。”
“那你的意思是？”顾子扬一头雾水。
慕东霆深不可测的一笑，眸中浮动着一种深深的城府。“当然不收，我就是要让老爷子走投无路。如果现在没有资金注入，潘氏就会垮掉，老爷子为了挽救潘氏，一定会来找我，我等着。”
他说完，笑着起身离开。
*
慕东霆不在的日子，天雪总觉得六神无主的，孩子有的时候和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一大早，小家伙趴在天雪的膝盖上，奶声奶气的问。
“过几天吧。”天雪回答。
“可是爸爸以前出差都会打电话给我的，这次为什么不能？”小家伙继续追问。
“爸爸很忙。”
宝贝漂亮的小眉头蹙在一起，天雪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答案，他听得都烦了。
天雪也没有继续解释，谎言说的多了，总会有破绽，而小家伙虽然小，却挺机灵的。
“好了，别一大早就耍赖，赶快下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幼儿园。”天雪把小家伙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而宝贝漂亮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像模像样的捏了捏天雪的鼻子，“妈妈，今天是周末，我不用上幼儿园。妈妈，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啊？”
天雪一愣，看来，她真是把日子给过糊涂了。
“哦，今天不用上幼儿园，那乖乖吃饭，今天……”
天雪话说一半，突然被小宝贝给打断了，“妈妈，今天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今天？”天雪又是一愣，今天她当然不能去了，因为她今天要去看守所探望慕东霆。“宝贝，明天可以吗？”
“为什么今天不行？”宝贝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笑嘻嘻的，伸出手臂，搂住了天雪的脖子，“妈妈，除了爸爸，还有什么比我更重要啊？”
“妈妈是大人，大人总有大人的事儿要做，小孩子不许过问太多。你今天要乖，妈妈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天雪说完，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小家伙嘟着小嘴巴，伸出了小手指，对天雪说，“拉钩钩，明天一定要带言希去游乐园，还有，你不去偷偷去和周叔叔见面。”
“好，我知道了。小鬼头。”天雪真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