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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你这是干什么?”许成脸色倏然一变:“我等本来就是有将令在身,护送元帅是分内之事!元帅不嫌我们是粗人,跟我们同吃同住,再给银钱却是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许大哥,你误会了。”秦百川笑笑:“这些钱也不全是给你们的,秦某走的匆忙,来不及一一去拜会诸位兄弟的娘子、父母,这些钱大家分了,给亲人买一点礼物,算我的一份心意。”
“元帅……”许成明知道这不过是秦百川的借口,可一时却不好反驳。
“拿着。”秦百川小声道:“这钱不是我自己腰包的,锦绣山庄给的,不拿白不拿。”
“呵。”秦百川的行事作风许成也了解不了,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银票接过,笑道:“元帅好意,许成愧领。我们这些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日后元帅若是还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不违背国家大义,万死不辞!”
秦百川用力点头,跟许成等人一一碰拳之后,目送着十人快步离开,直至消失在夜色当中。银票虽给出了一些,但秦百川却认为花得值,山不转水转,跟这些军士处理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秦先生,我也要走了。”丁三石这些日子跟秦百川混熟了,多少能理解一些猴子为何愿意跟秦百川在一起,为何愿意为他卖命。这跟多少银子没关系,单纯的是一种畅快的感觉。
“怎么?还不走是等着问我要银子?”见丁三石沉默,秦百川开了一句玩笑:“你们家大叔来头甚大,估计你们的俸禄肯定不低,给少了你看不上,给多了我又心疼。既然这样,不如不给。”
秦百川明显是故意缓和气氛,丁三石勉强一笑,道:“相处时间虽短,但秦先生却是让丁某折服。日后丁某若是没有了‘大叔’照拂,沦落江陵之际,还请秦先生给口饭吃。”
“丁兄说笑了。”秦百川摇头,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丁三石是大叔的手下不假,可就算给他一个府尹他都未必做。
“告辞,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见。”丁三石也是洒脱之人,拍了拍秦百川的肩膀之后,大步流星,扭头而去。
“走了,终于都走了。”洛鸢从马车上下来,欲言又止。
“秦大哥,我去前面等你。”陈鹤鸣自也是跟着回到了江陵,一路上他早就看出来秦百川跟洛鸢关系不正常,如果换成以前,陈鹤鸣肯定要不舒服,但是黄石岛上洛鸢被威胁,秦百川以命相搏的场面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让他也放弃了追求洛鸢的打算。
陈鹤鸣、猴子还有带回来的张管事、亚伯拉罕、朱格古力先行离开,路上便只剩下洛鸢和秦百川两个人。
洛鸢抬头看着秦百川的眼睛,那双透亮的眸子便好像江陵的水,洛鸢恨不能沉浸其中,永不走出。迎着北风擦去脸上的一颗泪珠,洛鸢回过头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你打算去哪里?锦绣山庄,还是万花小筑?”
“你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秦百川有点言不由衷,毕竟在几个关系乱七八糟的女人当中,洛鸢是唯一一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虽然明知道是假话,但是我听着很开心。”洛鸢展颜一笑:“秦百川,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洛鸢的嘴角泛着苦涩:“我的身份甚至都不如孟晓菱……算了,你回去见正妻,我去锦绣山庄见孟晓菱,帮你开脱。”
“委屈你了。”在安阳的时候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秦百川感觉不到任何压力,可是回到江陵感觉马上就变了。
“知道你喜欢我,惦记我,还有什么委屈?两情若是久长时……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洛鸢有些酸溜溜说着,壮着胆子来到秦百川的跟前,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百川,你感觉到了吗?”
“嗯……很大,很软,很有弹性。”秦百川笑道。
“没正经。”洛鸢恼怒的白了秦百川一眼,哼道:“我想说的是,我这颗心,为你而跳动。”
秦百川心里一酸,洛鸢甩开他的大手:“的确是很伤感,很不愿意跟你分开,但是……明天见!”
说着,洛鸢扬起头,骄傲、自信、坚强的跟陈鹤鸣汇合在一起,上了马车之后,不疾不徐的赶往锦绣山庄。
“先生,我们也走吧。”猴子为秦百川放下脚蹬,等秦百川上了马车之后,猴子甩开鞭子,马车冲着万花小筑疾驰而去。
看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秦百川的心脏竟跃动的越来越快。犹记得,走的时候跟瞿溪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也记得洗面奶和灰脸娃娃已进入了研发阶段,不知道在那万花小筑当中,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在安阳几乎九死一生,见到瞿溪了,又该说点什么呢?
秦百川心乱如麻。
“先生,到了。”猴子在万花小筑门口停下马车,打开车门。
秦百川深吸口气,作势想要敲门,可轻轻一推,门竟是虚掩着。秦百川整了整衣襟,推门进去之后却发现阁楼的灯竟然亮着,听到动静的胡伯脸上带着惊喜之色:“阿巴,阿巴。”
“胡伯。”秦百川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跟胡伯打过招呼后,笑道:“瞿溪呢,睡了吗?”
“阿巴,阿巴阿巴。”胡伯看了看秦百川,又指了指房间,脸上带着懊恼却好似又带着一股劝说之意。
可惜,秦百川再怎么牛叉也无法从胡伯的肢体语言中判断出所需要的信息,对胡伯点点头,秦百川顺着石板路来到阁楼门口,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浓烈的香味迎面而来,秦百川顿时皱眉,瞿溪虽也使用胭脂水粉,但是味道却没这么浓烈。他抬头看去,阁楼正对着房门的主位上,瞿溪穿着白色缀着莲花的棉袄,手里捧着一个暖炉,满头的情丝随意的散落在腰间,在记忆里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今日竟带着些许的恬静,似责怪有人不敲门便走了进来,杏眼里带着些许的恼怒。
待看到进来之人竟是秦百川的时候,瞿溪稍微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秦百川心里一沉,设想了无数种跟瞿溪小别胜新欢的场面,可是第一眼的感觉竟会是这般的陌生与凄凉。
秦百川叹口气,眼神下移间却看到瞿溪对面的客位上坐着一人,他瞳孔顿时收缩。客人是一位看似二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子,一头长发高高盘起,头上带着一块纶巾,鼻梁高挑,双目有神,坐在那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单从长相来看,这男子绝对不丑,甚至颇为英俊,可让秦百川不太能接受的是,这男子身穿一件粉红色的棉袄,脸上涂着一层“白粉”,浓香的胭脂气正是从他身上传来。
“瞿妹妹,这人是谁啊,好没礼貌。”秦百川看他的时候,那男子也在看着秦百川。见秦百川脸色难看,一言不发,那男子似极为不爽,声音纤细的怒道。
第270章 汇报工作()
情拜读医下
这男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秦百川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丫的,这是哪里来得死人妖?“死人妖”三个字刚从脑海里闪烁,秦百川当即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次奥,瞿溪整天对自己冷冰冰的,对其他男人也是不屑一顾……日!难道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老婆竟有那种嗜好?
秦百川扫了那货一眼,冷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我奉娘子之命去了安阳一些日子,这才刚返还家中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不说,还问我是谁?”
“百川,莫要无礼。”秦百川不回来倒好,一回来压根不问情况就是冷嘲热讽,瞿溪脸色冰冷,对那男子解释道:“程兄莫怪,外人就是这个脾气。”
“外人?”秦百川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虽说他明知道“外人”指的就是瞿溪的丈夫,可他恼怒的理解成了字面的意思。妈的,想想也窝火,兴冲冲的回到家里想跟老婆说几句亲热话,却多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换做是谁都会郁闷。
“哟,这位就是萧大少爷说的那位啊……百川……叫什么来着,张百川,还是王百川?”男子不阴不阳的挑眉。
“外人姓秦。”瞿溪脸罩寒霜,似不愿他们发生冲突,抢先道:“百川,这位程兄是大有来头之人,临安程家,前朝元老程九兴的孙子,程阳天。”最快更新就在
“临安程家?”秦百川思索了一下,不冷不热的道:“可是那个世代经营胭脂水粉生意的程家?”
“总算你还有点见识啊。”程阳天白了秦百川一眼。
“百川,临安程家对胭脂水粉的认知在大颂首屈一指,锦绣山庄恰好要介入这一行当,程家的到来对我们有莫大的帮助,你说话客气一点。”敏锐的察觉到秦百川眉宇间闪过一道阴冷,瞿溪赶在秦百川开口之前正色提醒。
秦百川几乎当场就要咆哮出来,丫的,老子还不客气吗?老子要是真不客气,现在就该动手把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乱棒打出去!我xx他妈的!
心里的怒火腾腾窜起,可毕竟刚回万花小筑,秦百川总不能刚一见面就跟瞿溪斗嘴吵架,咬牙将怒火压制下去,秦百川呵呵一笑:“程阳天,程兄……名字固然是好名字,不过似乎跟你的气质不符。”
“你知道?”程阳天不屑的道:“似骄阳一般如日中天,跟我的气质哪里不符?”
“依我看,程兄的气质偏于阴柔,不如叫做程阴地,因地制宜嘛!”秦百川挤眉弄眼的一笑,显然想到了更加不纯洁的东西。
“秦百川,你够了。”瞿溪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冒出了几个字,显然是动了真怒。
“够了就够了,懒得说了。”连日颠簸秦百川早就疲惫不堪,虽有客人在,但他秦百川才是主人,因此,甩下一下句话,他龙行虎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副主位上,居高临下。
“程兄……”瞿溪咬了咬嘴唇。
“算了,瞿妹妹,愚兄胸怀宽广着呢,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程阳天尖着嗓子道:“况且,你是你,他是他,就算我跟他吵翻了天,也不会影响你和我的感情,更不耽误咱们双方的合作呢。”
“感情?你跟我家娘子又有什么感情?”秦百川实在是没忍住,又开口。
“我跟瞿溪在临安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呢,我们之间的感情岂是你一个外人能懂?”程阳天脸上带着傲然之色,挑衅道:“我看秦先生器宇不凡,谈吐之间还颇有些书生气,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又在哪里高就啊?”
“秦某来历,尽人皆知。”秦百川拍了拍胸膛:“哥以前混茶楼,说书;现在是锦绣山庄,你去随便打听打听,营销部大名鼎鼎的秦部长,说的就是我。”
“哟,秦先生让人好生佩服呢。大颂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你这怎么颠倒了啊?”程阳天自我感觉良好的道。
“我最后再说一次。”眼看着俩人又要起争执,瞿溪抬起头,眼里射出厉芒:“百川是我的相公,程兄是我的兄长,你们两位对我都有特别的意义。如果你们还要争吵,那便都离开万花小筑。”
“都有特别的意义?”打翻了醋坛子的秦百川一股血冲上脑门,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整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这才没当场骂娘。老子是你的相公,对你有特别的意义,死人妖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老子平起平坐?
“哟,瞿妹妹都这么说了,愚兄总不能不兜着不是?这回不说了,真不说了。”程阳天将秦百川的脸色尽收眼底,这一轮似乎是他胜了:“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嗯,这时光过得真快呢,当年咱们在临安的时候,都还穿着开裆裤,玩过家家的游戏,那时候我做相公,你做娘子,那些不争气的奴才给咱们当牛做马……想想都让人忍俊不禁呢。”
“哎,只可惜,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一年没到头,你就离开了,倒是让愚兄好生想念哟。”程阳天眼里带着追忆之色,说的话却是让秦百川几乎直接尿血:“后来我听说锦绣山庄发生诸多变故,萧雨萧大公子一直照顾,愚兄这才放心呢。愚兄本以为萧雨会和妹妹终成眷属,可没想到妹妹竟一时糊涂……”
“程兄,你的百花胭脂坊是打算在除夕之后开业?”秦百川已到了暴走的边缘,听程阳天越说越不对劲,瞿溪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到正经事儿上来。
“是啊!”程阳天翘着二郎腿,一副上位者的气息:“原本呢,我爷爷的意思是开一个胭脂店,从临安运货过来,但是愚兄听说锦绣山庄的订单一直不是很多,这才力排众议,建立胭脂坊。现在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明天开春之后,必定需要大量的花卉,也是帮瞿妹妹一把。”
“小妹的事情倒是让程兄费心了。”瞿溪心里恼怒,从临安运货过来要花费大量的运送成本,而建立工坊是就地取材,你丫的当我不懂生意经吗?
“都是自家兄妹,能帮的便帮一把,有什么费不费心啊。”程阳天挑衅的看了一眼秦百川,哼道:“妹妹呀,你放心,这次我们百花胭脂坊完善了整套的胭脂水粉的打磨流程,咱们的师傅已经看过了你拿过来的配方,只要原材料足够,随时都可以为你大批量制作啊。”
“你说什么?”本来都已经快要憋出内伤的秦百川听程阳天说完,猛然便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扭头盯着瞿溪:“你把洗面奶和灰脸娃娃的配方交给了他?”
秦百川声音眼里,双眼喷火,瞿溪本想给他递一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可他这副态度直接挑起了瞿溪的怒火。你刚回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想到这,瞿溪压根没有解释的意思,沉声道:“临安程家是研发胭脂水粉的权威,我将配方交给他们,也正是他们的大师傅提出了一些改良意见,才让配方更加完美,这有什么不对?”
“你说有什么不对!”秦百川彭的一怕桌子,一下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洗面奶和灰脸娃娃固然都很粗糙,但是这东西是秦百川亲手制作,在他心里把那东西当成送给瞿溪的礼物,只属于瞿溪一个人。你拿出去分享也就算了,为毛偏偏要分享给死人妖?再者说,被人知道了其中的秘密,锦绣山庄还赚毛的银子?
“秦百川,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从认识到现在,虽然跟秦百川吵过架,但是瞿溪从没见过他暴跳如雷的模样。大庄主一时气不过,厉声道:“我们成亲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现在虽是在万花小筑,但我跟程兄谈的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一个部长,没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部长?我只是一个部长?没资格?”浑身冒火的秦百川因瞿溪一句话,便好像有一盆冷水迎头喷下,让他顷刻间万念俱灰。
“是的!”瞿溪拿出了大庄主的气势和威严:“既是工作,那我便要问了,安阳的事处理的如何?要么现在向我汇报,汇报完毕回去休息;要么现在回去休息,明天向我汇报!”
“汇报吗?”秦百川脑子里乱成一团,在外面笑谈风云,淡漠生死的那份豪情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安阳发生的一切想必洛鸢早已飞鸽传书汇报过了,我还有什么好说?”
说完,秦百川看了瞿溪一眼,缓慢有力迈步。
这一眼让瞿溪心里顿时乱了,从他的眼神当中,瞿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