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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刀的是我面前那个老头子,他一刀就扎在我的左肋!好在他出刀的时候有些紧张,是立着刀扎过来的,刀锋只刺进去一寸,就被肋骨挡下。
在这生死瞬间,我也没时间考虑这伤势有多重,回手一刀就扎了过去。
我这一刀是奔着他脖子去的,可惜由于左肋的剧痛,这一刀刺低了,竟然扎在了老头的左肩膀。
老头吃痛的向后退了几步,我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将刺刀卡在了狙击步枪的枪口,挺枪就要冲过去跟老头拼刺。
可我刚冲上去了两步,就听我身后的秋羽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我会有一看顿时大惊。
只见秋羽此时已经身中数刀倒在了血泊中,身体一抽一抽的生死不知。
眼见战友倒在自己身旁,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他浑身那一股股的鲜血,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愤。
为什么?我们拼死守护的人,却要伤害我的兄弟!
为什么?我们最亲密的战友,如今却要倒在自己人的脚下?
为什么?那八一军徽在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的战友却要在此时流淌着汹涌的鲜血?
这些人渣是我们的同胞吗?不是!他们不配,他们只是畜生!他们只是被金钱与利益蒙蔽双眼的畜生!他们只是毫无人性良知的畜生!
我挺着刺刀,满是泪水的喊着:“卧槽你们妈!畜生,我要你们偿命!”冲向了那三个双手沾满我兄弟鲜血的人渣。。。。
(本章完)
第189章 别了,秋羽。()
当85狙那刀刃向上的刺刀扎入温软的小腹,当右手按住枪托将整杆狙击步枪向上猛地扬起,当小腹中的刺刀在枪身杠杆的作用下向上猛地撅起,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血是鲜红的,它夹杂着黄白相间的内脏溅了我一身、一脸!
我并没有去擦拭脸上的鲜血,而是任由它从上而下的流淌,任由它糊住一只眼睛,任由它流到嘴里。
血的味道很咸,但那一股夹杂着腥臊咸味中,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腻。
此时的我貌似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呼喊,随即感到身上出现了两道冰凉,一处在大腿,一处在肩膀。
我回过头,凭感觉用枪托猛地砸向一人的脑袋,在枪托与对方的脑袋碰触后的反弹时,又顺势一个突刺扎向了另一人的心窝。
很可惜,我没有扎到另一个人,而是甚至一空一头栽倒在地。
在我倒地的瞬间,一只登山镐砸向了我的脑袋,只听得噹的一声,火花四溅,令我一阵头昏脑涨。
混沌中的我知道,这是钢盔救了我一命,但倒地的我没时间庆幸,而是用右手轮着步枪,用枪口的刺刀猛扫对方的小腿。
随着一声惨叫的传来,一个身影倒在我面前时,我又将手中的步枪猛地向前一送,将枪口的刺刀,狠狠的扎在敌人的心脏。
由于我过于激动,甚至激动的忘记了转动步枪更改刺刀的角度,当我奋尽全力将刺刀扎入对方的心脏时,刀身却被他的肋骨卡住了。
此时的我,仍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喊,听声音,好像是那位被我扎伤了肩膀的老人。那呼喊的声音很凄凉,很悲呛,很懊悔,也很无奈。。。。
我颤抖着爬起了身,一脚踩在那个已经断了气的小子的胸口,猛地将枪刺从他的身体拔出,转身踉跄着走向那个被一枪托砸晕的年轻人身旁。。。。
当枪口的刺刀一下下的扎入昏迷那人的胸膛时,我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感受不到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扎。。。。狠狠的扎。。。。反复的扎。。。。一直扎到整个人陷入了癫狂。
那一刀刀刺穿的,仿佛不是一个人的身体,而是我那满腔的悲愤。
这一刻,一个单薄的身影,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他在一遍一遍的纠正我举枪的动作,他在无数个夜里为我拉上踢翻的被子,他总是在对我温柔的笑,对我讲他曾经的故事。。。。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将仅剩的一块饼干递给我,他那张瘦削的脸还在微笑着说:
“刘东,你吃了吧!你还小,不禁饿,一会儿要走的路还很远。”
“班长,还是你吃吧,你身上的装备多,消耗大。”
“听话,我是老兵,消耗大点儿没事儿的。。。。。。。”
而此时,他却即将离我而去,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在那里继续寻找他的理想。
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个英雄,他一直是个战无不胜的勇士,他也一直是我军旅生涯的导师。
但如今,他却以这种窝囊的方式结束。我明白他那声惨嚎是为了什么!
那不是伤痛的使然,而是不甘,对阴沟翻船发自内心的不甘。他委屈、他悲愤、他恼怒、他屈辱,他甚至不知这屈辱该由谁来为他发泄。
没有人来做他闭目前的遗愿吗?不,有人,有人来做这一切,那就是我,我来!
不知何时,起风了,那风中滚滚的沙尘,吹得我睁不开眼,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用刺刀扎烂脚下的杂碎。
我就这样流着泪茫然而机械的扎着,直到一声巨大的枪响,将我从茫然中拉回现实。
一条条人影顺着两根绳索滑落,头顶一架直升机正在发出咆哮,一盏刺眼的大灯照射在我的身上。
这夜幕就好像一个舞台,而我就是那镁光灯下的舞者,只是我没有给观众带去优美的身姿,带去的只是一支挂满了碎肉的步枪。。。
一个高大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我,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按在我持枪的手上,同时一个略显生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巴郎仔,好了嘛,好了,没的事情了。我们来了嘛,都结束了。”
我回过头,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满是胡茬的白皙面孔。
那张脸很陌生,但又很温暖,温暖到我掉落了手中紧握的枪。
是他吗?刚才是他开了那一枪?但那一枪打中的又是谁?
对这一切我很疑惑,甚至有一种深处梦中的错觉。
梦?这要是个噩梦该会有多好!这一切要是从来就没有发生,如果秋羽安然无事我该会多么的快乐,而不是如此的悲伤。
我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秋羽!
想到此处,我一把挣脱了那个高大的身影,踉跄着跑向秋羽刚才倒下的地方。
当我看到秋羽身边一圈脱帽的身影时,我感觉整个身体的力量都被掏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我流着眼泪,奋力的爬到秋羽的身边,而我伸手碰触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与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庞。
我抱着秋羽那流尽鲜血的尸体,无声的哭泣!有人上前想要搀扶我起来,可我并不愿意,我害怕,我害怕一松开双手,这个我最亲爱的战友,就彻底的离我而去。
哭着哭着,我记起了秋羽在防化营外对我说的话。
我记起了那个秋日的午后,秋羽代表一众即将退伍的战友,迎着戈壁的微风,郑重的问我与阿坤:
“大赖,阿坤,将来你俩会为我们唱起这首离别的歌声吗?”
我与阿坤重重的点点头,说了声当然。。。。。
此时我很懊悔,为何这首送别的歌,我没有在他能够听到时,提前的唱给他听!
想到此处,我再也无法在压抑内心的悲凉,我嚎啕着,唱起了这首他再也听不到歌: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故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就象那哈密瓜断了瓜秧。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当我和她分别后,就象那都达尔闲挂在墙上。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师回来都达尔还会再响。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和蔼的脸庞。。。。啊亲爱的战友。。。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
(本章完)
第190章 失控的追悼会()
在南疆这片蛮荒的戈壁中,不知埋藏了多少白骨,又飘荡着多少凄凉的孤魂。
或许,它们正漫无目的游荡着,永远也找不到家的方向。
我不知道它们最终会如何,但我知道,秋羽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到他热爱的故乡。
因为在这一刻,有一个群人正为他送别,正为他歌唱。
或许,大漠之神也感到了我们的悲伤,在这个充满泪水的日子,也难得的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追悼会上,坐在轮椅上的我,裹着满身的纱布,泪水滂沱的在秋羽的遗体前献上了一束鲜花,凝视着他那苍白的脸,直到双目变得模糊,变得再也无法看清他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
推着轮椅的阿坤也哭了,他颤抖着向秋羽的遗体敬了个军礼,然后嚎啕着扑在秋羽的遗体上,死死的抓着秋羽的手,无论战友们怎么劝慰也不肯放开。
战友们都哭了,那哭声在整个追悼会的现场回荡,久久的不能平息,直到指导员的一声暴吼:
“都特么哭什么?看你们什么样子?像个娘们一样!秋羽是我们四连的真正军人,更是我们的英雄!他在最后的那一刻。。。。都死死的抓着步话机的发射键。。。。他在咽气的那一刻。。。。。都紧紧的拧着定位系统的开关。。。。。他走的英雄。。。。他走的壮烈。。。。。。。我们给他办追悼会,。。。。也。。。。要。。。。办的也要像个英雄!”
指导员起初的声音很洪亮,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哽咽。。。。
到了最后,心中悲痛的他转过了头,双手搭在桌子上,默默的留着眼泪。
追悼会,就在悲伤中进入了尾声。而悲伤中的我,还没有走出战友离去的阴影,却迎来了一双冰凉的手铐。
当一位师部的保卫干事对我宣读拘押通告时,当几个纠察队员一把将阿坤推开,然后不顾我挣扎给我戴上手铐时,战友瞬间暴怒!
他们与我一样,都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同是保护部队枪支不被犯罪分子抢夺的我,会遭遇到如此待遇。
他们发狂般的将几个纠察队员与保卫干事打倒在地,破口大骂:
“我艹你们妈的,凭什么抓大赖,他咋的了?”
“尼玛的,我兄弟尸骨未寒,你们就敢来闹事,我特么整死你!”
“兄弟们,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几个傻B把咱战友带走!”
“干他们,大爷的!老子一肚子火!”
本就很悲伤的战友们,在这一刻突然找到了发泄对象,他们疯狂的殴打脚下的几个家伙,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眼见战友们要惹出大祸,轮椅上的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撑着轮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扯着因痛苦而沙哑的嗓子,对着战友们的喊道:
“兄弟们,战友们,我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是请大家不要打了!今天是我班长的追悼会,让他安心的上路好吗?我跟他们走,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儿!”
暴怒的战友们听到我这么说,都纷纷停住了拳脚,就在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时,人群的后面却传来了指导员的一声暴吼:
“大赖,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我在这,还特么轮到你说话了?同志们,给老子打,往死里揍!你妈的,这是老子的地头,还轮不到你们这帮渣来撒野!给我干!”
哗。。。。。指导员这一声暴吼,就像给战友们打了一针鸡血一样,顿时所有人又暴怒到了极点,对着保卫干事跟几个纠察一顿暴打。
见到场面再次失控,指导员身边的连长急的直跺脚,他刚要跑过来劝阻,却被指导员一个窝心脚给踹到了桌子底下。
此时站在原地的我,看着身边一个个瞪着血红眼睛护着我的战友,感动的心中发酸,一行清泪滚滚而下。
我知道这些战友为何愤怒,我更知道,在这些战友心中,对我有着怎样的情感。
战友、兄弟、袍泽,这一个个火热的词汇,这一个个饱含着亲情友情的称呼,它是那样的纯粹。
可我此时,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对战友们这近乎哗变的维护而担忧。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入了追悼会的现场,他大吼着拨开了人群,拉起那个保卫干事后,愤愤的说: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谁让你在追悼会现场抓人的?想引起公愤吗?”
“乾团长,我。。。。。我是。。。。我是按照师部的命令执行,刘东涉嫌防卫过当致人死亡,地方的协查通报都发来了,我不能不带走啊。”保卫干事辩解道
“那也要掌握方式方法啊!做事情就不知道动脑子?把那手铐给我摘了,什么玩意!”
在乾团长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几个纠察队员为我解下了手铐,乾团长向我点点头,又向现场的战友们说:
“同志们,我知道大家都很愤怒,对于这件事儿,我也很愤怒。娘的,老子的兵,没有软蛋,面对歹徒行凶,就应该这么干!反了他们了,还敢抢枪杀人,拿刺刀挑了那都是轻的,要是特么依老子,都特么拿机枪突突了才解气!可是同志们,法律就是法律,法律不外乎人情!既然咱们的同志有涉案嫌疑,那就应交给保卫部门协助调查,是非对错,组织上自有公断!要相信组织,要相信这世间有天理,有公平!大家都散了,让刘东跟他们走,老子也去,老子也要看看,到底是特么什么狗屁防卫过当!散了!”
乾团长说完,几步就走到了我的身后,一把将我按到轮椅上,推着我就出了追悼会的现场。
我回头望了望推着我的乾团长,心中很是感激。我知道,他这明着是推着我去接收调查,实则是要去师里讨说法!
我更知道,他这么做不只是护犊子,这是要向全团的战士有一个交代,给死去的秋羽一个交代。
我此时也认同他说的话:法律就是法律,法律不外乎人情!既然咱们的同志有涉案嫌疑,那就应交给保卫部门协助调查,是非对错,组织上自有公断!要相信组织,要相信这世间有天理,有公平!
(本章完)
第191章 我不后悔()
窗外的倒影在不停地流转,在悲痛中满怀惆怅的我,听到了车载CD中的一首歌,听的我泪如雨下。
成和败努力尝试,人若有志应该不怕迟,谁人在我未为意,成就靠真本事。做个真的汉子,承担起苦痛跟失意,投入要我愿意,全力干要干的事。。。。。迷人是这份情意。。。。。谁没有伤心往事。。。做个真的汉子。。。。。。人终归总要死一次。。。。
正如这首歌唱的《真的汉子》,汉子!这个专属于男人的词汇,秋羽当之无愧!
在那短短的10分钟,那死亡前的坚守,让他走的像个男人,让他走的英雄,走到壮烈!
谁说英雄属于成功者?谁说英雄永远不会倒下?英雄往往是失败的那个人,如西楚霸王项羽!英雄往往也是倒下的那个人,如勇刺秦王靳柯!
他们都失败了,也都血溅当场,可他们都是英雄。。。。。
恍惚间,一只大手将一个太阳镜卡在了我的鼻梁,顺带往我嘴里塞了一只烟点上,然后一个雄浑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男人,可以流血,但永远不要流泪,至少不要在人前流泪!做兄弟的,你为小秋做的已经够了,他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会安息!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小伙子,你要振作起来,像个男人一样抬起头,像个军人一样挺起胸膛,这样才对得起小秋的牺牲。”
我转过头,看着身侧这个40岁的男人,十分感激的笑笑。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