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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这老头说的话就是这么有哲理,以至于我在无数辅导班同学中途退出后,不得不第N次的称赞陀思妥也夫斯基:说的对,说的真特么对!
从报名辅导班到现在,我们这个班的学生,从起初的75人,锐减到寥寥十几人。
看到这,可能有人要问了:明明交足了学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却要中途退出,那这钱不百花了吗?难道说他们都很蠢,分数线那么低的考试都没信心?
答案或许是这样,但也不全是,因为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底子太差、学不进去,进而对考试绝望是一方面原因;但更多的原因不是源于学习,而是生活的压力,工作地压力,使他们在学习的激情过后,实在是没有条件把太多的时间与精力耗在成考这件事儿上。
这很无奈,因为像我们这种在第一波九年义务教育中就淘汰的人,大多不会有一个很好的家境,如果有的话,也不会沦落到要去参加成考的地步。
说句不客气的的话,您见过哪儿个官二代、富二代去考成教的?他们就算是成绩再差,他们家里也能一路砸钱的混个名校自费生,或海外野鸡大学留学生什么的。
哪有可能跟我们这帮人一样苦哈哈上辅导班考成教?人家二代们,根本就不屑于此。
而和我一起上辅导班的那些同学,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外地的普通人家孩子。
那些同学之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年少时家境贫寒,最后无力支撑学业而遗憾辍学。如今有点条件了,就想完成一下曾经的梦想。
还有一部分人则像我一样,因曾经的少不更事而荒废了学业,直到长大后懂事儿了,真正明白知识决定命运的真实含义了,这才幡然悔悟的重新拿起了课本。
辅导班里的这两种人,可以说是学习的起点不同,生活的境遇不同,完全就是两种人。但很有趣的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却大多相同。
因家境贫寒没有完成学业的,如今仍然家境贫寒,甚至贫寒到明明有钱去参与继续教育,最终却因为自己那份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没时间的时候却有钱的苦逼工作而不得不中途退出。
而些如我一样因为少不更事荒废了学业的,实质上仍然少不更事,以至于明明知道知识能决定命运,却在学习的激情过后逐渐消沉,直到他们再也忍受不了因为底子差,自己就要比别人更努力学习的这份苦,最后同样不得不中途退出。
曾经满怀憧憬来到这里,如今又灰溜溜的离开,这很讽刺吗?或者说这很可笑吗?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半途而废着确实会令有些人莞尔,但这一切在我看来,却又是那样的残酷。
因为在这间100多平米的教室里,在这长达半年的学习过程中,我看到的不只是一个个满怀憧憬又黯然离去的身影,我看到更多的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民,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痛苦与无助的挣扎。
我想,他们和我一样很清楚一件事儿:
那就是,我们这些在人生这场马拉松的起跑线上就摔断了腿的人,无论怎样奋力的站起,无论怎样拼尽全力的急追,最终也无法和前方的人同时抵达终点。
可他们仍然愿意和我一样站起来、追上去。我们想追,不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能够和他们一样,我们只是想尽可能的去完成这场人生的长跑,哪怕最终不能抵达终点,但也不想落得太远。。。太远。。。
他们的黯然离开可笑吗?或许坚持到最后的我该笑,笑他们虎头蛇尾,笑他们半途而废。
但我觉得,在笑这些的同时,他们同样也值得我去尊重。
至少,他们有改变的愿望,他们有对底层生活的不甘,他们憧憬过,他们努力过,这几够了。
相对比他们,我觉得更为可悲与可笑的,应该是我亲手培训出来的那些安保学员。
他们和我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有朝气有活力,可是他们却没有梦想。他们把本应该为自己积累人生资本的时光,白白的浪费在一些不知所谓的事儿上。
他们为了那么一点点钱,不惜奔赴异国他乡去牺牲自己的青春与热血,甚至生命。
就在昨天,就在我刚刚送走了一批学员后,去公司汇报情况时,我在公司看到了一对衣着简朴的中年夫妇,我看到他们拿着一张存有五十万抚恤金的银行卡,浑身颤抖的抱成一团哭着、嚎着。
哭嚎到最后,他们一把扯住李叔的手,连打带骂的让李叔把他们的儿子还给他们。
这一幕让我看的呆了,在那对中年父母走后我问了李叔,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他给我的答案却让我五雷轰顶。
“你徒弟小亮,上星期在安哥拉因公殉职了”
“什么?李叔,你说谁?”
“小亮,就是跟你学狙击的那个18岁小孩,也是我的远房侄子。”
“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唉。。。小亮在上星期护送雇主出行过程中,突然遭遇绑匪袭击,随后双方就在公里上互相追逐。唉。。。。我们的防弹车,最后不幸的摔下了高架桥。幸好救援对去的及时,雇主活下来了,司机也活下来了,可小亮。。。。。小亮没了。。。。。小亮”
李叔说不下去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也突然变得黯然了许多。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李叔老了,他在不是之前那种老骥伏枥的神采飞扬,反而透着一股股英雄迟暮的无力与沧桑。
我看得出,李叔很想为他那个远房侄子去阿格拉做些什么,而此时的我,又何尝不想为那个每天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东哥的“徒弟”去安哥拉做些什么?
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我们不在是为国而战的军人,而小亮的死,也并不是为国捐躯。
(本章完)
第366章 时光荏苒()
每个人都有价码,无论你是男是女,无论你的身份地位有多显达尊贵,都不能例外,更不能超脱。
你如果认为你没有价码,那说明你还没有遇上开价的那个人,或者说你觉得那个人开的价还远远的不够。
小亮有价码,五十万,卖了他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李叔有价码,年薪十五万,每天组织着别人去卖命。
我也有价码,月薪四千八,三顿饭,一间有着嘎嘎直响破床的宿舍,然后每天帮着李叔组织别人去卖命。
在小亮逝去的悲痛过后,我突然觉得我们这些培训基地的人,我们这些曾经为共和国而战的军人,如今全都变成了毫无底线的人。
一批又一批的安保学员,一批又一批懵懂而无知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我们这些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老兵送了出去,然后在异国他乡为了那一点点的钱去出卖自己的一切。
我不止一次的自嘲,我们这些曾经拥有光环的铁血军人,如今却成了给老板们培养赚钱机器的工具。这到底是可悲?还是可笑。
或许,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因为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也仅仅是曾经的光环。
因为我们这些曾经最可爱的人,现在变成了却是最渴爱的人。
看着我身上的那套旧军装,我不禁为离开军队前那些政工干部们的殷殷嘱托而唏嘘。
永不褪色?这个世界就没有永不褪色的东西,这不科学!它就像我这身旧军装一样,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在小亮父母捧着骨灰盒,拿着那仅有的50万抚恤金离去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在自己有能力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时,我应该义无反顾的离开这里。
我选择离开,并非是因为小亮的逝去而让我变得高尚了。我只是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我绝对不能变成如小亮一样轻易出卖自己的人,我要成为那个让别人将一切都出卖给我的人。
如果我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或者说我成为了那样的人仍然逃不脱出卖自己的命运,那我也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卖个天大的价钱。
一想到自己从军后自认为得到救赎的那种自得,还有退伍归乡后在昔日熟人面前那种浪子回头的骄傲模样,我都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天真与可笑。
我本想洗心革面走回正途,却没想到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到没有激情,没有棱角,更没有自我。
而我有的,只是挣扎在泥泞的底层去生存的本能,然后强烈的渴望着甩掉身上那一身泥,一身土,拼尽全力的去甩掉着底层所带给我的晦暗人生。
在泥泞的挣扎中,秋天,它就这样来了。随着那一首《秋天不回来》的歌声,将我们带入了这个金灿灿的季节。
踏着满地的落叶,拉着爱人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指,漫步在运河畔的甬道。
我回头望着孙静甜蜜而幸福的脸,情难自禁的一吻,又将她拥入了怀里,紧紧的拥着,仿佛再也不愿放开。
“亲爱的,我们分开了七个月,我们分开了212天, 5088小时,305280分钟,18316800秒。。。。。。你知道吗,在这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日子里,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念着你。”
“老公,干嘛呢,呵呵,别这样,远处有人看着呢。呵呵呵”
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让久别重逢激动万分的我,稍稍抑制了将爱人融入身体里再也不分开的冲动。
我轻按着孙静瘦削的肩膀,将她与我的距离拉远,直到我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痴痴的看着,再也不愿将目光移开。
“老公,你还是配个眼镜吧,不然以后你走在路上容易拉错别人的手。呵呵,我也是彻底被你打败了,别人学习辛苦都近视;你这可倒好,愣是把自己搞成了远视。”
“我。。。。我原来就有一点点远视,这大半年有些用眼过度,貌似严重了。呵呵,不过这都不要紧,眼睛看的越来越远,可我们不是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吗?你考上了医学院,我也考上了商贸,再过3年等我们毕业了,我要去开创一份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
孙静笑着摇了摇头,她指了指树上那片摇曳在风中的叶子,又指了指树下那一捧泥土,最后将我放在我的胸口,轻轻的说:
“亲爱的,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我们的。事业也好、金钱也好、权利也好,这些东西都像那片叶子一样,无论它再美好,颗最终它都抵不过岁月的洗礼,最终也都会是过眼云烟。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属于我们,也许只有我们胸膛里那颗彼此相爱的心。亲爱的,这七个月的分别,我发现你变了,虽然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我真的不想你以后变那样的人。亲爱的,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只要我们幸福,这就足够了。”
孙静的话让我很无奈,我变了吗?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变,我或许比以前对金钱的渴望更为强烈,但我只是不想像蝼蚁一样的活着,而其出发点,也是想让眼前的她过上应该过的生活。可这又有什么错吗?男人,不就应该这种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吗?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我的这种想法,却为日后埋下了祸根,甚至差点毁了我的整个人生。。。
孙静的到来,就好像给我的生活扎了一针兴奋剂,让我的生活变得激情澎湃了起来。原本狗窝一样的宿舍,也在我们的欢笑声中,布置的越发温馨。我们在那间狭小的宿舍中,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般,甜蜜而幸福的生活着。
不知道为何,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梭般度过,弹指一挥间,3年转瞬即逝。
当整点好行装的我站在宿舍镜子前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那张褪去青涩变得越发成熟的倒影,不禁感慨这时间,真犹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三年,还是一瞬间?
或许镜子中那张成熟的脸,就好象烤箱里的面包一样,时间长了,面包就会融化,这也就是时间的痕迹。
沉思中,一双手从腰间划过,又在胸前紧紧的攥在一起,然后一个温软的身子紧贴了上了,伏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老公,咱们真的要走吗?突然离开这个小家,我感觉有些舍不得呢?”
(本章完)
第367章 学会撒娇了()
孙静的那一句不舍得,听的我心中一颤,一瞬间让我忘记了即将搬进更大一点房子的喜悦,对这里莫名的感到一股股眷恋。
环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当目光望向床头那张画着一箭穿双心的简笔画时,整整三年的酸甜苦辣,整整三年的欢乐与泪水,仿佛在这一刻齐齐的涌上心头,让我感交集。
提着包裹离开前,我最后望了一眼这间熟悉的宿舍,将房门轻轻的管好后,我将嘴角轻轻的上扬,拉着孙静那张纤细的手,一起踏向了新的征程。
出租车撵着落叶将我们载向新的住所,我望着身后越来越渺小的宿舍楼,在心中默默地说:
再见了,我们曾经的家,你虽然很小,甚至小到几乎没有一个家的样子,可在这里,有着我与孙静无数美好回忆。我们曾经的家,祝福我们吧,祝福我们在新的世界里,能够闯出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新的世界,新的天地,新的住所,新的自己,一切都在这三年间夜以继日的知识充电中改变了。
原本牛仔裤、T恤衫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我,如今变成了西装、眼镜的稳重斯文男。
而原本依靠军旅余温混口饱饭的我,如今居然成了一家投资公司的项目助理,每日还人五人六的出去高档写字楼,一张嘴谈的都是几千万、几个亿金额的不靠谱项目。
三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变了,或许一直没有变的,只有我那可怜的薪水。
这家公司的待遇并不比那家安保公司好,薪水平均下来还是5000多块,但不在是旱涝保收,前提是我需要够将业绩维持在一定的水平,否则只有2000多块钱的底薪。
终于为关键的是,公司并不提供宿舍,住宿的问题需要我自己去解决。
一周前,在新公司干了三个月工作稳定下来的我,去老东家尖峰安保那里办理了正式离职,彻底结束了这份从事了三年的工作。
在签字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很清楚的,只要将名字写在那张表格中,我便不能在以停薪留职的名义继续住那个小家,可我最终还是刷刷刷的签字走人。
没办法,不是我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赖着不走,是因为我已经休了半个月的年假,又请了一个月的事假,然后又办理了一个45天的停薪留职,我要是在不带着女朋友卷铺盖滚蛋,有人该来赶我们走了。
办理离职前,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新单位,也朝阳区CBD附近房源的租赁价格。
连续搜了几家,发现贵的吓人,平平常常一间40多平米的一居室,居然租金要四千多。
别误会,这是零几年的价格,搁现在的行情,四千多块钱在CBD附近租个一居室肯定是没戏,也就能租个好一点的合租房单间。
可在当时,这四千块一月的房租我也负担不起。就我的那点薪水,真住在那么好的地方,估计每个月除了交房租之外也就不剩下什么了。我还得吃穿用呢,总不能硬挺着吧?
离单位近的租不起,那就远点的吧,谁知道这一远,差点没给我弄到河北去。
老北京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一环二环是高干,三环四环贪污犯,五环六环是罪犯,七环八环穷光蛋。。。
毫无意外的,哥们我这穷光蛋,一杆子就支到通州区的武夷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