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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平常不过了,何况这还是高太尉亲自嘱咐的案子。
一个小小的刺配犯,在他们眼中委实与蝼蚁没有半点区别。
第31章 救人(三)()
林娘子呆呆地坐在马车里,双眼却没有多少神色,显得极是空洞。
纵然这烈日当头,令得押送她前去沧州的富虞候、万都监等一干人汗流浃背,但她身躯却瑟瑟发抖,只觉得这烈日之下,浑身也感受不到丝丝暖意。
此时,他只觉得那当空的烈日是何等可笑,就正如这大宋王朝的那位道君天子,明明是一派太平气象,却令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定之感。
得知了林冲被高太尉暗害的消息,林娘子甚至都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之前纵然林冲被流放,但她心中倒还有几分希望,而此时,她早已觉得生无可恋。若不是还要去尽为人妇的些许责任,他恐怕早就自尽了。
空洞洞的眼神看着不远处富安与万骋等一干人说笑,林娘子情知纵使她心中万分焦急,也绝然催不动这几人快些启程赶路。
若不是还忌惮着那高太尉对自己的野心,恐怕这些人早就将自己杀了吧。
林郎,再等等我,再过不久,你我便可相会了。那时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将你我分开了。来世,你我还做夫妻。
万骋虽然在一旁树林中纳凉,陪着富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但实际上眼神却不住地看向马车的方向。他明白,那马车内便装着他的前途,装着他的命运,装着他为之奋斗了许久的目标,此行,他不会容许那林娘子出一点点的意外。
所幸,那林娘子倒也安分,没有什么异动。否则的话,来硬的他也不敢,毕竟是高衙内的痉挛。想到这里,万骋又微微有些叹息:
眼下这世道,只能怪林冲不会做事。若是当时忍一忍,或者聪明一些,一纸休书将这林小娘子给休了,那高衙内岂会不知道你林冲会做事?岂会不提点与你?
尤其在当今这重文抑武的大宋王朝,你一刀一枪混出的些许功名,人一两句中伤的话便可顷刻之间给你断送了。那林冲便是没有看透这些,方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啊。
看来,说到底,还是混的“心眼”二字。留点心眼做事,机灵一点,便是有着大好的前途。便说自己旁边这位富全富虞候以及他那堂兄富安,哪个不是八面玲珑之人,但哪个又有这些本事在身?还不是靠着一张嘴,靠着会办事,成了高衙内的铁杆心腹?
正在这时,万骋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继而,万骋便看见两道身影从后方而来。
到底是自己的命运便与这次的事情挂着钩,不由得万骋不小心。瞧见前来的两匹马居然都不是寻常的马匹,万骋顿时有些警觉地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马上的来人。
虽看不得十分仔细,但左边马上那人身形挺拔,虽是一身普通的布衣,但一身器宇轩昂的气质却绝非常人所有。而那右边之人,却是一个胖大和尚,手中倒提着一柄水磨禅杖。两人一路疾驰而来,见到自己等人在路边歇息,随即支吾说着什么,放慢马速朝着自己几人走了过来。
见状,万骋顿时取过自己的那柄朴刀在手,快步来到林娘子乘坐的马车前,手下四人纷纷取出自己的腰刀。而此时,富全也警惕起来,站起身来走到万骋一边,沉沉看着前来的两人。
没办法,虽然眼前来得只有两人,但那胖大和尚手中却拎着武器。毕竟,这可是关乎他们每个人前程的事情,不由他们不小心谨慎。
“哪里来的撮鸟?敢挡洒家的路?”,未及近前,鲁智深冷哼一声,朝着眼前的富全及万骋等人大喝。
“好大的口气”,听到这话,富全不由面色一冷,哂笑道:“哪来的野和尚,睁大你等的狗眼看看清楚,免得惹祸上身”。
“休得废话”,鲁智深闻言,佯装恼火地说道:“洒家可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你等若是坏了知府大人的事情,担当地起么?”
“我当是谁”,富全一听,更是想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冷冷说道:“管你什么狗屁知府,告诉你等,我们乃是高俅高太尉府上的人。若是坏了高太尉的事情,教你等死无葬生之地!”
“高太尉府上?”
晁盖闻言,脸色一变,有些犹疑地说道:“如此说来,你等莫不是高衙内那花花太岁派去沧州,押解林冲娘子的?”
见得晁盖话音忽然有些软,富全当即也没在意,还以为是自己报上的高太尉已经唬住了眼前之人。也是,在现今的大宋朝,若是提到高太尉,哪个知府敢得罪,更莫消说那知府的门徒?
当下,富全更是有些趾高气昂地悠悠说道:“知道就”。
那个“好”字尚未出口,富全方才反应过来。如此机密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一个区区知府的门人能够得知的。而且,这两人看上去,仔细看去也不太像是官府中人。
富全当即脸色一变。还不等他说话,那万骋一脸警惕地喝到:“尔等究竟是何人?敢来打听高太尉的事情?莫不是嫌命长了不成?”
“总算是追上了”,鲁智深见状,哈哈一笑,猛然脚下一用力,停下的马匹顿时嘶鸣一声,猛然朝着眼前的万骋、富全等人冲过去,同时右手顺势将倒提着的水磨禅杖抡起来,径直朝着眼前的万骋招呼了过去:“洒家是何人,这你要问问洒家的水磨禅杖便知道了”。
鲁智深早有观察,那富全明显便没什么武艺。只要眼前这个身着军甲的汉子,像是行伍之人。只要将此人料理了,其余那些不过是一些小杂鱼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眼前的这胖大和尚一言不合便动手,万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究竟是哪里的蟊贼,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了高太尉头上,若是等自己将他拿住了,也正好将其送到高太尉处请赏。这般想着,万骋也来不及再度上马,当即前行出数步,一挺朴刀说着便朝着鲁智深的禅杖迎了上去。
万骋对自己的武艺极是自信,便只要拨开这胖大和尚的第一招,便直接顺势砍他马腿。
砰!
不过,这样的美好的想法,在下一瞬便被万骋生生打消了。
万骋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金铁之声在耳边响起,便觉得一股巨力从对方那柄禅杖上传来,顿时感觉自己握着朴刀的虎口瞬间炸裂,手中的朴刀眼睁睁从自己眼前被震飞出去,而自己的身体也宛如收到雷电轰击一般,不受控制地朝着身后倒了过去,甚至万骋还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双手,双臂,双腿骨骼破碎的声音。
接着,万骋便看到那胖大和尚凌空飞起,一柄厚重的斧铲犹如海底捞月一般,从自己左耳边呼啸而来。
第32章 救人(四)()
接着,便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中,看见那万骋万都监的头颅如同高太尉蹴鞠时候被精准踢出的球一般,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随着众人惊骇的目光落向远方。
这怎么可能?
那那可是万都监,高太尉派来护送的人物!
堂堂都监,就这么死了?
若不是看着那丢了头的万都监尸身倒在血泊中,那脖颈处有着殷红的鲜血不住喷涌而出,富全等一干人压根就不相信。
这胖大和尚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连老行伍出身的万都监都不是他一回合之敌?
“富富虞候?你你看这”
一旁的几人早就吓傻了,眼看着眼前的胖大和尚一步步逼近,连跑都不敢跑连,哆哆嗦嗦地看着富全。眼下万骋死了,能做主的,也只有富全了。
见到一旁几人这般看向自己,富全在心底将几人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没看见眼前这胖大和尚连万都监都说杀就杀了?这时候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这不是明显将自己抬出去,往对方手里送么?
这时的富全,也早已吓破了胆。见得眼前的鲁智深一双铜铃般的双眼看来,更是惊得不住发抖,这节骨眼儿,便是给他借十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开溜啊。之前那一幕,太过暴力,也太过震撼了。
富全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对面这胖大和尚绝对是杀人无数的凶悍强人。自己可曾听得传言,这些强人可都是能生吃人肉的主儿?
眼下,富全早已记不得自己是什么虞候了,见得鲁智深下马,手中禅杖刷拉一声指向自己,顿时双腿一软,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一脸苍白地对着眼前的鲁智深求饶:
“好好汉饶命,不知好汉有什么吩咐,我我一定照办”,富全浑身颤抖地说着,不断地对着鲁智深叩头哀求,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抬起头说道:
“我这里有纹银八十两,另有一些散碎银子。只求好汉饶命”
“洒家问你”,鲁智深闻言,不由一脸厌恶之色:“你可是那泼皮高俅的手下走狗?官居何职?”
“小小人富全,乃是高太尉,呃不,泼皮高俅提点的虞候?”
“洒家再问你,这车上是不是林冲的娘子,高俅命你等将他押送前往沧州?”
“是是是”,闻言,富全哪里敢说个不字,虽然在答话,眼睛却不敢从眼前的禅杖上面移开:“好汉饶命,这些都与小人无关啊,这都是那高泼皮高俅的主意”
“聒噪!”
鲁智深被吵得烦了:“那林娘子呢?尔等可有怠慢与她?”
“不不不”,富全说着:“好汉有所不知,那花花太岁高衙内视林娘子为禁脔,我等岂敢怠慢与她。如今他便在车上”
说着,富全直起身子,一脸谄笑地对着鲁智深说道。闻言,一旁的晁盖点点头,与鲁智深一同走到车边,富全见状,急忙为鲁智深掀起车上的帘子。脸上纵然堆着笑,但却比苦还要难看。
“弟妹无恙?”
见得车内果真是林娘子,鲁智深不由大喜:“嗬呀,终于是见得弟妹了,洒家来得晚了,教弟妹生受了这许多苦”。
“大和尚?怎得是你?”
那林娘子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鲁智深,微微恢复了些神采。之前便是这个胖大和尚曾经冲进林府要救自己,所以她对鲁智深的印象倒是很深。
之前她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如今对于她来说,死反倒是一种解脱了。至于那些高衙内的走狗们,她自然懒得理会。
“你无恙便好”,鲁智深见状一笑:“若是有了丝毫闪失,洒家必定活刮了这一拨儿腌臜走狗”。说着,鲁智深顿时看了一眼身旁小心翼翼扶着车帘的富全,顿时将富全吓得连连告饶不已。
“行了,既然弟妹无碍,那便饶你们狗命一次”,见那富全连连求饶,另外三人也吓得不住哀求,鲁智深也烦了,顿时喝道。
闻言,那富全顿时仿佛听到天籁之音一般,对着眼前的鲁智深千恩万谢。此时,富全心中甚是庆幸,幸亏自己几人知晓这林娘子乃是高衙内的禁脔,不敢怠慢。否则的话,此时自己安有命在?
连连叩谢鲁智深后,那富全一个激灵翻起身来,便要退去。
“慢着,回来”,不想就在此时,鲁智深却又发话了。
“好汉还有何吩咐,我等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虽然极是不情愿再度返回,但几人却没有一人敢开溜的。见眼前这尊大佛再度发话,不由再度跪倒在地,不住地表忠心。
“此番洒家是见了弟妹无碍,不忍让她再见血腥”,鲁智深瞪着眼前几人说道:“此番饶你等狗命。但若是此后再为非作歹,不行好事,欺压百姓,便是在东京,洒家也亲自前去,用这根禅杖送你等西去!”
“不敢不敢,今后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滚吧!”
见状,鲁智深大手一挥,喝道。听的此话,那富全几人再度叩谢,随即翻起身来,拼了命地逃,唯恐鲁智深改了主意,只恨爹妈少生了几条腿。
此时林娘子从马车中下来,转身便看到在一旁的晁盖,不由稍稍有些疑惑。
“弟妹,这位便是晁盖晁天王哥哥,乃是林冲贤弟的挚友”。见那富全几人走得原来,鲁智深方才对着林娘子介绍起晁盖来。先前那富全等人在,鲁智深恐晁盖身份泄露,方才将那几人驱逐。
见得鲁智深这般说,林娘子随即对着晁盖款款施了一礼。
此时,晁盖方才真正见到他此行的正主儿,只见这林娘子确实容貌姣好,但此时神色颇为憔悴。心中暗叹,总算是不虚此行,可以给那林教头有个交代了。
“唉”,林娘子微微叹气,看着晁盖与鲁智深说道:“眼下我夫君已死,你等又何苦再担干系前来救我?”
闻言,晁盖一笑,看着眼前的林娘子说道:“弟妹休要如此伤怀,谁道林教头已死?林教头现在便在我梁山泊上,只等你回去相聚”。
“我早已得知林郎已被那高衙内害死在沧州,此行便是要前去为亡夫收尸,你等又何苦欺我?”,林娘子见晁盖如此说,不由微微摇头。
“非是我等戏言”,晁盖见说,从怀中取出林冲那封亲笔家书,递了过去:“此有林教头亲笔书信一封,弟妹一看便知”。
第33章 救人(五)()
闻言,林娘子有些疑惑的看看晁盖,再看看鲁智深。见得鲁智深点头,方才从晁盖手中接过那份书信,飞快地打开看了起来。
林娘子一边看着,脸上的表情从漠然到犹疑,再到惊喜,随即失声痛哭起来。
“是他是他,是林郎的笔迹,他果真还在人世”,林娘子看着手中的书信,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直接便将那手中的书信浸湿了。但林娘子却读了好几遍,越到后面却读得越慢,仔仔细细地,生怕遗漏了什么一般。
晁盖与鲁智深知道她这是喜极而泣,也并未劝阻,便只是在一旁站着。
须臾,那林娘子读完了手中沉甸甸重达千金的书信,其实那书信早已被泪水浸透。此时再看到眼前的晁盖与鲁智深,林娘子不由说道:“教两位哥哥见笑,奴家失态了”。
说完,那林娘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恢复了下情绪,却对着眼前的两人猛然跪倒。
“奴家叩谢两位哥哥大恩。两位哥哥为救奴家,不辞辛劳,奔波至此,不仅救奴家脱离牢笼,也救得林郎性命,奴家实不知何以为报”。
“弟妹快快请起”,见状,鲁智深不由说道:“我等即是林教头至交,如何能坐视他蒙难”。
“不错,弟妹休要如此见外”,晁盖也点点头:“眼下我等已经救得林老爹在后方歇息,如今林教头在梁山专等你二人相聚,我等可这便回返,也好教你一家早日团圆”。
“爹爹怎生来此?”,闻言,林娘子不由大喜,不过却先问起了林老爹。
她记得当时高衙内放了林老爹的,不想林老爹竟然又追了过来。一想到林老爹那么大岁数竟然还向着沿途再搭救自己,林娘子眼眶便再度通红起来。
“弟妹休要悲戚”,晁盖说道:“眼下林老爹有我小七兄弟照料,应无大碍,我等这便前去接应”。
闻言,林娘子点点头。随即再度返回车内,跟随晁盖与鲁智深开始沿着来路回返。
“唉,也不知他二人可曾救出我那苦命的儿媳”。
林老爹坐在一块离大路不远一处上坡上,一脸忧心忡忡的神色,不住地在嘴里念叨着。若不是阮小七阻拦,他早已耐不住上前去追了。
“林老爹你就放心吧”,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