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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里面一阵胡乱喊叫,有人打着枪想要冲出来,沈宸继续开枪,压住了里面的特务。
赵有才跳下车,手里拿着两个燃烧瓶,点着瓶口的布条,扬手便扔向了杂货店。
呼,呼,两团火焰腾空而起,一在大门,一在窗户,杂货店迅速燃烧了起来。
沈宸打光花机关的弹夹,和赵有才跳上汽车,疾驰而去,绕道去支援楚娇。
76号的爆炸和烟雾立刻就引起了相隔不远的日本宪兵部的注意,二十多个宪兵乘着两辆卡车很快开出大门,向76号奔去。
混乱的惨景还在继续,炸药的威力十分巨大,房倒屋塌、伤亡惨重之下,汽油的燃烧也没人扑救。
日本宪兵的汽车不得不停了下来,马路上横着的粪车还在。已经近在咫尺,日本宪兵下了车,准备绕行跑向76号。
“轰”的一声巨响,粪车在爆炸声中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碎片飞舞、火焰迸射,几名日本宪兵猝不及防,被炸死烧伤。
这是沈宸安的定时炸弹,主要是毁掉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如果鬼子和特务赶上了,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意外耽误了日本宪兵的一些时间,等他们进入76号,看到的则是凄惨而震惊的一幕。
尸体、残肢断臂、瓦砾焦土、惨叫哀嚎的伤员76号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焦黑的弹坑还冒着烟,日本宪佐河野皱着眉头,观察着弹坑。
这样规模的爆炸,与重型炮弹的轰击相差仿佛,可敌人会使用这种重武器,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说精准度,重型火炮无论是在沪西,还是在租界,都是无法藏身的。
而敌人是怎么做到的?预埋?也不可能,难道76号的人都是瞎子,炸药埋到脚底下都不知道。
消防队开着车也赶到了,对燃烧的建筑进行扑火。很快,沪西医院的急救车也会赶来。
无论如何抢救,76号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这个结果已经注定。
正是在与重庆方面进行较量交锋的关键时候,本来已经占了上风的局面肯定会有所改变。
尽量当汉奸的中国人会层出不穷,但此次打击无疑会让很多人心生恐惧,要重新思量了。
此时,丁默屯终于出来了。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爆炸开始便窜入了四面钢板的浴室,直到现在才敢露面。
残垣断壁、血肉横飞、尸体横籍,丁默屯四下张望,心中恐惧,还以为遭到了飞机轰炸。
“主任——”一副担架从面前抬过,电务处长晋辉发出微弱的声音。
丁默屯赶忙上前,轻轻拍拍毛毯下微动的手,安慰着被砸得面目全非的手下,“安心养伤,不要想别的。”
晋辉翕动了下嘴唇,混着血迹尘土的脸抽动了两下,竟然流出两颗眼泪。
丁默屯摆了摆手,示意把担架赶紧抬走,心里不禁浮起同病相怜的悲哀。
他知道自己早已上了重庆特工暗杀的黑名单,可能还名列前茅。
可他觉得呆在76号里面,出外有保险汽车,有保镖,谅必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这种想法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这么狠辣、这么凶悍打击,是他所没有见过,更没有想到的。
这些死伤累累的76号人员也是这样,呆在老巢里也会送命,谁又想得到呢?
绑架、勒索、杀人时的嚣张,现在被前所未有的爆炸、燃烧全打掉了,剩下的只是凄惨和恐惧。
“太君,太君——”急促的呼唤又让丁默屯转去了目光。
在一堆残垣断壁中,坐镇76号的涩谷被扒了出来,看样子已经没气了。
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响声,很快,李士君带着几个保镖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
丁默屯看了李士君一眼,出奇地没有讥讽,而是转过头,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什么回事?”李士君问着一个幸存的特务。
“主任——”这个特务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地爆炸,震得耳朵都袭了,然后又着火。您看,这,这,就变成这样子了。”
李士君仔细看看周围,听着伤者的惨叫呼痛,眉头紧皱。他刚想向丁默屯询问究竟,丁默屯已经迈步走开。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啊!
丁默屯突然觉得跟李士君争抢76号的大权真的没什么必要。
依靠着76号主任的名头,他已经是汪伪政府的社会部长,到南京躲个清闲,是不是比在这里得罪死了重庆那边更好呢?
想一想,76号从成立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
光是头领就有吴世宝、马啸天、杨杰、张国震、万里浪、林之江等人,小喽罗倒是好招,可骨干力量却并未见增长。
而与重庆的仇恨是越结越深,互相报复也越来越血腥,越来越残忍。这次的打击,难道不是李士君搞出来的?
如果不是在推行中储券上大开杀戒,怎么会逼得对手使用如此酷烈的手段?
丁默屯恨恨地咬牙,想抢风头是吧,就让你抢个够,抢得越多,死得越快。
第二百三十一章 恶有恶报,推脱功劳()
愚园路,李士君宅邸。
平时戒备很严,但随着李士君带着保镖的匆忙离去,只剩下了四五个特务保护。
一辆汽车缓缓停在了李宅的大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楚娇走出汽车,旁若无人地上前叫门。
门房里跑出一个特务,隔着铁栅栏大门向外看着,却并不认识。
“是李主任叫我来的。”楚娇的脸上浓妆艳抹,与往常简直是判若两人,小脸一扬,很有气势的样子。
小特务也不敢轻易得罪,赶忙说道:“李主任不在家,您去76号找他?”
“叶吉卿呢?”楚娇眼睛一瞪,不悦地说道:“我见她也行。”
小特务陪着笑脸,说道:“夫人在家,请问您贵姓,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楚娇哼了一声,说道:“告诉叶吉卿,就说是岩井公馆的真子来了。”
日本人?!小特务心中一惊,旋即恍然,怪不得说话这么冲,原来是主子的主子来了。
“您稍等,稍等。”小特务点头哈腰,转身就向门房跑去。
楚娇回头向门边让了让,向后面做了个手势。
得到信号,张成富猛踩油门,将车开起,提到最大车速,冲着大门便撞了上去。
咣,两扇铁栅栏门被撞开。汽车毫不停留,象一头失控的疯牛冲向洋楼。
张成富把车直开到洋楼前,猛打方向盘,想来个漂亮的漂移,可这破汽车实在不给力,勉强斜着停在了楼门口。
汽车一停,张成富便操起武器,开门跳出,带枪托的驳壳枪上肩,向楼内杀去。
小特务刚进门房,还没来得及拿电话,便听到了身后的巨响。
他和另两个特务赶忙向外望去,才发现不知哪来的汽车已经撞开铁门,冲了进去。
几个特务大吃一惊,慌忙冲出门房,大声喊叫着,掏枪向汽车追去。
卟、卟、卟楚娇从门外突然闪身而出,双手持枪,连续射击。三个特务光看汽车了,根本没防备,接连中弹倒地。
干掉三个特务,楚娇并不停留,迅速跑向洋楼。
又一辆汽车驶来,在大门口轻松地拐头,倒着向大门口一扎,堵个严实。
车门一开,沈宸和赵有才一左一右,手持武器,向大门两旁侧身一躲,既是掩护,又是拦截。
张成富一脚踹开楼门,蹲身侧滚,进入了楼内。
楼内的特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外面的汽车声、喊叫声,忙着起身察看。
张成富立足已稳,冲过楼道,眼前便是大方厅,正面对一个走过来的特务。
呯、呯!两声变声的枪响,特务胸前连中两枪,连声都没发出,便仰面倒下。
迅速侧身下蹲,张成富的枪口又对准了另一个特务,这个家伙惊呼着掏出手枪,三颗子弹已经迎面射来。
一个短促的小点射,三颗子弹将特务打得如寒风中的战栗,抖颤着摔倒在地。
驳壳枪属于大威力手枪,二十发的弹夹能提供持续火力,再加上比木盒子轻便不少的折叠枪托,抵肩射击能有效地遏制枪口上跳的缺陷,实在是近战的利器之一。
一楼的两个特务一枪没发,便被击毙。张成富迅速扫视四周,警惕地靠近楼梯。
此时,楚娇也跑了进来,两人交换眼色,以双人战术队形交叉掩护着向楼上走去。
啪,啪由上而下射来几颗子弹,楼上竟还有一个特务。射击是盲目的,特务的意图是想封锁楼梯。
趁着射击的间隙,张成富将手腕一弯,枪口贴着楼梯扶手,约摸着角度,便向上胡乱打出半梭子。
枪还在响,楚娇从旁边蹿出,贴着另一面的墙壁,双手举枪瞄准。
枪声一停,特务又探出头来,刚要开枪,楚娇已经先行射击,连续两枪,击毙了敌人。
两人继续交错前进,直上二楼
李士君的宅子附近,还有几家汉奸毗邻而居。枪声一响,没过多大一会儿,便有保镖护院前来察看究竟。
等这些家伙小心翼翼地接近大门,沈宸和赵有才突然从门里跳出,向着两个方向狂暴扫射。
赵有才手中是带弹鼓的汤姆森冲锋枪,沈宸则是花机关,密集而凶狠的扫射,几秒钟的时间便把几个多事的家伙打成了筛子。
限时行动,那两个家伙也该出来了。
沈宸估摸着时间,退身回去,更换了弹夹。
楚娇和张成富一前一后,冲出洋楼,朝破损的汽车里扔了燃烧瓶,便向着大门狂奔。
两人跑到大门,刚钻进汽车,二楼的窗口突然迸出爆炸的火光,破碎的玻璃哗啦啦掉了一地,火焰、黑烟随之冒了出来。
汽车发动起来,冲出大门,向左一拐,上了马路,疾驰如风向东而去。
哒哒哒沈宸手中的花机关再度喷出火舌,几个不知死活,持枪冲出来的家伙,在弹雨中摇摆。
汽车驶出很远,拐了个弯,钻进一条小胡同停了下来。楚娇、赵有才和张成富下车,钻进旁边停着的一辆汽车,发动、急驶而去。
沈宸自己开着汽车,出了胡同,拐上另一条马路,向公共租界而去。
他的身份,足以应付公共租界的盘查,虽然这只是可能。而这辆汽车,连带着汽车里的武器,他是要开去销毁的。
。
还在76号忙得焦头烂额的李士君,接到家中遭袭的消息,大惊失色,带着手下又飞速赶回。
残破的铁栅门,血泊中的尸体,这是首先映入李士君眼帘的;抬头看,火焰和黑烟包裹着不远处的洋楼。
消防队在忙来忙去,李士君心急如焚,刚靠近洋楼,便感到热浪灼人,又被手下拉住。
“主任,危险哪!”
李士君用力想挣脱,又有人拦阻,并抱住了他。
好说歹劝,终于把李士君拉到了后面,火扑灭之前,他是不会知道老婆孩子是否幸存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就是有人执迷不悟。
李士君不是个笨蛋,相反,他很聪明。
但在这场中储券的推行战中,他急于建功,或者说是本来就心狠手辣,指使着手下滥杀无辜。现在,就是他的恶报。
以往,即便是重庆方面,也是以“一人做事一人当”为由,没有对汉奸家属采取报复措施。
的确,有多家属都表态拒绝与汉奸来往,如梅思平女儿宣布断绝父女关系,这事还挺有普遍教育意义。
可象李士君,不动他的家属,任由其指使手下,绑架杀害普通的银行职工,却有些迂腐了。
现在,李士君这个杀人魔王,终于尝到了丧失亲人的痛苦。
火被扑灭了,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抬了出来。
仔细辨认之下,就有与他一起投敌当汉奸,并在76号内掌管过财政大权的老婆叶吉卿。另一具身体较小的,不用说,就是李士君的年幼的儿子。
这么说起来的话,叶吉卿也是个该死的汉奸,死有余辜,不算株连;只有年幼的儿子,摊上这样的汉奸父母,枉送了性命。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李士君放声大哭,悲难自抑。可这又怪得了谁,活该!
一场大爆炸、大燃烧,一场血腥杀戮,即便是封锁消息,也有很多人知道了事情原委,更不用说在76号内有眼线的军统。
马名宇还没找楚娇询问,楚娇已经主动约了他见面。
见面的地点就在老修车行,楚娇平常只是偶尔来看看,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新车行。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楚娇便来到了老车行,听经理介绍了一下最近的经营状况,便在办公室里随意翻着报表,等着马名宇。
马名宇也很准时,开着辆汽车,以检修的名义来到。假说有大生意,楚娇接到经理的电话,自然是很痛快地让马名宇来到办公室详谈。
“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外人打扰。”楚娇从包里拿出两张纸,递给马名宇,“看完再问。”
马名宇接过纸,翻看起来,一张纸上画着李文斯抛射炮的示意图和简单介绍,以及当时距离76号外墙的距离等图纸,另外一张纸上则是使用的炸药和汽油的数量。
“什么意思?”马名宇有些迷惑,他知道这可不只是楚娇要告诉他的全部。
楚娇懒洋洋地倚在沙发椅中,手指转着耳朵的头发,淡淡地笑道:“答应过你的,让你加官晋爵。有了这些,你也好向上面汇报啊!”
马名宇摇了摇头,说道:“送来的功绩我不要。你要有那个心,为什么行动时不通知我参加?”
“那可不行。”楚娇稍微挺直了些身体,说道:“和你一样,我说了不算。”
马名宇晃了晃手里的纸,揶揄道:“袭击李宅也是你们干的吧,怎么不让给我?”
楚娇看着马名宇,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杀李士君的家眷,包括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你确定要领这份功劳?”
马名宇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只是这么一说。不过,难道你们要宣布对此负责?”
楚娇抿了下嘴角,说道:“没人负责,让敌人去猜吧!”
“那不还是要猜到组织身上?”马名宇笑了笑,无所谓地一摊手,说道:“好吧,愿意怎么猜就怎么猜。其实,就是组织宣布负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娇沉吟了一下,说道:“对中储券的推行,我想提个建议,不要去针对性地去刺杀某个人了,没有用。哪怕是周佛海、李士君死了,也影响不到中储券,还有别的汉奸来干。”
“再说——”楚娇抬手按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上海租界,英、美是支持法币的,他们也知道中储券完全没有储备金,形同废纸;而在日占区,老百姓在刺刀下又有什么办法,你们也无法阻止,不是吗?”
自上海沦陷以后,法币的汇价明显呈下降的趋势,通货膨胀比较严重,央、中、交、农四行在日伪占领地区的业务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害。
但是,由于国民*政府采取了较为及时、得当的措施,并且得到了英、美方面和租界当局的公开支持,法币在上海地区与“中储券”的较量中仍然是占据上风。
而在上海的租界,法币与中储券的交锋,则基本上是占绝对优势。
马名宇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