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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宝蹲身拣起来就走,也不觉得丢人,弯个腰就弯个腰,五十两啊,快走,估计老头现在思维混乱,一会儿清醒过来,该要回去了。
出船舱,跳下船,徐宝去找张柽,把这钱也给张柽拿着。
船里的老头也犯跟官员同样的毛病,对身后的一人吩咐:“跟上,打听清楚了,看看是否真的与那边没有关系。”
然后有一人下船,在码头上踅摸,发现徐宝后,远远跟随。
徐宝找张柽,张柽正在给闲汉们钱,先前他要看机会对付刘乾,自己一个人不行,所以跟帮闲的说好了,见机行事,少不了好处。
现在刘乾是位置不保,该兑现承诺了。
二十二个愿意参与的帮闲,一人一百文,因为他们冒得风险大。
按千文一贯计,这就是两贯又二百文。
张柽给着,直心疼。
他工作收的钱,早上那一拨,是牙行清点,然后加封,送给官方的,他后头溜达着收的钱,他自己留一点,大头要给行里。
他自己能留下个三五十文就不错了,给帮闲人的钱又不敢动要交行里的,他只好拿自己小弟的。
边给边说:“都是那孩子好不容易赚的,用的时候要精心,买些实用的,可别拿了赌。那孩子昨晚半夜就爬起来煮蛋,一个蛋卖出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能有个……”
“大哥,你在这呢,给,五十两银子,刚才来个船,有钱,我四个茶叶蛋就换到了,收着。”徐宝跑过来,高兴地把银子递个张柽,简单介绍下如何赚的。
张柽:“……”
二十二个帮闲:“……”
察觉出气氛不对,徐宝左右看看,对帮闲们说:“方才多谢诸位大哥,我这小本买卖,没别的,吃个茶叶蛋吧?”
众人使劲摇头,吃不起,你那茶叶蛋是金子做的,不然能这般换银子么。
张柽的谎言被事实击碎,他摆摆手:“走吧,都忙去,看,小宝卖个茶叶蛋多不容易,还上了人家的船,危险呢。”
帮闲们看看手里的铜钱,眼睛怎么都离不开那锭银子,而且也不觉得上个船有什么危险的,真能轻松赚到银子,自己可以遇一只船就上一只。
待他们离去,张柽把银子接过来,对徐宝说:“以后小心,财不露白,你用四个茶叶蛋换五十两银子,你那还有……”
“三十六个茶叶蛋。”徐宝给出个准确数字,又说道:“我不想卖了,累,敲裂再煮一下,找熟人分分。要不是怕往上贴纸会湿,我才不选完整的呢。”
“也罢,今儿个没少赚,我算算,三十五两六钱的银子,五千三百五十文,一两银子,又一两银子,还有六百五十文,加上你最后的五十两,共八十七两六千银子和六千文钱,给出去两千二百钱,最后剩,剩……”
“三千八百文。”徐宝帮张柽说出来。
“对,这笔钱……”
“这笔钱拿出来一部分买东西,其他的大哥你拿着,今天恶了刘乾,上官心里总不会舒服,该打点就要打点,你不能一辈子等轮换着看两门市场,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大哥有了好的身份,也好照顾小弟我。”
徐宝按照之前的想法说,他手上还有三两碎银子和两千多铜钱呢,够花,明天干豆腐卷一来就好办了。
张柽拿着大锭的银子,愣在那里,转而看向徐宝,嘴动了动,终是未说出拒绝的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缺钱,想要在行里地位更高,或者出行谋求个别的出路,没钱是不行的。
徐宝又说起自己的打算:“等轮换的时候,大哥就跟行里请假,到我村子里跟我一起学学字,然后等你在行里的地位高了,接触的人多,再能简单地写几个字,你可以自己开个行,钱,我帮你准备。”
张柽从未想过还有将来的发展规划,他吃惊地看着徐宝,脸涨得通红,攥着一个拳头:“这……这……小宝,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钱,不做事?”
“大哥安心,没多少钱的,信不过别人我还信不过大哥吗?”徐宝一副相信人的样子,说道。
他确实不怕张柽到时候抛开自己,行有行规,先不说到时候张柽的名声如何,自己也会拿着枪解决问题的。
更主要的是,自己还会找别人,到时候组成个圈子,谁背叛了圈子就由圈子其他人出手收拾谁。
别人不也是这样做的么。
张柽的手哆嗦着,使劲喘气,然后咬咬牙,说道:“成,兄弟你放心,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兄弟你的事情,我全家不得好死。”
徐宝听他说完,才道:“大哥千万别这样说,往后的日子好着呢,那个……程棋说请酒的事情,今天……”
“我马上过他那把其余的钱拿回来,让他早些请,吃完我带你回家。”张柽明白徐宝的意思。
二人来到盐铺子,张柽之前把钱放他这了,跟程棋说要取回,晚上早些带徐宝回家。
程棋惦记请吃酒的事情,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拉上陈九郎,便与张柽、徐宝一同往城里走。
张柽进到城里这片区域,先拿着今天后收上来的钱单独离开,他要把钱给行里的人,这钱没个定数,但他给的钱比起别人管的时候天天都少,行里对他就有想法了。
片刻后他回来。
四个人在前面找了家二层楼的店,寻个临窗的小隔间,就是用屏风拼出来的,坐好,一番推让,点菜、要酒。
席间程棋多有奉承之语,陈九郎则是把自己写的几首诗词说出来,让徐宝点评。
徐宝自然不会傻傻地说‘你这不行,你那不好,你用词不恰当’什么的,他挑好话说。
于是这顿饭是宾主皆欢,喝多的陈九郎被程棋扶着走的时候还不住地跟徐宝说:下次再喝。
徐宝同样有点晕,酒别看度数不高,喝得量大,一样醉人。
张柽反而是最清醒的一个,他帮徐宝推着借来运罐子和没卖出去的茶叶蛋的车,说道:“走,买东西,然后去我家。”
第二十七章 人叹孩时贵()
红尘岁月催,曾经难忘回。常许来时处,那年曾可追。
张柽推车,徐宝扶着跟随,他俩也不往东市去,虽说张柽家在城东的城外,可他没打算推车走回去,很远。
二人就在西市买东西,买了五匹布,两匹六十七文的,两匹一百九十文的,一匹六百文的。
然后买好的针线,买一包,接着是糖、茶叶、陶的两套餐具。
张柽又买的素油,不是豆油,是麻油和菜油,在卖肉的地方买三十斤的油膘,看那意思是打算回去炼荤油。
想一想,又去金银店,付出二十文的手工钱,亲眼看着店里的人把徐宝的三两银子给打出来四根簪子,两个小锁,一对儿镯子。
还不忘了捎上两刀肉,然后推车去河边。
徐宝陪着走,看着他买,眼看到河边,有个卖羊肉的铺子,他停下:“大哥买扇羊排,再买把好菜刀,回家我给你做红烧羊排。”
“你还会做菜?”张柽老好奇了。
徐宝纳闷,做个菜有什么大不了的?点点头,又看到堆在那里的羊骨头棒,说道:“骨头也买,不,买完羊排让他把骨头和羊杂当添头儿,还能吃顿羊汤,要不煮羊排的汤可惜了。”
张柽咬咬压,买,一扇羊排,九斤多,花了一百四十六文,其实是一百五十三文,徐宝挑毛病,讲下来七文,然后对方还搭了六斤的骨头和二斤的羊杂,因为他卖不动了,这天热,他又没有冰柜。
其实还有牛肉卖,徐宝想买来做酱牛肉,张柽说什么都没同意,太贵了。
牛肉的价格贵,在于官府不让随便杀,量少,养牛需要入档的,牛不可以突然就杀掉,死也要有个合适的借口。
买一头活牛的价钱不贵,几贯钱,好点的十来贯,但把一头牛给杀掉卖肉,可以卖出来几十贯,甚至是肉好的话能卖上百贯。
故此官府明令不准杀耕牛,还是有人动手,利润太高,让人愿意铤而走险。
徐宝很遗憾,他觉得应该买一头牛杀了,然后按照不同的部位,采取不同的做法,吃。还有那整张的牛皮也不错。
张柽却没这等打算,他今天花掉徐宝不少钱。
目的一个是改善下家中的生活,别的他可以不承认,但必须承认有兄弟小宝在以后赚钱不难,小宝只要愿意费些心思,便可把二十个茶叶蛋卖出几两银子。
想起家中老母,还有妻儿多日未吃肉了,他才买的,包括布,也是给妻子带回去做衣服和被褥。
虽说有成衣行,却绝对不可以买现成的衣服,不然家中的妻子会觉得她自己没用。
另一个目的是告诉家中的母亲和妻子,以及没出三服的亲戚,别看不起我新认的弟弟,我弟弟有钱,有本事,让你们看看,我买的东西全是花弟弟的钱。
最后一个是给徐宝看的,告诉徐宝,我跟你不见外,用你的钱给家里买东西。
徐宝果然高兴,现在的时代讲究的是通财之义,像以后的宋江,及时雨嘛,就总给别人帮忙,有钱,至于哪来的钱,天知道,但绝对不是卖茶叶蛋卖的。
当然,在自己那边,村子里的人也一样,当官的从不需要贪~污、受~贿,因为村子里有当官的,还有做买卖的。
做买卖的每年都会给村里一大笔钱,通常占纯收入的百分之十左右,村里有个基金,一部分用来行善,一部分就给当官的花。
当官的观察风向,及时给做买卖的人报信。有需要政绩的,就找做买卖的人过去投资。
所以别看那是个村儿,去官商同气连枝,势力庞大着呢,最主要的是不犯错误,想查都查不了。
自己现在算是开拓北宋了,啥时候让自己联系下那边,需要各种技术支援,孤军奋战的感觉真不好。
徐宝就这样思维飘着,身体也晃着跟张柽来到河边,依旧是汴河,要找条船,顺流下去,穿城而过,再改成陆路走一段。
有专门倒腾短途的船只,船不大,灵活,速度也快。
推车上去,对方收五文钱,两个人本来一人应该是三文的,对方认识张柽,少收一文,然后独轮车没要钱,既面子给了,规矩也没坏。
坐了四十来分钟的船,中间停过两次,到城外三里处的码头靠岸,二人推车下船,往北走。
徐宝一路看着,没觉得有清明上河图那等繁华若梦的景象,只觉得贫穷,是的,贫穷。
从人穿的衣服,到各种货物售卖,比起自己那时差远了,而且空气也不怎么清新,有人点火做饭,那烟没少冒。
流浪的猫狗有,讨饭的同样有。
还遇到两伙儿人打架,哎呀,那打的,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然后衙门的人来了,又是一顿打,真过瘾,衙门里的打人,挨打的不敢还手,真怂,刚才你拿着棒子要往人脑袋上抡的勇气哪去了?你现在抡到衙役脑袋上,我送你五个茶叶蛋。
跟张柽往家走的时候,徐宝还在想那个棍子,他觉得棍子材质不错,拿到自己那边,可以做出最少六十串手串儿,一串怎么不得卖个七、八百元啊。
“小宝,看前面冒烟的地方,就是我们村,因在京城旁,分给我们的地就不多,我们村再往北,是皇家的地方,若你有闲暇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就记得,千万别过去。”张柽告诫徐宝。
徐宝:“……”
他觉得大哥是故意的,这就好比另一边有人跟自己说,旁边那里是玉泉山核心区域,如果你闲着无聊,你就可以……绕着它走,绝对不要进去。
这不是废话嘛,我到是想进去,问题是他们不让我进,除非是村里的哪个级别够的带我进去。
徐宝腹诽的时候,打前面的路上跑过来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个男孩儿,小的是个女孩儿。
两个孩子边跑边喊:“爹,爹~~!”
张柽瞬间变成笑脸,从车把手上摘下来个布袋,解开绳子,掏出两粒果糖,糖的颜色不是很纯,有点褐色,但比黑色的强。
两个孩子跑到近前,蹦蹦跳跳地喊‘爹’,眼睛不时往父亲手上看。
直到张柽一人给塞嘴里一粒糖,他俩才停下动作,含着糖,眯起眼睛,满脸满足之色,小女娃儿的把眼睛笑成一弯月牙,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这个是你们的宝叔,叫人。”张柽为孩子介绍。
两个人含着糖,声音模糊地对徐宝喊:“宝叔。”
只不过眼中没什么诚意,应付一下而已。
徐宝也不见怪,孩子才是最直接的,我不认识你,喊你一声还是爹让的,所以我热情不起来,真的。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不够热情,没关系,咱让气氛调动起来。
于是徐宝从车上拿出四个茶叶蛋,一人两个,递过去:“宝叔给你们吃鸡蛋。”
两个宝宝就嘴里含着糖,一手一个抓着茶叶蛋,高兴坏了,一看徐宝就笑,登时热情,就是这么直接。
虽说家中也样有鸡,可鸡蛋不是随便吃的,来个客人,煎四个鸡蛋,算是一盘不错的菜,再有咸鸡蛋切开,一盘装八瓣,又是一道菜。
孩子通常要等大人吃完了才能去吃,可是一般情况下那蛋就没了。
现在一下子有两个,自己的,宝叔给的,别人不准吃,宝叔真好,以前怎不来呢?
徐宝瞧着宝宝的样子,心中羡慕,孩子的快乐太简单了,两个茶叶蛋可以高兴很长时间,如果今天没吃,晚上睡觉也会想着,然后做个美梦。
自己曾经也有过,后来长大了,别说一块糖,两个茶叶蛋,就是运一吨糖,装一车鸡蛋,也没有丝毫快乐的心情,只有陪着村中基金里的人去送给其他地方的孩子东西,看着孩子们开心,才能有那么点笑容和舒心。
如是想着,徐宝蹲下身,跟着孩子走,小声对两个宝宝说道:“车上还有很多蛋,你们随便吃,晚上我给你们做肉。”
两个宝宝眼睛刹那间就圆了,比看到圣诞老人还激动,很多蛋,还有肉吃?宝叔叔是老天爷叫来的吧?
“真,真的?”小女娃紧怕对方骗自己。
徐宝使劲点头:“真的,你们自己看。”
两个孩子还真跑过去看,看不到罐子里的东西,但看到了两刀肉,还有骨头。
他俩互相看看,撒了欢儿地往家跑,那开心的模样,似乎整个天地都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张柽推车看着,叹口气,说道:“平日里我吃喝并不缺,可无法带回来给他们吃,那个场合不允许,我自己也抹不开面子,苦了他们喽!”
徐宝能理解,点点头,却没说别的,而是说道:“以后就好了。”
“是呀,以后就好了。”张柽的眼中多了丝神采,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二人说着话,说些村里的琐事,也说说地里的情况。
那边两个孩子跑回家,有个妇人又带着孩子迎出来,一见到张柽,登时跟有了主心骨似的,先是与徐宝欠身行礼,然后说道:“当家的,今日怎就回来了?不是要到月末吗?”
“想你了,就回来了,这是我弟弟,徐宝,车里推的东西全是他买的,回头再与你细说,快去准备灶子,今天要好好吃一顿,都上桌,都上。”
张柽的眼神又变了,从对孩子的溺爱,变成了另外一种。
徐宝看着,决定晚上要是没有单独的房间,就在外面睡吧,好吓人。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