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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孩子知道这里的徐宝好,纷纷主动伸出手,学着之前孩子的样子蹭,感觉手上油油的,但并不难受。
等吃东西的时候,徐宝发现六个孩子速度并不快,而且很稳,便问:“不好吃?”
“好吃。”一个孩子回答:“我们天天来吃也不腻。”
“还有钱拿呢。”另一个孩子在旁边说。
“谁给的钱啊?”徐宝笑着问。
“在这里吃东西的人,他们想吃别的摊子上的东西,不愿意过去,我们帮着过去买,他们会给一文钱,你看。”
说话的小孩子把挎在脖子上的一个用绳子拴着的口袋打开,从中倒出来十几个铜钱。
徐宝再看其他孩子,脖子上皆套一个绳子,下面是小口袋,边颔首说道:“你们赚钱有人抢吗?”
“谁敢?”另一个年岁稍大的孩子仰小脸说道:“这里可是西市摊位区。”
徐宝这个爽啊,好,好孩子,说出来的话叫人听了就是舒服,没错,这里是西市摊位区。
随后他又问:“谁赚的多,谁赚的少呀?”
“一样的,多只多一文,我们换着去。”大孩子把自己的铜钱倒出来,果然和先前的一样,全是十五个。
“我少一个。”有个孩子倒出自己的,十四个。
徐宝懂了,别人让孩子去买东西,孩子们轮换着,少的是因为还没有客人叫去,一天下来后,六个人可以一边多,也可以一到五个人多一文。
大孩子接着说:“少一文的明天先帮着买。”
“好啊。”徐宝称赞,看着六个孩子,想了很多。
村里的孩子在念书,享受着各种关爱,这里的孩子得干活赚钱,但是到了以后,读书的孩子未必就全比他们六个强,这就是社会。
因此不应该总是可怜没有书读的孩子,只要他们肯努力,便值得褒奖,他们所经历的同样是种财富,宝贵的财富。
不等孩子吃完,张柽找过来,张口先问母亲的事情:“娘在那里还好么?”
“好着呢,却闲不住,和别人一起编筐,过一个月,我把娘掉的五颗牙给补上,看着和真牙一样,比镶金镶银的好。”
徐宝笑着回答,多一个娘,结果张柽整个村子里的人就觉得他好,他每天转悠的时候都会去看看,说两句话就走。
两颗上门牙,一颗下门牙,还有左右各一个的大牙,下次冯媛来会带咬牙印的材料,和好了咬出印,在回去做牙。
不止是干娘,村里其他的掉了牙的也全管,到时候一村的人牙全不缺,小孩子掉的不管,自己长。
而且回那边去做的牙比这边用金银、动物骨头和木头镶的牙好多了。
听到母亲生活好,还能镶上牙,张柽高兴起来,转瞬又叹口气,说道:“架子被烧两次,谁都没想到,那贼人烧一次,竟然还敢过来烧第二次,大家商量了一下,晚上有人巡夜,还要养两条狗,就是找不到谁烧的。”
“想找到不难,听说不是一个人,有人看到有三个,只要肯拿出钱来,张贴告示,说举报另外两个人可得十贯钱,而且还不追查举报的人,人自然就抓住了,十贯不够就二十贯,还不够加到五十贯。”
徐宝对次并不在乎,他更不急着抓人,就这么拖着,利用放火的人加强此处晚上的治安。
最好是再来成功放一次火,大家可以看看还哪里有疏漏,反正烧的全是竹架子,不值钱。
张柽想到一起去了,点下头:“不急,再看看,过来守着的差役们都不好意思拿钱了。”
“人少,八个人分四组,四个时辰一组,精神头不够,再找八个人,一组四个人,晚上每半个时辰换一个人转。”徐宝给大哥倒一盅酒,说道。
“还找人?一个人可是一百五十文,多八个人一天要多拿出去一千二百文。”张柽心疼钱。
“找,以后还需要更多人,先可着衙门里的人找,往后好办事,有谁若是想对咱们不利,他们听到风声,为了他们多赚的钱,他们也会告诉咱们。”
徐宝不心疼钱,到了冬天赚到的更多,衙门中有人办起事情来方便。
张柽考虑了一下,答应道:“成,我一会儿找他们去说,你这过来是为了架子被烧?”
徐宝摇摇头:“有别的事情,我溜达溜达看看的。”
“你吃着,我去转。”张柽喝一盅酒,又拿起两个串离开。
徐宝继续陪小孩子吃饭,一刻钟后,桌子上的东西全被七个人吃掉,然后互相揉着肚子看,又一齐笑起来。
“你们去干活,我也找事情做。”徐宝对六个孩子说一声,起身离开,东西不用他收拾,没喝掉的烧酒烤串儿的人会帮他送到‘办公室’。
市场上所卖东西的品种明显减少,有人补充了新的东西,如年糕、冻硬的山鸡、河中干的河螺肉,还有许多人卖的东西重样。
同样的东西一多,买卖不好做,但大家都在坚持,等徐宝给他们找别的活干,现在若是退出回家休息,估计好事情就没了。
徐宝溜达着看,干菜最多,全是之前大家晾晒的,但这种干菜不适合给前方的将士们吃,运输过程中容易碎掉,不如葱花和胡萝卜。
“在挺几天,等天再冷冷的,河里的冰冻实后,就有别的活干。”徐宝看到两个卖白菜和萝卜的人挨在一起,对两个人说道。
两个人并不急,其中一个说道:“别看卖一样的东西,可冬天能吃的东西也少,买的人还是多。”
另一人跟着说:“同样的东西价钱一样,这里有架子有棚子,能卖上钱,总比在家闲着强,可恨放火的人,叫我抓到,往死里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文教得罪人()
“好,很好。”徐宝对咬牙切齿的人表示了赞赏,转过头继续看。
他相信抓到人扔在西市摊位区,一定会被打死,只是他不想判放火的人死刑。
不是他有没有权力的问题,更不是说他老实守法,他是绝对放火的人没有要杀人的想法,否则点的不应该是架子,而是房子。
比如抱一捆草,浇上油,堵在两边房子的门口,那时里面的人还睡觉中,能跑出来的几率太小。
既然对方不上伤人,又何必杀对方,相信对方会出来,没有目的性放火,莫非是看着好玩?看着好玩也是目的。
边想边看,徐宝看到卖咸鸭蛋的老头了,老头和一个卖现在的在一个摊子上。
这次不但有咸鸭蛋,还有大个的鹅蛋和咸鸡蛋。
走过去,徐宝笑着问:“老伯,近几天咋样啊?”
“好,好,好着呢,家里的病人早好了,有钱治啊,宝郎,给你个大鹅蛋,双黄的。”老头拿起一个看着比别的鹅蛋大的鹅蛋,递给徐宝。
徐宝不客气,接过来看看,确实应该是双黄的,他又问:“老伯,蛋是自己家的?”
“不是,自己家的卖光了,如今卖的全是一个半月前在村里收的。”老头摆下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的精气神和那是徐宝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把大鹅蛋放在一边,拿起个鸡蛋晃晃,发现是煮好的,徐宝敲开,掰掉一点蛋清,观察里面的黄,出油了,但是有点土黄色,捏起土黄色的地方尝尝,咸,还带着一丝臭味。
徐宝眯起眼睛,他喜欢吃咸臭蛋,又叫臭咸蛋,尤其是很咸的这种,一个蛋他能吃一天。
不过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爱吃,有的人只喜欢吃不是很咸,黄冒油的。
“老伯,你腌了四十多天?”徐宝又吃一口,问道。
“腌时候短了不冒油,家里不少坛子,数着日子腌,数着日子卖,赶上买的人多,卖了,不到日子的我不敢拿出来。”
老头一说起腌蛋和卖蛋的事情,是又高兴又发愁,高兴是买卖好做,发愁是坛子少,再买坛子晚了,早知道提前多买,只能往后再多腌。
徐宝再吃一口咸臭蛋,拿起之前的大鹅蛋,手上剥开的蛋也拿着,对老头说道:“老伯我想给办法,一会儿过来。”
说完他拿着两个蛋离开,今天晚上他准备吃掉半个咸臭蛋,鹅蛋不打算吃,他希望鹅蛋也是咸臭的,等嘟嘟来给嘟嘟吃,嘟嘟同样喜欢,还有几天才能来,回去继续放在盐水里泡着。
回到办公室,没喝多少的酒还在,徐宝抱起来回到老头这里,把坛子放下,说道:“老伯,酒你拿回去。”
“咋?瞧我穷,怕吃赔了我,拿两个蛋走,还我一坛子酒?”老头把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道。
“没,两回事儿,等会儿老伯帮我再挑几个看上去臭,我拿回去吃。”徐宝连忙解释。
又接着说:“酒呢,是我想出来的好办法,你回去在那腌了五天以下的坛子里倒上酒,一百个鸡蛋你倒一两,六十个鸭蛋倒一两,三十……四十个鹅蛋倒一两,再腌上二十天,拿出来就能卖了,黄出油多,还不那么咸。
新腌的鸡蛋直接放酒,二十天,在屋子里摆着坛子,出来后又香又不咸,买的人保准儿多,我不能害你。”
“哦哦哦,放酒,一百个鸡蛋放一两,六十个鸭蛋放一两,四十个鹅蛋放一两,成,我给你酒钱。”老头没怀疑,要给酒钱。
徐宝笑了,说道:“老伯,方才给你酒,你说我瞧你穷,现在你给我钱,是觉得我差个酒钱,话说回来,酒我没花钱,送的,你帮我挑两个臭的蛋,我就好这一口儿。”
“嘿嘿,对,宝郎在这里吃东西不用钱,我给你找,有两个人与你一样,爱吃臭的,隔三差五过来买,还说臭的蛋不好,让我便宜,我没干,下次再瞧见他俩,告诉他俩价涨了,咱宝郎吃的东西还能差?”
老头一面笑着说,一面找臭蛋,他是常年做这活,拿眼睛一瞅就**不离十。
选来选去,选出来四个,老头递给徐宝:“宝郎你先吃着,回家我把坛子里的好好看看,遇到行的,多腌几天,就臭了。”
“那行,千万给我留着,过些日子我做的别的蛋好了,交给老伯你卖,给你十五文一个,少二十文你别卖,卖出去了再给我钱,卖不动我再拿回来。”
徐宝像捧着宝贝似的托着四个蛋,和老头交代一声,往办公室走,边走边琢磨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吃掉打开的那一个蛋?不吃半个了,这不是又有四个了嘛。
有咸臭蛋吃的日子,想想就开心。
这边老头把酒坛子小心放到摊位的后面,对旁边卖咸菜的说:“不准说出去,宝郎教的方子。”
“我啥也没听见,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除非宝郎自己说,原来宝郎愿意吃臭蛋,回去看看家里腌的蛋有没有臭的。”
卖咸菜的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偏偏记住了徐宝的爱好。
“不用你,我家腌蛋的。”老头怕被人抢去给徐宝提供臭蛋的机会,不满地说道。
“我家卖咸菜的,顺便就腌蛋了,以前遇到臭蛋,闭着眼睛吃,宝郎看上哪个地方了?臭蛋,臭啊。”
卖现在的不妥协,似乎能给徐宝提供下喜欢
吃的东西,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徐宝回来不一会儿,张柽跟着进屋,手在炉子边烤着,说道:“和他们说了,再加八个人,他们有人回衙门,这两天有稀什铺子的在边上转悠,还找人问你来了没,你惹到他们了?”
“是他们惹我没惹成功,他们找人打听我?是要半路堵我?千万别呀,我不愿意杀人。”徐宝笑着说了一句,把事情的经过和大哥讲了讲,也提到了江湖人士,可惜那江湖人士轻功太差,也不会内力。
“我以为他能飞檐走壁呢,结果从房上还能掉下去,掉坑里,下盘不稳啊,需要扎马步。”
徐宝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村里的房子也不是瓦房,竟然还是踩不住,水平真差。
张柽听完哈哈笑,说道:“哪有什么你说的梯云纵,还凌波微步,谁有那本事岂不天下无敌了,他也就是平日里上房上多了,跳墙跳多了,手熟。照此说来,稀什铺子不会善罢甘休。”
“估计是想再找我商量商量,村里最近的胰子卖得不错,他铺子也卖胰子,应是卖不动,还有他们买的绿矾和硝石,真为他们担心,两样东西放到一起煮猪胰子,先不说胰子能不能剩,就怕煮时候长了,一不小心里面的东西合在一起伤了人。”
徐宝猜测着对方可能做出的行为,把绿矾和硝石放在一起加热,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会形成硝~酸,若自己再把制作肥皂的副产品提一提,提出甘油,混合起来的东西能治疗心脏病,自然也能做成炸~药。
自己是给嘟嘟准备的,稀什铺子买一大堆去跟胰子放一起熬,千万别伤人啊。
张柽不知道里面的门道,问:“那两样不能放一起?”
“放一起没事,都是固体,就是块的面的,一直有水煮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怕干锅,然后上面还加了盖,再有人向里放了点水,这一说,我放心,估计没啥大问题,要是他们直接把猪胰子和两样东西放到加盖的罐子里加热呢?”
徐宝仔细想着各种化学反应的条件,最后把自己给想迷糊了。
“不管他。”徐宝放弃硝~酸的问题,说道:“大哥让人做旗帜,红的,还有宽的竹板,记得要准备人手,从河里取大冰块,冬天能不能带着人赚钱,全指望冰了,我这算是心忧冰少愿天寒。”
张柽记下,然后拿起一本书,和徐宝说道:“小宝你教教我拼音,我没记住,王家把你写的三本书,还有拼音和标点这个印了不少,凡是和他家关系好的全给。
听王差遣说,有人在中书那里抱怨,说是要弹劾王家,找人抓你,说是你竟然敢教化民生外来之文,有伤国本。”
“那他们保证是没拿到,给他们一家一本,他们就不出声了,或许有人会恨我,原本是一个个有学问的人家掌握的教育孩子的法子,读音不好记,句子不好分,指望用此来给寒门设置学习的障碍。
我的东西一出来,障碍没了,他们掌握不了优势,自然心中不痛快。说我有伤国本还是客气的,再往后说不定还要说我是别国的奸细,甚至是毁大宋根基,欲行不臣之事,造反。”
徐宝满不在乎地说道,挡人家控制读书方面上进的道路了,虽说现在已经给分开了,有可以荫官的人家的子弟不和寒门的一起占科举考试的名额,但很多人还是不甘心。
不过无所谓,赵祯那里不会出岔子。
“徐郎,徐郎可在?我是稀什铺子的杨丁啊。”外面有人喊。
徐宝眨眨眼睛,哆嗦了一下,要不要这么热情,还徐郎,别呀,跟你们不熟,想要方子,做梦吧。
于是徐宝捏住嗓子喊:“他不在,已经走啦,有什么事儿你就在外面说吧,等他来了我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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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尚书知府也不行()
“徐郎,徐郎,主子邀你饮酒。”外面的杨丁依旧喊。
徐宝皱眉头,什么主子?谁主子?你愿意当奴才你自己当,你家主子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又不是我主子。
“大哥还未吃饭吧?”徐宝不理会外面人叫唤,对张柽说。
“晌午前吃的,与